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大晚上的,你來來迴迴的搞屁啊?”


    望著去而複返的石達開,楊猛很是惱怒,這一來一去一個多時辰,自己剛剛走了一遭後門,雖說不怎順利,但是相當的刺激,這剛要睡下,這貨又上門來了。


    “三哥,我這不是迴來給您報喜嗎?”


    再見楊猛,石達開的心裏也多了一份親切,男人之間或許一句話就能成為一輩子的生死兄弟,這就是所謂的投契吧?


    “何喜之有?告訴我洪秀全那廝答應了我的要求,我要給你們供糧,換取那些搶來的物事,有了糧食,有了氣力你們好繼續去搶嗎?


    醒醒吧!看看你們做的事情,能有什麽好結果?”


    給太平軍供糧,楊猛主要是心疼哪些老物件,要不是如此,王八蛋才給他們糧食呢!


    “三哥……”


    “唉……忠肝義膽的傻子!這事兒成了!你是打算跟定他們了?


    這樣吧!三哥給你句話,要是時運不濟的時候,或是洪秀全這廝負了你,你就要解去太平軍的職司,到我的帳下效力!


    成不成給句痛快話,若是不成的話,老子也不能白白的掏心挖肺,今晚非睡了你個小犢子不可!”


    這就是忠義之人啊!從石達開的話裏,楊猛聽得出親近,看來這次迴來之前,這位翼王在那邊吃了瓜落,即便如此依舊忠心,這人呐!值得憐惜。值得保護!


    “成!三哥說什麽是什麽,若是天王負我。我定當投奔三哥,睡我就算了,我這粗皮糙肉的不及嫂子們好!”


    一看楊猛挽胳膊擄袖子,一副要玩真的的模樣,石達開也被嚇出了一身冷汗,真要是被睡了,可活不活了?


    “滾迴去吧!明天我安排幾個管事去象鼻山南麓,你派人接應一下。記得保護好他們!喏喏喏!這是老子的護甲,也給你了,活著啊!”


    瞧著一臉英氣的石達開,楊猛心裏有幾絲不舍,他知道這種人的秉性,撞了南牆都不待迴頭的,不撞死自己不後悔啊!


    “謝三哥。三哥的話我記在了心裏,但願早一天給三哥效力!”


    抓起茶幾上的護甲,石達開頭也不迴的走了,該留下的!隻是留下之後,抬不起頭來做人呐!貳臣之名,他石達開背不起來。


    “雅月。起來了!”


    沒有去送石達開,楊猛在竹樓裏沉聲喊了一句,可迴話的卻是已經有了身孕的唐梅依。


    “爺,您也是的,好好的走什麽後門。雅月到現在還在那邊抹眼淚呢!她倒是想過來,隻是走不動路呢!”


    “唉……被這石達開氣糊塗了。人呐!作為自己人忠誠些,求之不得;可作為對手的人,太過忠誠了,卻令人氣惱。


    石達開這廝,把忠義看的比命都重要,何苦來哉呢?”


    石達開,自己唯一想招降的人,卻求之不得,因為這石達開,楊猛的心有些亂了。


    “爺!關心則亂,或許這正是石相公的路呢!就跟上山一樣,千條路千人走,或許還不是時候呢?”


    “或許吧?讓他跟著洪秀全曆練一番,早晚他倆得翻臉,我看這石相公,以後怎麽踐諾!


    天太晚了,你也去休息吧!孩子要緊,這是山城許多人都盼望著的一個孩子,沒有這個孩子,你我就是負了他們的心。”


    將唐梅依安頓好,楊猛就離開了自己的竹樓,走到了岑毓英的軍帳之中。


    “顏卿,還沒睡啊!”


    “三爺,最近桂林周邊的清軍越來越多,咱們供給他們的糧草,負擔很重,雖說有官產做抵押,但宜良那邊的毒場,已經不堪重負了,楊福良那邊想再擴一下毒場的規模,我這邊正在匯總丁大管家那邊的數目。”


    雲煙要換糧食,還要換各種機械,還有戰船、軍械、技術,毒場的規模雖然一再擴大,但還是有些供不應求。


    “不用匯總了,再擴五十萬斤的月產量,這雲煙堅持不了幾年了,這個時候正式大批量上市的時候,錯過了這個發財的機會,咱們以後就不能指望他了。


    清軍的糧食,折半供給,現在又不打仗,餓不死他們就是了,管飽?老子沒那麽多的糧食喂狗。”


    雲煙還能堅持幾年呢?現在這個階段,正是市場打開,需求量最大的時候,雲煙依舊是雲南支柱產業,楊猛要榨幹它所有的油水。


    太平軍用不多久就要離開廣西,太平軍走後,清軍的糧餉,就與楊家沒關係了,現在鞏固廣西,侵占廣東,伺機外擴才是楊家的正事兒和大事兒。


    “三爺,賽尚阿那邊催的急促,量也越來越大,咱們不做迴應不好吧?”


    “你管他去死?現在太平軍打到了桂林,賽尚阿怕是當一天的和尚撞一天的鍾,在得過且過,你硬一些他自然也就軟了。


    這幾天太平軍會撤出桂林,進軍湘楚,你知會沿途的武莊,做好了防備,糧食也準備個百十萬斤,湘楚之地怕是不會那麽好打的。


    再找幾個忠誠一些,會算計的管事,不要到莊子裏去找了,就用軍營裏的,明天讓他們到太平軍中效力,該怎麽做你清楚,就跟對付賽尚阿一樣,金子也得說成是大糞。”


    在岑毓英這邊安排好了,楊猛本想找於彪安排幾個睚眥去保護楊家的管事和石達開的,結果路上想到了三點教的洗腦能力,楊猛隻安排了十幾個,不怎麽會訓練的廣西新軍,去保護楊家的管事。


    石達開迴去之後,或許是楊猛許諾的糧食給了洪秀全底氣,第二天太平軍再次對桂林發起了進攻。亂軍之中,楊猛派去的管事。差點被當做細作給宰了,好在石達開這人還算靠譜,關鍵時刻到場救了這十幾個楊家的人。


    或許這是太平軍給楊家的下馬威吧?但這在楊猛看來,卻殊為不智,這是為古物估價的人,太平軍把他們嚇了個半死,以後他們還不得往死裏坑害太平軍?


