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科夫原以為就算朱可夫接任了瓦圖京的職務之後,自己要想返迴前線,也要等到四月份以後時,卻意外地接到了盧涅夫的電話。


    “米沙,”盧涅夫在電話裏問道:“我想和你談談,你有時間嗎?”


    “有的。”此時的高級指揮員培訓班還沒有開課,索科夫每天都待在家裏,自然是閑得無聊,他對盧涅夫說道:“盧涅夫,你讓科什金來接我吧,我立即到內務部去見你。”


    “不用,你不用過來。”誰知盧涅夫卻出人意料地說:“我現在就去你家裏。”


    索科夫打電話時,阿西婭就坐在一旁,她等索科夫放下電話後,好奇地問:“米沙,你說說,盧涅夫找你有什麽事情?”


    “不知道!”索科夫很幹脆地迴答了一句後,想到了一種可能:“沒準是和我們昨天去見朱可夫元帥有關。”


    “和朱可夫元帥有關?”阿西婭有些不解地問:“我們去見朱可夫元帥,是事先和他通過氣,還是他手下的科什金中尉送我們過去的,能有什麽問題嗎?”


    索科夫這兩天和阿西婭仔細檢查過房間,沒有發現任何竊聽設備,因此可以放心大膽地說話:“難道是因為我們和朱可夫元帥單獨相處了一段時間,他是想了解我們都談了些什麽?”


    阿西婭心想:昨天陪朱可夫在冰上釣魚時,負責保護他安全的少校,曾經因為取帳篷離開過一段時間,沒準盧涅夫過來,就是想了解這段時間裏,索科夫和朱可夫的談話內容。


    想到這一點後,阿西婭頓時輕鬆了許多:“米沙,我昨天也在場,聽到了你和朱可夫元帥的全部對話。就算把這些內容全部告訴盧涅夫,我想也沒有什麽問題。”


    “是的,我們犯不著在這種事情上說話。”索科夫讚同地說道:“若是說了一個謊言,就需要100個謊言來圓。”


    盧涅夫來得很快,打完電話後不到半個小時,就來到了索科夫的家裏。


    他和索科夫握了握手,客氣地問:“米沙,這兩天的身體如何啊?”


    “很好。”索科夫微笑著迴答說:“若是上級此刻派我迴前線,雖然我的腿部有傷,無法親自去衝鋒陷陣,但坐在司令部裏指揮部隊,還是可以的。”


    但盧涅夫對索科夫的這種說法,卻表示了懷疑:“如果真的讓你迴去指揮部隊,你的身體真的可以適應嗎?”


    “沒問題。”自從昨天和朱可夫聊過之後,索科夫意識隻要有機會,完全可以不等結束學院的培訓,就可以立即返迴前線。因此他信心十足地說:“盧涅夫,我的傷勢如何,你應該很清楚。除了腿腳不便外,身上的傷勢基本都痊愈了,完全有能力指揮部隊作戰。”


    “米沙,不瞞你說,我今天到這裏來,就是了解你的身體情況。”盧涅夫說道:“若是條件允許,可以讓你盡快地返迴前線。”


    盧涅夫原以為索科夫會拿伏龍芝軍事學院裏的學習來迴應自己,誰知對方卻有些迫不及待地問:“若是我的身體條件允許,真的可以立即返迴前線嗎?”


    “是的,米沙。”盧涅夫點點頭:“的確是這樣,隻要你的身體狀況允許,可以盡快安排你返迴前線,畢竟那裏缺少像你這樣優秀的指揮員。”


    索科夫覺得盧涅夫今天到這裏來,恐怕不是為了和自己閑聊,肯定是帶著什麽重要任務來的,便試探地問;“盧涅夫,我們都是朋友,有什麽事情就不必兜圈子,你可以直接對我說,讓我也能有個心理準備。”


    既然索科夫都開門見山了,盧涅夫也就沒有再東拉西扯,而是正色說道:“米沙,在兩個小時前的最高統帥部會議上,討論了科涅夫將軍的一份申請。”


    “科涅夫將軍的申請?”索科夫有些納悶地說:“他的申請和我有關嗎?”


    “沒錯,的確和你有關。”盧涅夫點點頭,繼續說道:“在昨天的戰鬥中,敵機投下的航彈,命中了第53集團軍司令部,造成了極大的人員傷亡。該集團軍司令員塔拉索夫少將,負了重傷,無法再繼續指揮戰鬥。因此,科涅夫將軍向最高統帥部提出申請,希望能由你去出任該集團軍司令員一職。”


    “什麽,讓我出任第53集團軍司令員一職?”索科夫強忍著心中的狂喜,竭力用平穩的語氣問:“盧涅夫,這都是真的嗎?”


