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科夫看著那些跟在坦克後麵,利用彈坑采用短躍進戰術,向前沿陣地快速接近的步兵,擔心僅僅憑陣地的那個排,是無法抵抗他們的,因此又拿起了電話,接通了二營指揮所。請百度搜索


    電話一通,他直截了當地說道:“是瓦西裏大尉嗎?我是索科夫!德軍正在向一營陣地發起衝鋒,你立即讓兩挺機槍向跟在坦克後麵的步兵『射』擊,明白嗎?”


    “旅長同誌,一營不是已經放棄陣地後撤了嗎?”瓦西裏有些意外地說道:“我們如果過早地開火,會不會暴『露』陣地的火力點。”


    “一營還留了一個排的戰士堅守陣地。”索科夫心裏明白對方是擔心前沿陣地裏沒人,過早地開火不光命率低,而且還容易暴『露』目標,連忙對他說:“如果你們不為他們提供火力支援的話,他們是很難守住陣地的。”


    “可是,旅長同誌,我們沒有反坦克武器。”瓦西裏底氣不足地說:“消滅坦克後麵的步兵,沒問題。可對於敵人的坦克,我們沒辦法了。”


    “敵人的坦克,自然有炮兵連應付。”索科夫衝著話筒大聲地說:“你總不能讓我們的炮兵,用穿甲彈去消滅敵人的步兵吧。”


    “明白了,旅長同誌。”瓦西裏得知敵人的坦克有炮兵來對付,立即響亮地迴答說:“我們會配合一營的同誌,消滅敵人的步兵。”


    瓦西裏接到了索科夫的命令後,立即衝到了山坡的戰壕,安排了兩挺機槍,瞄準正在向友軍前沿接近的德軍步兵。但敵人進入了八百米『射』程時,瓦西裏身邊的一名機槍手小聲地問道:“營長同誌,我們可以『射』擊了嗎?”


    “再等一等。”雖說德軍的步兵已經進入了八百米的有效『射』程,但瓦西裏的心裏很清楚,假如現在開火的話,命目標的幾率卻很低,因此他果斷地說:“把敵人放近了再打。”


    機槍手著急地說:“可是,如果把敵人放得太近,子彈會打著自己人的。”


    “一營的前沿距離我們的陣地是三百五十米,等敵人距離還有五百米時再『射』擊。”瓦西裏像個老會計似的計算去機槍的『射』程:“到時你的『射』擊目標,距離一營的戰壕有一百五十米,隻要他們不發起反衝鋒,子彈絕對不會打到自己人的頭。”


    瓦西裏在向自己部下布置『射』擊任務時,山頂的六門加農炮還在不停地朝著敵人的坦克『射』擊。索科夫站在觀察所裏,盯著那些在坦克四周炸開的炮彈,心裏暗想德軍的坦克由於仰角不夠,麵對我軍的炮火攻擊,他們隻能選擇規避,而無法進行有效的還擊。看來要打退敵人的這撥進攻,應該沒有什麽問題。


    留在前沿陣地的那個排的指戰員,看到敵人的坦克和裝甲車朝自己衝過來時,都以為自己今天會死在這裏,但很快他們發現自己想多了。在前麵開路的坦克,因為越來越多的彈坑出現,而不得不放慢了行駛速度,結果有一輛被山崗頂部的炮兵擊毀,停在戰壕前方三百多米的地方劇烈燃燒,裏麵的坦克兵一個都沒能逃出來。


    而德軍的步兵也好不到哪裏去,但守軍排長看到敵人距離戰壕還有一百五十米,正想命令戰士們『射』擊,誰知後方山崗的機槍卻噠噠噠地響了起來,封鎖住了敵人前進的道路。衝在最前麵的幾名德國兵被打倒後,後麵的又接著朝前衝,然而依舊沒有逃脫被打倒的命運。看到前麵的同伴,被機槍打成了篩子,打著旋栽倒在地,剩下的士兵躲進了彈坑。


    山崗的加農炮和機槍,牢牢地封鎖了德軍前進的道路。隨著坦克一輛接一輛被擊毀,躲在彈坑裏的步兵被嚇破了膽,他們意識到繼續停留下去,勢必是全軍覆滅的下場,便紛紛地利用彈坑往迴頭。


    山坡工事裏的瓦西裏大尉,見到敵人的已經逃跑了,連忙吩咐機槍停止『射』擊:“停下,停止『射』擊。逃跑的敵人太分散,我們很難把他們全部消滅,不要再浪費子彈了。”


    站在索科夫身邊的炮兵少尉,見到德軍的坦克被炮兵全部擊毀,跟隨坦克進攻的步兵,也大多數被消滅,便提醒索科夫:“校同誌,我建議您立即將山崗頂部的火炮隱蔽起來。”


    “為什麽?”索科夫好地問道:“少尉同誌,你不是說敵人的炮火很難命山頂嗎?”


