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廖沙從城裏迴來時,不光帶迴了阿西婭和部隊裏急需的藥品,另外還有一位包著頭巾的年輕姑娘。見到謝廖沙幫著姑娘從車廂裏下來時,索科夫不禁皺起了眉頭,心說這小子到哪裏去勾搭的姑娘,居然帶到前線來了,難道你不知道這裏隨時有可能爆發戰鬥嗎?


    等姑娘從車裏下來後,索科夫衝著謝廖沙低喝道:“謝廖沙,到我這裏來。”


    謝廖沙聽到索科夫聲音,先衝他點了點頭,示意自己聽到了,隨後又扭頭衝著那位姑娘小聲地說了兩句,然後快步地朝索科夫走過來。他看到左右沒有外人,便語氣隨意地問:“米沙,有什麽事情嗎?”


    “那姑娘是怎麽迴事?”索科夫朝姑娘所在的位置揚了揚下巴,不悅地說道:“你在城裏勾搭姑娘就算了,怎麽還把她帶到這裏來了,難道你不知道這是打仗的地方嗎?”


    “米沙,你別生氣。”謝廖沙見索科夫一臉不高興的樣子,連忙向他解釋說:“這位姑娘是我們在返迴的路上遇到的,她身上帶著一件很重要的東西,要親手交給我們這裏的最高指揮員,也就是你。”


    “重要的東西?”索科夫聽謝廖沙這麽一說,心說我又不認識這位姑娘,她會有什麽重要的東西交給我呢?想到這裏,他試探地問:“謝廖沙,你知道是什麽東西嗎?”


    “我不知道。”誰知謝廖沙把頭搖得撥浪鼓似的,“她攔我們車的時候,說有一件重要的東西,要交給最高職務的指揮員,至於是什麽東西,她沒說。”


    索科夫看到從駕駛台裏出來的阿西婭,正笑容滿麵地朝自己走來,便衝著謝廖沙說了句:“把這位姑娘帶到營指揮所去。”說完,便快步地迎著阿西婭走了過去。


    考慮到有個女的在場,那位姑娘說話時不會太拘束,所以索科夫和阿西婭閑聊幾句後,便帶著她也去了營指揮所。兩人走進指揮所時,謝廖沙已經帶著那位姑娘在裏麵了,別爾金正在向姑娘問話呢。


    看到索科夫進來,別爾金的臉上露出了如釋重負的神情:“營長同誌,你總算迴來了,這位姑娘說她有一件重要的東西,要親手交給部隊的最高指揮員。我已經問了她半天,可是她始終不肯說。”


    索科夫上前兩步,走到姑娘的麵前,柔聲問道:“姑娘,我們剛剛已經在外麵見過了,我是營裏的最高指揮員,你有什麽要緊的事兒,可以告訴我;如果有什麽重要的東西,也可以交給我了。”


    姑娘盯著索科夫看了片刻,小心地問:“你真的是級別最高的指揮員嗎?”


    “沒錯。”索科夫點著頭,肯定地說:“我就是。”


    在得到索科夫的這個答複後,年輕姑娘點了點頭,隨後開始脫身上的大衣。她的動作很快,沒等索科夫或別爾金製止,她已經脫掉了大衣,並隨手遞給了阿西婭,然後又脫掉了套頭的毛衣。原本看起來不太起眼的一位姑娘,隨著身上衣物的減少,凹凸有致的身材便顯現無疑。


    “她到底要幹什麽?”見一位年輕的大姑娘,紅著臉在自己的麵前脫衣服,索科夫有些難為情地把目光移開了,他的心裏暗想,“我是不是該製止她的這種荒唐舉動?”


    就在這時,索科夫忽然聽到阿西婭驚唿了一聲:“啊,我的上帝啊,軍旗,是我們軍隊的旗幟!”


    “旗幟?”索科夫聽到阿西婭的叫聲,連忙追問道:“旗幟在什麽地方?”


    “你快看!”阿西婭朝脫衣服的姑娘一指,激動地說:“她身上裹著的,就是我們軍隊的旗幟。”索科夫連忙扭頭朝姑娘望去,果然看到她的胸前裹著一麵鮮豔的旗幟。


    見眾人的目光都投向了自己,姑娘的臉更紅了,甚至連耳朵都紅到滴血。她咬著牙,將裹在胸前的那麵紅色旗幟取了下來,交到了索科夫的手裏。雖然旗幟一揭開,姑娘身上大片雪白的皮膚就露了出來,但幾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這麵還帶著姑娘體溫的旗幟上。


    這麵旗幟是由紅綢製成的,正麵的中間是一個巨大的空心五角星,五角星裏麵是鐮刀和斧頭的圖案,五星的上方是“為了祖國”的標語,下方則是蘇聯的俄文所寫cp”。軍旗的背麵,上方寫著“消滅德國侵略者”,下方則是部隊的番號。從番號來看,是步兵第24師第71團的團隊旗幟。


    索科夫他們幾人在仔細查看旗幟的時候,阿西婭連忙將手裏的衣服給姑娘穿上,並將她扶到靠火爐的位置坐下,為了防止她被受涼,還專門給她倒了一杯熱茶。


    別爾金用手撫摸著這麵沉甸甸的旗幟,嘴角劇烈地抽動著,他的聲音因為激動而變了調:“營長同誌,你知道嗎?這是步兵第24師的軍旗,這個師去年九月陷入德軍的合圍,雖然有不少的指戰員在經過艱苦卓越的戰鬥,成功地從敵人的合圍裏衝了出來。但由於丟失了進去,部隊的番號被大本營撤銷。幸存的軍官們也因為丟失軍旗,而受到了軍事法庭的審判,除了少數的幸運者,還在擔任指揮員職務外,其餘的被降為了普通的戰士。真是沒想到,我今天居然又能見到這麵光榮的旗幟。”


    索科夫看到別爾金熱淚盈眶的樣子,心中突然閃過一個念頭,他小心翼翼地問:“副營長同誌,請恕我冒昧地問一句,你以前也是步兵第24師的嗎?”


    他本來隻是猜測,沒想到別爾金聽到他的提問,居然點了點頭,肯定地說:“沒錯,我以前的確是第24師裏一名團政委,因為軍旗丟失事件,被送上了軍事法庭,受到了嚴厲的審判。幸好有人為我說好話,法庭才沒有把我降為戰士,而是派到你的營裏來當政治副營長。”


    對於自己的這位副手,索科夫還真不了解他過去的曆史,沒想到自己的這位政治副營長,以前還曾經當過團政委。他捧著軍旗的一角,試探地問別爾金:“副營長同誌,假如我們把發現團隊旗幟的事情,向上級報告的話,大本營能重新恢複步兵第24師的建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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