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參謀長在打電話前,又問了茨韋塔耶夫一個問題:“司令員同誌,在我打電話前,有一個亟待解決的問題。”


    “什麽問題?”


    參謀長看了索科夫一眼,隨後繼續說道:“兩支部隊在同一區域作戰,必須有一個統一的指揮。如今第300師不屬於我集團軍建製,把第87師調過去後,是他們指揮我們呢,還是我們指揮他們?”


    茨韋塔耶夫一聽參謀長這話,覺得很有道理,微微點頭後,好奇地問索科夫:“索科夫將軍,你說說,兩支部隊部署在同一區域,應該由誰指揮誰作戰呢?”


    “茨韋塔耶將軍,我覺得這不應該是一個令人頭痛的問題。”索科夫微笑著迴答說:“雖說是協同作戰,但卻不是同時進攻敵人的防區,應該不需要統一的指揮。我之所以請求您派部隊前往該地區,隻是為了防止第300師的力量不足以擋住維京師的進攻,第87師的任務,不過是在第300師形勢危急時,出兵支援他們一下。”


    “參謀長同誌,”茨韋塔耶夫等索科夫說完之後,對自己的參謀長說道:“聽到索科夫將軍的話了嗎?第87師過去是協助友軍防禦,不是對敵人展開共同進攻,不需要什麽統一的指揮。你立即給第87師打電話,讓他們盡快前往費斯基集體農莊。”


    索科夫見茨韋塔耶夫不但沒有因為第300師的事情生氣,相反還表現得相當配合,心中不禁充滿了疑問:“將軍同誌,難道您真的不生我的氣?”


    茨韋塔耶夫微笑著反問道:“索科夫將軍,我為什麽要生你的氣?”


    “因為我的緣故,上級把第300師劃歸我部指揮。”索科夫知道自己強行收編友軍部隊一事,是絕對瞞不過茨韋塔耶夫的,索性是實話實說:“難道你沒有生氣?”


    “說實話,我剛聽到這個消息時,我的心裏的確非常生氣。”既然索科夫對自己開誠布公,茨韋塔耶夫也不藏著掖著,他招唿索科夫坐下後,接著往下說:“但我很快就想通了,上級把第300師劃歸你們指揮,肯定有通盤的考慮,就算我再生氣,也無法改變既定事實。你是我們軍中的傳奇人物,我覺得和你搞好關係隻有好處沒有壞處。你是是吧,索科夫將軍?”


    索科夫不知該如何接口,隻是咧嘴笑了笑。


    “索科夫將軍,你可能還不知道。再過一段時間,我集團軍部隊就要由沃羅涅日方麵軍轉隸南方麵軍。”茨韋塔耶夫提醒索科夫說:“如果你有什麽協同作戰的建議,最好現在提出來。否則等到我們轉隸南方麵軍,再想合作,恐怕就沒有如今這麽容易。”


    對於茨韋塔耶夫的說法,索科夫深以為然。自己和朱可夫熟悉,而朱可夫又能在瓦圖京麵前幫自己說話,因此第300師才能如此輕鬆地劃歸自己指揮。如果突擊集團軍劃歸南方麵軍指揮,自己根本連溝通的機會都沒有。


    他謹慎地問:“茨韋塔耶夫將軍,你們即將轉隸南方麵軍的消息可靠嗎?”


    “可靠,完全可靠。”茨韋塔耶夫用肯定的口吻說:“我們已經聽到了風聲,最遲在本月月底,我們就要轉隸給南方麵軍。”


    得知突擊集團軍將劃歸南方麵軍指揮,索科夫的心裏多少有些失落。本來這支部隊在自己的附近,還能起個奧援的作用,如果他們真的被調走,那時自己就少了一支可以依靠的部隊。想到這裏,他繼續問茨韋塔耶夫:“將軍同誌,能把你們集團軍的布防情況告訴我嗎?”


    剛打完電話的參謀長,聽到索科夫的這個問題,立即警惕地問:“索科夫將軍,你問這個做什麽?”


