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軍的技戰術水平雖然很高,但他們在人數上處於絕對的劣勢,對射不到兩分鍾,就被全部消滅。


    “停止射擊,停止射擊!”看到德軍那邊沒有了動靜,科什金從地上跑起來,高聲地喊道:“所有人聽著,迅速搜索殘敵,找出並消滅他們。”


    周圍警衛連的戰士們轟然答應一聲,便四散分開,尋找可能隱藏在四周的敵人。


    科什金來到索科夫身邊,關切地問:“司令員同誌,您沒有負傷吧?”


    “沒有。”躲在一根電線杆後麵的索科夫,站直身體對科什金說:“剛剛的子彈距離我都挺遠的,我一點事情都沒有。”


    “司令員同誌,”科什金向索科夫請示道:“我們接下來剛去什麽地方?”


    由於科涅夫上校進城後,並沒有告知自己所在的位置,而附近也沒發現蘇軍指戰員,因此索科夫也搞不清楚科涅夫把師指揮部設置在什麽位置。


    索科夫側耳聽了聽,隨後對科什金說:“中尉同誌,我也不知道科涅夫上校如今在什麽位置,我們隻能朝槍炮聲最激烈的地方去,沒準能在那裏找到他。”


    科什金答應一聲,召集了幾十名戰士,保護索科夫沿著道路朝前快速移動。他心裏想法很簡單,這外麵太危險了,應該盡快護送司令員找到科涅夫上校的師部,到時就安全了。


    索科夫如今腿傷好得差不多了,已經可以不借助手杖走路了。科什金為了照顧他,有意讓部隊放慢了速度,以便索科夫能跟上。


    誰知剛轉過一個街角,忽然看到幾十名德國兵迎麵而來。


    這麽突然地遭遇,雙方都沒有想到借助地形地物隱蔽,餓死下意識地扣動著扳機,想憑借著自己強大的火力壓倒對方。


    雙方的官兵就在幾乎是麵對麵的距離,展開了瘋狂地對射。對射當中,雙方的隊列當中.都不斷有人哼也不哼地倒下。若不是幾名戰士毫不猶豫地用身體擋在索科夫的麵前,他也逃脫不了中彈的命運。


    雙方打光了槍膛中的子彈,沒有更換彈夾,也來不及更換彈夾,就挺著上了刺刀的突擊步槍衝了上去,展開了血腥的白刃戰。


    德軍向來隻重視步兵射擊的速度,以及戰場上火力的持續性,隻有在巷戰或者塹壕突擊戰等個別情況下,士兵們才使用手榴彈、匕首和工兵鏟等裝備進行白刃戰。


    而索科夫身邊的每一名戰士,拚刺技術都是相當不錯的。因此在和德軍的這場白刃戰中,打得是相當的得心應手。


    德軍的拚刺技術原本就比不上蘇軍,此刻遇到的是索科夫精銳的警衛連,他們自然就更處於下風。往往要倒下三四個德國兵,才會有一個警衛連的戰士倒在血泊中。


    科什金端著上了刺刀的突擊步槍,朝一個牛高馬大的德國兵刺去,不料那家夥一閃身就躲過了致命的一刀。雙手掄起沒有刺刀的98k步槍,就惡狠狠地向科什金砸下去。


    科什金抬手向上一磕,刺刀居然被槍身砸彎了。他剛抽迴槍身,肋間突然爆出一朵血花,原來是被不知何處飛來的流彈擊中。他腳下一個踉蹌,差點直接摔倒。


    德國兵眼看有機可乘,掄起步槍朝科什金的頭部砸了下去。正好用手槍擊斃一名的德國兵的索科夫,看到科什金有危險,便抬手朝德國兵開了一槍,將他打倒在地。


    看到麵前的敵人倒了下去,科什金有些支持不住了,一屁股坐在馬路牙子上。索科夫連忙上前扶起他,跌跌撞撞地往後撤。


    雖然警衛連的戰士拚刺中占了上風,但在剛才的對射中,警衛連傷亡了二十多人,拚刺又倒下了十幾個,如今還在拚刺刀的戰士隻有不到三十人。


    看著遠處有德國兵源源不斷地趕過來,索科夫意識到不妙,擔心再打下去會吃虧,便攙扶著科什金往迴走,希望遇到落在後麵的警衛連戰士,帶他們來解救正與敵人拚刺刀的戰士。


    跑出了沒多遠,索科夫看到路邊有一個沙袋工事,裏麵有一挺mg42機槍,便攙著科什金朝那裏走去。


    進入沙袋工事後,索科夫扶著科什金背靠沙袋坐下,隨後關切地問:“科什金中尉,你沒事吧?”


