“俄國人已經和我們達成了協議。”既然和蘇軍已經達成了協議,雖然還沒有簽署書麵文件,但安東內塔決定應該把實情告訴手下人,讓他們做到心中有數:“等我軍和他們簽署書麵協議之後,他們的部隊就將進駐奧塔茨。”


    看到手下的神情有些慌亂,他又安慰眾人說:“你們不要擔心,俄國人已經明確表態,對我軍不進行繳械,也不會把我們關進戰俘營,而是和我們在奧塔茨城內實施共同防禦。”


    “什麽,不繳械,也不把我們送進戰俘營?”53團團長吃驚地問:“師長先生,這都是真的嗎?”


    “當然是真的。”安東內塔點著頭說:“我已經派參謀長迪努上校前往切爾諾夫策,與俄國人簽訂正式的協議。等完成簽字後,俄國人會盡快派部隊進駐奧塔茨。在他們到達之前,為了防止走漏風聲,引起德國人的警覺,這件事堅決不準外傳。明白嗎?”


    “明白了,師長先生。”三位團長聽後異口同聲地迴答道。


    “師長先生,我還有一個疑問。”52團團長提出了自己的擔心:“假如在俄國人到來之前,德國人搶先進駐了奧塔茨,我們該怎麽辦呢?”


    52團團長的話,讓室內的氣氛再次凝固。


    是啊,假如在蘇軍到來之前,德國人提前開進了奧塔茨。當兩方開戰時,自己應該站在哪一邊,以及該怎麽做。


    過了許久,安東內塔終於開口說道:“為了避免這種糟糕的局麵出現,我們就必須提前想好對策。假如德國人在俄國人到來之前,就想進入我們的城市,你們要想辦法拖延時間,讓他們越晚入城越好。”


    這個令人頭痛的問題有了答桉,新的問題又出來了:“假如蘇德雙方開戰,我們也需要投入戰鬥嗎?”


    “不需要。”安東內塔很清楚,這是自己部下都關心的問題,便直截了當地告訴眾人:“俄國人已經說了,一旦他們和德國人打起來。他們負責城外的戰鬥,而我們的任務,隻是維持城裏的秩序,免得居民因為城外發生戰鬥,而變得驚慌失措。”


    搞清楚師長已經決定和蘇軍合作,幾位團長紛紛問出自己所擔心的問題。而安東內塔麵對眾多的問題,則不厭其煩地一一進行解釋。


    最後,52團團長提出一個大家都關心的問題:“師長先生,不知答應我們這些條件的俄軍指揮官是誰?他說的話,能算數嗎?”


    “如果是別人,我可能還不太相信。”安東內塔信心十足地說:“但和我們談判的俄軍指揮官,就是第53集團軍司令官索科夫將軍。”


    “索科夫將軍?!”一直保持沉默的54團團長試探地問:“是那位索科夫將軍嗎?”


    “沒錯,除了他還能有誰。”


    兩人如同打謎語一般的對話,打消了所有人心中的顧慮,既然是和索科夫將軍的部隊合作,那還有什麽可怕的。據說這位將軍和德國人對陣,還從來沒有輸過呢,於是眾人對這次的合作充滿了信心。


    再說迪努來到了切爾諾夫策之後,見到了第130師師長蘇羅堅科上校,並與他簽署了雙方的合作協議。


    當雙方完成簽字後,迪努笑著問蘇羅堅科:“上校先生,既然我們已經完成了簽約儀式,不知您的部隊什麽時候入駐奧塔茨?”


    “迪努上校,我想恐怕要令你失望了。”蘇羅堅科歎著氣說:“在你到來之前,我剛剛接到了司令部的電話,我們師不進駐奧塔茨。”


    “什麽,你們不進駐奧塔茨?!”迪努聽蘇羅堅科這麽說,忽然有一種上當受騙的感覺,他看著對方一名軍官拿在手裏的那份協議書,恨不得立即衝上去搶過來,然後一把撕得粉碎。不過看到周圍眾多的蘇軍官兵,他還是打消了這個衝動的念頭。


    他忿忿不平地說:“上校先生,您這不是在欺騙我們嗎?說是簽訂協議之後,就派部隊進駐奧塔茨,如今卻突然變卦了。”


    蘇羅堅科從迪努的話中,聽出對方誤會了,連忙解釋說:“迪努上校,你誤會了。我隻是說我們師不進駐奧塔茨,並不是我軍不進駐。要知道,上級已經安排了新的部隊,進入奧塔茨與你們實施共同防禦。”


    迪努好奇地問:“上校先生,請您如實地告訴我,進入奧塔茨的是哪一支部隊?”


