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高、卓、斑三女俠和“關外三怪”的打鬥,李海等人的傲氣已消了不少。雖明知關氏三兄弟主要是吃虧在陣法上,但三女俠表現的武功卻也不弱。推而想知,名氣比她們大的南宮無忌等人必更厲害。若爭鬥下去,自己這方麵的人也未必能討得了好。但若能派個最厲害的人出手,將他們的代表擊敗,豈不省事。況且就算己方代表敗了,日後在江湖中說起,隻把責任推他一人身上,說他無能,卻與自己臉麵無礙。想到這裏,李海向吳桂道:“吳莊主,南宮少俠的話極有道理,不如咱們就按他說的辦吧?”

    吳桂和餘人交換了一下眼色,見都沒意見,道:“就依南宮大俠所言吧。”

    說完正要和己方討論派誰出戰,“塞外雙雄”中的老大跋天雄已大踏步走了出來道:“那就由在下來領教南宮大俠的高招好了!”

    南宮無忌本要迴到自己人當中和大家商量,見狀卻已無法再動,迴望己方眾人,隻見大家眼中都露出鼓舞的目光,迴轉身豪笑一聲道:“但不知跋大俠是否能代表吳莊主李海前輩他們?”

    李海等人暗喜跋天雄不知好歹,見狀互相交換了一下眼色,由李海道:“跋大俠自然能代表我們大家。”

    南宮無忌聽了,伸手由腰間拔出折扇,向跋天雄一抱拳道:“如此,跋兄請!”

    跋天雄也一抱拳道了聲:“請。”說完人不往前進,卻反而向後退去!雖在後退,卻生出一股淩厲如山的氣勢向南宮無忌壓來。那情景是人想到已拉開,正在拉滿的弓。又象獵豹撲向獵物前,集聚力量時將身體縮到一塊的情景!

    南宮無忌心知知若等對方將氣勢聚到頂峰,那時自己心誌已為對方氣勢所奪,要接住對方大鐵椎那石破天驚的一擊,決非易事。當下裏急展開“逍遙遊”身法,接連跨出幾步,每一步方向都不一樣,步法變換中使人有種捉摸不定的感覺,但倏忽間,卻已向跋天雄逼進了許多!

    隻聽跋天雄一聲虎吼,腰間的鐵鏈已突然不見,似乎那裏原本就沒纏過鐵鏈。大鐵椎如蟒蛇抬頭般揚了起來,快如閃電般向南宮無忌當胸擊到,竟絲毫未受到對方不斷變換的步法影響!

    南宮無忌幾乎是在不可能的情況下避開了大鐵椎,手中折扇疾點向鐵鏈。那知鐵鏈卻突然向下一沉,已飛到身後的大鐵椎倏然迴擊他的後背。與此同時,跋天雄左掌如刀隻向他劈來,刹那間,他已處在腹背受敵的景地!

    南宮無忌向橫裏急掠,那大鐵椎在撞到跋天雄左掌前方向一轉,如毒蛇出洞般急追擊南宮無忌。南宮無忌再無可避,右手折扇反手劈出。“嘣”的一聲悶響,扇椎撞在一起,南宮無忌折扇幾乎脫手飛去。但卻借那一撞飛飄出大鐵椎所及的範圍。

    南宮無忌連變幾種身法,才轉身立定,隻見跋天雄並沒追來(他快的對方也無法追擊),立在原地,兩隻眼睛放著劍鋒般的寒光,狠盯著自己,大鐵椎則在他右手縱控下,“嗚嗚”的在他頭上飛轉著,似要隨時飛出取他的性命!

    兩人交手隻幾招,李牡丹十人的心卻已提到了嗓子眼。王木犢心道:“這狗日的用的不是大鐵椎,分明是有靈性的妖物!”心中卻又突然莫名的興奮起來,生出衝上去替南宮無忌和跋天雄一拚的念頭來!

    南宮無忌更是倒抽一口涼氣,剛才自己在對方氣勢未聚到巔峰時發動攻擊,尚沒討到好處,現在對方氣勢已成又該如何取勝?

    但自己若敗了,大家就失去了進“臥虎山莊”尋找“英雄令”的資格,高、卓、斑三女俠白鬥了一場不說,自己如何放心讓李牡丹一人進這兇險的“臥虎山莊”!

    一時間他覺到自己已無退路!心中頓生起楚霸王項羽背水一戰,破釜沉舟的氣概來!眼睛倏的亮了起來!

    南宮無忌由心怯到生出破釜沉舟氣概,這些微妙的變化,盡落入跋天雄眼內,心中不由的對南宮無忌生出敬意——對方能借自己給他造成的劣勢壓力,反激出潛力鬥誌,確實不簡單!

    就在這時南宮無忌開始動了,遠遠的圍著跋天雄疾轉起來,而且愈轉愈快,一圈比一圈小,離跋天雄也越來越近!

    跋天雄卻一動也不動,隻有大鐵椎還在他頭上“嗚嗚”的轉著。跋天雄雖不動,臉色卻越來越凝重,心知南宮無忌的“逍遙遊”功夫,越是在快速運動中,越能發揮出威力,也就是說速度越快,威力越大。對方圍著自己疾轉,既是在借疾轉中不斷加快的速度提升功力,發揮出“逍遙遊”神功的潛力威力,又是在尋找自己的破綻!同時,那不斷變換,捉摸不定的身法,又是在撓亂自己的心神,分散自己的氣勢,是自己無法將那已滿的氣勢聚在一個點上,發出那致命的一擊!