    “炮火命山頂的可能的確不大,”炮兵少尉對索科夫說道:“可要是敵人出動飛機轟炸,那不好說了。”


    對於炮兵少尉的這種說法,索科夫是非常讚同的,他連忙把波羅琴科叫過來,吩咐他說:“尉同誌,立即把所有的火炮,都拉到坑道裏隱蔽起來。”


    “旅長同誌,”聽到索科夫的這道命令,剛剛打了勝仗的波羅琴科一臉疑『惑』地問:“雖說我們剛剛打退了敵人的進攻,可他們一定不會甘心失敗,很快會卷土重來的,我建議讓我們連繼續留在山頂,用炮火消滅敵人的坦克……”


    “尉同誌,服從命令,立即把所有的火炮都拉迴坑道裏。”索科夫用嚴厲的語氣對波羅琴科說:“德國人肯定不甘心他們的士兵,很快會卷土重來。但如果在他們進攻前,派飛機來轟炸這裏,你認為你們的那些火炮,能在轟炸幸存下來嗎?”


    索科夫的話都說到這個份了,假如波羅琴科還不能理解的話,索科夫打算換一個人來擔任炮兵連長了。波羅琴科連忙挺身答應了一聲:“是,旅長同誌,我們立即把火炮轉移迴坑道!”隨後他朝不遠處的炮兵陣地跑過去,同時準備嘴裏大聲地喊道,“弟兄們,轉移陣地,立即把所有的火炮都轉移到坑道裏去。”


    炮兵連的戰士剛剛打了勝仗,消滅了敵人七輛坦克和兩輛裝甲車,正打得過癮呢,忽然聽到連長喊要把所有的火炮都轉移迴坑道,心裏肯定不痛快。雖說級的命令必須執行,但在執行過程,做一點小動作還是可以的。戰士們磨磨蹭蹭地收拾著陣地的東西,不慌不忙地拖著火炮朝坑道的入口走去,心裏卻在迫不及待地盼望著德軍再次發起進攻,這樣自己可以名正言順地留下來繼續炮擊敵人。


    然而德國人剛剛吃了敗仗,哪裏可能這麽快又開始新的進攻,直到最後一門火炮被拖進坑道,德國人的進攻也沒有開始。炮兵們心裏紛紛在想:旅長同誌真是太神經過敏了,我們所處的位置,算德軍進行炮擊,也不見得能打到我們,卻偏偏要我們撤迴坑道。


    走在最後的波羅琴科,心裏也在想:現在把火炮都拉進了坑道,待會兒德軍發起新一輪進攻時,我們還得把炮再次拉出來,重新布置炮兵陣地,真是太麻煩了。


    在這時,空忽然傳來一種怪異的嘯聲,由遠而近,作為一名炮兵指揮員,波羅琴科自然別人更清楚,這是炮彈在空飛行時劃破空氣發出的聲響,他慌忙衝著索科夫所在的觀察所大聲地喊道:“炮擊,隱蔽,旅長同誌,快點隱蔽!”


    其實聽到炮彈尖嘯聲的不僅僅是波羅琴科,待在觀察所裏的炮兵少尉也聽到了,他的臉『色』頓時變得煞白,衝著索科夫喊了一聲:“不好,炮擊!”隨後猛地將索科夫撲倒在地。


    在一聲驚天動地的爆炸聲過後,趴在地的索科夫感覺自己的五髒六腑都被震得移位了。他在炮兵少尉的攙扶下,艱難地站起身,沒等他開口,少尉已經湊近他的耳邊大聲地喊道:“校同誌,請您立即迴指揮部去,敵人對馬馬耶夫崗展開了炮擊,待在外麵不安全。”


    索科夫聽到炮兵少尉這麽說,正想反問山崗頂部不是不容易遭到炮擊嗎?但卻聽到炮兵少尉繼續說道:“敵人用的是305毫米重炮,算無法直接命目標,爆炸時產生的衝擊波,也能將人活活震死。”


    索科夫聽到這裏,知道自己假如繼續留在這裏,肯定會有生命危險,也沒有堅持,他衝炮兵少尉大聲地說:“少尉同誌,你們也盡快撤迴坑道。要是你們出了什麽問題,可沒人為東岸的炮兵指示『射』擊方向了!”


