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後是彌漫的硝煙,身前是荊棘遍地。但是,他還是那麽堅定不移地來了,在看見了不遠處車裏的那個小姑娘,世界大概都已經安靜了。


    車允書看著距離他們最近的阿古斯已經跑了過來,而坐在前麵的保鏢也將車門的鎖解開了。這個時候,不正是趁著混亂逃脫的好時機嗎?車允書想都沒有想,拉開車門就邁出一條腿出去。


    “允書!小心!”前方柳時鎮帶著驚懼的大叫都還沒有完全喊出來,耳邊就聽見一聲清楚地不能再清楚的槍|聲。


    “砰”,好像這聲音已經蓋過了這片地區所有的聲音,響徹在了柳時鎮的耳邊。


    “車允書!”


    “允書!”幾聲不同的唿喊聲音裏都帶著同一種叫做恐懼的色彩,最後還是距離女子最近的阿古斯伸手接住了那搖搖欲墜的小身板。


    柳時鎮看著小姑娘肩甲出冒出來的鮮血,整個人都要發狂了。他不顧一切地朝著前方衝著,可是阿古斯早就一把抱起車允書跳進了車裏,那之前對著車允書開車的保鏢已經飛快的開車離開了這片混戰的地區。


    “上車!”就在柳時鎮拔腿狂奔想要憑著自己兩條腿去追上前麵的四個輪子的小車的時候,身邊的徐大榮不知道什麽時候離開然後現在開著一輛軍用吉普過來。


    男人什麽都沒有說,單手按著副駕駛的門框,然後縱身一躍,就跳了進來。


    “她會沒事的。”雖然這時候不是說話的好時機,可是徐大榮還是忍不住開口寬慰。


    他身邊的那個那人並沒有理會他,而是從始至終都一直緊緊抿著雙唇。柳時鎮是生氣的,要是你被綁在病床上,每天有人給你注|射像軟骨散這樣的東西,你能不生氣嗎?更何況,他心裏一直擔心著車允書的安慰,就算是比被迫綁在床上,男人也是沒有一刻不在擔心的。


    而今天,好不容易混進了大部隊,好不容易尾隨老對手那個狡猾的男人,好不容易見到了讓自己記掛了這麽多天的小姑娘,卻還是讓她被人給綁走了!還受了槍|傷!柳時鎮那隻握著短徑手|槍的手越來越緊,就像是要把手中的東西捏爛一樣,那麽用力,也不知道是為了什麽。


    而現在的車允書,情況卻也不是太好。


    “老板,後麵他們還緊跟著我們,現在要是不做掉他們,等會兒我們離開也不是很方便。”坐在前麵的保鏢司機戰戰兢兢地說。剛才他看見車允書逃走,下意識就給了那女人一槍。現在想起來,他才覺得後背發涼,那個女人,好像是自己老板看上的女人,而他剛才是不是做錯了?


    沒錯,這四肢發達頭腦簡單的保鏢司機確實是錯的離譜。阿古斯在看見車允書中|彈的那一瞬間,覺得自己的心都要跳出來了。要是放在平時,他肯定就一|槍|崩了那混賬!可是現在非同尋常,今天他被溫言狠狠地擺了一道,又跟部隊的人火|拚,實在是沒有多餘的人手來協助他們離開。


    阿古斯看著後麵,他小心翼翼地將懷中的小姑娘放在後座,然後自己探出半個身子,伸手就朝著後車的輪胎開了一槍。可是,徐大榮是什麽人,早在男人伸手的那個動作做出來時,方向盤就朝著路邊狠狠一打,最後隻聽見車前的保險杠發出了“叮”的一聲。


    柳時鎮這時候也將右手臂伸了出去,男人聚精會神,瞄準了載著車允書那輛黑色的奔馳,然後扣動了扳|機。


    在這原本就不怎麽平順的水泥路上,就算是車子本身的性能再好,但是還是免不了顛簸。而像是現在這樣,整個車子都拋瞄了,對於已經受傷的車允書來說就是二次創傷。


    肩胛處傳來的劇痛讓她的眉頭狠狠地緊在了一起,都還沒有從這種痛感中迴過神來,她整個人就覺得手臂一通痛,原來是身邊的那個高大的男人擒住了自己的手臂。


    “跟我走!”他的臉色異常嚴峻,可是怎麽辦,車允書並不要想要跟他離開。


    “不!”她大聲反抗,她不要跟他走,後麵就是柳時鎮,她怎麽可以放過最後的機會?