    雖然進駐奧塔茨的部隊正在秘密調動,但對來談判的迪努,卻沒有任何保密的必要,所以蘇羅堅科如實地說:“這次進駐奧塔茨的部隊,是近衛第41師。”


    “近衛第41師?”迪努奇怪地問:“這支部隊如今在什麽地方,你們的指揮官為什麽會選擇由這支部隊進駐奧塔茨呢?”


    “迪努上校,假如您知道這支部隊的曆史,就不會問出這樣的問題了。”


    “這支部隊有什麽特別嗎?”


    沒等蘇羅堅科迴答,陪同迪努來談判的埃夫雷姆就湊近他的耳邊,低聲地說道:“參謀長先生,您有所不知。索科夫將軍在斯大林格勒保衛戰中堅守馬馬耶夫崗時,所指揮的部隊就是這支近衛第41師。”“我想他派這支部隊進駐奧塔茨,可能有他特殊的原因吧。”


    搞清楚進駐奧塔茨的蘇軍部隊,居然是索科夫的嫡係部隊,迪努的心裏頓時就踏實了,證明索科夫對這次的合作是非常重視的。他在鬆了一口氣之後,試探地問:“上校先生,那我可以問問,近衛第41師什麽時候可以入駐奧塔茨嗎?”


    “迪努上校,”蘇羅堅科客氣地說:“既然我們已經在協議上簽了字,表明我們兩家的合作已經正式開始。我把這份協議送往司令部後,沒準司令員會立即派部隊進駐奧塔茨。”


    “既然是這樣,那還等什麽?”簽署合作協議後,迪努的心裏一直在打鼓,他擔心德國人聽到風聲後,會立即進駐奧塔茨,要知道他們的防區,距離蘇軍更近一些:“請您立即把協議書送完司令部吧。”


    為了讓迪努安心,蘇羅堅科當著他的麵,吩咐那名拿著協議書的參謀:“參謀同誌,你立即帶著協議書趕往司令部,務必在最短的時間內,將東西交到司令員的手裏。”


    見蘇羅堅科命人送出了協議書,迪努的確趕到了安心,他留在埃夫雷姆中尉在這裏充當聯絡官,然後自己帶著協議的副本,乘車返迴奧塔茨,向師長安東內塔複命。


    蘇羅堅科派人送出的協議書,到達集團軍司令部時,索科夫正在和近衛第41師新任師長波涅傑林談話,因為沒有外人在場,索科夫又恢複了從前對他的稱唿:“波涅傑林將軍,不知你在近衛第41師過得怎麽樣,你的部下有沒有和你唱對台戲?”


    “沒有沒有,”波涅傑林擺著手說:“雖說我如今隻是一名中校,但師裏很多人都了解我的過去,知道我曾經在戰爭初期擔任過司令員的職務,對我都表現得很友好。”


    當初索科夫將波涅傑林安排到近衛第41師擔任師長時,就是考慮到自己的舊部在該師比較多,如果派一個信得過的人過去,就可以很容易地掌握部隊。如今看來,波涅傑林去了之後,已經牢牢地控製住了局麵。<w.


    “既然你已經掌握了部隊,那接下來,我就要給你分配新的作戰任務。”索科夫對波涅傑林說道:“我們和駐紮在奧塔茨地區的羅馬尼亞軍隊,私下達成了一項合作協議。按照協議,我們應該派出部隊進駐奧塔茨,並負責城市的防禦工作。”


    波涅傑林聽到這裏,立即明白索科夫叫自己來的目的,便試探地問:“司令員同誌,你的意思是讓我們師進駐奧塔茨?”


    “沒錯,我就是這樣考慮的。”


    但波涅傑林卻為難地說:“司令員同誌,那裏靠近德涅斯特河,距離德軍的防區也很近。一旦德國人知道我們進駐了奧塔茨,肯定會前來進攻的,就憑我們師如今的兵力,哪怕加上了羅馬尼亞軍隊,恐怕也很難擋住德國人的進攻。”


    “波涅傑林將軍,不要擔心。”索科夫雖然知道波涅傑林對這一帶的地形了如指掌,但還是把地圖放在了兩人的中間,“如今步兵第130師駐紮在切爾諾夫策,那裏距離奧塔茨不過三十公裏,若是你們遇到什麽危險,他們會及時派兵進行救援的。”


    “司令員同誌,我想問問,奧塔茨城內的羅馬尼亞軍隊有多少人?”


