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饅頭,項西提起的次數不多,不過程博衍知道他算是項西的朋友,知道他想跑但似乎是沒有跑掉。

    還知道因為相似的經曆卻現在走著完全不同的路,項西對他很在意。

    “丫跑不快,”項西蹲在路邊看著來來往往的車,擰著眉,“肯定是躲起來了。”

    其實跑得還算快的,程博衍還記得自己被項西掏了錢包那次,扭頭就沒影兒了,不過這迴雖然他先跑,但以項西那樣的速度居然沒攆上,大概是躲哪兒了。

    “為什麽非得找到他?”程博衍站旁邊問,又左右看了看,想找個地兒給項西買瓶水。

    “我跟你說過沒,”項西笑了笑,“他拿了二盤的錢,三萬,然後才跑的,就在我去停車場找你之前幾天。”

    “嗯。”程博衍應了一聲。

    “其實我也不知道為什麽非得找到他,”項西吸了口氣慢慢唿出來,“我就想知道他到底怎麽了,為什麽會這樣,為什麽不走,錢呢!拿了那麽多錢為什麽沒走成?他那麽想迴家……”

    “饅頭有名字嗎?”程博衍問。

    “有啊,李振傑,他還寫過給我看呢,”他轉過頭,“我是不是有點兒神經?”

    “一般神經吧,”程博衍抓著他的肩輕輕捏了捏,“在我可以理解的範圍之內。”

    程博衍陪著項西在街邊站了一會兒,買了瓶水,又沿著饅頭逃跑的路線,把幾個胡同小街的都轉了一圈。

    “如果他躲哪兒了,”程博衍把手搭到項西肩上,半推著有些沒精打彩的項西往前走,“如果他沒走遠,這會兒說不定已經看見你了,也許之前你追他的時候他就知道了……那他如果想見你,就會來找你。”

    其實程博衍並不願意項西再跟那個饅頭再有什麽聯係,不願意他再因為過去的經曆招惹什麽麻煩,但還是沒有直接把項西拽走。

    “也許吧,”項西輕輕歎了口氣,又笑了笑,“我本來還想,他要是真迴了家,找到了父母,迴頭來找我顯擺的時候找不到我怎麽辦呢。”

    “會迴去的,”程博衍說,“真沒準兒哪天就找你顯擺來了。”

    “那我肯定抽他,”項西嘿嘿笑了兩聲,“氣我呢,明明知道我不知道上哪兒找我父母去。”

    項西笑得有點兒勉強,他執著要留著臉上的淚痣,小心地看護著那個現在鎖在自己家櫃子裏的吊墜,程博衍能感覺到他對家和父母的渴望

    。

    “去吃飯吧。”程博衍拍拍他的後背。

    “嗯,去小吃街……”項西點點頭,往他這邊看過來的時候愣了愣,“哎那些宣傳單呢!”

    “我剛追你的時候扔了,”程博衍笑笑,“一會兒再幫你拿一圈兒吧。”

    項西想了想,又搖了搖頭:“算了,太貴了,我是想多賺點兒呢,一毛錢沒賺,還花一大堆有點兒舍不得。”

    “真要能學點兒什麽,就不虧,那叫投資,”程博衍說,“我迴去也幫你想想吧。”

    小吃街的東西不怎麽好吃,但是強在人流量大,味道不怎麽樣也照樣不愁賣,好在項西對吃的沒什麽追求,能吃飽就行。

    程博衍吃得有些辛苦,他雖然味覺也偏失靈那掛,但小吃街這種連水都沒有全靠塑料袋套碗的進食方式讓他有些痛苦,一盤炒飯吃了一半就停了筷子。

    “吃完啊,多浪費。”項西埋頭吃完自己麵前的一盤炒麵,抬頭看到他盤子裏還鋪著一層的炒飯。

    “不吃了,”程博衍說,“再往下吃感覺是在吃塑料袋。”

    “講究成這樣怎麽活到這麽大的……”項西本來沒吃飽還想要倆烤翅,現在直接把他盤子拿了過來,“我不怕吃塑料袋。”

