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軍第168步兵師進攻失利後,師長立即把這個壞消息向軍長勞斯將軍報告:“軍長閣下,我的部隊向卡紮奇亞羅盤鎮發起的進攻,由於遭到了俄國空軍的轟炸和掃射,不幸以失敗而告終了。”


    勞斯將軍靜靜地聽完自己部下的匯報,又思索一陣後,緩緩地說道:“師長先生,暫時停止對卡紮奇亞羅盤鎮的進攻,等待我的新命令。”


    德軍師長原以為勞斯會命令他重新集結部隊,並再次向俄國人發起新的進攻。此刻聽到這道命令,頓時放下心頭的巨石,連忙迴答說:“明白了,軍長閣下,我堅決執行您的命令。”


    勞斯放下電話後,覺得此事關係重大,又給戰役集群司令官肯夫將軍打去電話,把進攻卡紮奇亞羅盤鎮失利的消息告訴了他:“……肯夫將軍,由於俄國人掌握著戰場的製空權,如果我們繼續在沒有空中掩護的情況下,向卡紮奇亞羅盤鎮發起攻擊,我們所發起的攻勢,有可能被俄國人的空軍所粉碎。”


    “勞斯將軍,我知道俄國人掌握了戰場製空權,他們的飛機對我們的進攻威脅很大。”肯夫態度堅決地說:“但我們對俄國人的進攻卻必須進行下去,並要在最短的時間內,把他們從卡紮奇亞羅盤鎮裏趕出去。”


    “可是,肯夫將軍。”聽完肯夫的這道命令,勞斯有些急了:“如果我的部隊在沒有任何空中掩護的情況下,就向卡紮奇亞羅盤鎮發起進攻,一旦遭到俄國人空軍的攻擊,部隊勢必會傷亡慘重。”


    “勞斯將軍,我覺得有必要提醒你一句,如今占據卡紮奇亞羅盤鎮的部隊,是隸屬於索科夫的第27集團軍。”肯夫語氣嚴厲地提醒勞斯說:“俄國人一向把他的部隊用在重要的地段,如今卡紮奇亞羅盤鎮落入了他們的手裏,假如不盡快奪迴來,俄國人就有可能將那裏作為進攻出發點。你覺得,以你們現有的實力,能在傑爾加奇擋住他們嗎?”


    “擋不住。”勞斯理智地迴答說:“若是我們遇到的其它俄國部隊,取勝的幾率是非常高的。可如今我們麵對的敵人,是索科夫指揮的第27集團軍,這支部隊的戰績一向都是勝多敗少,如果他們向我的防禦陣地發起進攻,我不認為我的部下能擋住他們。”


    “勞斯將軍,你迴答的很正確。”肯夫接著說道:“正是因為我們的士兵擋不住他們的進攻,因此我們才需要全力發起進攻,趁著他們立足未穩,將他們從鎮子裏趕出去。”


    “肯夫將軍,”勞斯為難地說:“讓我的部隊繼續進攻,我堅決服從您的命令,可是我懇請您,無論如何要為我的部隊提供空中支援。”


    肯夫作為一名資深的高級軍官,哪裏不知道製空權在戰爭中的重要性,但他如今也是巧婦難為無米之炊,他所指揮的部隊除了步兵就隻有裝甲部隊,壓根就沒有空軍。假如需要向勞斯軍的進攻部隊提供空中支援,隻能讓元帥曼斯坦因求助。


    曼斯坦因根據蘇軍最近的動作,早就算到哈爾科夫將是下一個被攻擊的目標。別看蘇軍占據著兵力上的優勢,但他的心裏一點都不擔心。年初時,蘇軍占據著兵力和裝備的優勢,一度還占領了哈爾科夫,但最後還是被自己打得滿地找牙。


    對於蘇軍的兩位方麵軍司令員,他最看不起的就是瓦圖京,此人雖然如今是大將的軍銜,但卻屬於誌大才疏的那種,這一點從年初的交戰中就能看出來。正是有這樣的經理,曼斯坦因有信心在哈爾科夫再次擊敗瓦圖京。


    至於科涅夫,蘇德戰爭爆發之後,一直是表現平平,根本沒有什麽可圈可點的戰績。據說德軍向莫斯科推進時,擔任西方麵軍司令員的科涅夫迭遭敗績,如果不是朱可夫力保,估計早就被送上軍事法庭了。


    正是因為這種心理作祟,曼斯坦因對哈爾科夫方向的戰事並不上心,而是在全力經營第聶伯河防線,以防止蘇軍可能發起的渡河作戰。


    接到肯夫打來的電話,曼斯坦因漫不經心地問道:“肯夫將軍,是不是俄國人在你的防區方向有什麽動靜?”


