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隻能見招拆招了。三大糧商的人,先帶著考察團去參觀了大豆、棉花的倉庫。我們經常說“糧食堆滿了倉庫”來形容糧食豐收,但這種描述始終空乏,不夠具體與震撼人心。當考察團們隔著玻璃,看到那黃澄澄的大豆,如同沙海,隨時可能將自己吞沒的時候,才真正感受到燈塔國的糧食生產能力有多麽的誇張。所謂的吞沒可不是誇張的修辭手法,糧倉之中隻有大豆的存在是一件十分可怕的事情。燈塔國曆史上有不少工人在進行溫度、濕度檢測的過程之中,不小心跌入大豆的海洋之中的意外。這中大豆海洋沒有任何的浮力,人一旦落入其中,就會像跌入傳說中的冥河不斷下沉。大豆依然在進行著微弱的唿吸作用,所以大豆海底層的氧氣濃度極低。如果不能夠及時發現意外事故,立刻打開整個糧倉進行傾瀉處理,不出十分鍾工人就會死於“海底”。可以想象這倉庫的大豆數量到底有多少。至於棉花倉庫也是如此,就像將天上的白雲整朵裁下,放入倉庫之中,震撼人心。僅僅這一個倉儲基地就有二十多個同樣規模的大型倉庫,而三大糧商在全國各地的倉儲基地有近百個,哪怕沒有全部裝滿也是一個十分可怕的數字。而更讓人覺得可怕的數字是三大糧商給出的價格:400燈塔幣/蒲式耳1500燈塔幣/噸因為華夏內陸有一個特別適合棉花的省份,而且棉花密度小,還需要進行防潮處理,導致棉花的運輸成本更高,所以對於考察團代表們的吸引力並不是特別大。真正誇張的是大豆的價格!比今年燈塔國國內的大豆價格415燈塔幣/蒲式耳還便宜,怎麽可能不心動呢?三大糧商的代表也立刻表態了,今年天氣太適合大豆的生長,所以大豆產量比去年高出二至三層,燈塔國內的市場已經基本飽和。之所以大豆價格比國內銷售價格還低,那是因為華燈貿易之中,燈塔國一直處於貿易逆差的狀況,燈塔國為了扭轉這種貿易逆差,所以對出口華夏的產品所得稅進行了下調。基於各種各樣的考慮,三大糧商才給出了如此優惠的價格。華夏考察團,包括馬局長在內,也對這樣低廉的價格感覺到不可思議。來之前他們也收集過燈塔國的農產品價格,哪怕以415燈塔幣/蒲式耳的價格,他們這些考察團都會購買大量的訂單。麵對這樣的價格他們反而猶豫了。於是馬局長出麵提出了要再對大豆的質量進行考察,暫時不忙談論采購問題。燈塔國一方立刻表示會在兩天內提供相應的檢查報告,如果華夏代表不信任,可以自行進行檢測,並把相應條款寫入合同之中。無論如何關於大豆的考察也暫時中止了,考察團們迴到早就預定好的賓館,一邊相互試探態度,一邊在打探燈塔國大豆產業的情況。八仙過海、各顯神通的情況下,還真讓他們搜集到了一些信息。原來1999年以前,燈塔國的大豆價格在不斷上漲,並且1999年達到了巔峰了。所以大量的農民選擇了改種大豆,然而誰知道2000年風調雨順,大豆產量超過了市場需求。但是三大糧商不願意看到大豆降價,於是依然以1999年的價格415燈塔幣/蒲式耳進行銷售。而對於多餘的大豆則進行了銷毀處理!沒有錯,是銷毀處理。生產過剩一直是資本市場的固有局限,以周期為循環會出現生產過剩的情況。一旦處理不好就有可能會出現通貨膨脹,進而導致經濟危機。如何處理產能過剩成為了現代資本主義社會必須要解決的一個問題。有人會問這些企業為什麽不把商品贈送給世界上的難民們,原因也很簡單,因為贈送也需要成本,這些企業可不是善良的人。所以現代很多企業對於過剩產能的處理方式就是銷毀。哪怕把它們全部進行銷毀,也不會允許它們流入市場,攪亂整個市場的行情價格。傾倒牛奶、焚燒紡織品、番茄大戰……很多行為其實都是為了防止通貨膨脹。2001年年初的時候,燈塔國就通過掩埋、焚燒銷毀了一批去年過剩的大豆,為了節省倉儲成本,也是為了給第一季收獲的大豆騰出倉庫和市場的空間。然而誰知道今年燈塔國的大豆又是大豐收,再一次超過了燈塔國國內的市場需求。如果不出意外的話,現在這些倉儲的大豆,明年年初又要進行銷毀。而現在華夏考察團突然的出現,無疑成為了三大糧商的希望。這些大豆無論以什麽樣的價格進行售賣,對於他們而言都是純利潤,畢竟所有的種植成本已經沉沒。這一發現讓華夏代表團們十分興奮,他們感覺自己已經發現了燈塔國的困境,不用擔心燈塔國有詐。現在需要商量的則是購買多少大豆,以及是否還要繼續和燈塔國三大糧商進行談價。雖然這個價格已經利潤頗豐,但能有更多的利潤,誰不願意呢?賓館,宋橋教授的房間中。“我以為你們幾個早就會坐不住了。”宋橋教授喝了一口水,沒有任何特殊之處的純淨水。“現在考察團已經有了大致的結論,可能這兩天就要和燈塔國的商人們進行正式的商談了。我一直在等他們的結論。”作為食安公司的決策者,趙安說道。接下來食安如何進行選擇與決策,都以趙安的想法為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