帕西菲爾被鯉伴牽著走進奴良大宅後,場麵出現了短暫的寂靜,不過還好,因為一代目奴良滑瓢與陰陽師世家第十三代家主花開院秀元是摯友的緣故,組裏的老幹部們沒什麽太大的反應,畢竟一代目還經常跑到人家去吃白飯,秀元偶爾也會來奴良組坐坐,所以老幹部們的心理素質都被鍛煉出來了。


    哪知現在鯉伴大人更是青出於藍勝於藍的,一代目頂多是和陰陽師成為了朋友,二代目就帶迴來了個神明啊!那是真真正正的神明啊,而不是神將或是低級神,神明跟陰陽師比起來,陰陽師弱爆了有木有!老幹部們紛紛覺得自己的素質真是過硬,居然還能該幹什麽幹什麽,這都是托一代目的福啊......


    “臭小子,你給我過來解釋清楚......”


    正在和老幹部們一起抽煙的滑瓢在看到那陌生青年周身的神氣之後,將煙槍咬在嘴裏,一把扯過自己的兒子,大大咧咧的開始發問,如果他記得不錯的話,鯉伴這臭小子是去百鬼夜行的吧,百鬼夜行能帶迴來了個神明?開什麽玩笑!


    “嗨嗨~老爹你不要把煙都噴到我臉上。”


    掙脫開自家老爹的手,鯉伴理了理自己剛才被扯得有些散的和服,然後漫不經心的把自己一路上發生的事講給自家老爹,一手招唿著黑發青年過來介紹給大家認識。


    “你這臭小子真是走了狗屎運。”


    唿出一口煙,奴良滑瓢算是大致的了解了事情的始末,就是自家的臭小子在去百鬼夜行的時候撿到了一隻奇怪的神明,中途其他的話被他自動過濾掉了,隻要結果是這個,中途的東西都不重要,不過,怎麽也要驗驗貨才可以,奴良本宅的安全為第一。


    磕了磕煙槍放在一邊,滑瓢起身走到鯉伴身邊的黑發青年前,抬手挑起對方的下巴,金色的眼眸透著一股淩厲,像是能看穿所有。


    “嘛,是個美人,你小子倒是挺會撿的。”


    半餉,滑瓢的眼眸又恢複了往常的輕佻,鬆開了牽製著青年的手,懶懶散散的走迴自己的位置繼續抽起了煙,算是對這件事的默許,他活了很長的時間,自然有一套看人的眼光,相信鯉伴那小子也是看出了什麽,才會把人帶迴來的,嘛,反正他已經退休養老了,這種事情不歸他管啦。


    “老爹你就不要打趣我了,這也是托你的福啊。”


    不痛不癢的迴擊了幾句,鯉伴開始給身邊的青年介紹起了組裏的幹部們,雖然幹部們的反應不一就是了。


    “各位,在下源博雅,請多指教。”


    禮貌的迴禮並介紹了自己,帕西菲爾與身邊的鯉伴坐在一起,就像是兩個貴公子,同樣有著良好的禮儀教養與貴族氣質,沒辦法,誰讓帕西菲爾原來出身皇族,雖然舍棄了皇籍入臣籍,但是自小受到良好的教育,該拿出來的時候也是有模有樣的。


    同樣,因為母親櫻姬是公主的緣故,鯉伴在正常情況下也有著貴族風範,當然,不正常的情況下就另說了,畢竟,他雖然繼承了母親的風範,也同樣繼承了父親身為大妖怪的隨性。


    對於讓一個神明留在組內,幹部們的意見不一,最後是帕西菲爾開口語出驚人的來了一句‘不服就打一場’,把不服的妖怪們揍得心服口服之後,順理成章的因為實力強勁而被認可留了下來,當然,適當的監視也是必要的,隻不過在妖怪的世界,一向是強者為尊,隻要有實力,就能得到認可。


    “噗哈哈,這小子真有趣!”


    看著歪倒一院子的妖怪們,滑瓢非但沒有生氣,反而放聲大笑出聲來,這個青年還真是有點他當年的風範,實力也夠強勁,如果鯉伴那臭小子能收了他也不錯,管他是神是魔,隻要對胃口就好,滑頭鬼向來都是肆意任性的存在,無視常理。


    “博雅,這是誰較給你的?”


    瞥了一眼自家不負責任看熱鬧的老爹,鯉伴無奈的吩咐其他沒受傷的人員將倒了一地的妖怪扶走,誰知道這個呆呆的神明會這麽語出驚人,不過有這樣的戰力還真是令他吃驚,雖然幹部們沒出手,但是剛才上去的妖怪們實力並不弱,看來博雅的身份似乎並不是普通的神明,這種實力絕非是常見的小神能比擬的。


    “難道不該這樣做?對不起,我錯了。”


    收迴長刀,帕西菲爾有些迷茫的認了錯,他用的是刀背,沒有殺人,難道不該是這樣麽?強者為尊有什麽不對?明明薩菲羅斯他們就是這樣的啊。


    “...不,這不是錯不錯的問題......”