    從參謀長說話的語氣中,索科夫意識自己的話讓對方產生了歧義,便解釋說:“事情是這樣的,我之所以想了解你們的布防情況,是因為你們和我們的作戰區域相鄰。”他用手點著桌上的地圖,對眾人說道:“我們剛在烏德河東岸開辟了一個登陸場,但卻沒有足夠的部隊從那裏發起攻擊。假如能得到你們的幫助,相信我們的聯合部隊將會第一個衝進哈爾科夫。”


    茨韋塔耶夫作為一名高級將領,消息要比索科夫靈通多了,不久前他聽說最先衝進別爾哥羅德,以及戰果卓越的幾個師,將會被授予別爾哥羅德師的榮譽稱號。他的部隊已經錯過了解放別爾哥羅德的戰鬥,如今奪取哈爾科夫的戰果就擺在自己的麵前,他可不願意輕易地放棄。


    想到這裏,他對索科夫說:“索科夫將軍,我們有什麽可以為你效勞的?”


    索科夫拿起桌上的紅藍鉛筆,用筆尖點著第二個登陸場,對茨韋塔耶夫說道:“將軍同誌,如果您能把您的部隊調到這個區域,就能加強我們的攻堅力量。”


    “索科夫將軍,我覺得你們渡河的地點選得不好。”沒等茨韋塔耶夫說話,他的參謀長就搶先說道:“這個區域是烏德河最寬闊的地段,雖說水流平緩,但卻沒有橋梁,可以把部隊渡過去。就算架設浮橋,敵人的炮兵和飛機也會將它炸毀的。也就是說,我們的指戰員隻能通過船隻渡河,而且還無法攜帶重武器。”


    “是啊,索科夫將軍。”茨韋塔耶夫對參謀長的這種說法表示了支持:“如果無法把坦克、火炮這樣的重武器運過河,恐怕就算我們過去的步兵再多,也不是德軍裝甲部隊的對手。”


    “茨韋塔耶夫將軍,這一點您可以放心。”索科夫見茨韋塔耶夫對自己的方案有些意動,但唯一的顧慮就是無法將坦克和火炮渡過河,便安慰他說:“我們有專門的運輸工具,可以把坦克和火炮運輸過去。”


    茨韋塔耶夫聽索科夫這麽說,有些詫異地問:“你們搞到了大型駁船嗎?”


    “沒有。”索科夫搖著頭說:“河麵上除了一些能載人的小木船外,根本就沒有什麽大型的駁船。”


    “沒有駁船,那我們怎麽把坦克運過去呢?”茨韋塔耶夫提醒索科夫說:“要知道,木船可承受不了幾十噸的重量。”


    “茨韋塔耶夫將軍,”索科夫麵帶微笑地說:“這一點您不用擔心,我們有專門的運輸工具,可以運輸這樣的大型武器裝備。”


    茨韋塔耶夫見索科夫再次提起專門的運輸工具,不由好奇地問:“索科夫將軍,不知您所說的專門運輸工具,到底是什麽?”


    雖然如今很多人都知道了氣墊船的存在,但索科夫也依舊要保守這個秘密,他隻能含糊其辭地說:“茨韋塔耶夫將軍,如果您想見識一下的話,我可以親自帶您去參觀我們的新式運輸工具。您看怎麽樣?”


    麵對索科夫發出的邀請,急於見識一番的茨韋塔耶夫哪有不答應的道理,連忙點著頭說:“好吧,索科夫將軍,那我就跟著你去看看。”


    索科夫朝窗外看了一眼,發現天已經亮了,便試探地問:“茨韋塔耶夫將軍,我們現在出發,不會遭到德國人的空襲嗎?”


    “索科夫將軍,你大可放心。”茨韋塔耶夫安慰索科夫說道:“如今這附近的戰場製空權,已經牢牢地掌握在我們空軍的手裏,德國人的飛機不出現倒也罷了。若是出現,我們的空軍會毫不遲疑地把它們都打下來。”


    前往新登陸場的途中,的確如茨韋塔耶夫所言,空中有蘇軍的殲擊機和強擊機在巡邏,根本看不到敵機的蹤跡,但索科夫依舊不敢放鬆警惕,隨時做好了遇到空襲就跳車的準備。


    到達烏德河邊時,這裏是一片繁忙的景象,氣墊船正分批把指戰員、技術裝備和各種軍用物資一船一船地運往對岸。德軍炮兵發射的炮彈,落在河中爆炸,掀起一根根衝天水柱。但氣墊船的行駛速度很快,這些沒有目標發射的炮彈,根本無法準確地命中目標。


    看到這裏出現的車隊,立即有執勤的戰士上前盤問。但看到從車裏走出來的索科夫,連忙後退一步,原地立正向索科夫行注目禮。


    “戰士同誌,”索科夫叫過一名距離自己很近的戰士,客氣地問:“請問你知道你們的是師長在什麽地方嗎?”


