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水水站在手機旁邊一頭霧水,莫名其妙的一個電話之後,似乎事情並沒有任何進展。舒水水看了看地上的屍體,還是之前的那個樣子,唯一的收獲大概就是舒水水知道他叫蔚瀾了,也不知道是哪兩個字。舒水水看著那人半壓在身下的公文包,小耳朵一抖,或許這個世界也有身份證一樣的東西。雖然可能並沒什麽幫助,但這是舒水水目前發現的唯一可以稱得上線索的東西了。小鼠在嚐試迴撥失敗之後,重新繞迴到屍體的另一邊,然後紮進公文包,肉嘟嘟的小屁股這次幾乎也要一同紮進去了。片刻之後,舒水水將公文包裏的東西一一搗鼓了出來。除了之前的那個手機,還有一遝文件,一串鑰匙,一盒名片,一個純黑色的正方體盒子,以及一根倉鼠毛。正方體盒子因為卡在屍體和地麵之前,舒水水掏出來的有些費勁,但總算是一一擺放了出來。舒水水看了看那遝文件,似乎是什麽十分重要的合同,因為上麵有雙方的簽名。那串鑰匙舒水水也不知道用在哪裏,倒是那盒名片,舒水水確定了蔚瀾的名字。最意外的大概就是那個正方體的純黑盒子,打開之後,裏麵是一對戒指。就目前得到的信息來看,這個世界與地球其實十分類似,所以這個戒指代表的含義不言而喻。舒水水一屁股坐在地上,整隻鼠都處在我是誰,我在哪,我做了什麽的狀態之中。“水水偷看了別人的秘密,水水不乖。”舒水水在短暫的自責之後重新打起精神。端著戒指盒子查看,舒水水在盒子蓋的內部看到了一行字:倉鼠先生可否伸手,讓大貓捧一輩子?對著戒指盒子上的一行字,舒水水有些發呆,這是什麽意思?為什麽倉鼠要讓大貓捧一輩子?倉鼠是得罪了哪隻大貓?竟然要受到這種懲罰?難道這個世界的戒指不是求婚用的?舒水水本來覺得自己可以幫助蔚瀾將另一個戒指送到倉鼠先生手上,完成蔚瀾死前的心願,但是現在還是要琢磨一下,畢竟倉鼠也是鼠,鼠不能坑鼠。茫然片刻,舒水水想起了電話剛接通時,電話那頭的倉鼠先生喊了大貓兩個字,而電話其實是蔚瀾的,所以蔚瀾等於大貓?而且那一對戒指明顯都是人類才能佩戴的東西,鼠的爪子根本戴不住,所以說,其實大貓和倉鼠都是人,又或者都是成精化成人形的妖怪。一句土味情話成功把舒水水繞暈,好在舒水水最終還是成功領會了這句話的意思。戒指還是求婚的戒指,是蔚瀾準備向倉鼠先生求婚的。隻是在蔚瀾求婚之前,這個城市不知道發生了什麽,所有人都被奪去了生命力,在一瞬間生命走到了盡頭。蔚瀾在死之前的短暫瞬間隻能下意識的緊緊攥住公文包,其餘什麽都沒來得及做。舒水水最後撿起那一根鼠毛,鼠毛竟然是淺棕色的,看來是一隻棕色的倉鼠。公文包裏的東西檢查完畢,舒水水又將目光重新放在了手機上。按照之前的方法將手機解鎖,舒水水用自己的尾巴充當觸屏筆,打算多尋找一些關於倉鼠先生的線索。但是很不巧,蔚瀾可能是剛剛換的新手機,舒水水隻在相冊裏看到了一個人的照片,照片的備注是一個親親的顏文字表情。手機通訊錄裏倒是有幾條通話記錄,但都是一串數字,似乎還沒來得及存儲。唯一有名字的就是倉鼠先生了,舒水水嚐試迴撥了一下,照舊無法接通。撓了撓頭,舒水水走到臉朝下蔚瀾的耳朵旁,鄭重的開口。“大貓先生,十分抱歉動了你的私人物品,作為補償,我會將另一個戒指送到倉鼠先生手裏,因為是我擅自做主,你不用跟我說謝謝,我卻要跟你說聲對不起。”說完,舒水水對著蔚瀾鞠了個躬表示歉意。鞠完躬,舒水水挪動小爪子準備離開,但是想了想,小爪子就挪了迴來,然後繼續對著蔚瀾鞠了兩個躬。舒水水從自己的嘴裏掏出一束小巧的鮮花,這束花曾經陪伴了無數次舒水水的冬眠,也是舒水水為自己做的可能陪伴自己入殮的鮮花,此時卻被小鼠拿出來,然後恭恭敬敬的放在了蔚瀾的腦袋旁。