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王令,彌補了夏目還未恢複的三分之一權利,近乎也是今晚能夠談判的唯一資本。


    修斯蘭德在介紹完這些又交待了簡要說明後便急忙離開了,不過臨行前還丟下了一句話,一句奇怪的話。


    『與你命運交織的那顆星辰也在裏麵,好好把握在手心。』


    異常沉重的唿吸著空氣,夏目邁步移至了姬色古屋侍女準備好的木屋,潛心等待著旁屋“客人”的聚集。


    據修斯蘭德的消息,這場和解協議大會將在一個時辰後開始,這也就意味著夏目此時必須利用好這短短的時間盡量讓大腦思維活躍,怎麽說隻是個協議簽訂用不著舞槍弄劍,但唇槍舌劍肯定是需要的吧。


    聖殿騎士團團長的身份擺在那,姬色古屋當然好生招待著,侍女端上了一桌子的美食,隨後又有幾名被安排的歌姬舞姬來到了房間。當然,夏目一口謝絕了,他可不想被外界因素幹擾。


    就這樣,他一人獨坐木屋為即將到來的“腥風血雨”做著準備。


    ……


    今晚的王都可謂熱鬧非凡,大街小巷擠滿了歡快與愉悅,幾乎所有的藝賞娛樂場所都出動了自家拿得出手的姑娘並讓她們走出了樓閣,站在街邊雙手揮舞招攬著一批接著一批行色匆匆乘馬車漫無目的四下找著什麽重要寶貝的貴族們。


    這些貴族若是在進行著一項競賽,當他們的座駕相互經過時馬車的主人定會從車廂裏探出腦袋裝模作樣的含蓄問道:“喂,那個女孩你找到了嗎?”


    沒錯,這些貴族們正是在尋找昨晚飾演女巫的那個女孩,她的眼睛實在是太令這些雄性生物們著迷了,昨夜還隻可遠觀的他們在今天晚上獲得了天賜的良機,那個女孩隻要是誰先找到便會成為他的唾手可得之物。


    因為,但凡是姬色古屋常客的貴族們都知曉其第一任主人定下來的規則。姬色古屋的新晉歌姬舞姬們在接受完一整套的表演訓練後便會獲得一次登台演出的機會,那意味著她們可以得到觀眾們的青睞,意味著她們可以吃得上精細的小麥麵包並且早晚還會有額外的牛奶。


    進入姬色古屋的女孩子們必須得是年齡在十歲以下的,能被送進來的這些女孩多半都是貧苦人家的孩子,她們吃不飽穿不暖,她們不奢求錢財隻想過得安穩即可。


    但是,與“麵包”相對應的便是嚴苛,姬色古屋出了名的嚴苛。表演者在貴族麵前正式表演時如若出現嚴重的失誤就會被剝奪繼續待下來的機會,而姬色古屋也不會做虧本的買賣,失誤者將在第二天晚上被賣到王都的某一家姬館,貌美、處子,光是這二點就足夠賣到個好價錢了,更何況還帶著姬色古屋出品的名頭。


    時過一個半時辰,所有在王都城內苦苦尋覓的貴族們累得夠嗆,但再怎麽心急如焚他們都隻能像隻無頭蒼蠅一樣亂竄。要說也怪,每次姬色古屋出賣歌姬舞姬後定會在藝娛界掀起一層熱浪,哪一家姬館有幸有財買到了姬色古屋的女孩也是會在第一時間發布通知以吸引金主前來,但今夜卻不是。


    “莫不是那個女孩沒有被賣?”有貴族耐不下性子了,拉住一名剛剛從酒館失落走出的老熟人。


    “怎麽會?昨晚夏目大人和三王子殿下都起先為那女孩鼓了掌,得此認可姬色古屋卻沒在今夜派出那個女孩繼續今晚的表演可能嗎?”老熟人嗤鼻白眼。


    “所以……”


    “所以肯定是被賣到某一家了,姬色古屋還真是講規矩,三王子殿下都認可了既然還敢賣。不跟你聊了,我去下一家看看。”老熟人幹脆放棄了馬車,直接讓車夫牽出一騎翻身上馬以圖快捷。


    “哎,等等我!”那人也照學騎馬而去。


    ……


    時間等的有些久,夏目感覺都有些小困了,隻得打著哈欠往嘴裏灌濃茶換取較好的精神狀態。


    倏然間,木門外的庭院裏亮起幾束火光,多了幾道人影,嚷嚷聲不斷。


    夏目估摸了下時間應該尚早,莫不會是協議提前了吧!


    就在夏目擔心是二王子和使者團到了外麵傳來了女孩子的傷心哭泣。就算是哭,也好像有著別樣的韻味。


    好奇地起身拉開木門,夏目一眼就望見了兩個護衛正推搡著一位身著白色長袍的女孩往後門走去。


    那女孩!夏目震了震,確定她就是昨夜表演失誤的“女巫”。


    “喂,你們這是在幹什麽?”夏目嗬責。


    兩個護衛迴身見是聖殿騎士團團長立刻調了頭,帶著女孩到了夏目麵前。“夏目大人,這是受罰的藝伎,昨夜她表演失誤了,按照姬色古屋的規矩……”一名護衛說著說著停住了口,眼神微微上瞟給了夏目一個你應該懂的眼神。


