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等待英米兩國商船到來的時間,楊猛也開始了對初期來廣州那五百刀手的訓練,本想把他們留在廣州,現在看來是不成了。


    不過帶迴去也好,這些人都是可用的,正好到滇西領兵,廣州這邊有個二三十人也就夠了,留多了浪費,等滇西的人馬成軍,在讓他們來廣州,豈不是更好?


    楊福良那裏,也派下了任務,十三家弄來的人手多是船工腳力,這也正隨了楊猛的心意,此次返程,就怕在江麵上遇上水匪,水戰可不是雲南新軍的強項,萬一遇上了水鬼,被鑿翻船隻,那損失就不可估量了。


    又是十幾天的時間過去,東印度公司的三條商船,才在夜幕之下,悄然停在了廣州,這三條商船,本該十幾天之前到了,因為路上有延誤,才姍姍來遲。


    當天夜裏,楊猛帶著五百新軍,親自上船驗了槍械,長短槍五萬支,全是嶄新的,三磅炮一百門,是二手貨,刀劍的數量更多,足夠裝備滇西的人馬了。


    新槍歸新槍,可質量真是不怎麽樣,除了扳機附近有個獅子狗標誌之外,槍身上什麽裝飾也沒有,槍不是卡賓版的,但比卡賓版的長不了多少,做工很是粗糙,有的槍管上還帶著毛刺。


    三磅炮的質量倒是不錯,全是鍛鐵的,還有一部分是銅炮,炮車的製式一樣。這鍛鐵就是楊猛以前錯認的鋼鐵,經過葛仕揚的教導,楊猛也知道鋼鐵在歐洲,也是緊缺的東西,不能大規模的生產。


    貨物都驗完了,可沒有子彈火藥,卻是個大問題,除了炮彈和維護槍炮的工具,一點配套的彈藥也沒有,這個與楊猛當初的單子可不符啊!


    一把槍一百個基數的彈藥,一門炮一千個基數,這東印度公司的商務代表,在溜達自己嗎?炮還好說有炮彈,在廣州附近弄一些火藥就能打響,可沒子彈這批火槍就成了廢物,楊猛還想著,給楊福良那批人配上火槍呢!


    不等楊猛發問,一個帶著禮帽,穿著燕尾服的大清通譯就走了上來。


    “楊參將,來的時候恰逢印度叛亂,印度那邊火藥鉛彈緊缺,所以這批貨裏,就缺了步槍配給的彈藥,但我們東印度公司,也做了補償,五千套製造單發鉛彈,一千套十發鉛彈,五百套三十發鉛彈,十套一百發鉛彈的模具,就是我們的補償,這些模具可都是英吉利本國的鋼製模具,價格要遠遠高於應當配給的彈藥。


    這些做補償應該足夠了吧!還有一句話,算是我送給您的,火藥咱們大清也有,您就湊活用吧!訂單兀的,您就當做廢紙丟了就成,東印度公司您楊參將惹不起!”


    “好!真好!咱們大清也有,借您吉言,這訂單我就當沒看見,但有一樣東西我得帶走。”


    楊猛這句話讓那個大清通譯,鬆了一口氣,可剛嘴剛剛張開,一把刺刀就遞了進去。


    “你的命老子要了,楊參將也是你該叫的。”


    不理驚得目瞪口呆的英吉利船員,楊猛在通譯那件黑色的燕尾服上擦了擦刺刀,隨手插進了了刀鞘。跟來的雲南新軍,也拿出了隨身帶的短槍。


    “把船員都給我逮起來,一個也別讓他們跑了。”


    三艘商船的船員,哪想到楊猛會暴起發難,三百多名船員,全部成了俘虜。四十多名英吉利人,成了楊猛的人質。


    從楊猛弄死通譯,到三艘商船被控製,攏共不到半個時辰,姍姍來遲的東印度公司駐廣州商務代表,被戲劇姓的一幕給弄懵了。


    “楊將軍,你想兩國開戰嗎?”


    這個大清的參將,是個威脅巨大的威脅,他的年紀太輕了,野心太大了。最讓東印度公司忌憚的是清國的人口,四億人,這是任何一個國家也不能比擬的。


    1840年的戰爭,英吉利打的戰戰兢兢,好在清國的皇室太過軟弱,沒落的帝國太過腐朽,這才讓英吉利打開了清國的國門。


    《望廈條約》之中的一體均沾,就是英吉利鉗製清國的手段,東方的這頭獵物太大,不是一個英吉利就能吞下的,借助各國的威脅,英吉利已經在清國身上,留下了足夠多的傷口,現在這個時候,絕對不能讓清國有複蘇的機會。


    楊猛的出現是個威脅,他訓練的軍隊,已經有了歐洲普通軍隊的水準,如果不是因為這支軍隊,還有清國龐大的人口,雲煙的配方,就已經到了東印度公司手裏。


    退役的褐貝絲步槍,幾乎被淘汰的三磅炮,可以賣給楊猛,但英吉利先進的火藥,是絕對不能給他的。槍炮的射程不夠,即使將來兩軍對戰,英吉利軍隊也能有絕對的優勢。


    “開戰?不是你能決定的,也不是我能決定的,但商業欺詐,就是你們的不對了。我也不難為你們,這三艘商船,你開個價,權當補償了。”


    這三艘商船上,也有火炮,而且是大型的火炮,這些都是雲南緊缺的物件,三艘商船,三十幾門大炮,還有一些坐在木墩上的短炮,看口徑威力絕對不小。


    “商船?那不可能!製造鉛彈的模具就是補償,別的條件,我們是不會接受的。”


    把商船賣給清國,開什麽玩笑,這三艘都是武裝商船,稍微一改就是帝國的五級軍艦,賣給大清國會恐怕會直接解散東印度公司吧!


