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淩庚新抱著安若好進了淩家大門,果然看見幾個小廝從外麵跑迴來,看他們迴來了鬆了口氣。

    安若好不好意思地把頭埋到了他懷裏,淩庚新則是大大方方抱著她上了馬車,準備換衣裳。

    他們換好幹淨衣裳出來時,正聽得幾個丫鬟在嘀咕。好像是說她們去喚齊大叔和婧嬋姑姑用膳,他們卻不肯用,門都沒開便把他們趕迴來了。

    更奇怪的是,她們居然看到西廂的客房門開著,不知是誰居然偷了客床上的床單,好像逃得沒多久,連窗門都來不及關。

    在紀行這種地方,居然還有人連床單都用不起。

    安若好聽了撲哧一笑:這兩隻徹底沒有節操了。估計是把人家床單給弄髒了不好意思,還去偷別房裏的床單掩人耳目,生怕換床單的事被發現,所以連晚膳都拒絕了。

    淩庚新則是樂得在一旁扶著樹直笑:“齊大叔和婧嬋姑姑,真是,不過好事成了就好,哈哈!”

    安若好笑著拍他,他這樣比較像幸災樂禍的。不過,當晚齊大叔和婧嬋姑姑二人還真躲在房裏沒出來。淩老爺一副疑惑的樣子,可是鍾謹言隻是隨口編了個理由就糊弄過去了,白先生則一直抿著嘴笑。

    安若好心小聲嘀咕著笑就笑嘛,小心憋得內傷,還被白先生給瞟了一眼,小心肝顫了一下,他耳朵也忒好了。

    可是夜裏,笑顏睡得迷迷糊糊的時候卻聽到外麵有什麽聲音,隻怕真是什麽小偷。戳了二哥起來,開了門縫隻看到一個人影嗖地鑽進了齊大叔和婧嬋姑姑的房間。

    “二哥,那小賊進了齊大叔的房間,我們趕緊過去。”安若好連忙大開了門,扯淩庚新的袖子。

    “別去了,那就是齊大叔。”淩庚新笑著指門前的一個小白點。

    安若好低下頭去看才發現那是個小饅頭:敢情齊大叔是因為沒吃晚膳,半夜裏卻去廚房裏偷東西吃,真是越來越沒有節操了。

    “好了,顏顏我們迴去睡吧。”淩庚新一把將她抱起迴床上去了,繼續抱著一片好夢。似乎過往的事情徹底解清之後,心裏就完全放下了,而且身邊還有心愛的人陪著,特別安心。

    等到他們到了古樂鎮的時候,已經是三天後,古樂鎮似乎和以前沒什麽差別,人們照樣樂嗬地吃喝玩樂。

    隻是馬車行到吳府門口時,安若好卻看見袁大叔和袁大娘戴著鐐銬從裏麵被推出來。她讓鍾謹言去問了,才知道袁賦璟在京城

    幹的渾事不少,而且還威逼著吳晨淼將吳府送給了他,現在他的事情敗露,父母自然是要遭殃的。

    可是安若好自己如今也無權無勢,什麽都幫不上,隻能默默地看他們被帶走。

    “管家大叔,我們繼續走吧。”淩庚新放下簾子吩咐道。

    “誒。”

    “顏顏……”淩庚新看著安若好那一臉凝重,不知該說什麽。

    “我隻是覺得世事無常,而且人總是很容易走上歧途。”安若好整個人窩到他懷裏,淡淡道。

    淩庚新便撫著她的長發輕輕應了一下,不欲與她開展這種不開心的話題。

    “小姐,姑爺,到了。”鍾謹言停了馬車,在外麵喚道。

    安若好和淩庚新便下了馬車,齊大叔則早已上了小土坡,和白婧嬋介紹他曾經死皮賴臉住過一段時間的小屋子。

    “笑顏?”忽而,王秀麗的聲音響起,“剛剛遠遠地看見,還以為看花眼了,原來真是你迴來了。”

    安若好拉住上前的王秀麗:“秀麗姐。”

    “你終於迴來了。”

    “嗯。”

    “以後就不走了吧,那這幾天住我們家,等你們屋子修好了再住過來。”王秀麗興奮道。

    “秀麗姐,我們是迴來接娘親的棺塚的,我們事情完畢之後就要去東都。”安若好不忍心看她失望,可是這話還是得說。

    果然,王秀麗一臉驚疑加失望,這時候才發現笑顏身後還跟了兩個陌生人:“他們是誰?”