    程博衍遞給他一張紙巾:“再來點兒這個。”

    吃完東西,已經下午了,程博衍晚上要值班,把項西送迴了超市就準備去醫院了。

    “你不迴家啊?現在去是不是太早了?”項西問他,“不無聊啊。”

    “迴家再出門太費事了,”程博衍笑著說,“去了醫院自然一堆事兒要做,什麽時候去什麽時候有活兒,不會無聊。”

    “那多累啊,你胳膊還傷著呢,”項西猶豫了一下,指了指超市,“要不要去我那兒坐會兒?”

    程博衍看著他笑了笑,剛想開口說話的時候他突然推開車門跳下了車:“算了,你去醫院吧。”

    “那個培訓班的事兒你再想想。”程博衍從車窗探出腦袋。

    “嗯,”項西點點頭,轉身走了兩步又停下了,跑迴車邊,小聲說,“我衣服還在你那兒呢吧?”

    “有時間去拿就行,”程博衍說,“我都洗好了。”

    “哦,”項西應了一聲,“內褲你也……洗了啊?”

    “不洗我還扔了麽?”程博衍看著他。

    “我還真怕你連衣服

    都給我扔了呢,”項西小聲嘀咕了一句,拍了拍車門,“行了,你去醫院吧。”

    項西報培訓班的事程博衍無所謂,如果項西願意報,就報,不願意報就不報,那些培訓班在程博衍看來,蒙事兒的居多。

    不過讓他會花時間去琢磨的項西該再學點兒什麽技能的,是項西想要有更好的工作,賺更多的錢的想法。

    他一直擔心項西會安於現狀,一個趙家窯出來的,除了坑蒙拐騙一樣正經事兒都不會的混混,有一份超市這樣的工作,大概就覺得不錯了,但時間一長,枯燥的工作,糊口的工資,也許會磨掉項西最初那種一心想往前的衝勁。

    現在項西會有這樣的想法,他覺得挺安慰的。

    隻是再學點兒什麽,得仔細想想。

    不過連著幾天項西都沒什麽動靜,打電話的時候程博衍問起,他也隻是說還在思考。

    “我要深思熟慮。”項西很嚴肅地說。

    程博衍也不知道他還要這個思要多深,慮要多熟,要思慮些什麽內容,不過也沒打算催他。

    “我沒有衣服換了,”項西又說,“我想去你那兒拿衣服,明天行嗎?”

    “明天我值班,”程博衍說,其實明天不值班,但奶奶召集了眾兒子女兒要上她那兒去吃飯,他不想告訴項西,怕項西知道了會又想起饅頭和家人什麽的,“後天吧?”

    “行,對了,”項西說,“我們同事做了點兒巧克力給我,我帶過去給你嚐嚐,挺好吃的,我也問了怎麽做的,你要愛吃我給你做。”

    “……你眼睛看著人家煮麵都沒煮出一樣的來,問問就能做出巧克力?”程博衍現在對項西的廚藝已經完全沒有了期待,這也是他第一時間就把學廚這項技能培訓否定了的原因。

    “試試嘛,沒準兒我紅案不行白案牛呢,”項西樂得嘎嘎的,“不過得先買一套模具,各種形狀的,挺好玩的,以後你煮了飯也可以在模具裏按按再拿出來吃……不過這東西上哪兒買啊?”

    “我有,你到時來玩吧。”程博衍說。

    模具的確是有,不過不是程博衍的,是老嬸兒家土堆兒的,程博衍在奶奶家見過,這胖熊孩子纏著奶奶給買了以後一次都沒用過。

    但一直沒用是沒用,程博衍從奶奶家廚房櫃子裏把這套模具拿出來的時候,土堆兒一看就嚎開了:“我的!都是我的!”

