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幫主,不必再和他們繞彎子了!該是攤牌的時候了!”史望並不迴答李牡丹的問話,卻向李乾道。

    “她怎麽稱你幫主?你又是屬於什麽幫的?”樊平道。

    “老夫為什麽不能做幫主?”李乾反問樊平道。但卻並不等樊平答話,就拍了拍手,向四周道:“大事已成,你們大家也不必隱藏了,顯身出來吧!”

    他的話剛說完,從門口,大殿的破窗戶,甚至大殿的一堵牆也自動向旁移出一個門,走進、跳進、跳出幾個人來。其中居然有個女子。

    而這些人樊平和南宮無忌他們居然都認識,他們分別是:

    “絕滅無情刀”唐無宗;

    “鐵爪賽鷹王”黃宮;

    “破天入地雙猛龍”雷破天、雷入地;

    “奪命判官”雲彪。

    那女子居然是“上官世家”的大小姐——上官飛鳳。隻不過她讓雲彪扶著。

    “鳳妹,你果然沒死,我知道你會遵守誓約和我白頭皆老,生生世世相斯守,不會撇下我獨自去的!”王木犢喜的象個大孩子,渾忘了身在險境中。

    “鳳兒,怎會是你?莫非是你的魂兒!”

    “妹妹,你怎會在這裏?怎麽會和這幫人糾纏在一起?”上官飛虎道。

    上官飛鳳看見他們也很激動,眼中也含著淚花,但卻不能出聲,不能動彈!

    李乾道:“算了,人家戀人,親人相見,還是讓她們好好交談一下吧!雲彪老弟,你還是先解開她的啞穴吧!”

    雲彪道聲:“遵命。”伸手解開上官飛鳳的啞穴。

    “爸爸,二哥,木犢,你們沒事吧!”上官飛鳳激動的道。

    “沒事,沒事!”王木犢高興的眼中滾出了淚花,象個傻小子似的道。

    “看你那傻樣!”上官飛鳳也被王木犢的樣子逗的又是疼惜,又是愛煞。所以說話的樣子也十分嗔,七分愛,既像大姐姐,又象小母親。

    “你真的是鳳兒,但那‘興龍嶺’死的是誰?你又怎麽會落在他們手中?”

    “李乾,你竟敢捉我妹子!敢快將她放了,否則老子決不會放過你!”上官飛虎怒道。

    李乾聞言冷笑道:“你最好弄清自己的處境再說話。否則,別怪我對你不客氣。”

    “原來你們真的不知飛鳳妹子在洛陽‘胭脂院’,也不是你們暗中將她救走的!”左丘道。

    “到這個時候你還懷疑咱們!”上官飛虎沒好氣的道。

    “樊大哥,看來我們是中了別人的詭計了!”南宮無忌向樊平道。這也是這次相逢後,他第一次稱樊平為大哥。

    樊平苦笑著點點頭,轉向李乾道:“上官飛鳳既在你們手中,那李三也一定是你派人誘殺的了!”

    “也就是說牡丹小姐的父親,武林盟主,‘牡丹山莊’莊主,李中州前輩也是你暗殺的,‘江湖英雄令’也是你盜的!”

    “還有我們大家這些天遭遇的埋伏,以及誤會,和今天拚的兩敗俱傷的局麵,都是你布的局!”

    “你真聰明!”李乾得意的道。那樣子既象一個剛剛偷吃了油的老鼠,又象是一隻正在給雞拜年的老狐狸!

    樊平道:“你這些年‘臥薪嚐膽’,圖謀以久,也真夠辛苦的。二月十五那晚,‘天下第三劍’‘盲竹仙翁’和這些人在‘牡丹山莊’鬧事,也是你主使的。甚至你原來的意圖可能是要趁‘五絕’新死,李盟主孤掌難鳴之際,滅了‘牡丹山莊’。使江湖更亂,從而混水摸魚!”

    李乾笑道:“和你這樣的聰明人說話真是省力。不錯,可惜那次我們失敗了。而‘天下第三劍’因為敗在蕭狂手下,雄心俱滅,退出了我這個組織,真的歸隱去了。”

    “‘盲竹仙翁’則因為敗在你手,也退出這個組織,迴去苦練武功,要在以後再找你較量”。

    “所以我這個組織因為少了這兩個武功最高的好手,更不敢輕舉妄動。”

    “但你並沒甘心!”

    “不錯。也因那次失敗使我明白,強攻不如智取。我以智慧計謀,覓補了失去高手的不足,也才有了今天的局麵。”

    “那‘天下第三劍’和‘盲竹仙翁’呢?你沒殺了他們滅口?”南宮無忌忽然道。

    李乾搖搖頭道:“我才不做那出力不討好的事呢!他們既已真的退出這個組織,又發過誓不說出我們的秘密,我又何必做的那麽絕,況且以那兩人的武功,我們要殺他們,也必定得付出點代價。說不定因此而暴露了我們這個組織。這樣的例子已經不少,我沒必要去重倒複轍!”