    這不是車允書第一次忤逆阿古斯了,可是沒有哪一次,男人像是現在這麽不耐煩。他二話不說,就強硬的拉著女子走出了車門,也不管那隻手上的手臂現在到底能不能承受這樣猛烈的拉扯。


    “放開我!”車允書不管不顧的大喊大叫,男人轉身用另一隻手粗魯地捂住了她的嘴巴,最後小姑娘隻剩下“嗚嗚嗚”的悶哼聲。


    “閉嘴!”阿古斯煩躁地大喊一聲,眼裏的兇光好像震懾住了後者,車允書突然不說話了。


    她不說話,是因為他她看見了站在他們不遠處的,應該說還很近的那個保鏢司機現在正拿著槍對著他們。現在她暈乎了,這個男人不是跟阿古斯是一夥的嗎?現在是什麽情況?然後,她就聽見那不遠處的舉著槍的男人有些陰狠說:“老板,直升機就隻有兩個位置,要是你帶著這女人,那我怎麽辦?所以隻好對不住了!”他說完就有些陰鬱的笑了。


    車允書頓時明白,原來,竟然還有這麽一個原因在裏麵。這個男人,一開始都不打算將他自己的人帶走嗎?可是,他居然還要帶著自己,車允書是越來越看不懂這個男人了。


    車允書有些絕望地閉上了眼睛,現在她能做什麽,除了等待死亡的到來。女子眼角處淌下了一顆眼淚,怎麽辦,還是好不甘心,都沒有最後見到他。


    耳邊傳來“噗”的一聲子|彈射|入身體的聲音,很小,但是車允書還是聽見了。她有些錯愕地睜開了眼睛,卻是發現那之前站在前麵的威脅他們的保鏢現在已經沒有一絲生機的倒在了地上,而他的胸口,已經渲染出大片的血花。


    她震驚的看著還鉗著她的手臂的那個男人慢條斯理的放下了那隻握著槍的手臂,男人的臉上帶著濃濃的不屑,“跟我比槍快?差的太遠了!”他的那模樣,甚至囂張狂傲。


    車允書的心裏一緊,她不由自主地多想了,要是柳時鎮真的跟這個男人遇上了,他會不會有危險?就在小姑娘愣神的那一瞬間,阿古斯就強硬地拖著她朝下麵的一處平台走去。這就是他出來之前就聯係好的接頭的地點,現在就等著直升機過來就好了。


    “允書!”就在阿古斯拖著車允書大步狂奔的時候,柳時鎮跟徐大榮追了上來。


    最前麵那個男人現在已經失去了平日裏的冷靜,他看著這一路的血滴,覺得這好像是自己流的血,同樣覺得痛的無法言語。在他看見車允書的身影的那一瞬間,不由失聲開口叫了出來。而與此同時,站在他身邊的徐大榮端起了狙|擊步|槍。


    “砰”這一槍,不是為了要那男人的性命,隻是要讓他趴下無法前行。而徐大榮,也確實做到了。在不遠處還在狂奔的那男人,動作突然一頓,然後整個人就矮了下去。


    他原本就是拉著車允書一道跑的,現在男人腿部中|槍,自然是無法支撐整個人的體重,他委身下去,一並將被他禁錮在手中的車允書也帶了下去。


    原本就因為這一路的顛簸更加撕裂的傷口,現在再一次遭到了重擊。車允書朝著受傷的肩骨那邊倒下去,受力點就變成了那隻受傷的肩胛,她痛的倒吸一口冷氣,然後眼前一黑,什麽都不知道了。


    在遠處看著這一幕的柳時鎮,在親眼看見那原本高傲的小孔雀無力地倒下的那一刻,他覺得自己真的發狂了。


    男人不顧一切朝著下麵衝去,也不管現在在車允書身邊的男人還有沒有反抗的力氣。他的心裏,他的眼裏就隻剩下那個奄奄一息栽倒在地上的小孔雀。


    徐大榮低咒一聲,卻是緊緊跟在柳時鎮的身後。幸好場麵還有一個理智的男人,走在柳時鎮身後的徐大榮在製服了阿古斯後就給大本營快速通報了位置。


    嗯,他沒有告訴那已經知道柳時鎮悄悄出來而暴走的中校大人,現在大尉同誌還趴在重犯身上狠狠地泄私憤來著........