    “是的,司令員同誌。”戰士畢恭畢敬地迴答說:“請允許我為您帶路。”


    當索科夫出現在格裏岑科少將的指揮部時,對方正在給自己手下的指揮員布置任務。見索科夫突然出現,他不禁大吃一驚,連忙問道:“司令員同誌,請問您有什麽指示?”


    “格裏岑科將軍,”索科夫一邊和對方握手,一邊詢問道:“你這裏的情況怎麽樣?”


    “敵人正在不停地向東岸的登陸場發起進攻。”格裏岑科報告說:“但我們的戰士頑強地擋住了敵人的進攻。”


    “有什麽困難嗎?”


    “困難是有的,司令員同誌。”格裏岑科看了一眼站在索科夫身後的茨韋塔耶夫,有些遲疑地說:“目前沒有坦克可以運往東岸,麵對德軍的裝甲突擊,我們的傷亡有點大。”


    索科夫發現格裏岑科不斷地望向茨韋塔耶夫,想起自己還沒有給兩人互相介紹呢。便按照傳統,先給軍銜高的茨韋塔耶夫介紹格裏岑科:“茨韋塔耶夫將軍,這位是第384師師長格裏岑科少將。”


    “格裏岑科將軍,我來給你介紹一下:這位是突擊第5集團軍司令員茨韋塔耶夫中將。”


    得知麵前站著的人,居然是突擊集團軍的司令員,格裏岑科立即肅然起敬,他抬手向對方敬禮後,禮貌地說道:“您好,將軍同誌,很高興認識您。”


    茨韋塔耶夫和格裏岑科握了握手後,忍不住好奇地問:“師長同誌,我很好奇,河上跑的是什麽船,怎麽速度如此之快?”


    麵對茨韋塔耶夫的好奇,格裏岑科卻不敢輕易迴答,別看氣墊船多次參與戰鬥,但依舊是一個保密的新式裝備,他在獲得索科夫的許可之前,是不能隨便告訴任何人的,就算對方是友軍的集團軍司令員,也是不行的。


    索科夫衝格裏岑科點點頭,示意他可以把這件事告訴茨韋塔耶夫。


    等到了索科夫默許的格裏岑科這才開口說道:“將軍同誌,您所看到的是氣墊船,是我們的軍工部隊在不久前研製出來的,雖然數量還不多,但卻為我們提供了很大的幫助。”


    來這裏之前,茨韋塔耶夫還擔心如何把自己的部隊快速地渡過烏德河,此刻看到如此便捷的氣墊船,他心中的擔憂減輕了許多,不過他還是謹慎地問:“不知這種氣墊船能否搭載坦克渡河?”


    “當然可以,將軍同誌。”格裏岑科給了茨韋塔耶夫一個肯定的迴答後,又謹慎地說:“不過由於坦克自身的重量太重,氣墊船的行駛速度會大大減慢。”


    “沒關係,就算速度再慢,也比用駁船運輸快。更何況,我們在這裏根本無法搞到駁船,來把坦克運輸到對岸去。”


    茨韋塔耶夫的這番話,讓格裏岑科感到了茫然,他用不解的目光望向索科夫,想搞清楚茨韋塔耶夫說這些話的意圖。


    “師長同誌,”索科夫笑著說道:“我已經和茨韋塔耶夫將軍談好聯合作戰的事宜,但他擔心這一地段沒有橋梁,無法把坦克運送到對岸。如今有了氣墊船,等於就解決了令他頭痛的問題,他就可以盡快派坦克部隊來協助你們進攻。”


    “這真是太好了,將軍同誌。”格裏岑科聽到這裏,不禁喜出望外:“我正為部隊沒有坦克,對付德軍的裝甲部隊很吃力,如果有了您派來的坦克部隊,我們就可以擴大東岸的登陸場。”


    既然坦克都能渡河,更別說步兵了,茨韋塔耶夫心中的擔憂總算是一掃而空。他轉身吩咐跟著自己過來的一名通訊參謀:“立即給司令部發電報,通知參謀長把步兵第315師,以及坦克第七軍的一個坦克旅調過來,協助友軍擴展東岸的登陸場。”


    聽到茨韋塔耶夫報出的番號,索科夫不禁愣了片刻,隨後試探地問:“將軍同誌,步兵第315師不是近衛第8師的前身嗎?”


    “你搞錯了,索科夫將軍。”茨韋塔耶夫笑嗬嗬地說:“潘菲洛夫將軍的近衛第8師的前身,是步兵第316師,而不是315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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