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說上官飛龍、慕容有情、樊平、王木犢四人和南宮無忌、肖俊他們分別後,取道金龍鎮。

    到了金龍鎮,王木犢領著三人隻奔“興隆客棧”。因為據他說上官飛鳳那晚曾對他說過,她和哥哥上官飛豹住在這裏。

    到了“興隆客棧”,四人向店家一打聽,才知道“上官世家”的人確曾在這裏住了一晚,但第二天早早就動身走了。

    四人於是出門上馬,直向上官飛鳳他們去的方向——“上官世家”追去。

    第三天晚上快二更時分,四人到了“落馬鎮”。慕容有情道:“三位大哥,這幾天來為了追趕飛鳳妹子,咱們幾乎是不分日夜的趕路。就算我們人能受得了,馬也受不了。要是我們把馬累壞了,反而會誤了行程。不如今夜就在這鎮上歇下,人馬都養足精神,明日再趕路如何?”

    其餘三人交接了一下眼色,上官飛龍道:“有情兄弟說的很有道理,我們就依他說的辦吧?”

    於是四人下馬,先找了個飯店吃了一頓,就找了客店歇下。

    第二天,天剛放亮,四人洗漱完,就齊到客店前麵的飯堂用飯。這也是昨晚臨睡前他們和店家說好的。因此店家才這麽早就把飯菜給他們準備好。

    四人正吃間,慕容有情突然發現了一個人——李三!心中一驚正要叫喊。那李三卻朝他搖了搖手,又分指了一下樊、王兩人(樊、王兩人一個背朝門口,另一個正對著上官飛龍。而李三所處的位置剛好使兩人看不見。卻正好可以讓慕容有情和上官飛龍看見)又朝他搖搖手。再指了一下他和上官飛龍。朝西一指,劃了個十字。

    慕容有情看向上官飛龍,發現他也正好看向自己。原來上官飛龍也發現了李三。兩人對視一眼,心領神會。

    樊平似乎發現了什麽,迴頭看了一眼,見街上並沒什麽人。向慕容有情道:“有情兄弟,你怎麽了?我有什麽不對麽?”

    慕容有情苦笑道:“你沒什麽不對。是我有點不對,又有點不好意思說。”

    王木犢道:“有話快說,別轉彎抹角的。”

    慕容有情道:“大家正吃飯,實在不好意思說。”

    王木犢忽有所悟道:“你該不是想……”卻沒說下去。

    慕容有情點點頭,道:“不好意思。”轉身向店內走去。

    王、樊兩人對視一眼,苦笑著搖搖頭。卻聽上官飛龍道:“有情兄弟真是的,在這個時候去,唉,弄得我……”說到這裏直奔門口。

    不一會兒迴來,衝樊、王兩人一抱拳,指指衣服——他的衣服上濺了他自己嘔吐的汙漬。道:“我進去換件衣服。不好意思,你們兩個慢慢吃。”

    樊、王二人又對視一眼,王木犢道:“被這兩個人一鬧,我也不想吃了。”

    見樊平還在吃,道:“樊大哥,你還有胃口?”

    樊平點點頭道:“那是你沒嚐過挨餓的滋味。否則,也不會這麽說了。”

    “我勸你也再吃一點,一會兒咱們還要趕路,也不知什麽時候才能再停下,好好吃一頓。”

    “再說物力艱辛來之不易,這麽多東西,不吃扔了多可惜。”

    王木犢聽了一笑道:“聽你這麽一說,好似我生在多麽富貴之家似的。好吧,我就再吃點。”

    再說慕容有情,穿過兩道門就立下不動。不一會兒,上官飛龍也走了進來。兩人一拱手,向四周一看,周圍沒人,就一塊飛身上房,幾個縱躍在一沒人的小巷落下。接著轉向正街,直向昨天他們來時路過的西十字奔去。

