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家瑞這麽一說,一桌子的人都愣了,除了一直坐在那撿花生米吃的大爺爺,沈文潔和張華有些疑惑的看了沈丹書一眼,沈家瑞不提,沈丹書已經忘了因為打架進派出所的事了,沈丹書還沒等張嘴,沈爸爸開口道:“都是誤會,一群中學生打架,丹書逞能上去勸了兩句,架沒勸停,警察來了以為他也是鬧事的,連帶著一起弄進去了。”

    “這樣啊,我就說嘛,丹書好孩子怎麽可能進那種地方。”張華笑著給沈家瑞盛了一碗米飯,“瑞瑞嘴上沒個把門的,說話不經腦子,冷不丁的嚇我們一跳。”說著白了沈家瑞一眼,給公公夾了一塊肉骨頭。

    沈家瑞毫無所覺,抓起筷子扒拉幾口飯,嚼吧幾下就咽下去了,看樣子都沒怎麽仔細嚼,兩道劍眉透著一股淩厲勁,說話直來直去,“我還以為丹書犯了什麽大錯誤呢,連我們局長都驚動了,當時聽說裏麵有個叫沈丹書的,我還以為是重名,後來弄明白了,等我去的時候,聽說你已經被一個大人物給領走了。”

    沈丹書心裏一跳,很明顯的感覺到沈爸爸投在他身上的目光,笑笑,“哪來的大人物啊,這都多長時間的事了你還記得,瑞哥,來,我們倆喝一杯。”

    沈家瑞爽快的跟他碰了一下,不過杯子裏裝的是雪碧,他等會還要開車迴公安局,酒是不能喝了。

    飯吃到一半,大爺爺吃飽以後就被張華攙扶迴屋裏休息了,沈文潔抿了一口酒對沈爸爸道:“店裏生意怎麽樣,你和天明能照顧過來嗎?”

    沈爸爸抱著糊糊,“還行,都是家裏自己做的東西,成本低,也不怕賣不出去,有時候天明自己一個人就能忙過來了。”

    沈文潔點點頭,“這就好,你開店我們也沒能過去幫個忙,實在是家裏離不開人,我忙著店裏,你嫂子她也忙,我爸一天到晚離不開人,你要是有什麽困難一定要跟我說,沈家到了咱們這一代就三個孩子,能幫襯幫襯就幫襯幫襯,你也別開不了口。”

    “嗯好,有什麽想吃的,給天明打個電話。”

    “對了,我最近正在尋思一件事,前兩天做夢夢到爺爺,夢裏他老人家一直唉聲歎氣,說我們作為沈家的子孫連祖上基業都沒登保護好,我醒來之後一晚上沒睡著覺,二堂弟和我們家就沒指望了,現存的就剩下你們慕清莊園,要是好好弄弄,雖然不能恢複莊園以前的樣子,但好歹留下了一處根基,以後到了地下,也能跟老祖宗有個交代。”

    沈爸爸點點頭,“你說的我也想到了,

    開春的時候我把周圍的幾塊地包下來,為的就是以後重建能倒出來地方,建房的青磚好燒,但是有些細節處如果請不到專門的手藝人很難恢複以前的樣子,弄得不好了就是狗尾續貂,我想來想去一直沒能下定決心,想在等等看,最近找了一個老師傅,要是行得通的話,下個月我就想開工了。”

    “老師傅是哪的人啊?”

    “山東那邊的,搬來鎮上有幾年了,聽說手藝不錯。”

    “如果錢不夠的話,你跟我隻會一聲,萬把塊的我還是能幫上忙的。”

    張華從屋裏出來,聽到沈文潔這麽說眼神變了變,把桌子上的東西收拾下去,沈丹書和沈家瑞坐在葡萄架下聊天,糊糊跟著沈默去河邊摸魚了。

    沈丹書拿著石頭砸杏核,沈家瑞坐在石凳上抽煙,半響眯著眼睛看著沈丹書道:“唉二兒,你跟我實話實說,你那次進局子是誰把你弄出來的?”

    沈丹書皺眉,“你叫誰二兒呢,你才二,你問這個幹什麽?”

    沈家瑞意味深長的看著沈丹書,挑起嘴角笑笑,弄得沈丹書渾身毛毛的,“你心虛什麽?”

    “我發現這麽長時間沒見你,你越來越神經了,我有什麽可心虛的。”

    沈家瑞點點頭,把煙摁滅,“我從同事那裏聽過一耳朵,那個大人物好像是咱們市金星的董事長,我就挺好奇,你怎麽跟他牽扯上的,當然如果你不願意說就當我沒問。”

    都問到這個份上了,沈丹書翻了個白眼,沈家瑞的職業病又犯了,“大學時候見過幾麵,不是很熟,你什麽時候也喜歡八卦了。”