    “我就看看。”程博衍本來想直接

    拿走,但土堆兒這架式他估計是拿不走了,於是摸了摸土堆兒的腦袋,準備把模具放迴去。

    “別碰我!誰讓你看的!我的東西你看什麽看!”土堆兒往他腿上捶了一拳。

    程博衍準備把模具放迴去的動作停下了,低頭看了他一眼,然後把模具盒子伸到他眼前拆開了,又拿了兩個出來在手上拋著玩。

    都是不鏽鋼的,質量還不錯。

    “你去死!”土堆兒往程博衍的膝蓋彎用力踢了一腳。

    程博衍差點兒讓他踢得跪地上去,拍了拍褲子:“我幹嘛要去死,我就不去。”

    “奶奶——”土堆兒一閉眼就喊了起來。

    “哎喲怎麽了啊這是!”老嬸跑進了廚房,“博衍你怎麽總能把他氣哭呢!”

    “我還沒氣他呢,就哭了,”程博衍說,把手裏的模具盒子衝土堆兒晃了晃,“我買你的,賣不賣?”

    “不賣!你去死!就不賣給你!”土堆兒大聲喊。

    “程博衍!”老媽在客廳裏提高聲音叫了他一聲,“你又幹什麽呢!”

    “一百塊賣不賣?”程博衍問土堆兒。

    “……不賣!”土堆兒衝他呸了一口。

    “二百?”程博衍又問。

    “賣他,”老嬸推了土堆兒一把,“讓他拿錢來。”

    “賣給你,拿錢來。”土堆兒衝他一伸手。

    “你,”程博衍彎下腰跟他麵對麵,“想得美,我才不要你這破玩意兒。”

    程博衍把盒子放迴櫃子裏,轉身走出了廚房,土堆兒在廚房裏衝老嬸發火,又哭又鬧的。

    “你是不是神經病啊?”老媽正坐在客廳裏跟李妍聊天,看到他出來就皺著眉,“都三十的人了,成天跟個小孩兒鬥氣,你是不是有病!”

    “是。”程博衍笑著點頭。

    “你搶他什麽了?”奶奶坐在一邊問了一句。

    “沒搶成,就你以前給他買的那套餅幹模具。”程博衍說。

    “哎喲博衍你真夠可以的,”李妍一聽就笑得不行,“神經病!你要那個幹嘛啊?”

    “玩啊。”程博衍笑笑。

    “你老嬸兒得讓你氣死,”奶奶皺皺眉,“那個就在樓下超市買的,你自己買去。”

    “就樓下啊?”程博衍彎腰把趴在沙發上的小溪一胳膊圈起來一拎,“小溪陪舅

    舅去買糖吃好不好。”

    “好,”小溪被他夾在胳膊下麵立馬就咯咯地笑開了,胳膊腿兒都舞著,“哥哥買糖。”

    “舅舅。”程博衍夾著他出了門。

    “舅舅買糖。”小溪興高彩烈地揮著胳膊。

    樓下的小破超市裏還真有模具,而且還有好幾種,程博衍看到了跟土堆兒那套一樣的,中號的。

    他想了想,拿了最大的那套,不同形狀的模具比土堆兒那套多了差不多一倍。

    還真夠幼稚的……程博衍笑了笑。

    李妍不太讓小溪吃甜食,所以程博衍隻給她買了些奶片,想想又買了一袋土堆兒愛吃的牛肉幹。

    小溪很好滿足,含著一片奶片,就拉著程博衍的手一路蹦了迴去。

    迴到奶奶家,土堆兒一看那套大的模具,再一看小溪有吃的,立馬就鬧上了,程博衍把牛肉幹拿給了他。

    “才不要你買的!”土堆兒喊。

    “那放桌上,我一會兒自己吃。”程博衍說。

    土堆兒過去一把抓過牛肉幹跑開了。

    今天家裏的人聚得挺全的,連平時忙得不見人影的大伯都迴來了,這會兒正跟老爸拿著罐茶葉聊著。

    “上迴跟你說的就是這種,”大伯敲敲罐子,“其實比之前我給你的那種稍微澀一些,不過我記得你就喜歡有點兒澀的?”