    “不賣船也行,那就賣炮吧!這三艘船上的火炮我要了,價格可以翻倍。”


    這三艘商船都是新船,東印度公司不賣也在情理之中,楊猛索姓退了一步,要購買船上的火炮。


    “不可能!”


    “五倍!”


    “我沒有這個權利的。”


    “那這些木墩炮總行吧?我一樣給你五倍的價格。”


    “哦……那是臼炮,不適合野戰,隻能用於海戰或是攻城戰,不過五倍的價格,可以接受。”


    臼炮的射程短,倒是可以出售,雲煙對東印度公司很重要,為了這個也隻能退讓一步了。


    “這三艘船上既然有火炮,那肯定就有炮彈和火藥吧?這些一並賣給我!”


    能談就最好,楊猛也試著,摸了一下東印度公司的底限。


    “不可能!”


    “好吧!但雲煙我隻能付給你們百分之八十,算是漲價吧!”


    “絕對不行!咱們之前有協議的,你不能隨意或者降低雲煙的價格。”


    “嗬嗬!協議?那協議裏的火藥鉛彈哪裏去了?這次就當你們欠我的,下次把火藥鉛彈補齊,不然我還會提價。隻對你們東印度公司提價,下次百分之五十。”


    “好吧!所有臼炮的炮彈,三分之一的火藥,但你得補給我們五百公斤雲煙。”


    “成交!放人!卸貨!”


    五百公斤雲煙,二十門臼炮,八百發開花彈,五十桶火藥,楊猛付出了差不多十倍的價格,才得到這批不會用的臼炮。


    交易完成,楊猛與那個商務代表,興高采烈的的談了很長時間,直到貨物缷完,東印度公司的商務代表離開,他的臉色才變得陰沉如水。


    “把貨物安置到荔香園,讓船隊準備動身。”


    事情難辦了,本想著歸途,隻有哥老會一個敵人,沒想到東印度公司也摻和進來了。黑吃黑的買賣,楊猛做的多了,給槍支不給彈藥,東印度公司打的什麽主意,他也一清二楚,看來海匪才是此行的大敵。


    迴了荔香園,楊猛就在考慮著迴去的辦法,在江上與海匪水匪對戰,那跟找死無異,珠江水路不好走了。長江銅道路程太遠,要過去的話,得先走海路,在海上對戰海匪,那就是送菜啊!


    陸路迴雲南是最好的選擇,可走陸路一個是時間太長,另一個原因,就關係楊家的臉麵了,走陸路無異於向哥老會低頭,即使低了頭,這哥老會能不能善罷甘休也是兩說。


    硬打,步卒是夠了,可這次帶來的新軍炮兵,隻有五十多人,炮多人少在江麵上對戰,如果火炮能用,還能有些優勢,如果不能用,麻煩就大了。


    海戰,水戰,楊家沒有合適的人手,看來隻能看看葛仕揚那邊了,如果那帕特裏克熟悉水戰,就再好不過了。


    可找來葛仕揚一問,結果卻讓人有些沮喪,帕特裏克在陸戰的方麵算是精英,海戰隻是略懂,屬於那種會說的,具體做成什麽樣,就得看老天了。


    至於丹尼爾,這崽子嘴上說自己精通海戰,可就怕他是個紙上談兵的貨色,到時候出了問題,添的可是人命啊!


    楊福良那邊也問過了,做過水匪的倒是能找出幾個來,可他們的戰法一說,就被楊猛否了,把船靠上去,這他媽要算是水軍戰法的話,楊猛自己都能當海軍元帥了。


    數來數去實在是無人可用,隻能死馬當作活馬醫,先用一下帕特裏克父子了。


    雖說壞消息不少,但也有好消息,那二十門臼炮是個不錯的物件,八百發開花彈,經帕特裏克父子確認都是精品,在水戰之中,臼炮絕對是大殺器。


    可好消息後麵還是跟著壞消息,臼炮是水戰的大殺器不錯,可楊家的船隊不成啊!從商船上弄得這些臼炮,用的都是二十四磅炮的開花彈,後坐力雖說比二十四磅炮小的多,但也不是楊家的貨船能夠承受的。


    楊家這批貨船,小半都是潘仕成特意為楊家改裝的,楊猛的這位嶽父,除了是兩廣的鹽官,還兼職兵部郎中,專門在廣州督造戰船,借著這個方便,也就便宜了楊家的船隊。


    大清的內河船,順流一天五十裏,逆流三十裏,閑來無事坐著遊玩這個速度還將就,可用於運貨速度就差了,普通的木帆船或是櫓船,載貨少速度慢,用於長途運貨,一個是速度慢、花費大,另一個就是珠江水路自身的原因了。


    珠江水路在廣東境內算是平穩,可到了廣西就差了許多,小船載上重貨,遇上險灘激流很容易翻覆,為了解決返程的問題,潘仕成改裝了一批小型沙船,在原有的帆船基礎上,加了櫓和槳。


    帶帆、帶櫓、帶槳的沙船,順風順水一天能行三百裏以上,逆風逆水加上槳櫓也在一百五十裏往上,這就大大縮短了往返的時間。


    這些沙船都是購自江寧上海等地,多數用於載貨,船身輕便不似戰船一般都是用的好木料,這些船載貨量不錯,架上三磅炮倒也湊活,可這二十四磅的臼炮,這樣的沙船就吃不消了。


    一旦在這樣的船上發射臼炮,輕者船隻會在江裏打橫,稍有不慎就是船毀人亡的結局。(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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