    “這是齊大叔我的賤內。”齊大叔拍拍胸脯道,得意。

    白婧嬋則是頂了他一手肘,講話也不會講。

    王秀麗想的是齊大叔不是說妻兒全都沒了嘛,這麽快娶個美嬌娘,鄙視之。

    “這是婧嬋姑姑。”安若好連忙上前,“他們前段日子剛成親,是第一任,之前那些話都是齊大叔編來誑我們的。這位是鍾謹言,是我們家的管家大叔。”

    王秀麗雖然對於第一任這詞感到很納悶,但是不費解,點點頭:“你為什麽要去東都?”

    “秀麗姐,這個故事很長,一時半會兒講不完。我就簡單說,就是我找到我親生爹娘了,他們是晉平人。而二哥他爹也是晉平人,想必你知道了。”

    王秀麗點點頭:“原來是親人都在那邊了,那我以後豈不是見不到你了?”

    “秀

    麗姐,我們都在彼此心裏,即使遠在天涯,想起來心裏還是會笑的,不是嗎?”

    王秀麗聽她現在講話都有素養了,和她不是一路的人,點頭。

    過後的兩天,白先生和鍾謹言二人負責了起棺塚,安若好和白婧嬋四人之後還要去東都完婚,算是新人,所以全程被隔離在外,隻遠遠地看著幾個道士在跳腳。

    “小寶,叫姨。”安若好逗著王秀麗懷裏的奶娃娃。

    “笑顏,才四個月呢,就讓叫姨了。”甄痞子在一旁直樂。

    “唔。”安若好撅嘴,一臉鬱悶。這小孩子軟軟的白白的,那小臉蛋捏著手感可好了。

    “笑顏,我們一直小寶小寶地叫著,沒有正經名字。你認的字多,不如給取個名字吧。”王秀麗看看懷裏一直流口水的小子。

    “取名字啊。”安若好心想“甄”這個姓其實有點尷尬,取不好要被笑一輩子的:比如甄有才。她可得給她幹兒子好好取個,不然可就是她這個做幹娘的失職了。

    “孩子的八字可看過了,缺什麽?”安若好依稀記得古人是很在意這些的。

    “算過了,不缺,而且那先生也說這孩子的命理好得很,將來定有大作為,還真應了笑顏那話。”王秀麗笑。

    安若好則是尷尬地吐了吐舌頭,她不過隨口編來給她當擋箭牌的,沒想到她還當真了。

    “不如叫甄善勇?善良勇敢。”淩庚新提議道。

    “意義是好,不過勇者意魯莽。”安若好微微搖頭,“不如叫甄善玨吧,玨是雙玉。玉乃高潔之物,正好可以激勵孩子一輩子做個善良高尚的人。秀麗姐,以後一定得讓他上學堂,即使不考科舉,有些學識也是應該的。”

    “嗯。”王秀麗看著白婧嬋將名字寫在白絹上給了甄痞子,沒想到一個女人也能寫出這麽好看的字來,而且她這風貌顯然就與她一個村姑不同,越發堅定了要讓孩子上學堂的心。

    墳頭上的法事還要做好一陣,淩庚新便避開了齊大叔和甄痞子幾個,帶著安若好迴了笑顏居。

    安若好看著眼前燒得隻剩一截截黑木樁子的笑顏居,不免心疼。

    “顏顏,過來幫把手。”淩庚新蹲在笑顏居後方的一塌方處。

    安若好連忙過去幫他抬起了一塊大石頭,又起了兩塊厚的原木板子才看到下麵竟然出現了一個洞,淩庚新從裏麵掏出一個檀木盒子來。

    “是什麽?