    “當然是真的。”盧涅夫肯定地迴答說:“最高統帥本人讓貝利亞同誌了解一下你的傷勢恢複情況,假如條件允許,就立即趕往前線,擔任第53集團軍司令員。散會之後,貝利亞同時就把了解你傷勢恢複情況的任務,交給我來完成。”


    “盧涅夫。”索科夫一把抓住了盧涅夫的手,情緒有些激動地說:“請你迴去轉告貝利亞同誌,就說我已經完全恢複了健康,身體完全能適應前線的生活,希望能盡快讓我重返前線。”


    盧涅夫顯然是支持索科夫重返前線的,他等索科夫一說完,就接著說道:“米沙,此刻重新返迴前線,對你是非常有利的。十個德軍師被我們兩個方麵軍圍困在切爾卡瑟地域,覆滅隻是一個時間問題。我相信以你的能力,一定能在這次戰役中,取得不菲的戰績。”


    盧涅夫站起身,來到了電話機旁,拿起話筒撥號,對著話筒說道:“我是盧涅夫,請幫我接貝利亞同誌的辦公室。”


    很快,索科夫就看盧涅夫彎下腰,對著話筒畢恭畢敬地說:“您好,貝利亞同誌。我是盧涅夫,我已經了解過索科夫將軍的傷勢,雖然他如今走路還有點瘸,但迴到前線指揮部隊作戰,應該是沒有任何問題的。……好的,我會把您的意思,如實地轉告給他。”


    放下電話的盧涅夫,滿臉喜色地對索科夫說:“米沙,告訴你一個好消息,貝利亞同誌馬上去向最高統帥本人匯報,相信要不了多長時間,你就能重返前線。”


    “盧涅夫,真是太感謝你了。”盧涅夫想到自己能很快返迴前線,心裏就特別高興,轉身招唿阿西婭:“阿西婭,把我們昨天買的酒拿出來,我要和盧涅夫好好地喝幾杯。”


    “不必了。”但盧涅夫卻擺手拒絕了索科夫的好意:“我今天還有很多工作要做,不能喝酒,還是改天再喝吧。”


    見盧涅夫不願意喝酒,索科夫也不勉強,“好吧,那我們改天再喝。”


    盧涅夫既然已經完成了自己的任務,就不打算再繼續待下去,他抬手看了看表,對索科夫說:“米沙,我需要立即趕迴內務部,等安排你返迴前線的事情確定後,我再給你打電話。你趁著這段時間收拾一下,以便能接到命令就出發。”


    等盧涅夫離開後,阿西婭握住了索科夫的手,淚眼婆娑地說:“米沙,想不到你這麽快又要重新上戰場了,我真是舍不得你。”


    “阿西婭,”索科夫用手指抹去了阿西婭臉頰上的淚水,安慰她說:“如今戰場的形勢對我軍越來越有利,我相信用不了多長時間,這場該死的戰爭就會結束,到時我們就能長相廝守了。”


    索科夫不清楚接下來的曆史,是否會因為自己的出現而發生偏轉,從而影響到自己記憶中的真實曆史,便謹慎地說:“據我分析,德國人最多再堅持一年半到兩年的時間,就會被我們徹底打敗。”


    “隻要一年半到兩年的時間,我們就能打敗德國人?”阿西婭有些吃驚地問:“米沙,這是真的嗎?”


    “如果我的判斷沒有出錯,德國人很快就會被我軍趕出國土,接下來就是我們向他們的國度發起進攻。”索科夫解釋說:“別看德國人在我們的國土上不可一世,等遭到我們進攻時,他們就會變得不堪一擊,要不了多長時間,我們的軍隊就能攻入柏林,徹底地打垮他們。”


    出於對索科夫的了解,阿西婭對他說的這番話深信不疑。但一想到索科夫即將離開之後,從此兩地分隔,心裏還是感到很難受。她試探地問:“米沙,要不我也調到第53集團軍,這樣可以就近地照顧你?”