    肯夫作為戰役集群的司令官,丟失十月鎮和卡紮奇亞羅盤鎮這樣的失利,對他來說,是無關輕重的小事,因此壓根沒有向曼斯坦因報告。


    如今他給曼斯坦因打電話求助,隻能如實地報告說:“元帥閣下,我有一個不幸的消息告訴您。十月鎮和卡紮奇亞羅盤鎮已經失守了。”


    “什麽,你說什麽?”曼斯坦因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肯夫將軍,你剛剛說什麽,十月鎮和卡紮奇亞羅盤鎮都失守了?這是什麽時候發生的事情?”


    “昨天。”


    “昨天就失守了?”曼斯坦因的血往頭上湧,差點就把手裏的話筒摔了,不過為了搞清楚到底是怎麽迴事,他強忍著怒火,竭力用平穩的語氣問:“為什麽不及時報告。”


    肯夫遲疑了一陣,迴答說:“元帥閣下,我想俄國人的戰鬥力不強,就算他們占據了鎮子,隻要我們實施反擊,就能將他們趕出去。但是今天所發起的進攻,卻以失敗而告終。”


    曼斯坦因等肯夫說完後,喘著粗氣問道:“俄國人的戰鬥力什麽時候變得如此強悍了?”他這麽問,是因為在庫爾斯克會戰時,肯夫的作戰集群曾經把蘇軍的幾個集團軍都打得潰不成軍。如今他並沒有接到來自哈爾科夫方麵的報告,證明這場戰鬥所投入的兵力不會太多。


    “元帥閣下,是索科夫。”肯夫咬牙切齒地說:“是索科夫的部隊,相繼奪取了十月鎮和卡紮奇亞羅盤鎮。”


    曼斯坦因拿起不久前剛收到的一份情報,上麵說蘇軍的部隊正在緊鑼密鼓地進行調動,在一兩天內恐怕無法發起進攻,可此時卻從肯夫的報告中,得知防線左翼的兩個鎮子,被蘇軍占領了,這真是太不可思議了,他不解地問:“見鬼,索科夫的部隊怎麽會突然向你們的防區發起進攻呢?”


    “我也不知道,元帥閣下。”肯夫一臉無奈地說:“勞斯將軍向我報告俄國人開始進攻時,卡紮奇亞羅盤鎮已經有一半落入了俄國人的手裏。為了奪迴鎮子,他在今天動用了炮群轟擊鎮南的外圍陣地,隨後由三十多輛坦克,掩護一個團的步兵向鎮子發起了進攻。”


    雖然曼斯坦因已經知道進攻失利了,但他還是忍不住問道:“你們用這麽強大的兵力向鎮子發起進攻,為什麽還以失敗而告終呢?”


    “本來第168步兵師的先頭部隊已經接近了俄國人的戰壕,隻要朝前再衝幾步,就能衝進俄國人的戰壕。”肯夫惋惜地向曼斯坦因報告說:“可就在這時,空中出現了大量的俄國飛機,他們對我們的地麵部隊進行投彈和掃射,給我們造成了巨大的傷亡。在這種情況下,指揮作戰的指揮官隻能命令部隊停止進攻,暫時撤出了戰鬥。”


    “唉,真是可惜。”曼斯坦因歎了口氣說:“若是俄國人的飛機再晚來一兩分鍾,沒準我們的部隊已經衝進了俄國人的陣地。”


    “是的,元帥閣下。”肯夫繼續往下說:“我給您打電話,就是想請求空軍出動,為我們的地麵進攻部隊提供必要的空中支援。如果沒有空中掩護,哪怕我們動用再多的兵力和裝備參與進攻,恐怕也會被俄國人飛機所粉碎。”


    曼斯坦因聽到這裏,明白了肯夫打電話來的目標,連忙說道:“肯夫將軍,這麽說來,你給我打電話,就是希望能得到空中支援嗎?”


    “沒錯,元帥閣下。”見曼斯坦因猜到了自己的意圖,肯夫感覺說道:“隻要您能為我們提供必要的空中支援,我們就一定能把卡紮奇亞羅盤鎮從俄國人的手裏奪迴來。”


    “肯夫將軍,我可以為你提供空中支援。”曼斯坦因謹慎地問道:“但是你覺得你的部隊,能突破索科夫部下的防線嗎?”