    ”

    淩庚新抹掉上麵的泥土:“是爹送給娘的定情玉簪,可是有一天娘把它藏起來了。那時候小不懂事,我還問過娘親為什麽,她隻說人的心不在她這裏,又何必留著這死物就埋了。”

    “可是事實證明爹對娘的感情很深,隻是那時候一直沒說出口。”

    “我也這麽想,所以打算帶迴東都,就陪在娘身邊,如今她在天有靈也該看清了。”淩庚新沒打開盒子,隻讓安若好拿自己的繡帕包上。

    “顏顏。”淩庚新將檀木盒子收好,從懷裏掏出兩顆墨珠來,遞給她一顆,“以後可得藏好了。”

    “我剛剛還在那些木樁子間找了找,沒找著,原來在你這兒。”安若好接過,放在手心裏。

    “我讓白先生取的,怕你又弄丟了,就一直藏著。”

    “嗯。”安若好將墨珠藏到袖袋裏,等到了東都就找個地方藏著。

    淩庚新看她低著頭,她知道他愛她,卻似乎不知道他到底有多愛她,將她擁進懷裏,歎了口氣。

    安若好再粗的神經,此刻也感覺到了他的異常情緒:“你怎麽了?”

    “顏顏,你可知我有多愛你。”

    安若好猛然間聽到這類似於告白的喟歎,竟不知道該說什麽。

    “你不知道,從你小時候開始,我就喜歡你,那是不同於哥哥對妹妹的喜歡,而是真的把你當成了未來的妻子。看到你哭,我會心慌;看到你笑,我整個人都舒暢。我無時無刻不在想著你,即使你傻了,我也照樣等你長大。幸而河伯將你還給了我,我心裏便更歡喜。看著你和袁賦璟、吳得仁站在一起的樣子,你不知道我有多自卑。你漂亮,有點小聰明,卻不敏感,不會看人臉色,很難聽出別人話裏有話。而且你還不好問,有疑問都在心裏積著,就等別人給你說出來。”

    淩庚新前邊說得極煽情,後麵卻忽而委屈起來,聽得安若好那打轉的眼淚倏地全收了迴去,眯了眼:“你自己都憋在心裏不告訴我,還怨我?”

    淩庚新眼神一頓,好像話講著講著就偏了,趁這會兒還有氣氛連忙拉迴來:“顏顏,你知道我是太愛你,想讓你過得更好,可是你身邊有更好的男人。”

    安若好聽到後半句可氣瘋了,敢情那段時間他什麽都不說隻蠻幹還因為這個,看他要說出更多的自卑話來,踮起腳就封了他的嘴巴。

    淩庚新還沒嚐著她的甜蜜滋味呢,安若好已經縮了迴去。

    “這世界上沒有比你好的男人,你給我記住了。”

    “明明有的……”

    “我說沒有就沒有。”安若好虎起臉來,這個人腦筋之起來很直,還是直接言語洗腦比較靠譜。

    淩庚新看她話說完就噔噔噔地跑下了小山坡,撫著唇瓣好半晌才反應過來她這話其實是恨他看不起自己呢。而笑顏說了,他就是最好的男人,哈哈,那就是最好的。他想通了之後就一直樂,直到第二天啟程往東都了還一直抿著嘴笑。

    “你笑什麽?”安若好原本一直合著眼養神,卻隱隱約約似乎能聽到他心裏在笑,鬱悶睜眼。

    “沒什麽。”淩庚新將她的小腦袋擺正,讓她躺得舒服些。

    “說。”

    “我隻是想到你昨天說的話,想通了而已。”

    “哦,怎麽個想通法?”安若好這下可來勁了,難得這顆榆木腦袋想通了。

    “我隻是想通了,我雖不算天下最好的男人。可是我是顏顏心裏最好的,而且是顏顏的男人,是顏顏這輩子唯一的男人。”

    安若好沒想到最後還拓展出這麽句話來,雖然是真話,可總覺得有些別扭,合了眼不理他。

    “顏顏。”淩庚新低下頭啄了一下她的紅唇,“此生,我定不負你,隻你一人為妻,身,心,都是你一個人的。”

    安若好睜眼,正好看到他眼裏濃到極致的情思,他突然的風情讓她難以言說,便拉下他,交頸深吻。

    從古樂鎮到東都的路上,他們都沒有耽擱,邊境上也早已得了消息,所以早備了更好的車馬等著,所以,隻半個月,他們便走完了本該一個月的路程。

    “顏顏,到東都了!”

    作者有話要說:報告一聲,某安周末有考試,所以周六不能更文了。辛苦等更的姑娘見諒,今天多更了一些,等周日迴來也會多更一些給親愛的們看。祝福某安吧,雙手合十。

    另外附上一張笑顏美圖,是不正常圖鋪的鬼sa姑娘畫的。快點誇好漂亮,好飄逸~

    (說完這句某安就想說二哥會想扒了礙眼的衣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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