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學前夕,隔壁的老蔡和娘娘都跑到我們寢室來一把暑假終結曲。東陽不再像從前躲躲閃閃沉悶的個性,變得很外向,隻是言語間流露出的那種富家子弟的氣息,讓老蔡實在看不下去。


    “我說東陽,你小子幾天沒見咋變這b樣了呢?”老蔡一邊端著酒一邊斜眼看著他。


    我猜他或許是喝醉了吧,要不,他不會說得這麽直白。


    “關你屁事!”東陽把手中的酒杯重重的磕在桌子上,瞬間寢室裏的氣氛變得異常緊張。


    娘娘坐在東陽身邊,拉著他的手臂:“都別生氣,來來,大家喝酒。”


    “你個死人妖別碰我!——”東陽嫌棄的眼神,讓娘娘變得不知所措。


    “東陽!你是不是瘋了?!!”老蔡和佛寶都站起身,這種不和諧的氛圍讓我難過,拿起桌上的啤酒,咚咚咚!猛得灌完一瓶。


    “張遙~別在那喝了,你不收拾他?”佛寶把我也從地上拽了起來。


    身體有些搖擺,人影有些模糊,我笑著環視了一眼在場所有的人,點了一根煙,向著空中吐了口煙圈,看著它越飛越高。


    “人呐...都是會變得,我不是我,他不是他,好了壞了,就那麽迴事,也許都是命吧。”


    “張遙你說什麽呢?你是不是喝多了?”佛寶詫異的看著我。


    桌子上的手機亮了,我拿起來一看,原來是那個魔女。


    “喂?~”感覺舌頭有點大,話也表述的比較懶散。


    “幹什麽呢?”她冷淡的語氣沒有我的曉柔一點甜美,生硬的向個怪物。


    “你說話能不能溫柔點?!!——別跟我欠你兩百吊錢似得!”


    電話那端的沉默,讓我稍稍恢複點了理智。


    大家都在看著我打電話,我慌亂得從桌邊撤出來,捧著手機緊張的往樓外跑。


    “對...對不起....”剛想道歉,電話裏傳來的忙音讓我腳下一滑,差點滾了樓梯。


    漆黑的校園裏此刻早已沒什麽同學經過。我不知道她在哪,隻是漫無目的的尋找。


    一陣急風襲來,帶著石子與塵土迎在我的臉上,迷得眼睛無法睜開。


    “嘙~~”我吐了一口嘴裏的渣子。忽的感覺背後陰風陣陣,似乎有一雙恐怖的眼睛正在死死的瞪著我。


    慢慢的扭頭,無盡的黑暗裏兩隻血紅色的眼球正漂浮在空中,帶著仇恨、憤怒直視著我。


    “啊!——”我嚇得腿一軟癱坐在了地上,腦子裏也變得一片空白。學過的東西都tm長腿自己跑了。


    “現在知道怕了?剛才不是挺厲害嗎?”丁曉柔的聲音在麵前傳來,我定睛一看。


    原來是那魔女,她藍色的貓眼在夜色下竟然變得血紅,漆黑的服裝完全融合在黑暗之中。


    “我的天啊!你嚇死我了,人嚇人嚇死人,你懂不懂?”我有些懊惱,不光是因為她,還有自己的原因,沒想到自己本事見長,膽子怎麽一點沒長呢?


    “幾天不見。有脾氣了是嗎?”她說著繞道我身後,一把揪起我的頭發。


    “疼、疼,鬆手!我說你有什麽話好好說,別動不動就拉我頭發,過兩天薅成禿子了。”


    沒想到她聽我這麽說還真的放開手:“我找你是有事情要問,你看看這些東西見過沒?”


    我從地上爬起來,拍拍身上的灰塵,和她一起注視著手機裏的圖片。


    第一張是一盞琉璃燈,木架結構,紗繪與琉璃完美的結合。中心可以旋轉,做工及其精妙。


    第二張是一副水墨丹青,山巒疊起,鳥木生。


    第三張是一個飾品。圓圓的上麵刻著奇異花紋,表麵的銀白與凹槽裏的黑紋形成反差。


    這個...我絕對有印象,好像是許小麗脖子上戴得那條。我沒動聲色,繼續往後看。


    最後一張照片,上麵是一塊奇石,紅底白紋。似圖似畫,造型十分怪異。


    這種東西應該找震問問,他懂得比我多得多,但是沒搞清楚她現在想幹什麽之前,還是等等再說吧。


    “你找這幾個東西有什麽用?”


    她看了看我:“你知道它們在哪裏,是不是?”


    “呃...”她的眼神裏明顯看出我的心思:“好吧,我隻知道第三個在哪,其他的不清楚。”


    “能找到一個也好,你先把它拿來。”說著她把手機揣好,準備離開。


    “喂!你還沒告訴我怎麽迴事吧?”我追問道。


    她迴過頭微微一笑:“你先拿到再說。”


    這家夥也太賊了,根本不給我提供一點點線索:“要鏈子沒問題,但我需要你幫我個忙。”


    “學會講條件了?”她眯起眼睛看我。


    “我想讓你把東陽的性格變好,他現在已經完全不是從前的他了。”


    她有些意外,或許是沒想到我能提這種要求吧:“張遙,你要搞清楚,當初是你自己說的,讓他曾經的記憶裏沒有你,現在怎麽後悔了?”


    “我是說過,可是我沒想到他除了忘了我,還把曾經的自己也忘了。”


    “哈哈...哈哈哈....”曉柔仰天長笑,狂傲放肆:“人類為什麽這麽可笑,你想改變一個人的記憶,卻要他保持不變的性格,怎麽可能?性格本就是隨著人的成長一點點衍生而來,在徐東陽沒有你的童年裏,他過的很快樂,責任與痛苦消失的同時,他富裕的生活成就了現在的個性。這有什麽不對?”


    “那他還能變迴去嗎?”我心裏很難過。


    “這個很難說,因為人總是在變,或許他有一天想起你...”她沒有說完轉身離開,消失在了夜幕之中。


    這就是老話講的:自作孽不可活吧。我為什麽傻到要去改變東陽,我以為我是好心,沒想到最後確實這樣的結果。我真是蠢!!蠢到無可救藥,還妄想什麽拯救世界,到最後誰對誰錯,誰好誰壞也分不清。


    入秋的夜晚並不涼,涼的卻是我的心。我獨自走到圖書館附近的長椅上,望著空無一人的操場。思考我這失敗的人生,好懷念那些美好的時光,朋友都在身邊,戀人就在眼前。


    許久沒有做過一場好夢,夢裏所有人都看著我,衝我微笑著。(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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