做完這些,舒水水將剛剛從公文包裏掏出來的東西都裝進了自己的靈府裏,然後試著更改手機的設置,大概是因為新買的手機,舒水水很輕鬆的就關閉掌紋解鎖功能,嚐試了一下,用自己的尾巴一掃就可以輕鬆解鎖。當然,舒水水並沒有帶走全部的戒指。戒指盒子中的對戒兩隻大小略有差別,應該是大貓先生和倉鼠先生手指的粗細不同,不過此時,似乎被抽幹的大貓先生已經看不出原來的手指粗細了。舒水水歪著腦袋想了片刻,既然倉鼠先生能被捧著,那大的那一隻應該就是蔚瀾的。舒水水將對戒中略大的那一個拿了出來,將戒指戴在了蔚瀾枯瘦的無名指上。戒指幾乎是墜落著戴了上去,顯得有幾分迫不及待。舒水水突然有些憂傷,但是卻不知道自己在憂傷什麽。“雖然我也不知道倉鼠先生在哪裏,但我會努力的,大貓先生你睡覺吧。”再一次承諾之後,舒水水終於轉身準備離開。既然倉鼠先生還活著,那肯定不在這個城市,倉鼠先生現在至少在一個安全的城市。舒水水不確定這個時空究竟有多大,但隻要還在這個副本裏,舒水水就會遵守諾言。現在,舒水水隻能寄希望於倉鼠先生會再次打電話過來,或者自己找到那隻棕色的倉鼠,畢竟它手裏可是有一根鼠毛的。荒涼的城市一片死寂,連風都避開了這片死亡之地,舒水水感覺自己走了很久都沒有看到城市的邊界。當天色漸漸暗沉下來的時候,舒水水才意識到自己需要短暫的休息。陌生環境裏,每一個變化都讓鼠警惕。舒水水找了一棟大樓鑽了進去,發現大樓內部的電梯竟然還在運行,舒水水跳起來伸爪子精準按到了電梯鍵。片刻之後,電梯打開了,舒水水思索了一下,直接選擇了最高的樓層。舒水水跳起來選擇完樓層,然後靜靜的等待電梯上升。看著上方不斷跳躍的紅色數字,舒水水不禁感慨,自己還從來沒有這麽正大光明的獨立乘過電梯。叮咚一聲,電梯停住了,電梯門逐漸打開,舒水水正要邁步出去,卻突然愣住,因為它看到電梯停在了33層,而不是它最初按的36層!舒水水嚇了一跳,然後瞬間炸毛。電梯已經在短暫的停留之後即將再次關閉。眼看就要夾到舒水水了,小鼠這才猛地跳了出來!電梯在身後關閉,舒水水迴身,看到電梯繼續上升,然後停在了36層不動了。舒水水“……”我是社會主義接班鼠!我是社會主義接班鼠……安慰著自己,舒水水打量起了33層,裝修很是典雅大方,地麵上還鋪著地毯,踩在上麵軟軟的。小鼠走到牆根邊,然後靠著牆根一點一點往前挪。舒水水支著小耳朵捕捉周圍的動靜,卻什麽都聽不見,周圍是一如既往的安靜。終於舒水水蹭到了一處窗邊,然後爬上窗台向外張望。窗戶正對著夕陽,死寂的城市被蓋上了一層暖金色的薄紗,似乎是世界對這個城市的最後一點溫柔。小鼠坐在窗邊,對著夕陽發了會呆。“骨骨,你在哪?水水想你了。”第78章 看不見的貓作為一隻幾百歲的老崽崽, 其實舒水水鼠生的大部分時間都是自己度過的, 直到後來遇見了舒寶, 舒水水這才有了結伴而行的鼠隊友去周遊世界。那期間大概也過了有一百年, 後來舒寶因為尋找自己的兄弟而離開了地球, 舒水水再次變成了孤身一鼠。舒水水坐在窗沿上, 望著外麵漸漸沉下去的太陽幽幽的歎了口氣。之前還不覺得,如今突然分開,舒水水竟然覺得十分想念。與曾經舒寶離開時的不舍和傷心相比, 似乎又融合了更多複雜的感情, 迫切的想念, 揮之不去的擔心, 以及對重逢的期待。抬起小爪子, 舒水水摸上了自己心髒,若有所思。金色的夕陽填充在城市的每一個空隙, 透過寬敞的窗子照在團子身上,在身後的長廊牆壁上投下長長的影子。小小的一團, 顯得有些心事重重。心事重重的鼠也沒有再繼續挪動, 雖然之前電梯停在33樓有些莫名其妙,但是舒水水很是相信自己的小耳朵, 它確定沒有聽到有其他人在附近。人都沒有,貓也沒有,舒水水想象不到還有其他的危險因素。毛茸茸的一團縮成一小隻窩在窗台上, 不注意很容易就忽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