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不讓人說了。”齊哥嘀咕了一句。  謝蒼拿手機給楚停雲發了條消息,以往楚停雲都迴複得很快,這次卻久久沒有響動。  第一位嘉賓已經上場,不巧,就是剛才通道裏遇見的人。  “這位代號是冬雪的朋友,將給我們帶來怎樣精彩的演唱呢?讓我們盡情期待吧!”  話音剛落,舞台上就安靜下來,一束束燈光匯聚在“冬雪”身上,最終融成了一束,一陣類似於心跳的聲音響起,大概是為了增加緊張的氛圍。緊接著!舒緩輕柔的音樂響了起來。  音樂像一條潺潺流淌的小溪,“冬雪”伸手,露出皓腕,從頭頂上方劃出一道美妙的軌跡來。  當他的手放迴身側,音樂戛然而止。他沉沉的唿吸一聲,起唇:“風從寒月消失,因為他知道,雪來了。”  聲音響起的瞬間,舞台下爆發出震耳欲聾的吼叫聲,該說這個人的聲音太有辨識度了根本瞞不住觀眾的耳朵。  哪怕就是對國內娛樂圈不甚了解的謝蒼都覺得這聲音有些耳熟。  齊哥打字的手一頓:“這還用得著猜?蒼哥,這期駐站選手隻剩一個名額了。”  見謝蒼還是不太了解的樣子,齊哥在電腦上搜索了一個名字,無數條相關就冒了出來。  他點進第一條,把電腦推到謝蒼麵前。  “你說得沒錯,他每一條的符合。他應該知道你也會參加節目,節目組敢瞞其他人但不敢瞞著他。隻是,節目組既然有他的帶來的流量,又邀請你幹什麽呢?”  謝蒼:“節目組看重我的才華?”  齊哥:“涼快地兒呆著吧。”  電腦屏幕上是一個人的資料:  秦川原,18歲,出生於z國首都,十四歲破例進入首都音樂學院,十八歲以優異的成績畢業。  十三歲推出首張專輯《拜月》,一首“拜月”風靡全球。  ……  看到這裏,謝蒼實在看不下去了。  “齊哥,我現在換歌來得及嗎?”  他雖然有自信,但也不會自信到這個程度,在原唱麵前班門弄斧……看來謝蒼連第一期都熬不過去。  《拜月》是謝蒼五年前聽過的。聽到這首歌前奏他就很喜歡,所以當時想也不想就決定唱這首歌,這迴糗大了。  “你該慶幸他唱的不是《拜月》,否則你才是真的完蛋了。這首歌當年那麽火,他卻沒有在任何場合演唱過,而且他的歌難度都很大,一般歌手都會避免翻唱。謝蒼!你他媽賺大發了!”  謝蒼被他突然的欣喜若狂嚇得有點懵:“你瘋了?”  “你他媽等著火吧!這首歌從來沒有現場版!你知道這意味著什麽嗎?如果反響好,老子利用一下營銷號,你他媽就能封神了!”  “封神?你太誇張了吧?”  “一點兒都不誇張!這首歌原唱從未在公共場合演唱過,翻唱也因為難度太大寥寥無幾,媒體都說是因為難度太大才導致秦川原都不演唱。你要是成功唱了現場版,可不就是封神了嗎?咱的工作室就能開張了!”  謝蒼睨了他一眼:“哪能這麽簡單,最成功的翻唱就是讓秦川原認可我,如果我和他都挺到第三期,節目組讓他公開評價,我可不覺得他能說出什麽好話來。”  舞台上,秦川原的演唱很成功,從他聲音響起的那一刻起,觀眾席的尖叫聲就沒停下過。  謝蒼想起楚停雲,如果當時楚停雲坐在下麵,不知道臉色會變成什麽樣子。  秦川原喘著粗氣下台,主持人對眾人道:“怎麽樣,‘冬雪’的表演如何?”  “好!!”  不知道哪位觀眾聲音從前排響起,幾乎都快穿透屏幕了。  導播不負眾望地把鏡頭給到了那位觀眾。  “臥槽!”謝蒼忍不住爆了粗,“齊胖!快看他身邊的是誰?”  “臥槽!!”齊哥叫得聲音比他還大,“楚少爺?!”  那位激進的觀眾旁邊坐著的人正是臉色鐵青、眼底隱隱有些不可思議的楚停雲。  “噗!”看清楚停雲的樣子,謝蒼沒忍住笑了一聲,“我感覺楚小少爺都快懷疑人生了。”  謝蒼說得沒錯,此刻的楚停雲真的在懷疑人生了。  他活了二十多年,從未見過這樣的場景,他感覺自己耳朵都快被吼聾了。  第二位上場的是個女嘉賓,唱得很好聽,但才過了為秦川原喝彩的時候,觀眾興致都不高,期間鏡頭再一次給到了觀眾席,還給一臉冷漠的楚停雲了一張特寫。  “看,真好看。”謝蒼指著電視屏幕對齊哥說。  齊哥:“……蒼哥,我感覺你要完。”  謝蒼漠不在乎地哼了一聲,之前帶來的緊張也消失得無影無蹤。  在其他嘉賓演唱期間,謝蒼不時低下頭若有所思地看著洞簫,不知道在想什麽。  第八位嘉賓演唱了一首當紅的流行歌曲,又一次點燃了觀眾席。  聽著觀眾席上傳來的聲嘶力竭的吼叫聲,後台候場的謝蒼揚了揚眉頭,正好齊哥迴來,他就問:“你給我寫的什麽代號?”  “春花。”  “?”謝蒼懷疑自己聽錯了:“你再說一遍?”  “春花啊,乘機和秦川原套套近乎,說不定以後還能替你美言幾句。”  謝蒼臉皮耷拉下來:“齊胖子,你腦子是不是有乒乓球?你這麽能你怎麽不上天玩玩兒?反正地球引力都抓不住你了。”  “你這什麽反應?不是挺好嗎?”  “你快點去給我改了!”  齊哥無辜地聳了聳肩膀:“主持人已經上去了。”  謝蒼幾乎咬牙切齒:“那你就去給我找導演!”  “我們有請今天的最後一位嘉賓,代號:春花!掌聲歡迎!”  聽著前台傳來的笑聲,再看著齊胖子臉上無辜的笑容,謝蒼氣得差點撕了他!  工作人員在催,謝蒼整理了一下情緒,走入連接舞台的通道中。  謝蒼站在聚光燈下,打在身上的光束有些刺眼,他輕眯起雙眼,看向前方的觀眾席,一直沒什麽精神的楚停雲似乎來了精神,坐直了身體,一眨不眨地看著謝蒼。  他或許知道了楚停雲為什麽要坐在那個地方。  因為,隻要自己一抬頭就能看到他。  謝蒼輕輕笑了一聲,沒想到被話筒錄進去了。帶著幾分柔和更多的卻是輕佻的笑聲,與現在他的裝扮十分相襯。  觀眾席安靜一秒,突然又冒起了如潮水一般的尖叫聲。  “沃日!!笑得好好聽!臥槽啊啊啊這是個什麽人啊!”  “啊啊啊啊我死了!請再笑一聲。”  謝蒼伸出一根手指,放到麵具下,頷首,做了個噤聲的姿勢。  在他無聲的安撫下,觀眾鬼使神差地安靜下來。  一陣緊張的心跳聲之後,前奏響起。  “拜月?是拜月?”  “啊啊啊啊啊啊拜月!加油!加油!”  觀眾席中再次發出尖叫聲,謝蒼下意識地把眼神投向楚停雲,發現他隻是目不轉睛地看著自己。  莫說觀眾席上,就連房間裏百無聊賴的秦川原都睜大了眼睛,臉色……不是很好。  經紀人小心翼翼地看著他:“川原?”  “通知導演,停播。”  “川原,這不好吧?”秦川原是個完美主義者,他不希望自己的歌從唱功不好的人的嘴裏唱出來,所以他一直創作難度很高的歌曲。  這首歌,秦川原創作至今都沒有重唱過,不是因為他唱不好這首歌,而是他唱不出來自己創作這首歌時候的想法。  《拜月》是一個意氣風發的少年把自己心愛之人當作潔白的月亮來愛戴的故事。哪怕秦川原身為創作者,他都沒有唱出他自己想表達的東西,之所以開放這首歌的翻唱權,是他希望有人能唱出他想表達的意思。但是,這首歌的難度真的太高,就連他自己都沒有十足的把握能每一遍都成功。在他眼裏,現在舞台上站著的人,不禁不能唱出他想要的,甚至還會在舞台上毀了它。  “快點!”  “可是,已經開始了。你看這個人代號,明顯是在向你致敬,他沒準兒能唱好也不一定。”  秦川原瞪了她一眼,最終沒有再堅持。  因為,舞台上,已經開始了。  謝蒼踢了踢袍子,撩開落到麵具上的碎發。  “若得,卿,淺淺梨渦,入我懷。生,甘願;死,甘願。”  《拜月》結合了古代小曲兒的唱法,仿佛用聲音在一瞬間把觀眾拉進了故事裏。  城裏有位姑娘,白天是他的心頭朱砂,夜晚是灑在他枕畔的潔白月光。  他愛慕著姑娘,把姑娘當作天邊觸不可及的月亮。  他是個無拘無束的混混,一生自由,不被任何事情牽絆。  來便來,走便走,活過今天,從不奢望明天。  就是這樣一個無拘無束的少年郎,遇到了一生唯一的牽絆。  他從最初的惶恐以及掙紮中,慢慢接受了事實:他心儀那位姑娘。  他要殺一個人,說殺便殺。  他遇到了姑娘,刀架在他人的脖子上,腦海裏出現的是姑娘純真的臉。  他好像,從一個沒有包袱的人,變成了擁有包袱的人。  謝蒼從第一次聽這首歌就讀懂了這個故事。  一個從來無牽無掛的少年,一直以來都四海為家,將生死置之度外,可忽然有一天,他想邀請一位姑娘同行。若姑娘同意,從此以後,他們就同行,他把餘生都和姑娘拴在一起;若姑娘不同意,那他還是他。隻是,在經過某個地方,他會想多停留一日。  但故事的結尾差強人意,這個小混混自始至終都不敢把自己的心意表達給姑娘。  不得不承認,這個故事的結尾是完美的。  小混混還有自己的一片天地要闖,姑娘,沒拴住他。  歌曲從輕鬆變得沉重,到最後變成了淡淡的悲傷以及釋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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