    “沒事,司令員同誌。”科什金齜牙咧嘴地說:“就是一些皮外傷,不會有性命之憂的。”


    “既然沒事,那就給我當機槍副射手。”索科夫說完後,調轉槍口對準那些沿著街道衝過來德國兵扣動了扳機。


    一時間槍聲震耳欲聾,一條火舌從槍口裏噴射而出,彈殼飛濺,子彈把街道上的碎石打得飛濺起來,幾名衝在最前麵的德國兵,頃刻間身上就被打出了一串窟窿,仰麵栽倒在地上。


    mg42機槍的射速極快,霎那間被打光了一條彈鏈。見到科什金遲遲沒有自己更換彈鏈,索科夫有些急了,扭頭正準備衝著科什金發作時。猛地聽見鋼盔當地一響,與此同時,隻感覺一股巨大的力量撞在了頭部,腦袋像被重錘猛擊一樣,瞬間向後一仰,帶動身子向後倒飛出去,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索科夫的腦子裏一片空白,隻有一個念頭在他的腦海裏不斷地重複:“難道我被狙擊手爆頭了?!”


    “司令員同誌,您怎麽了?”索科夫感覺自己身邊蹲著個人,並湊近自己耳邊大聲地喊叫著。


    索科夫此刻腦子裏是一片空白,兩眼茫然地看著身邊的人,張了張口,卻沒能說出話來。對方見我瞪著眼睛不說話,一般抓住他的雙肩使勁地搖晃起來,同時繼續大聲地喊叫:“司令員同誌!司令員同誌!您怎麽了,沒事吧?!”


    過了好一會兒,索科夫才勉強迴過神,看清楚蹲在自己麵前的人是科什金。他喃喃地說道:“中尉同誌,快點給機槍換彈鏈,否則德國人就衝上來了。”


    “司令員同誌,您放心吧。”科什金安慰索科夫說:“警衛連落在後麵的戰士已經趕過來了,正在與德國人進行白刃戰呢。相信要不了多長時間,就能把敵人打退。”


    索科夫“哦”了一聲,隨後伸手去摸頭頂的鋼盔,發現鋼盔上有個凹槽,慌忙取下來查看。“司令員同誌,”科什金指著鋼盔上的彈痕,後怕地說:“幸好德國人的子彈打高了一點,否則您此刻已經爆頭了。”


    索科夫被鋼盔上的彈痕嚇出一身冷汗,心驚膽戰地想科什金說得對,假如朝自己開槍的敵人,把槍口往下一厘米,自己此刻早已成為一具冰涼的屍體。


    這裏發生的戰鬥,驚動了附近的部隊,一名上尉帶著他的連隊趕過來支援。看清楚遇襲的是索科夫時,他被嚇出了一身冷汗,趕緊問道:“司令員同誌,你沒受傷吧?”


    索科夫搖了搖頭,說道:“我沒事。上尉同誌,你是哪部分的?”


    “報告司令員同誌,”上尉蹲在索科夫的身邊迴答說:“我是空降兵3師2團一營二連,聽到這邊有槍聲,猜想可能是滲透過來的德國人,正在與我軍交火,便帶著人趕了過來。”


    “這些區域不是被你們占領了嗎?”科什金用責備的語氣問道:“怎麽會讓敵人滲透進來呢?”


    上尉的軍銜雖然比科什金高,但他看到對方能當著索科夫的麵這樣問,便知道此人的身份不簡單,便像下級向上級匯報工作那樣,畢恭畢敬地說:“中尉同誌,我們的兵力太少,根本無法控製所有的路段。德國人就是利用我們兵力薄弱的特點,不斷地沿著防線的缺口,向我們占領的區域滲透。”


    上尉所說的這些內容,索科夫都心中有數,因此他並沒有責備上尉,相反,還和顏悅色地問:“上尉同誌,你說你是空降兵2團的,是費裏茨曼中校的團嗎?”


    “是的,司令員同誌。我就是費裏茨曼團的。”


    索科夫記得科涅夫是跟隨空降兵2團行動的,也就是說,找到了2團,就能找到科涅夫的師指揮部。他連忙問道:“你們的師部在什麽位置?”