    “校同誌,”但炮兵少尉卻站在原地沒動窩,而是對索科夫說道:“我要趁著德軍重炮開火的機會,測出它們所在的位置,然後唿喚東岸的炮兵摧毀它們。”


    從炮兵少尉的話,索科夫明白,不管這裏的炮擊如何猛烈,炮兵觀測員們是不會離開自己的崗位,他們要在測試出敵人的炮兵所在地之後,指引後方的炮火對敵人進行壓製。望著麵前這位勇敢的炮兵少尉,索科夫的眼圈紅了,他抓住對方的手使勁地搖晃了幾下,說了句:“注意安全!”隨後跌跌撞撞地從隱藏的入口迴到了坑道。


    索科夫迴到指揮部時,別爾金看他渾身是土,便關切地問:“旅長同誌,你負傷了?”


    “沒有。”索科夫搖搖頭,迴答說:“敵人又對我們的陣地開始炮擊了。我身的塵土,是在臥倒避炮時弄到身的。”


    “旅長同誌,”西多林走動了索科夫的身邊,好地問:“前沿陣地守住了嗎?”


    “是的,參謀長同誌,我們的前沿陣地守住了。”索科夫表情如常地說道:“由於守軍得到了南崗的炮兵和機槍的支援,進攻的敵人還沒有接近戰壕,損失過半,不得不灰溜溜地撤退了。”


    西多林抬手撣去了落在肩頭的泥土,繼續問索科夫:“旅長同誌,敵人的炮擊剛剛更猛烈嗎?”


    “聽炮兵同誌說,敵人動用了305毫米的重炮。”雖說頭頂是十來米厚的土層,但索科夫還是有些心虛地說:“希望我們的坑道工事,能抗住敵人的炮擊。”


    別爾金感覺到隨著每一發炮彈的落地爆炸,地麵都在微微顫抖,不禁感慨地說:“如此猛烈的炮擊,假如一營還留在原來的陣地,想必傷亡一定少不了。”


    “沒錯。”對別爾金的這種說法,索科夫表示了讚同:“一營原來的陣地,是根本扛不住這樣的炮擊,假如我們沒有將他們轉移的話,此刻應該早已傷亡慘重。”


    崔可夫的電話在這個時候打了進來,他謹慎地問:“索科夫校,我聽說敵人用305毫米的重炮,對南崗和前沿陣地進行猛烈的炮擊。怎麽樣,你們的前沿陣地能抗住這樣的炮擊嗎?”


    “不能,司令員同誌,前沿的工事根本無法抗住這樣的炮擊。”索科夫知道肯定是東岸的炮兵司令員得知敵人使用重炮後,特意向崔可夫報告的,便如實地迴答說:“算炮彈無法摧毀我軍的前沿工事,但躲在工事裏的戰士們也會被巨大的衝擊波活活震死。”


    “對不起,索科夫校。”索科夫的話剛說完,崔可夫忽然出人意料地向他道歉:“是我的固執,害了一營的指戰員。假如按照你事先的命令,他們此刻應該都待在相對安全的地方,而不是像現在這樣白白犧牲自己的生命。”


    索科夫原本還為自己抗命的事情而犯愁,此刻聽到崔可夫這麽說,立即意識到危機已經結束,便連忙迴答說:“司令員同誌,有一件事情我想請您原諒。您命令我讓一營停止轉移的命令,我並沒有執行,如今在前沿陣地裏隻有一個排,一營的主力都轉移到了南崗的反斜麵陣地。”


    崔可夫聽索科夫這麽一說,先是一愣,隨後嗬嗬地笑著說:“索科夫校,真是沒想到,你居然還會戰場抗命,不怕我把送軍事法庭嗎?”


    “怕,我的心裏很害怕。”索科夫從崔可夫說話的語氣,便知道他不會再追究此事,趕緊說道:“但是為了避免一營的指戰員遭受不必要的傷亡,我隻能冒著軍事法庭的危險,違反您的命令,讓他們撤到安全的地方。”


    “好了,索科夫校,這件事到此為止。”崔可夫雖然不會追究索科夫抗命的事情,但為了防止以後再發生類似的事情,他覺得還是有必要敲打對方一下:“假如下次再有這種情況出現,我絕對不會輕饒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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