    “你這一點我到真佩服!”樊平由衰的道。

    “多謝。”李乾一收剛才的得意之容,向樊平充滿敬意的道。

    “你是怎樣打開藏‘江湖英雄令’的山洞的?”南宮無忌道。

    “當然是用鑰匙打開的。”李乾道。

    “但那山洞共有三道門,九把鑰匙。你雖有三把,另外六把鑰匙你是如何弄到手的?你不可能把另外兩人都收買了吧?”

    “他們都是老莊主的忠實部下。別說收買,隻要你有一點點對老莊主不利的想法讓他們知道了。他們也不會放過你!”

    “那你是……”

    “但他們的妻子卻不可能有那麽忠心,甚至都很貪財。”

    “原來如此。他們雖然整天都把鑰匙帶在身邊,甚至連睡覺時也如此。但卻不可能整日防著枕邊的人。所以你還是有機可乘。”

    “不錯,再周密的防衛都會有缺點。隻不過有的容易找出來,有的不容易找。有的卻需要迂迴找——不能直中取,便需曲中得。”

    “也因此,我就有了九把複製的鑰匙。”

    “但你不知道開法也是枉然。隻要你一把鑰匙插錯,就會有警報聲。這開法可隻有我和我爹知道。就連我也是半年前,我父親感覺江湖大亂將起,怕自己有不測,才告訴我的。你又是如何知道的?”李牡丹道。

    “我想你們也知道‘臭味相投’這種奇藥。”

    “不錯。杜長老就曾用此奇藥找到了被你們幫中人打傷的丐幫弟子。可惜後來在和陳健等人交手時遺失了。”南宮無忌道。

    “我用的雖不是此藥,但功效差不多。而且有十八種之多,每兩種藥相遇就會發出一種味道。”

    “我明白了。你在那九把鑰匙上塗上其中九種。李老伯在開那山洞門,取令時,鎖空上就會留下那藥。你再在另外複製的鑰匙上塗上另外九種藥。它們的氣味在空中相遇時,那把鎖空和那把鑰匙發出同一種味道,就用那把鑰匙開那把鎖。”

    “可還有一個難題,開鎖的先後次序。比如第一道門上的上、中、下三個鎖空,本應先開中再開上,然後開下。你若有一個次序弄錯了,也一樣打不開,而且會有警報聲。你又是如何解決的?”李牡丹道。

    “讓我來替他說吧。”樊平接道。“那看守山洞的瞎子中,一定也有他們的人,而且是個‘竅地聽聲’的高手。那人在地下通過石壁上傳來李盟主開鎖的聲音知道了開鎖的先後次序。”

    “不錯。你真聰明!”李乾讚許的道。“難怪連李老盟主都那麽看重你。如果投誠過來,我一定重用你!”

    “可你又是怎樣知道醫穀有‘天網陣’的?”樊平道。

    “凡是陣法,特別是厲害的陣法,就象一個武林高手一樣,都有殺氣。”

    “有一次我登上醫穀旁的山峰,無意向下一看,就隱約感覺到了有點不舒服。雖然苗嶺封阻了那陣勢的許多道路,我還是能感覺到那是一個奇陣。”

    “以後我連續去了許多次,畫了圖樣,找出那陣的正確走法,並在那石陣中留下了暗記。”

    “難怪在那石陣中你會和陣健一塊離開我們。原來是知道走法。想讓我們大家困死石陣後,再一塊離去,對不對?”

    “不錯。”李乾道“那樣我豈不可以省許多力氣。並且可以借機明正言順的攻下醫穀,把裏麵的人材奇藥全部局為已有,那我豈不如虎添翼!”

    “不過,你也真厲害,先用仁心感動了苗嶺,化敵為友。而且因此暴露了王命毒殺鄭九公的事。又利用已死的王命,引出了我們隱藏在丐幫的內線陳健、孫立等人。特別是陳健的死,使我們控製丐幫的計劃化為泡影。”

    “可你又利用我們急於找到李三的心情,先將左丘兄弟四人引入‘失魂穀’埋伏;後又將我和肖俊等五人引入‘困龍陣’!使我們失去了六位強助。”

    “你和左丘也不簡單,一個破了我的‘困龍陣’;一個不但躲過了‘失魂穀’埋伏,而且居然還跟蹤找到了我們幫在洛陽的一個藏身處——‘客來居大店’。”

    “胡天會成認那是我們的產業,是受你們威脅的吧?”

    “不錯。”

    “‘客來居’大店那役,若不是我們行動的快,你又一直無法離開我們單獨行動,我們恐怕會撲空。”南宮無忌道。

    “這點你錯了!”

    “我錯了?”

    “因為一來你們若撲空就等於告訴你們,這群人中有奸細,那樣恐怕會直接威脅到我。”

    “二來,他們居然被人跟蹤到老窩都不知道,豈不該死!”