    “嗯,”老爸點點頭,“是,要不我會覺得淡了。”

    “有空咱倆上他茶莊坐坐,”大伯說,“下了挺大本兒弄的,挺像那麽迴事兒,前幾天還說要找人表演中式茶道,也不知道請沒請到人。”

    “中式茶道?”老爸想了想,“正經表演的還見得挺少的,一般不都是日本茶道麽。”

    “可不麽,中式的玩的人少啊,其實現在茶莊想弄這些的挺多的,一老頭兒坐那兒,擺弄擺弄茶,仙風道骨的,有味兒。”大伯笑笑。

    程博衍正逗著小溪,聽了這話頓了頓,把小溪放到沙發上,坐到了大伯身邊:“老大。”

    “哎,你不跟溪溪小天使玩了啊?”大伯笑著拍拍他的腿,他從叫就管大伯叫老大,大伯每迴聽了都要樂半天,“想跟我們去喝茶?”

    “想去看看,那個中式茶藝。”程博衍說。

    “喲,那得等他們找著人,現在玩茶玩得漂亮的不好找。”大伯說。

    “有地

    兒學嗎?”程博衍又問。

    “有啊,就茶研所那邊就有,別看學的人不多,老頭兒還很挑呢,沒眼緣的不讓跟著學,”大伯打量了一下他,“你要去學?你別說,就你這樣的,大褂一穿,坐那兒還真挺那麽迴事兒。”

    “白大褂啊?”老媽在對麵接了一句,“我家仨呢,可以坐一排了。”

    屋裏人全樂了。

    “老大,我再給你打電話吧,”程博衍笑著跟大伯說,“到時給我詳細說說。”

    “行!”大伯愛喝茶,有人願意跟他聊這些,他特別高興。

    項西對茶有沒有興趣他並不清楚,項西有沒有興趣學中式茶道他也不清楚,但程博衍覺得學這個沒準兒還成,學這個的人少,茶莊現在要玩格調還都願意有這樣的項目。

    第二天項西拎著一大兜不知道是什麽的東西進屋的時候,他還盯著項西看了看,想像了一下項西坐茶桌後麵玩著茶得是什麽樣。

    “接一下啊,”項西喊了一嗓子,“要不我放地上了啊,你別說我。”

    “你衣服在書房裏。”程博衍笑著接過了袋子,這一嗓子把他的想像扯得簡直畫麵都要馬賽克了,項西盤腿坐茶桌後麵,一手拿著壺,一嗓子亮出來,你他媽喝不喝啊!

    一想到這些,程博衍笑得停不下來,拎著袋子一路笑進了廚房。

    “剛怎麽了啊你就笑成這樣,”項西換上衣服進了廚房,“我做個巧克力有這麽可樂嗎?”

    “沒,想到別的了,”程博衍笑著說,“你喝茶嗎?”

    “你那個薄荷茶啊?”項西問。

    “不,”程博衍拿出昨天從大伯包裏搶過來的幾小包茶葉,“紅茶。”

    “行啊,巧克力配茶……”項西笑了,“你還喝茶呢?”

    “喝得少,你愛喝嗎?”程博衍打開袋子看了看,裏麵有一盒整塊的巧克力,還有幾個小罐,都是核桃碎之類的。

    “談不上愛不愛喝的,以前……平叔總喝,我有時候跟著喝,模具呢?再來個平底鍋,”項西把東西拿出來一字排開,又拿出一個心形的粉色小盒子,“這是我同事做的,你嚐嚐。”

    “先洗洗鍋,有陣兒沒用了,”程博衍給他拿了平底鍋,看到心形盒子時愣了愣,再打開一看,裏邊兒的巧克力做得很精致漂亮,全是心形的,他看了項西一眼,“女同事?”

    “嗯?”項西洗著鍋,“是啊

    ,男的誰做這些個啊。”

    “你不就在做麽,”程博衍笑笑,“這女同事是給所有人都送了還是就送了你一個?”