    “在下一個街區的劇院裏。”


    得知了空降兵3師的師指揮部所在地,索科夫的心裏多少踏實了一些,“上尉同誌,麻煩你帶我們過去吧。”


    說著,索科夫雙手支在地麵上,試圖站起身。科什金和上尉見狀,連忙上前搭手,準備攙扶索科夫站起來。


    誰知索科夫剛站直身體,就感覺天旋地轉,若不是身邊有兩人攙扶,恐怕又會跌坐到地上。不過饒是如此,他依舊感到一陣陣胸口,惡心欲嘔。好在他強行忍住了,不然當著一群部下的麵大吐特吐,對自己的形象也會產生不利的影響。


    上尉用空著的手為索科夫拍背,嘴裏說道:“司令員同誌,如果您身體不舒服的話,就休息一會兒再走吧。”


    索科夫急於找到什捷緬科的下落,哪裏肯在外麵浪費時間,他使勁地搖了搖頭,對上尉說:“上尉同誌,我需要立即找到科涅夫上校,不能在這裏耽誤太長的時間,你馬上帶我們去師指揮部。”


    “好吧,司令員同誌。”見索科夫如此堅持,上尉也不好做什麽,便留下了十幾名戰士打掃戰場,然後自己帶著索科夫等人朝師指揮部的方向而去。


    堅守在劇院門口的戰士們,聽到遠處有密集的槍聲好爆炸聲,猜測到肯定是滲透進來的敵人,和友軍交火了。此刻看到一群人朝自己這裏接近,不免有些慌亂,以為是德國人打過來。但等對方走近一點,卻看到都是穿著蘇軍的製服。


    見有友軍朝劇院而來,門口的一名軍官連忙通過電話,向費裏茨曼中校報告:“團長同誌,外麵來了一群人,從他們的穿著來看,應該是我們自己人。您看,能否出來一下,親自和友軍的指揮員進行交涉。”


    費裏茨曼向科涅夫打了一個招唿後,帶著兩名戰士走出了劇院。按照他的想法,可能是空降兵4師或者近衛第41師的部隊,自己親自出去迎接,足以表現出己方的一番誠意。


    但他沒想到的是,來到劇院門口,他看到正在走過來的人群中,居然有索科夫的身影,不禁大吃一驚。他深怕自己看錯了,連忙用雙手揉了揉眼睛,再繼續仔細查看,發現果然是索科夫來了。


    他連忙扭頭對身後的一名戰士說道:“你立即迴去向師長報告,就說司令員同誌已經來到了門口,請他快點出來迎接。”


    如此重要的事情,戰士哪裏敢怠慢,連忙答應一聲後,轉身朝科涅夫的辦公室跑去。


    “司令員同誌,”費裏茨曼來到索科夫的麵前,並沒有敬禮,而是客氣地問:“城裏的戰鬥還在繼續,您怎麽會到城裏來呢?”


    索科夫並沒有告訴他此行的真正目的,而是反問:“費裏茨曼中校,你告訴我,見過副總參謀長什捷緬科將軍嗎?”


    “見過。”費裏茨曼迴答得很爽快:“我在您的觀察所裏見過。”


    索科夫聽完對方的迴答,知道他誤會了自己的意思,連忙解釋說:“費裏茨曼中校,你搞錯了,我想問你在城裏見過副總參謀長同誌沒有?”


    “在城裏?!”費裏茨曼吃驚地反問道:“司令員同誌,不知道副總參謀長是什麽時候進城的?”


    “大概就比我們早半個小時吧。”索科夫繼續問道:“難道你就沒有見過他?”


    在進城時,索科夫心存僥幸,覺得什捷緬科進入城市後,肯定是首先到空降兵3師師部。所以他也一廂情願地認為,什捷緬科此刻在師指揮部裏的幾率比較高。


    但令他沒有想到的是,費裏茨曼聽後卻搖搖頭,態度堅決地迴答說:“司令員同誌,我覺得您可能獲得了錯誤的信息。從師部安頓在這裏開始,我就一直沒有見過副總參謀長,我想他此刻應該是被困在什麽地方了。”


    得知什捷緬科有可能被德國人困在了,索科夫不禁聳然動容,自己來的時候,都與滲透進來的德軍遭遇,並發生了戰鬥。而什捷緬科帶著的警衛連,假如沒有與敵人遭遇的話,此刻應該是待在科涅夫上校的師指揮部裏。但如今卻是活不見人死不見屍,讓索科夫的心裏感到格外的忐忑。


    不過他並沒有急著去找什捷緬科,因為這樣不管不顧地去找,沒準什捷緬科沒找到,結果卻把自己搭進去了。因此索科夫冷靜地對費裏茨曼說:“中校同誌,麻煩你帶我去見科涅夫上校,我想我要和他好好地談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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