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湖底的收藏室欣賞了一段時間,無意當中發現一麵牆上擺放著各種書冊卷宗。


    我隨意翻開一本,裏麵是用毛筆縱向寫著的書籍,看起來有些年頭了。


    (嘉靖六年,吾遇一人,名曰:康立為。為之友,後其病···)


    “這是···一本日記?”我困惑的看著震。


    “恩”說著他往後退了幾步,仰望著整麵牆壁上的書:“這些全部都是!是我所有的迴憶。”


    “那以後我的事情也會出現在這裏嗎?”不知道為什麽突然感到有些難過,也許將來自己也會和他日記裏提到的朋友一樣,簡單幾句一帶而過。


    “我想如果我沒死的話,應該會吧···”


    我們兩個人的談話似乎變得越來越沉重:“唉~~別提這些不開心的事情了,我帶你去後麵看看!”


    “還有後麵?”我也調整了一下情緒。


    隻見潘震拉動書架上的一本厚書“嘎啦啦——”一麵石牆竟然扭動打開一個通道。


    我跟著他往前走,穿過一段長廊,忽然眼前變得豁然開朗。


    燈火闌珊的巨大石室,左右兩側對稱著八間木質棕漆大門。


    這石室更像是一個庭院,有植物有水井,有長椅有石台。


    震指著遠處的一扇木門說道:“曾經有那麽幾年,你的爺爺和他父親就住在那間屋子。”


    我詫異的看著他,他隻是微微一笑:“你不用驚訝,時局動蕩,保護徐家人是我們的責任。你也不需要記恨,他不過是犧牲自己的家人,還我們一個人情罷了。”


    “難道為了報答別人,就可以送人去死嗎?”我不能認同這種做法。


    “那你得怎麽看··什麽才是對你最重要的,打個比方說:徐東陽和丁曉柔都處在危險裏,你隻能救一個,沒別的辦法了,你選擇誰?”


    “我!····”我突然愣住了,因為我發現自己根本無法做出選擇。


    “不會選是嗎?但是如果這樣的事情發生,你終究會做出決定的。”


    因為一個問題,我鬱悶了,後來我的腦子裏始終被它所困擾。我不是一個果斷的人,更不是一個無情的人,所以我實在難以衡量他們兩個在我心中的地位。


    沿著另一條路我們走出了隱藏在地下的避難所。


    從湖畔另一側的山林裏竄出來,已是午夜時分,潘震走在前麵迴頭看看我:“張遙,你想今天迴去嗎?”


    “恩,有點想家了。”


    “那你早上給你爸媽打個電話,說坐下午的航班迴國,上午我去給你準備準備。”


    “麻煩你了。”我說著道謝的話,卻發現自己一直都是個麻煩製造機,希望這次迴去,生活就能迴歸平淡吧。


    潘震幾步走到我身邊,一伸手跨在我的肩頭:“別說這些沒用的,迴去以後每個星期到我公寓報道一次,陪我住兩晚就算報答我啦~~~”


    “一邊去!”我用力推開他:“為人師表,請注意點自己的言行!”


    “我本來就是冒牌的,現在辭了也可以。”


    “哎呦喂~~那你可趕快的吧,還我們一個潔淨的校園。”


    我們兩個互相調侃著迴了城堡,到客房便蒙頭大睡,把前段時間欠的覺補一補。


    清晨我拿起手機給爸媽打了電話,告訴他們今天下午做飛機迴國,他們聽了十分高興,說著一定會去機場接我。


    又在床上賴了一會兒,爬起身開始收拾自己的行李。


    我將大家送我禮物一一放在行李箱中,剩下最後兩件我放在手中看了很久,右手是七宗劍,說實話它讓我變得特別,因為對於它而言我或許是獨一無二的存在。我想歸於平靜,可骨子裏那種對力量的渴望卻又使我無法自拔。人呐!根本就是個矛盾的載體,看不穿、摸不透糾結著度過一生。


    左手握著震給我的銀行卡,我知道自己並不是貪慕虛榮的人,但是活在這個現實的世界裏,金錢也是一個人的物質需求。我並不想揮霍它們,隻是希望真正用得到的時候不必被它們所困擾。


    待我把一切都規整完畢,連影敲門進到我的房間。他身後拖著一個拉杆箱。


    “張遙,這些你一會到機場的時候都帶出去!”他略顯疲憊的說。


    “這什麽?”


    “都是韓國的紀念品,給你爸媽,還有學校的那些人帶的。”


    “你想得還挺周全。”我笑眯眯的看著他。


    他朝我擺擺手:“都是震安排的,他去給你準備機票,估計快迴來了。”


    連影說話間,震風風火火的推門進來,把一遝整件扔到床上:“張遙,這些東西你都收好,下午我們直接進入登記口,從裏麵出來時,你得表現的像個剛迴國高興的樣子。”


    我拿起床上的證件翻看了一下:“這裏怎麽還有個駕照?”


    “哦~都是**,我就順帶幫你拿了一個。”震一邊喝著水一邊說著。


    其它證件是假的也就算了,給我弄個假的駕駛證,我還真能用嘛?我把小黑本扔給他:“這個不用,等今年暑假我自己去學。”


    “等你暑假我親自教你,我不還差你一個月賭約沒實現嗎,當教練就算扯平了。這個駕照你收好,還有,這裏沒一個證*件是假的。”


    我愕然的看著他,這幫人呐,是不是得有人管管了,無法無天的處理事情,這樣真的好嗎?