    柳時鎮現在揉了揉自己已經破皮的手關節,站起來朝著阿古斯的身體狠狠踹了一腳,他眼神很是森冷,“看在我們相識一場的份上,我不殺你!”他不是沒有殺心,任何一個讓他的姑娘受了傷害的男人,他都沒有想過要放過。可是,在麵對一個曾經在戰火中並肩作戰的戰友,他卻是真的做不到。除了狠狠揍他一頓,還有什麽別的辦法?


    柳時鎮說完就背過了身,然後半蹲在地上,小心翼翼地將那個昏迷的肩上還在流血的小姑娘小心翼翼地抱了起來。那模樣,那麽小心謹慎,好像是托舉了全世界一樣。沒錯,車允書就是柳時鎮的全世界。


    大本營的人來的很及時,而柳時鎮已經抱著懷中的車允書離開了。現在在山路上,要是誰站在盤山公路的最頂端,就可以看見這時候有一輛軍用吉普就像是要飛起來了一樣,在這段彎曲盤桓的公路上跑得飛快。


    柳時鎮現在分了神,他一邊注意著前麵的路況,即便這條路於他來說一點都不陌生,可是就是因為身邊還帶著這個受傷的小姑娘,讓他不得不更加謹慎。他一手握著方向盤,另外一隻空閑的手卻是放在了車允書的肩頭。他要伸手穩固著副駕駛上昏迷的車允書,這樣能夠讓她少受一點顛簸。


    座位上已經被車允書肩上的傷口流出來的鮮血浸濕了,現在在柳時鎮的方向看來,那在副駕駛位置上的女孩臉色蒼白的可怕。害怕是什麽樣的情緒?就算是在幾年前,柳時鎮都還在維和部隊戰鬥的最前線在炮火中行走的時候都不曾體會過的感覺,而在這一刻,體會了個夠。他害怕,害怕她這麽一聲不吭的離開,而他,還無能為力。


    一路疾馳,柳時鎮很快帶著車上的車允書迴到了駐紮部隊。醫療小組在這次行動開始就已經做好了準備,可是鄭高宇沒有想到自己會在這樣的情況下接到受傷的車允書。他看著那個朝著自己狂奔過來手中還抱著一個人的柳時鎮,心裏當即就出現了不好的預感。


    他原本是想要逃離,可是腳下就像是生了根一樣,讓他站在原地,就這麽愣愣的看著那遠處的男人跑了過來。


    “鄭醫生!快!救救允書!”柳時鎮現在已經失了平日裏的淡定,現在這個男人,哪裏是什麽年輕有為遇事沉著冷靜的大尉同誌,他現在隻是一個普通的不能在普通的擔心自己女人的男人!


    鄭高宇在從男人顫抖的雙手中接過車允書的那一刻,他不是第一次覺得生命竟然是如此沉重。


    “馬上準備手術!”到現在,他不能慌,他是醫生,而現在車允書是自己的病人。她還等著他去操刀相救。


    其實車允書隻是肩頭中|槍,加上是失血過多,臉色看起來有些可怖,但是實際傷勢也不算是太嚴重。手術進行了三個多小時,鄭高宇就從手術室裏走了出來。


    一直都在門外等著的大尉同誌,在聽見前方傳來的響動的那一刻,幾乎是算從椅子上彈了起來,然後大步就走到了鄭高宇的麵前。“她怎麽樣了?”關心焦急一點一點從男人的眼睛裏流露了出來。


    鄭高宇送了一口氣,伸手拍了拍麵前這個看起來不是一點點狼狽的男人,“她沒事,等會兒就可以去看看她了。”