    短暫的沉默了一下,鯉伴頗有些無奈,強者為尊是沒錯啦,但是這麽幹脆的認錯倒是讓他不知道該說什麽好了,太認真其實並不是一件好事。


    “啊拉,能看到鯉伴大人吃癟,這還真是第一次啊。”


    抿嘴輕笑,毛昌姬拍了拍自己身邊的首無,平常可都是鯉伴大人讓周圍的妖怪們吃癟,尤其是時不時的消失不知道去哪,還有犯懶的時候啊,當然,偶爾跟一代目大人兩個人一起犯傻也是很有意思的。


    就這樣,帕西菲爾留在奴良本宅住了下來,相處的時間久了之後,組內的妖怪們都漸漸放下了戒備,在見識過某隻幹過的一係列傻事之後,他們已經認可了自家大將對於這奇怪神明的評價,真的是跟家養小白兔一樣純良,還有點呆,無論怎樣都沒脾氣,當然,其中是有大部分帕西菲爾沒聽懂就對了。


    然後奴良滑瓢發現了一個有意思的事,青年似乎是在有意躲他,隻要每次剛一照麵就馬上沒人了,跑得比兔子還快,他當然不會就放過這麽有意思的事,兩人在大宅裏你追我躲了半天,最終以滑瓢成功堵住帕西菲爾而結束,滑頭鬼想抓住的人,自然是跑不掉的。


    “我說,本大爺雖然是妖怪,但是又不吃人,你都進了妖怪窩了,還躲什麽?”


    摸了摸自己已經長了胡子的下巴,滑瓢大大咧咧的往院子裏一站,嘴角勾起玩味的弧度,總算讓他給堵到了。


    “鯉伴說過,要遠離跟他長得很像的人,因為這個人會教壞我。”


    被堵的沒轍了,帕西菲爾一五一十的將鯉伴對他說過的話都抖落了出來,然後不解的看著對麵男人黑得跟鍋底似的臉。


    “哦,那個臭小子原來是這樣跟你說的啊,真是皮癢了啊。”


    眼角的妖紋變得更加豔麗,滑瓢眯起金色的眼眸,身形毫無征兆的消失在院內,不一會,就聽到了大宅內各種混亂的聲音。


    “老爹!你幹嘛偷襲我?”


    正在午睡的鯉伴被自家老爹掀開了被子一巴掌拍在屁股上,頓時清醒了過來。


    “你這滑頭滑腦的臭小子,我看你最近皮癢了,本大爺是那種會教壞小孩子的人嗎?啊?”


    雙手叉腰居高臨下的看著自家兒子一副莫名其妙,你別瞎胡鬧的模樣,滑瓢突然覺得自己的手很癢癢,癢癢到想打人。


    兩隻滑頭鬼開始在院子內一追一逃,中途還不忘幹嘴架,對此,組內的妖怪們早就司空見慣了,這對活寶父子經常會這樣,當然,很多時候鯉伴大人隻是懶了一點,而一代目大人隻是閑的沒事然後開始找點事引發的一係列事件。


    “鯉伴?你在...做什麽?”


    莫名其妙被堵了好長時間的帕西菲爾終於自由了,他路過院子中的水池時,猛然間看到一顆黑色的腦袋從水裏冒了出來,還嘀嗒著水,嚇了他一跳,反射性的想要召喚長刀,然後反應過來停了手。


    “呦,博雅,你就當沒見過我好了。”


    閉著一隻眼睛,鯉伴悠閑的伸手晃了晃,他是被自家無聊的老爹追的迫不得已才躲到水池裏的。


    “......”


    然後帕西菲爾真的保持了沉默走掉了。


    總之,在奴良組生活的日子,是各種多姿多彩,小插曲層出不窮,滑瓢還是一如既往的不著調,鯉伴大多數時都是很正常的,當然,這些要排除他犯懶,或是被滑瓢逗弄的時候,父子倆其實都有不同程度的天然呆屬性,這一點在帕西菲爾來了之後更是被激發了出來,三個人湊在一起經常會幹出讓組內妖怪們無語的事。


    “鯉伴,我要跟你喝交杯酒。”


    這一晚,鯉伴正坐在院內的大櫻花樹上品酒,便聽到了樹下傳來的聲音,他順著聲音傳來的方向看去,同樣是黑發的青年正抬著頭站在樹下。


    “怎麽突然說起這個?你知道喝下妖銘酒代表的含義麽?”


    翻身自樹上落下,鯉伴身為二代目與眾多的妖怪都喝過妖銘酒,一旦喝下妖銘酒,就表示著成為可以交付背後的人,也同樣是加入了他的百鬼夜行。


    “我願意加入你的百鬼。”


    雖然帕西菲爾一開始並不懂奴良組的規矩,但是在他偶然間聽滑瓢說過之後,就決定要與鯉伴喝交杯酒,是鯉伴那時對他伸出了手,讓他知道自己是被需要的,給了他可以迴去的地方,所以他願意成為鯉伴的力量,站在他的身後作為百鬼的一員。


    金色的眼眸注視著青年黑色的瞳孔,鯉伴終於確定了這是青年自己的意願,而並非是被組內的其他人慫恿或是誤導而來,不過,滑頭鬼與神明喝交杯酒,這還真是稀奇的體驗,恐怕這樣的事算是前所未有吧......


    伸手遞過自己的酒盞,鯉伴的嘴角勾起肆意而猖狂的笑意。


    “奴良組是為了保護同伴而存在的。”


    “如果有這個覺悟的話,就讓我看看你能否站在我的百鬼之列。”


    “收下這個杯子吧,不會讓你後悔的。”


    有這麽一種人,天生就有著吸引人的氣質,能夠帶給人安全感,全心全意的追隨。


    月色下,帕西菲爾怔怔的看著身前自信而猖狂的男子,毫不猶豫的飲下了杯中酒。


    如果是這個人的話,他願意成為刀劍,心之所指,劍刃所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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