    吃過早飯,我們一行人和嶽離、大叔、小穎揮別之後便驅車駛離了城堡。


    我們五個人坐在東陽的q7裏還是蠻擠的,連影開著車,許小麗是女生,所以讓她坐了副駕駛,震、我還有東陽坐在最後排。


    車上沒什麽動靜我便和東陽閑聊了幾句:“你前陣子迴北京因為什麽事情?”


    他歎了口氣搖搖頭:“那邊生意出了問題,爺爺給我招迴去的。”


    “哦~~”我了然的點點頭,看了一眼左邊的震,心說這都是你搞的鬼吧。


    東陽接著說:“爺爺年紀大啦···”


    我有些好奇,東陽不過是個孫子,輪也輪不到他來接手家族的生意:“那··那你父親不從國外迴來照看生意嗎?”


    我從他的表情看出了一絲無奈:“他們不會迴來的,我想可能永遠也不想迴來。”


    “是嗎?”我不能再繼續問下去了,因為我知道他們是誰,雖然這麽多年我都沒見過他們的樣子,但是他們既然選擇永遠不再踏上這片土地,必是對失去我這件事情無法忘懷。


    車子行駛了四個多小時才抵達了機場,我拿著大包小裹進入檢票口,等待著飛機落地的信息。


    東陽和許小麗都沒有走,他們準備在外麵假裝接機。我透過深色的玻璃偶爾看一眼外麵的動靜,接機口的人逐漸多了起來。熙熙攘攘的人群裏我發現了爸媽的身影,他們還是老樣子穿著樸素,隻是和離別時有些傷感的情緒轉為了喜悅的神色。


    我心中琢磨著一會兒見麵時要說的話,生怕哪句說錯穿了幫。


    看著停機坪那邊走過來的人群,我拎起兩個行李箱跟在他們中間一起往外走。


    見到他們的那一刻我笑著揮揮手,老媽激動的抹著眼淚,也許是對我牽掛太久,老爸也被傳染的紅了眼圈。


    東陽和許小麗上前接過我手中的行李,我趕緊將媽媽抱住,安慰她:“媽,我這不是迴來了嗎?你怎麽還哭了~”


    她一邊拍打著我的後背一邊說:“傻孩子,我這是笑的,你長這麽大都沒出過遠門,沒想到一出門就是國外,爸媽能不擔心嘛,平安迴來就好~~”


    “行了!小遙坐飛機怪累的,趕緊帶孩子迴家歇歇。”老爸拍拍媽的肩膀。


    老媽破涕為笑的看看大家,忽然將目光停在許小麗的身上:“這位是··”


    “哦~我忘了介紹,這是我大學裏的學姐許小麗。”


    老媽點點頭上下打量了一下她。


    往機場外走的路上,媽媽神秘兮兮的把我拉到一邊,小聲說:“兒子,這個許小麗跟你什麽關係?”


    我楞了一下,有些木納:“沒什麽關係,充其量算是朋友吧。”


    “哦,那就好、那就好。”她好像心裏的石頭落了地,自言自語的說著:“兒子,不是我說話難聽,這個女孩你可能不能跟她處對象。”


    “媽~~你說到哪去了,根本不是你想的那樣。”老媽似乎又開啟了八卦模式,我身邊要是有異性出現必然成為被懷疑的目標。


    “這女孩···你看她的臉色就不好看,蠟黃蠟黃的,而且腿腳還不靈便,咱們長得哪也不差,可不能選這樣的,聽到沒!”


    “其實···媽···”我吞吞吐吐的不知道該不該把曉柔的事情說給她:“其實我真交了一個女朋友。”


    “啊?————”老媽驚訝的看著我,似乎很難相信我的話。


    “等一會兒上車再跟你和爸說。”我憨笑得看著她。


    老媽已經迫不及待了,拉著我一陣風般的往前趕。


    我們把行李放好,許小麗便自行離開,不再繼續跟我們走。東陽開著車子,我和老媽坐在後麵,她看起來有些緊張,一直抓著我的手臂。


    我拿出手機,給她翻找了幾張丁曉柔的照片。她拿在手裏一邊看一邊笑著點頭:“好看、好看,這女孩叫什麽?”


    “叫丁曉柔,才18,比我小一歲。”


    東陽聽到了我的話,從後視鏡裏看了我一眼,可能他也有些感到意外吧。


    老媽繼續翻著手機相冊,突然莫名其妙的望著我:“這個男的···是潘教授吧。”


    我一聽趕快把手機奪了迴來,我勒個去!上次震昏迷的時候拍的相片還在裏麵,這讓我媽看到了·····


    “不是,都是朋友瞎鬧著玩照的,嗬嗬~~嗬嗬,我還是跟你聊聊丁曉柔吧。”我趕快岔開話題,估計和潘震比起來我媽還是更關心曉柔的事情。


    “好啊,你快說說你們怎麽認識的。”老媽激動的等著我介紹情史。


    “我們···”我靠、靠、靠!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我能說這是東陽未婚妻,讓我撬來的嗎?關鍵是他還坐在前麵豎耳朵聽著呢!我好想抽自己一嘴巴。


    沒辦法,隻好打開謊言模式,說兩句我還偷偷瞟一眼正在開車的東陽,希望這家夥千萬別笑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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