    不過,他知道,當對方快到極限,逼進大鐵椎攻擊的範圍時,就是對方進攻的時候,也是兩人決戰的時候!

    場外的人隻見兩人一個疾動如風,一個不動如山。一靜一動,形成極鮮明的對比!

    眼看南宮無忌已逼進大鐵椎所能攻及的範圍,眾人的心倏的提到了嗓子眼!但南宮無忌突向一頁紙般飄飛了起來,飛起來在跋天雄頭上如大鐵椎般的疾轉起來,而大鐵椎飛轉形成的勁氣圈不但托住是他不落,而且是他在不能再快的情況下,又在不斷加快轉速!

    兩人現在都處在極危險的地步,因為時間一久,如果南宮無忌在快到一定程度時一個縱控不住身形,在氣機牽引下大鐵椎立時會將他擊的粉碎!同樣,時間久了跋天雄對飛速旋轉的鐵椎若因累了,手一軟,或別的原因略失縱控,在氣機牽引下也立會遭到滅頂之災!而且因為兩人都已將精、氣、神,感覺運至巔峰,所以已勢成騎虎,都已失去縱控戰局的能力,此時就算兩人都有心罷戰,為勢所迫,也以不行。不但不行,而且這一戰已不是分勝負,而是分——生——死!

    而場外眾人早已被兩人的打鬥吸引了全部心神,渾忘了一切!

    不知過了多久(其實並沒多長時間),王木犢忽覺有東西向臉上掉落,本能的伸手一抓,隻覺手中溫熱熱,濕膩膩,沾乎乎,看時竟是一塊鳥屎,張口剛要罵,卻沒發出聲——他清醒的意識到南宮無忌和跋天雄的險惡處境!

    當下裏不及多想,伸手由上官飛鳳的腰畔抽出柳葉刀,運足“隔山打牛”神功,向南宮無忌和大鐵椎旋轉帶起的勁風接觸處投去,同時拉起上官飛鳳向旁急閃!

    柳葉刀剛接觸到南宮無忌和大鐵椎旋轉所帶起的勁風處,南宮無忌和跋天雄同時暴喝一聲,大鐵椎和南宮無忌的折扇同時擊在柳葉刀上!隻聽“當”的一聲大響,柳葉刀掉頭疾飛迴來,“當”聲未絕,柳葉刀已掠過王木犢剛才立身處,在三尺外“哧”的一聲沒入地中不見!

    南宮無忌和跋天雄兩人,一個在空中一溜翻滾連變幾種身法才在五丈外飄身落定;另一個則一步一個近半尺深的腳印,“卟卟”直退出近丈遠才立定!

    跋天雄立定後勃然大怒,向王木犢怒吼道:“你這算幹什麽?”跟著幡然大悟,但又不知如何是好,一臉的尷尬!

    上官飛鳳柳眉一挑,剛要開口,早被王木犢在手心捏了一下,把剛要說的話咽了迴去。王木犢舉起左手搔搔頭道:“用無忌兄剛才的一句話,兩虎相爭,必有一傷!你們又沒什麽深仇大恨,何必呢!”

    南宮無忌這時也剛明白過來,正要開口說話,香風襲來,李牡丹已立在麵前道:“你沒傷著吧?”一臉的關切之色!

    南宮無忌隻覺心中一熱,如沐在春風裏,已忘了剛才險死還生的一戰,深情的注視著李牡丹道:“我沒事。”

    看著兩人的神情,王木犢心裏替樊平一陣難過,心道,看來樊大哥沒戲了!

    這時餘人方清醒過來,各自隻覺手心中濕膩膩的,原來都捏了一把汗!上官飛虎等人都過來看望南宮無忌,那邊跋天獅早跳過來察看他哥哥。

    南宮無忌謝過眾人的關心,向跋天雄一抱拳道:“跋兄好功夫,這一局就作和論如何?”

    跋天雄已給跋天獅解說明白,和南宮無忌四目相對,竟都生出惺惺相惜之意,道:“就依老弟所言好了!”

    又向王木犢抱拳道:“大恩不言謝!王大俠的解圍之德,在下記下了!”

    王木犢住了搔頭,搖頭道:“別謝我,要謝就謝那鳥吧!”說罷,往空中一指,隻見空中兩隻鳥已化做兩個小黑點!

    眾人不解的看向他,王木犢道:“要不是那鳥瞄準我臉拉下屎,驚醒了我,我也不可能想到出手!”

    跟著卻又罵道:“他奶奶的這吃多了的好鳥!”

    一句話,眾人都笑了起來,剛才那緊張的氣氛也一掃而光。上官飛鳳趁機將一塊手帕塞到他手中。他三把兩把擦了右手,將手帕塞進口袋。左山奇怪的道:“那手帕已經髒了,你幹麽不扔了?”

    王木犢搔了一下頭,憨憨的道:“洗幹淨了還能用!”

    上官飛鳳聽了心裏隻覺一陣溫暖,卻見左山正向她做鬼臉!臉一紅,狠瞪了左山一眼,又嗔喜難分的瞪了王木犢一眼。

    這邊眾人也已笑畢,跋天雄又向王木犢一抱拳,迴身向吳桂道:“吳莊主,這迴該讓牡丹小姐他們進莊了吧!”

    吳桂道:“這個自然。牡丹小姐,眾位大俠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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