    “都送了啊,我們這班四個人,她都送了,”項西說,“你快嚐嚐,有兩種,一種是加了花生碎的,一種是核桃碎。”

    “都這樣的盒子嗎?”程博衍拿出一塊巧克力咬了一口,味道還挺不錯的,加了牛奶。

    “不,於保全的是圓盒子,藍色的,張昕的是個花朵形的,大紅色的,我……”項西說到一半停下了,轉過頭看著程博衍,“我的是粉色心形。”

    “是啊,粉色心形。”程博衍又拿了一塊巧克力放到嘴裏,哢哢地咬著。

    “她……”項西像是剛反應過來,“她什麽意思啊?”

    “我哪知道。”程博衍又拿了一塊兒,繼續哢哢咬著。

    “哎你吃兩塊兒得了,給我留點兒,一會兒我做的你吃不下了!”項西看他一塊兒接一塊兒地吃,有點兒急了,“你是餓了還是怎麽了啊?”

    “你管我呢?”程博衍說,盒子裏一共五塊巧克力,他把剩下的三塊全拿了出來,一口都塞進了嘴裏。

    “哎!你神經病吧!”項西眼睛都瞪圓了。

    “怎麽,”程博衍看著他,嘴裏含糊不清地說著,“愛情小餅餅你舍不得給別人吃啊?”

    “我……”項西張了張嘴沒說出話來,瞪著程博衍看了半天,“行,你吃吧,我不要。”

    “你是要這種嗎?”程博衍拿出模具,拆開了給他看。

    “對,就是這種,”項西注意力馬上轉移了,拿了幾個出來看著,“這個是貓頭,這個是老鼠,這個……”

    “用這個。”程博衍拿出三個不同大小的心形,排開了放在案板上,把別的模具都收了起來。

    項西沒說話,盯著三個心看了能有一分鍾,才轉過頭看著程博衍:“什麽意思啊?”

    “你猜,”程博衍掙紮著把一嘴巧克力咽了下去,轉身走出了廚房,“哎我喝點兒水,噎死我了。”

    “……有病。”項西小聲說了一句,轉迴頭又繼續盯著那三個心形看。

    何小如說做巧克力很簡單,化巧克力,加牛奶,再加上花生碎核桃碎什麽的……項西把準備工作做好之後,從冰箱裏拿了一盒牛奶出來。

    加多少牛奶?

    項西不記得了,何小如好像也

    沒說,說的就是“加點兒”,加點兒是加多少點兒啊?

    他琢磨了半天,最後轉身走出了廚房,想讓程博衍幫他查一下,結果一進客廳,還沒開口,就發現程博衍半躺在沙發上睡著了,胳膊遮在眼睛上。

    項西這還是第一次在這樣的時間看到程博衍睡著了的,估計是今天病人多,他愣了一會兒,輕手輕腳地走到了電腦旁邊,牛奶巧克力要加多少牛奶,自己查吧。

    電腦開著,項西碰了一下鼠標,屏幕就亮了,他來之前程博衍估計是在用電腦。

    他掃了一眼開著的頁麵,本來想再開一個新頁麵的手停下了,這個頁麵看著有點兒怪,一眼過去,有很多照片。

    這什麽呢?項西盯著頁麵左上方的字,一個字一字看了好一會兒。

    看完之後就愣了。

    失蹤人口檔案庫?

    程博衍在查誰?

    項西看了一眼還在沙發上睡著的程博衍,目光又迴到屏幕上,在兩個彈出的頁麵上,他看到了李振傑的名字。

    李振傑?項西的手抖了一下,程博衍在查饅頭?

    但顯示出來的兩個李振傑顯然都不是饅頭,項西興奮之後又一陣失望。

    看到另一個彈出頁麵時,他突然又有點兒想笑。

    另一個頁麵顯示程博衍還查詢了李饅頭這個名字,當然,也沒有收獲。

    項西關掉了頁麵,在電腦前站了很久,又輕手輕腳地走到了沙發旁邊,彎下腰,低頭定定地看著程博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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