    “我看還是不必了。”索科夫覺得前線畢竟是前線,就是待在集團軍司令部裏,也不見得安全,否則第53集團軍司令員塔拉索夫少將就不會負傷了。因此他委婉地說:“前線太危險,我不想每天為你擔驚受怕,你還是繼續留在武器裝備部吧,這裏有雅科夫照顧你,不會發生什麽危險的。”


    “好吧。”聽索科夫這麽說,阿西婭明白,不管自己怎麽說,對方都不會同意自己去前線,隻能放棄了這個不切實際的想法,不過她擔心索科夫的安危,還是認真地叮囑道:“米沙,你迴到前線之後,一定要待在自己的指揮部裏,千萬別隨便往前沿跑。”


    說到這裏,她的眼淚忍不住再次流了出來:“這次是你的運氣好,保住了一條性命,但誰也不知道下次再發生類似情況時,你還能不能有這次的好運。”


    “阿西婭,你放心。”索科夫心裏很清楚,如果自己不符合阿西婭幾句,她是不會安心的:“我向你保證,這次迴到前線後,我絕對不會隨便往前沿跑。”


    嘴裏雖然這麽說著,但心裏卻在想,如果形勢危急,該去前沿,還是得去,大不了我不告訴你,你就不知道我去過前沿了。


    傍晚時分,索科夫接到了盧涅夫打來的電話:“米沙,你已經被正式任命為第53集團軍司令員,接你的汽車將在十分鍾以後到達,請你盡快做好出發的準備。”


    “盧涅夫,我想問問,我是坐汽車去前沿嗎?”


    “當然不是。”盧涅夫說道:“從這裏到前線有差不多兩千公裏,如果坐汽車需要好幾天的時間。如今第53集團軍群龍無首,肯定不能長時間沒有指揮員。待會兒接你的車,會直接把你送到機場,那裏有一架飛機會把你送往科涅夫將軍的司令部。”


    說是十分鍾,但僅僅過了五分鍾,房門就被人敲響。


    阿西婭走過去打開房門,發現站在門口的人居然是科什金,她不禁驚訝地問:“科什金中尉,是你送米沙去機場嗎?”


    “是的,阿西婭。”科什金點著頭說:“我今天來不光是送將軍同誌去機場,還將以他副官的身份,一同返迴前線。”


    索科夫起身走到了科什金的麵前,對他說道:“副官同誌,我已經做好了出發的準備,我們現在就走吧。”


    阿西婭從衣帽架上取下索科夫的軍大衣,為了穿上後,叮囑道:“米沙,我就不下去送你了,免得看你離去時難過。你獨自在外,要多懂得照顧自己的身體,別讓我擔心,知道嗎?”


    “知道了,親愛的!”索科夫說著,張開雙臂摟住了阿西婭,並在她的額頭親吻了一下。


    “科什金中尉,”阿西婭從索科夫的懷裏掙脫出來後,又衝著科什金說:“米沙的安全,就麻煩你費心了。”


    “阿西婭,請您放心。”科什金看了一眼索科夫,言之鑿鑿地說:“我會像保護自己眼睛一樣,確保將軍同誌的安全。”


    在前往機場的途中,索科夫問科什金:“副官同誌,我們的飛機直接飛往科涅夫將軍的司令部嗎?”


    “是的,司令員同誌。”既然索科夫已經被正式任命為第53集團軍司令員,科什金對他的稱唿也發生了變化:“我們要先前往科涅夫將軍的司令部,在那裏與您的臨時司令部成員匯合,再趕往第53集團軍。”


    索科夫有些意外地說:“什麽,我的臨時司令部成員都還在科涅夫將軍的司令部?難道沒人被分配到基層部隊擔任指揮員嗎?”


    “據我所知,暫時沒有。”科什金很清楚臨時司令部成員的來曆,便對索科夫說:“不過這樣也好,您可以根據這些學員的表現,親自為他們分配下一步的去向。”


    轎車來到機場時,索科夫看到跑道上停著一架運輸機,便用手指著問科什金:“副官同誌,我們是乘那架飛機前往前線嗎?”


    “應該是吧。”科什金用不確定的語氣說完這話後,吩咐司機:“司機,把車停在那架運輸機的旁邊。”


    當轎車在運輸機旁停穩後,一名飛行員從飛機裏出來,來到車旁,抬手向剛下車的索科夫敬禮,隨後態度恭謹地問:“請問是索科夫將軍嗎?”


    “是的,我是索科夫。”


    “您好,將軍同誌。”飛行員說道:“我是奉命送您去烏克蘭第二方麵軍司令部的,已經等候您多時了,請登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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