    太平軍的攻城戰,雖說打得如火如荼。但進展幾乎沒有,除了丟下幾座被炸毀的呂公車之外,桂林依舊是那個天生就的桂林府,隻是城牆上多了幾絲血色而已。


    如今的戰局,對太平軍來說越來越不利,賽尚阿這邊,用糧食驅使著大軍。慢慢的圍向桂林,各省的援軍也超過了三萬,桂林周邊,已經多了許多清軍的營寨,這仗再打下去,隻怕太平軍又要被圍了。


    但洪秀全依舊不死心。第一次攻打省府,而且城中隻有幾千守軍,仗打到現在,就這麽輕易的放棄,實在是不落忍啊!


    逼著太平軍撤退的。還是清軍也隻能是清軍了,烏蘭泰死後。他的潮勇歸了貴州的總兵秦定三,這位經過張必祿的教導,帶兵打仗還是有一定本事的,張必祿在貴州訓練的綠營兵,也有一部分在秦定三的手裏,這位說起來,算是最能打的一位清軍總兵了。


    太平軍在廣西遇到的第一塊硬骨頭,也是這秦定三,太平軍本想突襲秦定三的軍營,結果這位早有防備,與突襲的太平軍打了一個勢均力敵,雖說雙方的損失都不大,但秦定三的強勢,卻讓太平軍的高層,錯估了清軍的戰力。


    如今的將軍橋,已經不是優勢了,萬一清軍堵住了將軍橋,那就意味著太平軍的後路被斷,東渡漓江選擇一處合適的陣地,就成了太平軍高層不得不做的選擇。


    定下東渡漓江的決策之後,渡江的過程也很不順利,清軍總兵張釗率水勇,差點就劫了太平軍的輜重,輜重對太平軍的高層來說,並不重要,重要的是張釗的水勇,威脅到了中軍的安全,中軍都是太平軍的高層和家屬,把自己丟在清軍的刀口之下,可不是太平軍高層們願意做的事情。


    隨著包圍圈越來越小,水陸優勢的喪失,這桂林府,已經立著天王洪秀全越來越遠了,桂林不可久留,廣西不可久留,撤圍北上,是最正確的選擇,也是不得不做的選擇。


    從腦中揮去占領省府桂林的想法,太平軍立馬就迴複了往日的敏捷,連夜撤圍揮師北進,指揮大軍動作的依舊是東王楊秀清,北進的第一站,就是興安縣城。


    打桂林,雖說太平軍沒什麽斬獲,但卻在攻防戰之中,磨練出了一支見過血的精兵,還有一支幾十條民船組成的船隊。


    由於大部分的清軍,都駐防在永安、桂林一線,桂林以北的興安,幾乎就成了不設防的縣城,憑著一支有衙役和綠營兵組成的百十人的城防軍,想要擋住如狼似虎的太平軍,沒有任何的可能。


    簡簡單單的一次攻城,興安縣城易主,募兵是沒什麽可能的,太平軍能從興安帶走的,也隻有財物和不多的糧食了。


    休整了一天,太平軍劫來的東西,卻沒了一半,換來的隻是一些糧食和日用物資,對於嚇了他們一跳的太平軍,楊家的那幾個管事們也沒留手。


    古籍書畫、古董珍玩,哪有什麽估價,直接就是論斤換糧,除了銅器、金銀玉器之類的算是值錢的物件以外,其餘的東西,十斤都換不到一斤糧食。


    楊家做的是霸王買賣,太平軍的六大王爺,除了石達開之外,誰也不願去看楊家管事的嘴臉,太平軍上下的文化水平明顯不高,什麽樣的人帶什麽樣的兵,楊猛精擅坑蒙拐騙,楊家的精銳管事,都是做過整理國外收獲的,對於文玩他們都有一定的了解,騙騙老趕,也隻是三兩句話的事兒。


    休整也休整完了,讓人有些鬧心的糧食也算充足,下一步就是決定去路了,貴州是個窮地方,去不得!


    廣東有隔著太遠,想奔廣東而去,路上還有小十萬的清軍,剩下的隻有湖南了,想進湖南就要打全州,這全州是湘桂走廊的門戶,也是廣西的北大門,屬於曆朝曆代的兵家必爭之地。


    對於全州這個地方,大部分廣西人是知道的,堅城一座而且還配置了火炮,剛剛在桂林打了一場無果攻城戰的太平軍高層,對全州的興趣缺缺,越過全州入湖南,才是洪秀全、楊秀清等人的選擇。


    太平軍的水陸大軍,直奔全州而來,可是嚇壞了知州曹燮培和唯一的一個參將楊映河,全州上下算上綠營兵和衙役,也隻有五六百人,雖說有幾門威力不錯的九節銅炮,但五六百人,城牆都站不滿,還守個屁的城?


    雖說城外還有一支湖北的綠營,但連貓帶狗也隻有四五百,兩廂加在一起也隻有千餘人,守城勉強能擋一擋,但打成什麽樣子,那誰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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