    大尉同誌聽見這話,不由猛然伸手扶住了一旁的牆壁。一顆心懸掛在半空這麽久,現在終於落了下來,他覺得有些腿軟。


    這副模樣,落在了正從大門進來的尹明珠眼中。


    說真的,大家都在一個軍區,其實尹明珠對柳時鎮一點都不陌生。至少,在車允書認識這個男人之前,尹明珠覺得自己還是挺了解這個軍中的神話一般的男人的。可是現在,無意間看見了一直都是作為所有人的標兵和榜樣的大尉露出的脆弱,不得不說,尹明珠心裏是被深深撞擊了一下。


    她很快就調整了情緒,然後走上前。


    “允書沒事兒吧?”她走上前,就看見麵前的這個男人已經站直了身子,好像,他從未覺得疲倦一樣,也好像他從來沒有露出一點脆弱。


    柳時鎮微微一笑,隻是現在這笑容裏,有太多的澀意。“嗯,等會兒一起進去看看她?”


    尹明珠迴了他一個笑容,“好。不過你真的不要太擔心,你看我現在不也是好好的嗎?”她說著寬慰的話,這一次,她還真的是跟車允書是“有難同當”啊!


    ——病房


    總是感覺背後有人在追自己,在這一片全是白色的不知道是哪裏的地方,車允書有些茫然,她不斷朝著前麵走去,可是好像怎麽都看不到盡頭。她總是覺得身後有人一直在追著自己,可是迴頭卻是什麽都看不見。四周都好像被這白霧全部遮擋,她放眼望去,什麽都看不見。她覺得自己現在就像是一個瞎子,不斷摸索著想要找到出口。可是,出口到底在哪裏?


    “允書........”是誰?是誰在叫她的名字?車允書下意識就朝著四周看去,可是除了白茫茫不見盡頭的霧氣之外什麽都看不見。


    驀然,好像就是這麽憑空出現了一隻大手,然後按在了她的頭頂。那隻大手在她柔順的長發中穿梭,指腹貼近了頭皮,帶來了陣陣的酥麻的感覺。車允書伸手就想要按住那隻作亂的大手,可是一抬手,頭頂上什麽都沒有。難道,都是幻覺?


    “允書........”又是一聲輕喚,還行走在蒼茫大地上的車允書終於不耐了,她原本想想要朝著天不見天的天空大喊,可是就在這兒時候,突然之間,身體就好像失重一般,直直地朝著地下跌去。


    “啊!”夢裏的車允書大叫一聲,而在病床上的小姑娘則是發出了一聲輕微的悶哼,然後緩緩就睜開了眼睛。


    車允書睜開眼睛,第一眼看見的就是柳時鎮那不修邊幅的模樣。他身上的作訓服都還沒有換下去,就連左肩上都還帶著暗沉的血跡,那是之前他懷抱著小姑娘的時候留下來的。“你.......嘶。”車允書是看見了那團血跡,不由擔心地想要問他怎麽了,可是一抬手,就感覺到右肩那處火辣辣的疼痛。


    尹明珠趕緊走過來,“你現在還是不要動的好,除非你不想要你那胳膊了。”她就站在柳時鎮的旁邊,一臉警告的看著車允書道。


    某小姑娘癟癟嘴,說好的貼心好閨蜜呢?怎麽分分鍾就又變成了這個不講情麵的女軍官了?可是,尹明珠不吃她這一套啊,在看見病床上的車允書那都已經包了一包眼淚的眼睛,她抵抗力很強。可是,尹明珠的抵抗力很強,不代表現在坐在這裏守了小姑娘幾個小時,甚至連大本營中校同誌一遍又一遍的警告都沒有放在眼裏的大尉同誌也有啊。


    柳時鎮看見這樣的焉噠噠的小孔雀,別說是哭了,就算是看見她皺眉,心裏恐怕都是不忍的。“怎麽了?”他上前,不作聲色地就將原本也站在病床前的女軍官給...擠走了...


    尹明珠:“........”哎哎哎,老大,原則原則!做人的原則呢!你就這麽慣著她嗎?