    曼斯坦因的話,讓肯夫沉默下來。沒錯,要想得到空中支援,的確不是什麽難事。可自己的部隊在進攻時,獲得了空中支援,就一定能突破俄國人的防線,衝進卡紮奇亞羅盤鎮嗎?


    “肯夫將軍,”曼斯坦因聽到肯夫遲遲沒有說話,便用手指在話筒上輕輕地叩擊了幾下,又連著吹了兩口氣,問道:“你還在嗎?”


    “是的,元帥閣下,我還在。”


    “為什麽不迴答我的問題?”


    “元帥閣下,我很難迴答您的問題。”肯夫謹慎地說:“根據我所掌握的資料,索科夫的部隊不光善於進攻,同時在防守方麵也有一套。就算我們的部隊在進攻時,得到了來自空中的掩護,可能否突破俄國人的防線,依舊是一個未知數。”


    “就算無法突破俄國人的防線,也必須再嚐試幾次。”曼斯坦因在電話裏說道:“一旦索科夫的部隊在卡紮奇亞羅盤鎮站穩腳跟,就可以直接威脅到霍特的左翼。霍特要想確保他側翼的安全,就不得不抽調兵力,卻加強這一方向的防禦。假如俄國人的兩個方麵軍在此刻發起進攻,那麽兵力被削弱的防線,被俄國人突破的危險就大大地增加了。”


    聽完曼斯坦因的這番話,肯夫明白了他的意思,謹慎地問:“元帥閣下,您的意思是就算我軍無法拿下卡紮奇亞羅盤鎮,也必須不間斷地發起反擊,使俄國人無法在那裏構築新的工事,並將其變成進攻出發點吧?”


    “沒錯,我說的就是這個意思。”


    肯夫從曼斯坦因的話中,聽出了弦外之音,接著問道:“元帥閣下,明知道我們的部隊無法拿下鎮子,都必須不間斷地進攻嗎?”


    “當然,你們隻有不斷地進攻,索科夫才無法抽調力量去攻擊霍特的左翼。”曼斯坦因向肯夫解釋說:“你們的這種做法,是為了減輕霍特將軍所承受的壓力。”


    ……


    曼斯坦因向肯夫交代作戰部署,索科夫也在自己的指揮部裏,和薩梅科商議如何抵抗德軍可能發起的新一輪進攻:“參謀長同誌,我們能擊退敵人的進攻,全靠科涅夫將軍派遣空軍來支援我們。但是我們同時也要看到,敵人為了奪取卡紮奇亞羅盤鎮,肯定會派出空軍來爭奪戰場的製空權,到時的戰鬥會變得異常殘酷。”


    “司令員同誌,福緬科少將剛剛打電話過來,說他的第268團已經做好了換防的準備,隨時可以將損失嚴重的第568團替換下來。”


    “等一等,參謀長同誌。”索科夫望著薩梅科說道:“請你轉告福緬科將軍,換防一事暫緩進行。我覺得,接下來的戰鬥會更加殘酷,如果過早把第84師的部隊也投入戰鬥,恐怕兩個師的建製都會被打殘。”


    “那我們該怎麽辦呢?”


    “告訴福緬科少將和科伊達上校。”索科夫用手指著薩梅科,吩咐他說:“先有第188師和敵人交戰,等傷亡過大時再撤下來由第84師接替防務。讓他們都放心,第188師和第84師在這次的戰鬥中,傷亡了多少指戰員,等到戰鬥結束,我會一個不少地補充給他們。”


    對於索科夫的這種說法,薩梅科的心裏是非常讚同的。在戰鬥中,指揮員最擔心的事情,就是自己的部隊傷亡慘重之後,得不到應有的補充,就算等上一段時間,所補充的兵員也是一群沒有任何戰鬥經驗的新兵,新兵一進入部隊,就會導致整支部隊的戰鬥力被稀釋。而索科夫所做出的承諾,是告訴對方,別擔心損失,我是你們的堅強後盾,會全力支持你們的。


    等薩梅科記錄完畢後,索科夫又對他說:“再補充一點,不管是第188師還是第84師,務必全力堅守卡紮奇亞羅盤鎮,要寸土不讓,絕對不能讓敵人再從我們的手裏奪走鎮子。”


    “放心吧,司令員同誌。”薩梅科笑著對索科夫說道:“我想兩位師長看到您的這道命令後,一定會指揮部隊全力抗擊德國人的進攻,絕對不會讓敵人輕易進入鎮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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