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請排隊麵試。”


    一個穿著黑色工作裝的禮儀有些懊惱的攔在葉西寸身前。


    作為一個有職業素養的禮儀,她很少會動氣,即使動氣也不會明麵表現出來。


    但是眼前的這個男人真的太毛手毛腳了,總是趁著自己不注意就溜到會議室門口偷看。


    就這樣的素質真的可以過關麽?


    而一邊的葉西寸則是眯著眼往裏麵掃了掃,直到把所有的情況記在腦海裏,才鬆開緊握著會議室門把手的手,滿臉歉意地看著禮儀說道:“不好意思,剛剛有點頭暈,靠著緩緩。”


    然後也不管禮儀怎麽看自己,就默默地退到了一邊翹著二郎腿等著輪到自己的麵試。


    葉西寸找工作的方式也著實和一般人不一樣,拎著一袋從前就備好的檔案袋,就出了門。


    要不是運氣好正巧碰到有個叫立仁教育的機構在進行一場麵試,似乎正在大量尋找真正的人才,允許符合相關資曆的人排號麵試。


    或許今天他還真的找不到理想的工作。


    因為作為一個文化人,他有他的驕傲,一般的工作他看不上。


    葉西寸開始運轉自己的大腦,思考等會兒的麵試怎麽去表現。


    可是就在葉西寸還沒思考多久,那個禮儀小姐就走到了葉西寸麵前:“葉先生?輪到你的麵試了。”


    雖然葉西寸讓她反感,但是這些她都沒有表示出來。


    服務行業總免不得這樣,有些話還是需要好好說。


    葉西寸點點頭,低著頭有些誠懇地看著那個禮儀小姐的長腿,說道:“美麗的小姐,請允許我為剛剛自己的行為道歉….”


    ….


    不久,葉寧就出現在了這家教育機構的臨時會議廳,也就是經常用來麵試等雜事用的多功能會議室。


    別說,穿著西裝打著領帶,架著精心挑選的眼睛框的葉西寸看起來還真有點為人師表的意思。


    緩緩地坐在自己的凳子上,沒有了二郎腿的習慣,而是雙手擺直貼在腿上。


    坐在葉西寸對麵的那個有些發福的中年男子開口道:“今天臨時加進來的,葉西寸先生?”


    葉西寸聽到有人叫到自己的名字,自然地就將目光轉過去,當看到那個中年男子胸口帶著的工作牌sh城大區總管理”的字樣後,心裏“咯噔”一跳。


    我的乖乖,這家機構玩的那麽厲害?


    這到底是在招什麽崗位,怎麽連大區總管理都在。


    不過眼下已經到了關鍵時候了,也不容他退縮,況且他現在真的缺錢缺工作!


    而作為一個文化人,其他工作他是萬萬不會去做的!


    於是葉西寸清了清嗓子:“你好,我麵試的是小初的語文教師,我想這是一個文人最願意接受的職位了。”


    葉西寸前半句話倒是很正常,崗位訴求和葉西寸的教師資格證等等資料他們都在之前就由助理送上來,在麵試以前就粗略地看過。


    而葉西寸後半句莫民奇妙的話則是讓他們臉上的表情各有不同。


    各個負責麵試的麵試官低下頭又去掃了掃葉西寸的簡曆,之後則是抬起頭看了看自己身邊的同事,發現各自的表情都有些豐富。


    “葉西寸先生,請問你是否有其他的代表作品或者有關於你文化方麵的履曆?”這時候開口的不是海城大區總管理,而是他身邊的一個副手。


    葉西寸見那人問出這個問題,有些不解:“有啊,不都寫這麽?《我愛的姑娘》,《大武俠戰爭》,還有許多呢。”


    那個副手聽到這句話,顯得有些尷尬,難道這些作品是真的,隻是自己孤陋寡聞了?


    至於什麽我愛啊,武俠啊,在這個時代倒是不受人歧視,一個文學作品,隻要有人喜歡,那就是值得認可的。


    沒有人覺得一定要是官方的或者是嚴肅的,才是最值得欽佩和認可的。


    於是語氣也變得有些歉意:“那請問葉西寸先生,你是發表在什麽地方的呢?”


    聽到這個問題,葉西寸有些尷尬地撓了撓頭:“還沒發表。”


    這四個字,無異於一顆炸彈引爆在幾個麵試官之間。


    他們還從來沒見過有這麽麵試的,甚至也沒聽過啊!


    難道是一個真才子?


    不過對此,他們已經不抱希望,隻是還是開口說道:“那真是很可惜,我們沒有機會可以一觀,不過西寸先生既然文采了得,臨時在現場為我們做一次隨性的說話也是沒有什麽問題的吧?”


    沒什麽問題?


    有啊!自己之前在外麵偷看的時候可從來沒有聽到你們問過這個問題,你說我有沒有問題?!


    就在葉西寸發愣的時候,腳下卻是鬼使神差地走到窗邊,指著馬路對麵的理發店講到。


    “一位洗剪吹小哥曾告訴我,如果他的頭發再多染幾次,就能一輩子抓住生命的色彩;


    一位廣場舞大媽曾告訴我,如果她跳的足夠快,她的孤獨就追不上她;


    一位環衛阿姨曾告訴我,她每天都掃這條街,七年了,都沒掃幹淨心中的瑕疵;


    一位建築工曾告訴我,他已經蓋了數棟大廈,多年了他還是沒能蓋平自己那些年的空缺;


    一位拾荒大叔曾告訴我,如果他翻垃圾翻得足夠仔細,便能找迴丟失的自己;


    一位碰瓷的大爺曾告訴我,隻要他演的夠逼真,就能騙過匆匆流逝的時光;


    一位上夜班的夥計告訴我,隻要穿過所有的紅燈,就能衝破靈魂的桎梏;


    一位殺馬特青年曾告訴我,隻要他的劉海足夠長,就能遮住他對這個世界的恐懼;


    一位網癮少年曾告訴我,如果通宵的時間足夠長,他的世界裏就不會有黑夜;


    一位手抓餅阿姨曾告訴我,如果她手抓餅烙得足夠多,就能抓住自己的夢想;


    一位吃貨曾告訴我,如果他吃的足夠多,就能填滿內心的空虛;


    一位烤串兒大哥曾告訴我,隻要他堅持擺攤,即使在寒冷的季節也不會有冬天;


    一位藍翔畢業生曾告訴我,就算挖穿了地心,也挖不到他迷失的心;


    一位戒賭吧老哥告訴我,如果他能忍住最初始的那一次欲望,就不會偏離那如今已然可望不可及的幸福。


    一位幼兒園老師曾告訴我


    她每天都跟小孩子呆在一起


    那麽多年了,卻變不迴最純真的樣子


    抽煙喝酒的我告訴自己,隻有將煙從肺腑中吐出,酒後頭腦的疼痛,才能感到那個事事無奈,但卻依舊活著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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