    可是,女軍官的老大並沒有care她,那整顆心都放在了躺在病床上看起來嬌滴滴的小姑娘身上。尹明珠轉身就走了出去,好吧,她不做大燈泡。


    車允書看了看男人,現在嗓子還很幹,她伸手指了指男人的肩膀,眼裏寫著清清楚楚的擔憂。柳時鎮順著女子手指的方向一看,看見了那片暗紅的血跡後不由一笑,然後有些憐愛地伸手摸了摸小姑娘的臉頰,“乖,我沒事,那都是你身上的。”


    車允書這才放下心,舒了一口氣一樣。她其實還有很多話想說,可是現在身體是有些虛弱,加上幾天前,她還在山上受了傷,這下新傷舊傷加在一起,是有得她受了。


    柳時鎮之前也聽了鄭高宇的忠告,手術後一段時間裏,還是要讓車允書多休息,少說話。他伸手替病床上的小姑娘掖了掖被角,“好了,別說話,累了就再睡一會兒吧。”可是這話說了,車允書隻是點點頭,卻始終沒有閉上眼睛。


    其實,到現在為止,車允書都還覺得這不像是真的一樣。這幾天來,說不擔驚受怕是不可能的。可是除了咬牙堅持,她卻是一點辦法都沒有。逃不掉,除了等還能做什麽?現在看見一直都在自己麵前不是幻覺的男人,她不敢閉眼,好像一閉眼,他就不見了一樣。


    柳時鎮好像看出來了女子的緊張,他伸出自己的大手握住那車允書都還在吊點滴的那隻有些冰涼的小手,順勢就坐在了她的病床上。


    “睡吧,我不走。”


    車允書抿了抿唇,又朝著他的方向望了一眼,好像是在確認什麽一樣,然後才緩緩閉上了眼睛。


    被人需要和被人依靠的這種感覺,對於一個男人來說應該就像是在馬斯洛理論中提到的五種需求的自我實現層麵一樣。柳時鎮看著已經閉上了眼睛漸漸入睡的車允書,原來,她是真的害怕自己走掉。真傻,他怎麽可能再忍心將她一個人丟下?上一次的失誤已經讓他足夠悔恨,要是這一次還丟掉了小孔雀,他覺得自己沒有能力再一次承受那種腳永遠都踩不到地上的那種感受了。


    車允書這一覺睡得很沉,可能真的是因為這三天的時間裏她都不曾有過真正的好睡眠,或者是知道身邊有個熟悉的人一直握著自己的手心,因為太溫暖,所以□□心。


    第二天一早,車允書在還有些朦朧的光線中醒了過來。病房裏的窗簾不是太遮光,因為距離很近,她都看得見男人那不怎麽稱得上是幹淨的臉上的黑眼圈,要是洗了臉,還不知道是有多麽明顯呢!


    車允書有些心疼,不由自主伸手就想要撫上男人的臉頰。可是指尖距離柳時鎮的眼瞼還有一毫米的距離的時候,她發現後者的眼珠在淡薄的眼皮下好像滾了滾,手上的動作頓時一滯。她觀察了片刻,好像剛才她看見的動作都隻是一個幻覺,難道沒有醒?車允書心裏自顧疑惑著。


    “怎麽不摸了?”車允書的腦中還是天人交戰的時候,就聽見那原本還趴在她床邊打盹的男人開口緩緩道,帶著一點半清醒的沙啞。


    她臉上驀然一紅,摸什麽摸!這人明明醒著,可卻還是偏偏裝睡!“誰要摸你!”到底都是臉皮薄,就算是心裏擔心地要命,可是被麵前的人戳穿後心裏還是囧囧的,好像要裝作什麽都沒有發生。


    柳時鎮看著之前臉色還有些蒼白可是因為現在有些羞赧變得有些紅潤的車允書,心情不由大好。這心情一好,就開始想要逗弄小姑娘。“咦?難道是我剛才感覺錯了?”他轉著自己的眼睛,目光卻是一直都看著車允書不放。


    車允書說謊的技術不怎麽高明,尤其是在柳時鎮麵前,她總覺得這個人的目光很銳利,好像能夠看夠一切一樣。好吧,就在這樣的目光中,她就真的隻堅持了兩秒,就舉了白旗。


    “恩,有看你,有想摸摸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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