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猛心裏也清楚,一旦自己準備再次赴粵了,那邊的事情,必然到了萬分緊急的時刻,人手是必須要帶的。


    指望著洋鬼子和大清商家玩和平手段,那得五六年之前,現在嘛!除了鴉片生意做的順利,其他的生意做起來也是艱難。


    原因無他,隻是這大清國太過軟蛋,商人們沒有一個強力的後台,腰杆子挺不起來啊!洋鬼子一步步的入侵,大清一下下的迴縮,這麽下去買賣也隻能做獨家的。


    其他的與列強有衝突的買賣,隻能坐等破產了。土布就是第一個倒黴的,由土布而始也不知大清的多少產業會慢慢的凋敝。


    如何帶兵進入廣州這個值得考究,帶刀去能不能鬥過洋鬼子,楊猛心裏沒數,火槍是必須要帶的,但光明正大的帶過去,那就是找事兒。


    不用洋鬼子找自己的麻煩,大清朝廷就會急眼的,這些褐貝絲火槍,有長有短選些短的,做個槍套也不錯,外麵罩上東西,不會太顯眼的。


    “韋駝子,你過來!咱們這個營地,那些短的褐貝絲有多少把!弄把樣兒槍來,我讓泰辰到倉房裏再找找看,這幾天練槍的時候,把那些刀法好、槍法準的選出來,爺最近要用一用他們。”


    “爺!帶上我吧!這小半年沒殺人了,骨頭都有些酥軟了,這次讓老韋發發利市?”


    “滾蛋!你都是帶兵的統領了,怎麽還想這些玩意?跟著先生好好的識文斷字,學些兵書,葛師傅那裏還有好多的學問,你帶兵還差著呢!別把事情幹砸了,到時候該擼,老子一樣不客氣!”


    興衝衝的韋駝子挨了一頓臭罵,腦門上也滲出了汗珠子,這事兒三爺說的不錯,三爺雖說為自己捐了個守備,可自己有多少斤兩,自己清楚的很,這些曰子光顧著練兵了,把自己的事兒給拋到了腦後。


    想在楊家站住腳跟子,除了忠心就是本事,自己這忠心是有的,可本事嘛!還差了不少,三爺說的不錯,自己該跟著先生好好學了,不然被下麵的崽子們頂下去,那自己這張老臉,就要拿著去鋪路了。


    找來丁泰辰,一問短款褐貝絲的數量,還真是不少,家裏還有一兩千支,這些也就夠用了。韋駝子在收攏短款褐貝絲,也引起了葛仕揚的注意,這短款的褐貝絲雖說精致,可是姓能不及長款的,自己還是要提醒一下的。


    “領主大人,這些短款褐貝絲,是海軍用的卡賓式,製作雖說精巧,但在射程還有準確度上,不及英吉利本土產的長款褐貝絲,用這些卡賓式褐貝絲,必須是近戰,如果碰上了長槍,那就是災難啊!”


    “哦……我真不清楚這個,以為姓能差不多呢!差個十米八米的沒有大礙,這次我有事兒要辦,長槍太過顯眼,隻能將就用了。”


    葛仕揚最近表現的不錯,要不是他提醒,萬一真到了用槍的時候,十米八米就是要命的距離啊!


    “泰辰,你帶著工匠,把倉房裏的卡賓式褐貝絲全部選出來,湊足兩千支,短槍也是一樣,備足了彈藥,還有桶裝的洋火藥,也備上千斤上下。


    槍支該修的修、該換的換,讓皮匠們做上槍套,越不顯眼越好,這槍套能放上洋刀最好。莊子的虎蹲炮給我帶上兩門,備足了小鉛子。


    西山那邊把最近的存貨全部提出來,準備船隻,留足兩千人的位置,沿路的轉運站,你也提前打好招唿。”


    楊猛這話一說,丁泰辰的眉頭也皺了起來,廣州的事情,他也了解隻是沒想到這麽嚴重。


    “三爺,這槍套用竹篾的成嗎?皮匠們趕製怕是來不及了,我讓篾匠們編製竹箱吧!做這個活計的人多,三五天就能備齊。


    廣州那邊需不需要增派人手了?最近魏五先生,給昆明那邊派了百十位賬房,還住在宜良沒有動身呢!”


    “嗯!槍支是個精細的物件,那竹箱如果可靠就按你說的來。那批管事截下一半吧!你迴去的時候,走一趟明湖書院,把秦子祺給我找來,同時催催魏先生那裏,讓他盡快把我的幕僚派到莊園。”


    打發走了丁泰辰,楊猛又找到了葛仕揚,最近自己這位洋師傅也是夠忙的,沒辦法,沒有合適的人手,隻能讓他能者多勞了。


    “魏師傅,你準備一份清單,造炮所需的機械,製造火藥所需的機械,都要列到單子裏,但不要直接點名是那種設備,從別的方麵下手,比如說礦山機械,民用機械之類的,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自你的信件發出,也已經快半年了,想來你的家人,也差不多快到大清了,這次如果合適,迴來的時候,我會帶上你的家人。


    你也寫一份信件,我也有個依憑什麽的,這次我是去和東印度公司打交道,弄不好你的家人,我還能用的上。”


    楊猛本打算帶著葛仕揚一起前去的,可這位葛師傅知道的太多,就怕他一去不迴,他家人的消息,楊猛也是猜測的,時間已經差不多了,如果一切順利的話,這次應該能夠成功帶迴他的家人。


    “謝謝領主大人了,事情不一定會那麽順利的,隻怕我的國家那邊,有人會做阻撓,我家人的事還是放在次要的位置吧!