    遠遠的,就望見李三正在西十字口處。兩人正要喊叫,卻見李三手在嘴邊作了個噤聲的動用。又做了個隨我來的手勢,跟著迴身便走。兩人雖滿腹的疑團,但也隻有在後麵緊追。

    兩人跟著那人追出了大鎮,追進了大山。兩人開始小聲,後來幹脆大聲喊叫李三停下一步,他們有話要說。但那李三隻做手勢叫隨他來,腳下卻並不停。

    兩人不由的來了氣,互相對視一眼,各自施出渾身解數,盡力追趕。兩人心道:“你隻不過是‘牡丹山莊’的一個家奴,輕功又能高明到那裏去!等我們追上了,非要好好收拾你一頓不可!”

    但出乎兩人的意料,那李三的輕功居然不在他二人之下。兩人雖已施出全部本領,卻還是無法將之追上。

    又追了一陣,上官飛龍道:“有情兄弟,情形不對。這人不是李三!李三那有這麽好的輕功!”

    慕容有情道:“飛龍兄說的不錯。但此人既能扮作李三,必與李三有些關連。我們何不追上將他擒住,說不定就可知道李三的下落。也就可以替左丘兄弟洗脫清白了。”

    上官飛龍搖頭道:“對方分明是要將我們誘入埋伏。”

    慕容有情道:“你說的不錯。但憑我這一把劍,一袋暗器;你的一柄寶刀,就算對方有埋伏,又何足懼哉!”

    上官飛龍道:“對方這是有意引咱們前去,必已把我們的實力估算在內了,所以不可不防。”

    慕容有情道:“你說的雖不錯,但就算對方埋伏厲害,咱們不能破除,但全身而退應該不成問題。再說追查李三下落,目前也算一條線索。你若怕了不防迴去,我自己一人追就是。”上官飛龍道:“誰怕了,我的意思是說咱們應該多加小心。”

    兩人邊說邊追李三。這一追隻追到第二天晚上大約二更左右,兩人眼看那人進了前麵一個山穀,隨著山勢一轉彎就不見了。

    兩人緊跟在後,也飛速進了穀口,順著山勢一轉,他們兩人就看到眼前五六丈遠處是一個峭壁,而他們追的人卻不見了。

    就在他們看見絕壁的一刹那,兩人突然覺得一股大力“吸”來。

    這股力道就象傳說中的巨蟒一張口就可將十幾裏外的人蓄都吸進它腹中那樣大。

    兩人急忙駐足,同時同施“千斤墜”拿樁站穩,對抗那股力道。卻聽“哧哧”,“嗖嗖”“叮叮”“當當”一陣響——上官飛龍背後背的刀,慕容有情身上的劍,所有暗器(包括他暗器袋中和藏在身上的,也因此他身上破了許多洞)全部飛向對麵那個石壁,全向壁虎一樣“吸”在上麵。兩人頓覺身上一輕,那股吸力突然消失了!兩人又急忙運功將向後倒的身軀穩住。

    就在這時,兩個人,兩件兵器向他們襲到。

    兩人麵對剛才的兩番巨變,還來不及從震驚和驚訝中穩住心神,就被對方的兵器擊中。幸好兩人都是高手,在兵刃即將觸體的一刹那,同時向地上撲倒。在快接觸地麵時卻又飛速向前滑去。

    雖然兩人應變及時,減少了兵器對身體的傷害,還是受了不輕的傷。

    兩人貼地飛速向前滑去,接著接連幾個翻滾,連變了幾個方向——這樣後麵的敵人若跟蹤襲來,就無法確定目標方向,因而不會輕易被敵人擊中。

    在快要碰到絕壁時,兩人同時停下,同時翻身立起,分別拉開“螳臂當車”“彎弓射虎”,以應付後麵敵人的追襲。但奇怪敵人卻並沒隨後攻來。

    “哈,哈,哈哈。不錯,真不錯。不愧為兩大世家子弟,名門之後,反應可謂不慢,應變也很得法。”那剛偷襲他們的兩人中一個道。

    他們現在才有機會看清那襲擊他們的兩個人-—兩個三十來歲,標悍精幹的漢子。

    上官飛龍看見對方的兵器——金刀銀劍。心中惚然大悟——他們的兵器隻所以被這絕壁吸去,是因為這絕壁是一塊巨大的磁石。

    “你們是誰?居然用這種卑鄙下流的手段暗算我們,算什麽英雄好漢!”慕容有情怒道。

    “好漢不好漢的沒關係,隻要不變成死漢就成。”

