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廷的一道聖旨,不僅攪亂了世界局勢,而且還讓大清的讀書人們,有些難堪,嘉揚之事,是漢人之痛,而大清的讀書人多半是漢人。``


    朝廷想要表明態度,完全可以借用別的典故,借用嘉揚之事表明對俄態度,殺傷範圍未免有些大了,這道旨意被公布之後,在清流們組織的暗流之外,又形成了許多小的暗流,反清的言論,也開始在民間肆意的傳播。


    對於這些讀書人的聚會,無論是朝廷還是楊家都熟視無睹,對於各地官員請命剿除亂黨的折子,朝廷一律不予批複,而楊家那邊,卻在暗地裏資助著一些讀書人的聚會,沒有楊家在底下煽風點火,這樣的事情也很難在民間興盛起來,有了楊家的參與,各地的官署,就很難調動軍隊進行絞殺了,不然換做以前,這樣的聚會隻有被無情絞殺的結局。


    民間的反清之聲,正在默默的壯大之中,楊猛的簽押房中,卻開始了對新一輪稅賦的商討。


    “前幾個月的征俄稅還是有些少了,葉卡捷琳堡已經成了咱們的囊中之物,再有一個月,大軍就要深入沙俄了,這個時候無論是糧食還是軍餉,咱們都必須保證!


    大清四萬萬人口,九成九在咱們的治下,每人五兩銀子,就是二十億,征俄,老子估摸著最多持續一兩年,一旦沙俄潰敗,歐洲勢必是要插手的,就咱們的整體實力來說,還是差於歐美的。陸戰咱們不懼。海戰咱們不成。征俄之事有頭無尾已成必然,但在銀錢物資上,咱們的缺口還很大,兩年四十億財貨,你們還是要弄到手的。


    就征俄來說,突破葉卡捷琳堡之後,大軍的糧草軍餉應該不會有太大的缺口,但國內需要修橋鋪路、開渠治河。四十億隻少不多,所以五兩是最低限度,你們幾個怎麽說?”


    大體攏了攏後續資金的數量,楊猛開口就是四十億的稅賦,這讓主管內務的徐子渭、岑毓英、李秀成都緊緊的皺起了眉頭,四十億?大清朝廷最好的時候,財稅收入也不過億,這一下就是二十倍的提升,在三人看來,這基本是不可能完成的數字。


    “三爺。此事萬萬不可呐!五兩銀子,多半百姓是掙不到的。咱們這麽做了,隻怕會授人以柄呐!


    曆朝曆代,更替,多半是源於稅賦過重,如今國內局勢看似安穩,實則是暗流洶湧,一旦稅賦波及到軍隊的家屬,這大局就會一朝崩潰呐!”


    涉及稅賦,最有話語權的就是岑毓英了,略微思考之後,岑毓英全麵否定了楊三爺五兩稅賦的建議,這事兒萬萬做不得。


    “嗯!這話不假,但有些過時了,如今的軍隊,大幾百萬,加上三親六故,也就大幾千萬的人口,每人五兩銀子,按著軍餉的數量對他們來說,不多不少,還是可以接受的。


    各地的民壯,一年怎麽也有幾十兩的收入,家口也有個十幾二十兩的收入,每人五兩也不是很多的,征稅之後讓他們勉強糊口也是可以做到的。


    還有一個問題,顏卿你沒有看到,就是咱們的財力,軍隊的數量相對於人口來說,總歸是少數,如今咱們幾乎征召了全國五成以上的民壯,每人幾十兩、十幾兩的工錢,咱們拿不出啊!


    各個工地,發放的銀票、糧票、鹽票、肉票之類,已經引起百姓的不滿了,真金白銀才是他們想要的,如今擴大征俄稅,咱們這邊也是不得不為啊!


    沒有這麽多的真金白銀,隻有通過其他手段來提高流通,這是個經濟問題,明湖那邊有資料可查,代替真金白銀的銀票或是紙幣,也該提上議程了。


    隻有讓這些票證流通起來,咱們的根基才會穩固,不然崩盤也就是時間問題而已!


    你說的不錯,如今國內暗流洶湧,咱們想要穩固基礎,這征俄稅,也是無奈之舉呐!


    國外的銀行,是個不錯的事物,歐美已經有了紙幣的流通,金銀數量不足,咱們隻能用紙鈔來代替金銀,這裏麵的彎彎繞,你們暫時可能想不清楚,但這事兒有其必要性,征俄之後經濟才是咱們要首要麵對的大問題,學習西方的經濟學,你們也要抓緊呐!”


    就內政來說,楊猛麵前的三人算是高手,但就經濟來說,這三人差的還遠,士農工商的排位,讓大清朝廷沒幾個熟悉經濟的高手,士兵一月十兩幾十兩的俸祿,各地民壯一月幾兩銀子的薪酬,看似不多但匯總到一起,就是一個天文數字,如今楊猛的小朝廷,麵臨的最大問題,就是銀錢數量的不足,軍隊與各處工地發放的銀票,還是缺乏可信度的,這征俄稅,倒是一個提高紙鈔公信力的好手段。


    “顏卿,三爺既然提出來了,必然有其可行性,此事咱們再問一問明湖,再做決斷不遲!