    好在談判時,索科夫曾經專門問過埃夫雷姆,才能準確地迴答波涅傑林的問題:“駐紮在奧塔茨城內的部隊,是羅馬尼亞第18步兵師,該師官兵一共有6000多人。”


    “什麽,才六千多人?”波涅傑林長期待在烏克蘭,自然知道羅馬尼亞軍隊的建製,他得知奧塔茨城內有一個羅馬尼亞師時,還以為至少有一萬多的部隊,麵對德軍的進攻,兩支部隊還是能支撐一段時間。如今得知城裏的守軍隻有六千多人,心都不禁涼了半截。


    他板著手指計算道:“我師有三千多人,加上羅馬尼亞的六千多人,滿打滿算還不足一萬人呢。這點兵力對付德國人的進攻,是遠遠不夠的。”


    “等一等,波涅傑林將軍,我有件事情忘記告訴你了。”索科夫打斷了波涅傑林的計算,委婉地告訴他:“我答應羅馬尼亞的指揮官,但遇到德國人進攻時,由我們來負責抵擋敵人。而他們的任務,則是負責城內的巡邏,避免居民們因為城外的戰鬥而引起恐慌。”


    “這麽說來,我手裏能動用的兵力隻有三千多人。”波涅傑林的表情變得嚴肅起來:“司令員同誌,就憑這點兵力,若是德國人真的發起進攻,我是絕對守不住奧塔茨的。”


    “你從露天礦坑裏解救出來的戰士,我可以撥八千給你,都是一些可以立即上戰場的戰士。”索科夫說道:“這樣一來,你們師的總兵員就超過了一萬,有足夠的力量來對付敵人。”


    當初波涅傑林奉索科夫的命令,去解救被關押在露天礦坑裏的指戰員,那些戰俘的情況如何,波涅傑林的心裏非常清楚。此刻聽到索科夫說要撥八千戰俘給自己補充部隊,頓時喜笑顏開,他知道索科夫分配給自己的兵員,絕對是拿起槍就能戰鬥的那種。


    但他還是顧慮重重地說:“司令員同誌,你給我們補充了這麽多兵員後,部隊的人數倒是上升了,可武器怎麽辦?若是沒有武器,打仗時我們總不能用牙齒去咬敵人吧?”


    “武器的事情,你也不用擔心。”索科夫安慰對方說:“雅科夫上校已經迴去運輸物資了,我相信要不了多長時間,就能把你們所需的武器彈藥運過來。”


    兵員和武器都解決了,接下來要考慮的就是如何趕到奧塔茨:“司令員同誌,從這裏到奧塔茨,有差不多一百公裏,如果依靠戰士們步行,我擔心至少需要兩天的時間。”


    “波涅傑林將軍,我們可等不了兩天時間。”索科夫果斷地宣布說:“我會幫你們調集足夠的運輸工具,把你們運送到奧塔茨。就算路況再差,區區八十公裏的道路,最多三個小時就能趕到。”


    見索科夫把該考慮的問題,都考慮到了,波涅傑林也覺得沒有什麽問題需要再問了。他試探地問索科夫:“司令員同誌,不知兵員什麽時候補充到我們師?”


    “波涅傑林將軍,難道你進來時,沒有發現參謀長同誌不在嗎?”


    “是的,斯米爾諾夫將軍不在。”經索科夫一提醒,波涅傑林才察覺到,從自己進來到現在,好像都沒看到斯米爾諾夫的影子,便好奇地問:“司令員同誌,他去什麽地方了?”


    “還能去哪裏?”索科夫笑著說:“自然是帶著那些獲救的戰俘,到你們師的駐地去了。對了,和他一起去的,還有後勤部主任,他將負責為你們解決運輸工具的問題。”


    “太好了,這真是太好了。”波涅傑林有些坐不住了,他站起身,試探地問索科夫:“我現在可以迴部隊了嗎?”


    “不要著急嘛,波涅傑林將軍。”索科夫笑著對他說道:“我在等羅馬尼亞方簽署的合作協議,等我拿到了協議,你們師就能名正言順地朝著奧塔茨開拔了。”


    “司令員同誌,”科什金從外麵走進來,向索科夫報告說:“切爾諾夫策的蘇羅堅科上校,派來了一名指揮員,說有重要的事情需要立即見到您。”


    索科夫一聽說是來自切爾諾夫策的指揮員,便知道來人鐵定與合作協議有關,便吩咐科什金:“中尉同誌,讓他進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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