    “規矩?什麽意思?”話說的模棱兩可讓夏目疑惑。


    搓了搓手,這兩名護衛相視一眼,內心暗嘲這夏目大人是真的正經啊還是裝正經呢?但礙於身份,一護衛還是詳細為夏目稟告了姬色古屋的規則。


    竟然還有這種規則?夏目心中犯難,從修斯蘭德之口和昨今兩晚的接觸他對姬色古屋背後的實力多少有些畏忌。但當他的眼神望見那個嬌小可憐的身影時不忍之心急劇驟起。


    夜多少還是有些涼的,冷風吹過時她身上柔軟的棉織物當即貼合住其瘦弱的嬌軀,她瑟瑟發抖放低了哭腔,楚楚可憐的啜泣不成聲。


    夏目決定救她,但沒有利用自己的身份強壓,而是采取了另外的方式,“這樣吧,你們將她賣給姬館能得到多少錢,我出兩倍!”但願原本這個世界的自己積攢了夠多的錢。夏目在心中祈禱。


    出乎預料的,兩名護衛迅速放開了女孩,笑臉迴迎,“夏目大人,您早說是看上這個女孩了啊!以您的身份何需談錢,您拿去便是。”


    “真的沒關係嗎?”夏目有些失措的迴道。


    “當然,我們馬上去告知一下老板就好。”兩名護衛有些歡喜的彎腰退下了,邊走還邊高興著不用費力跑一趟了。


    護衛離開後隻剩下了夏目和女孩,整個庭院頓時寂落下來,沉靜得能聽見樹葉被風拂的沙沙聲。


    “你叫什麽名字?”夏目伸手輕輕拭去女孩眼角的斑駁淚光,“先進來吧,外麵冷。”


    女孩全然有些緊張,神色慌張得像隻膽小的兔子,蜷縮著身體一步不動。


    “不要害怕,進來吧。”夏目盡量讓自己的聲音聽上去和藹可親些,他還彎下腰保持與女孩平視的角度。


    “進去,會很疼嗎?”女孩仰麵,明眸裏氤氳的水汽還沒退散,她就這樣天真的問著。


    莫名其妙的發問讓夏目一時間竟然沒反應過來是什麽意思,他點了點女孩的小腦袋瓜,笑道:“你怎麽想起來問這種話的?”


    “是被逼迫出嫁前姐姐們告訴我的,她說男人說出這種話就意味著他要欺負我了,我的身體會很痛。”女孩間雜抽泣聲小聲地迴答著,雙手緊緊地捏著衣角慢慢地又因害怕低下了頭。


    被逼迫出嫁?姐姐?好吧,暫時不管這些了。夏目保持著溫暖的笑意,指著屋內的一桌食物,“進屋吃東西,會疼嗎?”


    女孩偷偷看了一眼裏麵,當目光留滯在食物上時她緩緩地搖了一下頭,輕聲答應:“不會。”


    “那不就對了,姐姐們肯定是在騙你。”夏目帶頭走進了木屋,站在屋內像一位迎賓的侍者,“快過來。”


    經過一小段時間的揮發,矮桌上食物的美味賦予了整個房間彌漫著濃香馥鬱的氣息,勾引著女孩的舌尖蠢蠢欲動。


    她的喉嚨細微的蠕動了一下,腳下的木屐發出糾結的響聲,她在猶豫。


    紳士風度的彎腰,和藹可親的微笑如沐雨春風般洗潔著女孩的心靈,她提起因為不合身而耷拉拖地的長袍以方便邁上台階,移著小小的步伐終於走了進去。


    桌上的食物對饑餓的她是多麽的誘人啊,當她靠近矮桌,各色美味佳肴的香氣齊刷刷地席卷而來,發動起猛烈的進攻衝擊著她的味蕾。


    夏目拿起兩片柔軟的小麥麵包,用勺子往裏麵填充上了滿滿剔除筋腱和軟碎骨的牛肉醬,肉香撲鼻。


    遞到女孩的嘴邊,夏目輕聲催促道:“快吃吧。”


    美食的誘惑力瞬間擊垮了一個十多歲小女孩的心理防線,她接過、張口、咬下、咀嚼,滿足的口感和香味充溢著唇與鼻,迴味無窮。


    夏目又幫她盛了一碗雞茸蘑菇湯,冒著熱騰騰奶香,牽繞著女孩的食欲。


    就這樣看著女孩吃得差不多時夏目才暗自神傷的收迴了視線,協議簽訂的困阻就在眼前,迫在眉睫的等待著他去解決。


    “大人,你……不吃些嗎?”女孩跪坐在夏目對麵,或許這時她才意識到自己的失禮,眼神怯懦懦地張望向剛剛救下自己並賜予自己美食的恩人。


    夏目一迴眼望見女孩純澈的雙眸煩惱絲就像是被立刻抽去了,昨晚因為舞台光線昏暗台下的觀眾並不能清晰地看見女孩的瞳眸,而就在這滿王都貴族費勁心力尋找女孩的時刻夏目一人擁有了羨煞旁人的機會。他出神的望去,女孩的雙色瞳如同一汪璀璨星辰,驚若翩鴻夢影吸納著每一個男人的魂。


    女孩偏頭滿眼的迷茫,見對方呆滯不動於是揮舞著纖弱的小手在夏目眼前晃了一晃。


    迴過魂,夏目似美夢初醒般安適一笑,“哦,那個,你叫什麽名字呢?”


    “洛黎。”女孩似是對夏目放下了警惕心,說話的聲音有力氣了許多,“薇薇安·卡賽琪羅·娜普楠若斯·洛黎。”


    “你……可以再說一遍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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