    三爺,您的謀劃或許可行,但如此大的征稅數目,怕是會引起巨大的反彈,大範圍的征稅,咱們楊家的勢力勢必要牽扯其中,沒有各地的支持,咱們也征不上如此厚重的稅賦,此事還是需要三思的。”


    徐子渭打斷了正要開口質疑的岑毓英,他與岑毓英還有所不同,對於楊三爺的謀劃,徐子渭大多是沒有異議的,隻要楊三爺提出來了,必然有解決的辦法,作為幕僚,指出可能遇到的問題才是正理。


    “好!計長這話算是說到了點子上,征稅的多少不是問題,這手段才是大問題,何人征稅,才是關鍵!


    你們說,何人征稅呐?”


    讚許的看了徐子渭一眼,楊猛也點出了征俄稅的關鍵之處。


    “三爺,可是要利用暗流?”


    有了楊猛的提示,四十億的征稅數量,被三人暫時忽略了,就在徐子渭和岑毓英考量何人征稅的時候,李秀成也開了口。


    “嘶……”


    聽了李秀成的點撥,徐子渭先是倒吸了一口涼氣,這事兒陰毒啊!三爺這是要掘人祖墳啊!


    “暗流?”


    岑毓英的閱曆終是不比大了他一輪還多、半生都沉浸於官場的徐子渭,聽了李秀成的話之後,他多少還是有些懵懂的。


    “哼哼!老子的牆根,就是那麽好挖的?暗流屬誰,你們三人心裏也大概有數兒了吧?此事,有幾分的勝算?”


    楊猛陰冷的笑了一下,這事兒也算是恰逢其會,征俄、暗流、銀錢、稅賦,攪在了一起,就是一個可以坑殺無數人的無底洞。


    如今新國大體的架構都出來了,雖說還欠缺幾分火候,但有些事兒總是不以人力而變得,暗流的出現,比楊猛想象的早了一些,而他們開始勾結海外,才是楊猛真正忌憚的東西,一旦讓他們成了氣候,內戰是不可避免的。


    楊猛是陰謀家,搶占先機他有得天獨厚的條件,這麽做雖說將來要殺得人多了一些,但勝在幹淨。


    暗流所屬的都是讀書人,而作為大清中堅力量的讀書人,數量未免多了一些,這部分讀書人,讀書就是為了做官,而官場不需要這麽多的‘人才’,再者說了,他們讀的那些書,對做官行政,也沒多大用處,千裏為官隻為財,這樣的人,楊猛不需要,未來的國度也不需要。


    做工他們不屑,理財他們不會,學技術他們不成,做官固然是他們的期許,但他們沒有相應的行政能力,就行政能力來說,一個粗人在明湖學上三五個月,就能有勝任州府的能力,留著這些個讀書人,隻能成為變亂的源頭,與其以後頭疼,不若就著機會坑殺他們。


    “三爺,如此行事,不會動搖國家的根本嗎?”


    岑毓英這話問的有些好笑,徐子渭與李秀成的嘴角都翹了起來,岑毓英算是個正統的出身,對於有些東西的理解不深,而深諳官場的徐子渭和反賊李秀成,則是很清楚這些東西,讀書人?動搖國家根基的正是這些讀書人。


    “三爺,此事做了,怕是牽連眾多呐!冤死的人怕是不會少了。”


    “老子隻問有幾成勝算!至於冤殺,這大清朝兩百年冤殺的人還少嗎?


    讓這些人掌國,一次饑荒就能餓死人口幾十萬,老百姓總還能種地產糧,他們能幹什麽?五穀不分四體不勤,說的就是他們,冤殺也就冤殺了,這篡國總要死人的,與其死老百姓,不如死這些讀書人。


    儒教的傳承,有太多的書籍,合著咱們還要整理儒教,這批人死掉之後,儒教也就沒有太多衛道士了,豈不是正好?


    再問一句,此事有幾成勝算?”


    徐子渭所謂的冤殺,楊猛一句話就駁了迴去,死人這一路走來,他看的太多了。


    “至少七成!”


    有些尷尬的徐子渭說了一個大概的數字,但在他的心裏,這勝算怕是更高。


    “此事十拿九穩,百姓畏懼官家,若隻是一兩年,此事十拿九穩,隻要三爺將來殺得利索一些就好!”


    李秀成的觀點,算是為征俄稅拍了板兒,聽了十拿九穩之後,楊猛一拍桌子,就為征俄稅定下了基調。


    “兩個月之後,開始征稅,人員你們安排,楊家隱在暗處!”(未完待續請搜索飄天文學,小說更好更新更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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