    “三來,就算我及時通知他們離開了。因為他們以被許多人見過,要再隱藏就很困難,說不定還要連累別的弟兄。所以我向他們下了以死相拚的密令。”

    “並布下了那個‘伏殺上官飛龍、慕容有情於大龍山,誘殺李’的條子的局。加上春花秋月即時送來李牡丹到‘落馬鎮’救慕容有情和上官飛龍的消息,使你們不得不趕赴落馬鎮,進入我布的另一個局中。”

    “不錯,我們雖逃過了‘天網陣’的那場劫難,卻因為苗嶺前輩關於‘天網陣’隻有六個人知道的話,使我們懷疑到了樊平。”

    “又因為左丘在‘失魂穀’中聽到‘肖三爺料事如神’;慕容有情在大龍山無名穀中聽到‘就算他們躲過‘困龍陣’‘失魂穀’埋伏,肖三爺還在他們身邊,隨時可能要他們命的話’,加上肖俊出手殺了陣健。使我們對肖俊也產生了懷疑。”

    “再加上王木犢有刺殺李盟主,盜‘英雄令’的嫌疑,使我們懷疑他們三人可能是某個邪惡幫派派來的人。甚至是首腦。”

    “不過,我想那幫家夥口中稱的‘肖三爺’,一定是你的代號!”南宮無忌道。

    “不錯。我們以敵方高手的姓做代號,萬一泄露了出去,隻會讓他們鬼打鬼。沒想到還真起了作用。”

    “因此你們在大龍山,見到樊平出手擊開慕容金,救李牡丹時,就一齊向他下了殺手。要不是李牡丹及時阻止,還不知會鬧出什麽事來。”

    “那次和落馬鎮餘申暗算樊平、左丘的用意一樣,是想讓我們自相殘殺。”

    “不錯。如果樊平殺了左丘,你們三大世家自然不會放過他;而左丘若殺了樊平,我們則可以引出蕭狂。以蕭狂的武功、才智,就算你們三大世家聯手也討不了好!”

    “好陰險的用心!”

    “說到這裏我又佩服樊平的仁心。不光殺蛇救左丘化解了你們的疑心、仇隙。而且在‘上官世家’救王木犢;‘皇甫世家’破‘秋風陣’時,居然都沒出手殺人,是我們幾次以惡製惡的計劃化為烏有。”

    “可你卻因此知道了‘秋風陣’的破法,因而滅了‘皇甫世家’。”

    “皇甫老伯,實在對不起!”樊平愧疚的道。

    “其實,那不能怪你,都怪我!”皇甫高義搶在皇甫鬆頭裏道。

    “高義老弟,別寬慰我了!”樊平苦笑道。

    “若不是我有私心——想利用‘秋風陣’除去王木犢,你們就不用破‘秋風陣’,我們家也許現在還是好好的!”皇甫高義無比內疚的道。

    “義兒,你瘋了?怎麽胡說八道!”皇甫鬆道。

    “不,你讓我說。我們落到今天這個地步,想生還恐怕不能。你若不讓我說出心中的秘密,我死了恐怕也不得安寧!”皇甫高義痛苦的道。

    “你的意思是……”

    “其實,除了飛鳳能證明王木犢不是殺人盜令的兇手外,我也知道他不是兇手!”皇甫高義打斷樊平道。

    “你又怎能知道?”王木犢奇道。

    “因為八月十七那晚你和飛鳳妹在‘牡丹山莊’東邊的小山頭會麵,我也看到了!”

    “你怎麽會看到!”左丘道。

    “因為飛鳳和我本就是一對戀人!因為一點小矛盾,她生氣不理我了。為了逗她開心,我就約她在洛陽‘醉仙居’會麵,然後再遊關林、少林、龍門。”

    “結果她到了‘醉仙居’卻並沒找到我。”

    “因為我練‘九天重陽氣內功’急於求成,反而走火入魔,所以不能按時前往。”

    “你……你……真是因為練功走火,才沒赴約,不是另有新歡,故意耍我的!”上官飛鳳激動的道。

    王木犢聽了心往下一沉!

    “嗯。不信你可以問我爹!”皇甫高義真誠的道。

    “你就是認為我另有新歡,在戲弄你!傷心絕望之際,才在王木犢的酒店中喝燒刀子的,是不是?”

    上官飛鳳無語。

    “等我恢複好後趕往洛陽找你。路過金龍鎮時,正看見你一個人離開客店,奔向那小山頭。我一來想看看你那麽晚了要去幹什麽;二來想給你個驚喜;三來你的輕功那晚發揮的特別好,我一時竟也追不上你!但卻尾隨你到了那個小山頭……”

    “……樊兄他們三人被困在‘秋風陣’不久,我就發覺他們不是別人假冒的——我是從牡丹妹子的武功路數看出來的。”

    “但你想利用‘秋風陣’除去情敵,卻沒想到會害了牡丹妹子和樊兄。”左丘冷冷的道。

    “所以我惡有惡報,反而害了我們家!這些天來我一隻沉浸在良心的遣責和愧疚中,幾次想說都沒勇氣說。現在到了這個地步,我不想死了還背著這個債!我也實在背不動了!”皇甫高義說完,就似脫了力一般,又似終於擺脫了什麽,不言不動。

    大殿中一時無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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