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訊兵!”薩莫伊洛夫放下電話,叫過一名通訊員,吩咐他說:“立即把兩位副連長叫來,就說有重要的作戰任務。”


    來自近衛第98師的薩波丘克中尉,被通訊員從睡眠中吵醒時,有些暴躁地問:“什麽事兒,還讓不讓人睡覺了?”


    通訊員被薩波丘克的態度嚇了一跳,短暫的慌亂之後,他小心翼翼地迴答說:“中尉同誌,連長請您立即去連部,說有重要的作戰任務。”


    聽說有重要的作戰任務,薩波丘克的態度立即變了,連忙問道:“通訊員,你知道是什麽作戰任務嗎?”


    “不知道。”通訊員搖搖頭,迴答說:“中尉同誌,您去了連部,就知道是什麽任務了。”


    見從通訊員這裏問不出自己想要的答案,薩波丘克不敢怠慢,連忙彎腰穿好了靴子,急匆匆地趕往了連部。


    等他進入連部時,發現另外一名副連長謝廖爾科夫中尉,正在和連長薩莫伊洛夫中尉談話。其實不管是薩波丘克還是謝廖爾科夫,兩人本來都是連長,各自指揮著一支上百人的連隊。但索科夫組建特別連之後,隻能委屈兩位連長成為了副連長,而原來的警衛排長薩莫伊洛夫中尉,卻成了兩人的頂頭上司。


    麵對薩莫伊洛夫這個不久前職務還比自己低的上司,薩波丘克保持了足夠的禮貌,他來到薩莫伊洛夫的麵前,抬手敬禮,按照條令報告說:“連長同誌,副連長中尉薩波丘克奉……”


    誰知他還沒有說完,薩莫伊洛夫就抬手打斷了他:“副連長同誌,如今形勢危急,不是遵守條令的時刻,我來給你講講我們即將要去解決的問題。”


    在薩莫伊洛夫的簡短講解結束後,薩波丘克吃驚地瞪大了眼睛:“什麽,敵人有可能偷襲第聶伯河大橋?”


    “是的,從目前的種種繼續表明,這支穿著我軍製服,又從機械化軍防區滲透進來的敵人,他們的目標就是第聶伯河上的大橋。”薩莫伊洛夫強調說:“隻要炸毀了橋梁,右岸登陸場上部隊獲得的補給數量就將大幅度下降。如今德國人在這種時候,再次發起對登陸場的進攻,估計我們的防線就有被突破的可能。”


    “連長同誌,我覺得您的擔心完全是多餘的。”薩波丘克說道:“要知道,橋上的守軍是一個成建製的連隊,足足有120人。假如德國人真的隻有20人,怎麽可能拿下大橋呢?”


    麵對薩波丘克的質疑,謝廖爾科夫開口說道:“薩波丘克中尉,話不能這麽說。別看德國人的人數不多,如果他們摸掉了哨兵,再潛入營房幹掉裏麵睡覺的戰士,完全有在短短的幾分鍾時間內,掌握大橋右岸的控製權。”


    “謝廖爾科夫中尉說得對。”薩莫伊洛夫對謝廖爾科夫的說法表示了讚同:“德國人隻要控製了一段橋麵,就能完成對大橋的爆破。”


    “連長同誌,”謝廖爾科夫等薩莫伊洛夫一說完,就主動請命:“讓我來執行這項任務吧。”


    薩波丘克心裏始終不覺得德國人能對橋梁造成什麽破壞,但看到謝廖爾科夫主動請纓,連忙出來爭任務:“連長同誌,還是由我來完成這項任務吧。我向您保證,絕對不會讓德國人對我們的大橋造成任何破壞。”


    見兩位副連長都爭著要去完成增援任務,薩莫伊洛夫遲疑起來,究竟該派誰帶隊去增援呢?思索良久,覺得還是謝廖爾科夫辦事最妥當,由他帶部隊去增援,應該沒有任何問題。“我看這個任務,還是交給謝廖爾科夫中尉去完成吧。”


    看到薩波丘克一臉沮喪的樣子,薩莫伊洛夫又繼續說道:“薩波丘克中尉,你不要喪氣,你們連也要盡快趕到大橋附近。若是謝廖爾科夫中尉對付不了這股敵人,可能還需要你們去支援呢。”


    原本沮喪的薩波丘克,聽薩莫伊洛夫這麽說,臉上不禁露出了喜色,他覺得自己在薩莫伊洛夫心目中的地位,要比謝廖爾科夫高得多,也就不在意自己擔任是不是預備隊的角色。而謝廖爾科夫,聽完薩莫伊洛夫的話後隻是淡淡一笑,他的想法很簡單,就是盡快帶部隊趕往大橋,確認那裏是否已經被德國人占領。