    “‘勝者王,敗者寇’隻要能勝你們,用什麽方法又有什麽關係!虧你還是江湖中混的,連這道理都不懂。”其中那用銀劍的陰陽怪氣的道。

    慕容有情身心俱都一震,現在他突然悟到“不擇手段”這個詞的真正含意。

    人真是個怪物,有的人從生活中不斷吸取其精華好的東西豐富自己。而有的人卻從中吸取其沉渣。

    “你們雖然用下流手段是我們受了傷,就算贏了麽?”慕容有情道。

    “要是你現在有劍、暗器;上官飛龍有刀在手;又沒有奔波兩天耗費內力,我們還真的害怕——要不然也不用費那麽大勁將你們引到這裏。至於現在麽……”

    那人一停,又冷笑道:“你們是掉了牙,斷了爪,受了傷,又落在平陽的疲虎。我們還會怕你們麽!”

    “就算今天我們不幸死在這裏,還有樊平、王木犢他們會為我們報仇!”上官飛龍道。

    那人冷笑道:“你以為他們會為你報仇!”

    “為什麽他們不會?”

    那人心道:“你們麵和心不和,互相猜疑。要不然你們兩個也不會上當入伏,他們又怎會替你們報仇。”冷笑一聲並不迴答。

    “就算他們不會,還有南宮無忌他們。”

    “他們,哼哼!”那人又是一陣冷笑道:“看在你們快要死了的份上,我不妨告訴你們。他們現在恐怕也是‘泥菩薩過江——自身難保。’我們的‘困龍陣’正在等著他們。”

    “就算他們僥幸逃過‘困龍陣’,但肖三爺還在他們身邊,隨時可以要他們的命。”

    “所以你們現在去地獄,說不定就能見到他們。就算見不到,不久他們也會去那裏和你們相會。”

    “不好,他們的兵器上有毒!”上官飛龍痛苦的道。

    那和他們說話的人聞聽哈哈大笑道:“你以為大爺們真有閑心陪你們閑聊,那不過是在故意拖延時間,等毒發作罷了。”

    “難怪剛才你們並不隨後繼續追殺我們,原來是在等我們傷口上的毒發作。”慕容有情也痛苦的道。

    “不錯,人常說。‘困獸猶鬥’,如果當時我們繼續攻擊你們,你們必會拚盡全力不顧一切的反擊。我們要勝,也要付出相當的代價。”

    “有讓你們死而我們又不必付出代價的辦法我們不用,而去硬拚,豈不是傻瓜!”

    “但你用的是銀劍,那劍既有毒,怎不變成黑的?”

    “如果有唐門或者‘老字號溫家’的高手在場的話,他們或許地可以告訴你們——並不是所有的毒藥遇到銀器都會變黑!”

    “我的劍和他的刀上塗的就是這種例外的毒藥。”

