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哥,這些年你一點都沒變,還是過著麵朝黃土背朝天的日子啊?」景梓桀開口,話裏滿滿的嘲諷之意。沒有其他意思,他就是想將最毒最難聽的話說給景梓樺聽,這樣他心裏也就得到了短暫的暢快。


    景梓樺自然知道他話中的意思,不過自己種了一輩子的地,也沒覺得什麽不好,迴答道:「嗯,習慣了。」


    「村裏裏正的差事還幹著呢?要我說,二哥你年紀也不小了。該歇歇了,索性把位置讓出來,讓給別人去當算了。」


    景梓樺不明白,好端端的為什麽會扯到裏正上麵來,不過還是迴了一個字,「嗯。」


    不知為何,景梓樺突然在自己弟弟的臉上看見了一絲複雜的笑容。不過,很快就消失了。


    一陣沉默過後,景梓桀繼續說道:「二哥,我能有今天的榮華富貴,還得感謝你跟二嫂當年狠心將我趕出家門。不然,我也不會有今天。說起來,我還得感謝你們呢!」往事重提,兩人心裏都不好受。可是他在迴來的路上就已經想好了,不留絲毫顏麵,就是要讓自己的二哥難堪。為當年的事內疚。


    景梓樺對當年的事一直無法釋懷,認為自己有負爹娘所託,沒能照顧好自己的弟弟。


    「三弟,當年的事真的很對不起。你怨我,我也沒意見。」


    「要我說啊,二哥就是泥腿子的命,活該一輩子做下賤之人。」坐在景梓桀身旁的陳氏,明明是一句嘲諷人的話,她卻笑嗬嗬的說出來。


    這句話戳痛了景梓樺的心,同時讓一旁的趙氏心裏也不好受。今日的她跟以往有著千壤之別,換作別人,又或者在平時,她早就開罵了。然而景梓桀心裏卻像吃了蜜一般暢快。為了麵子上過的去,景梓桀假裝板起臉來,嗬斥自家夫人陳氏,道:「你怎麽跟二哥說話呢?好歹是我二哥二嫂,他們再不對,你也不能這麽說。」


    如果剛剛陳氏那句話是毒藥,那麽景梓桀的話就是一把利刃,下完毒還嫌別人死的太慢,再補上兩刀。又是毒又是刀的,誰能受得了?


    「切,有什麽了不起的,要不是你命好,遇上我,你能有穿金帶銀的好日子?」陳氏不服氣的說道。景梓桀最不喜歡聽的就是這句話,就怕人家說他吃軟飯,還是當著十幾年不見的二哥二嫂說出來。


    「要不是我讓你爹的生意日漸壯大,就以前那幾間破店鋪,也不夠你跟你娘揮霍的。」


    眼看著兩人吵起來,讓二哥二嫂看了笑話。景梓桀理智的閉上嘴,不再繼續這個話題。


    無論景梓樺怎麽解釋,在弟弟心裏已經烙下深深的傷痕。俗話說的好,黃泥巴敷上腿,不是屎也成了屎。再做解釋也是於事無補。


    他無話反駁,也不想反駁。


    「唉喲,要我說,二哥你也不容易。當年,你又要照顧我們,還要替別人養孩子。我現在過得很好,不會再計較以前的事。」景梓桀再次補刀。今天,他要將十幾年的怨恨,通通還給自己的哥哥。讓他也嚐嚐他這十年背井離鄉所受的苦。


    今日沒有久別重逢的溫馨場麵,反倒是夾槍帶棒,迴來報仇的。


    無論景梓桀怎麽冷嘲熱諷,景梓樺都隻是沉默,不發一語。


    倒是陳氏在一旁,假惺惺的當起了和事佬,「好了,你心裏的氣也發泄完了。畢竟是兄弟,不要做的太過分才好。」


    剛好謝淑惠和景驍路過院子,將一切聽的真真切切。景驍氣不過,衝上前對景梓桀道:「三叔。當年我娘將你趕出去她是不對,但是你也沒必要傷了我爹的心。他當年找了你很久,甚至去了鎮上、縣城,都沒有你的消息。這十幾年來,他一直活在自責裏。」


    兩口子的所作所為,他早就看不下去了,要不是身份原因他也不會尊敬他們。居然拿那件事來諷刺他爹,當年要不是他爹心軟,肯娶他娘。他們孤兒寡母幾個隻怕早就餓死了。當初,趙氏將景梓桀趕出去,景梓樺並不知情。他離家那年,差不多也有十二歲了。


    「你一個外人,有什麽說話的權利。我們的家事輪不到一個人外人來管。」景梓桀被惹毛了,本來還想留點麵子,看來是沒機會了。


    這話意思再明顯不過,景驍不是景梓樺親生的兒子,也沒資格管這件事。他卻不知,對於景梓樺和景驍來說,這可是兩人心中的禁忌,都明白一個道理,生恩不及養恩大。在景梓樺心裏景驍就是他的親兒子,而景驍同樣拿他當親生父親。


    「他是我兒子,我是他爹。這裏沒有哪個是外人?」


    謝淑惠嫁入景家,還是第一次見景梓樺發這麽大的脾氣。平時看他總是一副和藹可親的模樣。


    「二哥,我今日迴來不是為了跟你吵架的。」沉默片刻過後,景梓桀冷靜了下來。


    趙氏見幾人**味正濃,趕緊勸阻道:「好了,別吵了。都是一家人,有什麽好計較的。三弟,當年的事,二嫂向你道歉。你宰相肚裏能撐船,就不要跟二嫂一般見識了,好不好?你今日迴來本來是一件高興的事,別讓這件事攪了你的心情,也讓別人看了笑話。」趙氏的舉動可謂讓在場的其他幾人驚掉了下巴,按照她強勢的性子,怎麽會輕易低頭認錯。最好的解釋就是景梓桀現在有錢了,她心裏也開始打起了如意算盤,因為她從不做虧本的買賣。


    兄弟久別重逢,並沒有想像中的溫馨場麵。不過,景梓樺心裏依舊很開心。長兄如父,嘔過氣紅過臉以後,還是會像以前那般記掛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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