    十幾分鍾後,謝廖爾科夫帶著自己的部下,分乘八輛卡車趕到了大橋左岸。


    左岸的哨兵見有一支車隊停在附近,裏麵的指戰員下了車廂後,立即開始列隊。哨兵見狀,猜想可能是出了什麽事情,連忙通過電話向連長報告:“連長同誌,外麵來了一支車隊,車裏下來不少的人,您快點過來看看吧。”


    被哨兵吵醒的守備連連長,得知來了一支車隊,趕緊穿好衣服從屋裏走出來。他來到哨兵執勤的位置,睡眼迷茫地望著不遠處正在集合的指戰員,打著哈切問哨兵:“怎麽迴事,哪裏來的部隊?”


    “連長同誌,我也不知道。”哨兵有些尷尬地迴答說:“我看到車隊亮著大燈就過來,然後停在不遠處,車廂裏坐著的人就開始下車列隊,我覺得有必要向您報告,就打了電話。”


    連長正想上前詢問對方的來曆時,卻見有一名軍官帶著兩名戰士走了過來。


    等軍官來到自己的麵前,連長看清楚對方的軍銜,隻是一名中尉,便重重地咳嗽了一聲,打算以居高臨下的姿態和對方說話。可沒等他開口,對方已經搶先說道:“您是守備連的連長吧?我是特別連的副連長謝廖爾科夫中尉,是奉命來加強大橋防務工作的。”


    “加強大橋的防務工作?”聽謝廖爾科夫這麽說,守備連連長有些蒙圈地問:“我們守橋的力量足夠,沒有必要加強。”


    “上尉同誌,”謝廖爾科夫看了一眼對方的軍銜,態度恭謹地說:“我們接到上級的通知,說根據可靠情報,敵人可能會對大橋進行破壞,我們是奉命前來加強大橋的防務,粉碎德國人的陰謀。”


    聽謝廖爾科夫這麽說,守備連連長大大咧咧地迴答說:“放心吧,中尉同誌,我們連有120人,分布在大橋的兩側。到目前為止,沒有發現任何異樣的情況,我看,應該是你們的情報來源有問題吧。”


    “情報是來自集團軍司令部。”謝廖爾科夫聽守備連連長這麽說,並沒有發火,而是冷冷地說:“難道你質疑上級的情報有誤嗎?如果有誤的話,也不會動用我們特別連。”


    見謝廖爾科夫把這麽大一頂帽子壓下來,守備連連長臉上的表情立即發生了變化,他點頭哈腰地對謝廖爾科夫:“中尉同誌,在你們到來之前,大橋上沒有任何動靜,沒準真的是搞錯了?”


    謝廖爾科夫沒有理睬他,而是徑直問道:“你們在大橋的右岸有多少兵力?”


    “有一個排,40人。”守備連連長迴答說:“由副連長負責指揮。”


    謝廖爾科夫皺著眉頭想了一陣,隨後問道:“你能和右岸的副連長取得聯係嗎?”


    “沒問題。”守備連連長爽快地答應道:“我這就給副連長打電話。”


    電話響了許久,聽筒裏才傳出一個懶洋洋的聲音:“誰啊?”


    “你是誰?”守備連連長並沒有表明自己的身份,而是警惕地問:“阿古明特嗎?”


    “是的,我是。”聽筒裏的聲音反問道:“你是誰?”


    “我是左岸的哨兵。”守備連連長說道:“我是按照規定,定時確認右岸的崗哨。沒事了,你繼續執勤吧。”


    守備連連長掛斷電話後,抬手擦了一把額頭的汗水,對站在旁邊的謝廖爾科夫說:“中尉同誌,您說得沒錯,右岸可能真的出事了。”


    這次輪到謝廖爾科夫疑惑不解了:“上尉同誌,我看你通話時隻說了兩句話,怎麽能判斷出對岸出事了?”


    “原因很簡單,”守備連連長皺著眉頭說:“右岸橋頭的部隊裏,根本沒有叫阿古明特的戰士。還有,我也從來沒有規定要定時確定右岸的崗哨。就是根據這一點,我知道右岸可能出事了。”


    聽完守備連連長的分析,謝廖爾科夫確認右岸是肯定出事了,便命人叫三位排長叫到自己的麵前,對他們說道:“同誌們,德國人已經占領了大橋的右岸,可能正準備破壞大橋。我們當前的任務,就是趕在德國人爆破大橋之前,將他們徹底消滅。”


    “連長同誌,”一排長等謝廖爾科夫一說完,就搶先說道:“我們以排為單位,向對岸搜索前進吧。如果全連都集中在橋上,德國人隻要用一挺機槍封鎖橋麵,就能給我們造成巨大的傷亡。”