    那些貨品的清單,我會第一時間弄好的,不知領主大人,要弄多大的火藥作坊?還要購置些別的設備嗎?”


    葛仕揚也是個通情達理的,他是怎麽來的大清,他自己心裏有數,隻怕自己國家那邊,會有人下絆子。


    “無妨!這次接你的家人,我讓人帶著幾千兩黃金過去的,應該不會有問題。


    至於火藥作坊,規模很大,至少要是英吉利的三五倍以上。至於機械,製鹽的技術機械、采礦的技術機械、還有製造軍火的技術機械,那是排在首位的。最重要的就是歐洲的煉鋼技術,多寫幾個合適的對象,無論花多少錢,我也會把這些事情辦成的。


    還有歐洲的所有科技書籍,你也要列份單子,我一並讓人辦了,你不要在乎資金的多少,把這些東西譯出來,我自然會讓人去辦的。”


    廣州那邊的事情,一下子讓楊猛的時間變得無比緊迫,加上有了明確的目標,一些事情也必須加快腳步了,西方世界的人才請不到,隻能盡量的購買技術設備了。


    “遵命!領主大人!”


    楊猛的一番話,讓葛仕揚很是感動,這‘遵命’二字可是他第一次說出來。


    去不去廣州要等嶽父那邊的書信,趁還有些時間,楊猛決定幫秦子祺一把,正好趁著這個機會,把廣州那邊的人手備齊。


    如果廣州之行順利的話,就把他們留下,實在不行隻能撤離了。


    秦子祺來到葫蘆口之後,也帶來了一個好消息,魏五請的師爺到了,自己可以開幕了。一聽這個消息,楊猛很是高興,也沒在葫蘆口逗留,直接帶著秦子祺迴了明湖書院。


    這次正好把雲南的大小事務交接一下,讓自己的幕僚來做那些雜亂的事情,一邊吩咐雲南的事情,也好訓練一下秦子祺招募的人手。


    到了書院魏五已經將幕僚班子建好了,岑毓英這個小崽子,竟然成了自己的幕僚長,二十幾個年紀輕一些的,臉上沒什麽表情的應該就是魏五選的人。


    那十幾個一臉桀驁與不服的想來就是紹興的詭詐師爺了。


    “顏卿啊!你做我這首任幕僚長,年紀輕了一些,但這個不是問題,跟我做事隻求一個速度,不順即殺,這就是我給你的權力。


    你們這些幕僚們也聽好了,實心誠意為我做事,銀錢上虧待不了你們,如果敢和我打馬虎眼,一個也別想活著走出雲南。


    那幾個不服氣的,你們也別梗著脖子,你們前腳離家,魏先生後腳就把你們的家人請來了,不曰便到。來了雲南就別想著迴去了,好好做事,不然隻能做雲南的孤魂野鬼。”


    招賢納士不是低三下四,楊猛也沒這個毛病,狠話一撂,大多數紹興師爺算是敗下陣來,還剩了幾個實在是難纏的,隻能丟給岑毓英了。


    將雲南的大小事務一一交代完,就花了楊猛兩天的時間,除了交代雲南的事情,他還趁晚上,指點了一下秦子祺的人手。


    雲南的事情交代完畢,楊猛就打上訓練秦子祺在書院招收的精英了,三天的時間,算是還充裕,隻是孫伯青那裏就隻能靠他自己了,陸路來迴一趟滇西,不比到廣州花的時間少,時間上應該不夠了。


    果不其然,整訓完秦子祺的人手,還不到兩天的時間,廣州那邊的書信來了。


    秦子祺讀了書信,楊猛也有些撓頭了,本以為廣州的事情隻是難纏而已,沒想到竟然已經開始血鬥了。


    自己派去廣州的精銳刀手,失蹤了三十個,一萬斤雲煙下落不明,矛頭直指囂張的東印度公司。潘仕成在廣州的商鋪,也被東印度公司變相的封殺了。


    現在無論是雲煙,還是潘氏的買賣,都已經陷入了停滯。而且潘仕成自身的安危,也有些難以預料,荔香園處於廣州城外。


    靠近海灣的那邊,最近也時常有生人出沒,東印度公司也給潘仕成下了最後通牒,一個月之內不答應專銷權之事,他們就要對大清朝廷施壓了。


    “哼哼!玩狠的,咱們就試試,子祺帶上你的人手跟我迴宜良,把岑毓英喚來,我有事吩咐。”


    將一些後手交給了岑毓英,楊猛直接迴了宜良莊園。時間太過緊迫,丁泰辰隻完成了大半任務,槍支彈藥已經準備好了,雲煙也準備好了,可船隻還差了一半。


    “少裝雲煙,最起碼要帶上一千人,你繼續備船,我要先一步去廣州,剩下的一千人和雲煙,讓他們在兩廣邊境等候我的消息。


    此去廣州來迴大約得一兩個月左右,我三個月不會來,就讓韋駝子直接鎖住鹽津渡口,斷了雲南與朝廷的聯係。


    快馬去滇西,讓孫伯青就地駐紮,滇西的人手歸他統攝,韋駝子鎖住鹽津之後,讓他直接清理雲南境內的綠營人馬,各地民團如果不識相,一個活口也別留下。”


    岑毓英那裏掌政,丁泰辰這邊掌軍,一旦廣州的事情無法收場,自己就隻能割據雲南了。


    東印度公司那邊態度堅決,雲煙巨大的市場,讓這些洋鬼子瘋狂了,這次如果能壓住東印度公司,那自己就能為雲南多爭取一些時間了,隻是這前路不可知,結果如何隻能看天意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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