    “好了,時間也差不多了。該送他們上西天了,還羅嗦什麽!”那一直沒開口說話的漢子道。接著兩人縱身而起,一刀一劍在空中分斬向上官飛龍和慕容有情。

    眼看著那把銀劍刺來,慕容有情臉上先露出要躲的神情。但緊接著又露出一陣悲哀——他似乎以被毒的無力,或者說知道自己無法躲過這一劍。

    那持劍人在劍刺出後,本還留有幾招變化,但見到慕容有情的表情後一喜,已不再猶豫,飛速刺下。

    就在這時,慕容有情那原本捂在胸口的右手一揚,一物由他手中飛出。

    那持劍人的身形在空中略一慢,接著向泄了氣的皮球一樣由空中掉下,連哼都沒來得及哼一下。

    慕容有情順手將快要刺到咽喉的銀劍接住,擲向那揮刀斬殺上官飛龍的敵人。

    那人一刀斬下,上官飛龍貼地滾向一邊。那人在空中變招。追斬上官飛龍,看看就要斬中,卻覺得心口一涼——一柄劍自後背而入,從胸前透出。於是連一聲也來不及哼,就從空中掉下。

    原來對方借談話拖延時間,讓毒發作,慕容有情卻也在借談話思索對付對方的辦法。也在這時,突覺胸口一疼,這是毒發作的信號。不由的向胸前一捂,手觸到一物。一道靈活光閃過,不由一喜。

    他手觸到的是一個二寸長,一指寬的劍形護身玉符——那是他一歲生日時母親送給他的護身符。這些年從未離過身。

    當下一麵運功逼毒,一麵假裝因毒發胸口疼,將手伸入衣內握住那物,並運功將連著那物的紅線震斷。

    他雖然將那物握在手中,心情卻並沒因此輕鬆。因為他雖然在運功逼毒,似乎並沒能阻住毒勢的發展。心中反而更著急,因為他若現在用這物去攻擊敵人,根本對對方構不成威脅。但若再等一會兒,等毒攻入心髒,那此物也就沒用了。

    慕容有情握著那唯一的武器,這可能是救他和上官飛龍性命的救星,心中那份左右為難,又焦急萬分的心情,筆墨難以敘其一、二。

    也在這時那兩人卻發動了攻擊,慕容有情心中一喜,麵上卻又裝出無力躲閃和預知死亡將臨的那種悲哀。在對方劍已無變化時一舉將那人射殺,並用那人的劍將其同伴也擊殺。

    那一劍出手,慕容有情就如虛脫了一般——那兩擊已將他的內力用盡。

    “快找解藥”。上官飛龍道。說完吃力的在落在他身旁的那具屍體上翻起來。

    慕容有情也同時在他身前的那具屍體上吃力的找起來。因為通常江湖人用毒,因為怕萬一傷毒了自己,或自己人,大部分都隨身帶著解藥。

    “找到了,找到了!”上官飛龍高興的舉著兩個小瓷瓶道。他將兩個小瓷瓶打開後,卻傻了眼¬¬¬——那兩個瓷瓶中分裝一紅一綠兩種藥丸。

    他看向慕容有情,慕容有情向他攤攤手,表示搜到的結果跟他一樣。

    上官飛龍道:“怎麽辦?”

    慕容有情道:“現在隻有一個辦法,咱們倆分別服兩種藥丸。最好兩種都是解藥。最差也希望其中有一種是解藥。”

    上官飛龍悲哀無奈的道:“也隻有這樣了。再拖一會兒,隻怕咱倆都會毒發身死。這樣吧,你吃紅,我吃綠。聽天由命吧。”

    兩人吃罷,各自運功調息,慕容有情隻覺得腹中一陣刺疼,心道;“這下我完了!”眼淚就流了出來。

    本來江湖人是流血不流淚的,但他畢竟還年輕,怎能不留戀生命!

    但他接著卻接連放了十幾個響屁,口一張吐出一灘帶血的黃水。跟著卻覺得周身一陣舒坦。

    心道:“難道我吃的是解藥!”還來不及狂喜,卻聽旁邊上官飛龍一聲大叫,一口黑血噴出,向後便倒。

    慕容有情急忙爬過去,將上官飛龍抱起,拿起那紅色藥丸道:“飛龍兄,快吃解藥。”

    上官飛龍搖頭道:“毒已攻心,沒用了。”

    跟著又掙紮著道:“你快迴洛陽,要無忌兄弟小心肖……”頭一歪氣絕身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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