    “我同意你的意見。”謝廖爾科夫很爽快地答應了一排長的提議,吩咐他說:“你帶一排的戰士先上,我帶著二排、三排負責接應。”


    隨著命令的下達,一排的指戰員成散開隊形,端著武器小心翼翼地沿著大橋向右岸前進。


    謝廖爾科夫正打算派人去向薩莫伊洛夫報告,卻看到遠處有一輛吉普車駛過來。他一眼認出這正是薩莫伊洛夫所乘坐的車,連忙叫上守備連連長一起迎了上去。


    薩莫伊洛夫剛下車,就看到謝廖爾科夫和一名軍官走過來,連忙問道:“謝廖爾科夫中尉,這裏的情況怎麽樣?”


    謝廖爾科夫沒有立即迴答他的問題,而是先向他介紹身邊的守備連連長:“連長同誌,這位是大橋的守備連連長。從目前我們所掌握的情況來判斷,大橋的右岸已經落入了德國人的手裏。”


    “右岸已經落入了德國人的手裏?”薩莫伊洛夫的眉頭立即皺了起來:“你們是通過什麽得出這樣的結論?”


    “連長同誌,”守備連連長雖然見薩莫伊洛夫的軍銜沒自己高,但知道對方的地位比自己高,便以下級的身份,向對方介紹了剛剛所發生的事情,最後說道:“根據我的判斷,右岸的守軍都已經被德國人控製,甚至遇害了。”


    薩莫伊洛夫聽完後點點頭,扭頭問謝廖爾科夫:“謝廖爾科夫中尉,你采取什麽了措施?”


    “我已經命令一排,展開搜索隊形,朝右岸推進,爭取在敵人爆破橋梁之前,將他們全部消滅。”


    他的話剛說完,橋麵上忽然傳來了密集的槍聲。


    “不好,”謝廖爾科夫驚唿一聲:“敵人發現我們的搜索部隊,並率先開槍了!”


    薩莫伊洛夫側耳聽了一下,橋麵上傳來的槍聲中,都是轉盤機槍在射擊,想必敵人控製了右岸的守軍,奪取了他們手裏的機槍,用來阻擊特別連的戰士。


    “立即讓二排、三排上去支援。”薩莫伊洛夫吩咐完謝廖爾科夫後,又衝著守備連連長吼道:“連長同誌,你手裏還有多少人,把他們都投入戰鬥,務必要盡快消滅對岸的敵人,保住我們腳下的大橋。”


    當謝廖爾科夫和守備連連長去執行任務時,薩莫伊洛夫命令報務員聯係上了司令部,和早已醒來的薩梅科進行無線通話:“參謀長同誌,我是薩莫伊洛夫中尉。”


    “中尉同誌,你那裏的情況怎麽樣?我怎麽聽到有槍聲?”


    “參謀長同誌,根據我們所掌握的情報分析,德國人已經占領了右岸。”薩莫伊洛夫大聲地報告說:“您聽到的槍聲,是特別連向右岸推進過程中,遭到了德軍的機槍掃射。”


    “我明白了。”薩梅科在電話另一頭說道:“中尉同誌,我會盡快派人去支援你的。”


    說完,薩梅科放下了電話,吩咐通訊兵:“給我接通步兵旅。”


    當古察科夫的聲音從聽筒裏傳出時,薩梅科生氣地說:“少校同誌,敵人已經控製了第聶伯河大橋的右岸一側,你們怎麽還沒有發起進攻?”


    “參謀長同誌,”古察科夫想到自己的部隊派出時間已經不短了,但到目前為止,還沒有向敵人發起進攻,心裏同樣感到納悶。他趕緊說道:“請您稍等片刻,我盡快搞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


    他沒有放下電話,而是衝著一旁的參謀長阿思凱兒說道:“參謀長同誌,你立即與米海耶夫大尉取得聯係,問他的部隊為什麽還沒有展開對敵人的進攻?”


    阿思凱兒立即命人聯係上了米海耶夫:“大尉同誌,已經過了這麽長的時間,你的部隊為什麽還沒有向敵人發起進攻?”


    “報告參謀長同誌,”米海耶夫迴答說:“我的部下告訴我,說大橋上一切正常,沒有發現敵人的蹤跡,可能是我們搞錯了。因此我命令他們暫時不要采取任何行動,等待我的下一步命令。”


    “大尉同誌,”阿思凱兒說道:“如今我們已經確定,大橋的右岸一側已經落入德國人的手裏,你們立即出動,將他們一個不剩地全部消滅掉,確保大橋的安全。明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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