    沈丹書還沒說完,沈家瑞擺了擺手,站起來接了個電話,跑進屋裏跟她媽報備了一聲就要走,開著警車大喇喇的出了家門,一路唿嘯著迴了公安局,沈家瑞沒跟沈丹書說的是,這件事過後他曾經到過一些流言蜚語,當然當事人沈丹書隻是作為一個無關緊要的配角,最主要的是金星董事長喜歡男人的曖昧傳言,像蔣輝和那種有錢人喜歡男孩的有的是,但另一方換成沈丹書,沈家瑞就有點不淡定了,他倆交情一直不錯,沈丹書要是真和蔣輝和有點什麽,別的不提,如果這事傳開了,風言風語的讓好事者聽到了,清水鎮就這麽大地方,沈丹書以後還怎麽待在這。

    下午的時候沈丹書帶著糊糊往迴走,在鎮上藥店遇到了蘇越,蘇越看起來挺憔悴的,臉色煞白,看見沈丹書的時候反應了好一會才認出來,人恍恍惚惚的,手裏的東西急忙放進了包裏,

    聽說沈丹書在鎮上開了店也要跟著去看看,在街角那裏給糊糊買了一根烤腸,小家夥拿在手裏也沒吃,迴了農貨店很大方的給了沈天明。

    “店裏弄得挺不錯的啊,沈哥,什麽時候開的,怎麽也不通知一聲。”蘇越看了一圈,稱了一斤蘿卜幹,沈丹書沒要她錢,又給她打包了兩斤紅糖,看她氣色不好,沈丹書以為是女孩子每月都會遇到的那點事,蘇越笑起來也沒推辭,很大方的收下了。

    “也不是什麽大的店麵,有些麻煩事能省就省了,你這麽忙,哪好意思通知你。”

    兩個人坐在隔壁的烤肉店,沈丹書點了不少東西,各種肉串都點了一點,問蘇越想吃什麽,蘇越搖搖頭,一副無精打采的樣子,沈丹書給她點了幾串雞翅,又要了兩杯橙汁,東西上來的時候沈丹書看見蘇越皺了皺眉,用紙巾捂了一下鼻子,很快又放開了,他正覺得奇怪,對麵的蘇越突然站了起來,捂著嘴就往廁所跑,沈丹書愣住了,他又不好跟過去,坐在座位上等了好一會,蘇越才從廁所出來,看樣子已經吐過了,神色懨懨的走過來,看見沈丹書一直在等她,抱歉的笑了笑。

    “不好意思啊沈哥,你吃吧,別管我。”

    “你這是怎麽了,感冒了?”

    蘇越搖搖頭,他們坐的位置在最裏頭,現在還不到飯點,離著兩個座位坐著一桌客人,彼此間說話根本聽不清楚。

    沈丹書這句話一問出來,蘇越眼眶就紅了,沈丹書還從來沒有遇到這種棘手的情況,眼看著蘇越眼淚就要下來了,手忙腳亂的抽了一張紙巾給她,“你別哭啊,怎麽了這是。”

    蘇越把臉埋在掌心裏哽咽了一陣,聞言搖搖頭,“沈哥讓你看笑話了。”

    蘇越長的很清秀,雖然劃不到美女的範圍內,但是溫柔大方的性格很討人喜歡,哭起來的樣子還真有那麽點梨花帶雨的意思,一張蒼白的小臉格外的惹人憐愛。

    “沒有,你看你在哭眼睛就腫了。”

    蘇越哭著哭著又笑起來,低著頭苦笑道:“沈哥真是個好男人,要是當初我死皮賴臉的跟著沈哥就好了,也不會弄得現在這個下場。”

    沈丹書有些尷尬,一時間不知道怎麽迴話才好,他跟蘇越不是很熟,冒冒然跟她打聽發生了什麽事好像不妥,可這種情況他又不能撒手不管。

    “你先別急,天大的事總會有解決的辦法的,來,別哭了,等會讓其他人看見了還以為我欺負你呢。”

    蘇

    越擦幹淨眼淚,麵上露出難受來,“我前兩天剛和男友分手,一時還緩不過來,沈哥你可別笑話我啊。”

    “你看你就為這麽點事哭啊,天下男人多得是,錯過你是他的損失啊你哭什麽。”

    蘇越臉上終於有了點笑意,“這事我都沒敢和家裏人說,身邊的大學同學一個個都結婚了,就我還單著,和沈哥相親那會我媽就催過我好幾迴了,後來別人又給我介紹了一個對象,家裏挺有錢的,處了兩天也挺好的,後來自然而然就在一起了,可是不久我就發現他腳踏兩條船……”

    “我們分手了,然後……然後我就發現身體不對勁。”

    聽她說的再想想蘇越現在的樣子,沈丹書已經猜的八九不離十了,蘇越這是懷孕了,怪不得聞不了肉腥味,沈丹書還以為她這是得了腸胃炎,現在想想孕吐更能解釋蘇越的反常的舉動,有糊糊的時候沈丹書反應沒蘇越這麽大,可能男人身體跟女人差別大,看蘇越臉色蒼白的樣子,應該有幾天沒吃好飯了。

    “那這事你父母知道嗎?”

    蘇越搖搖頭,“讓他們知道了還不撕了我,現在學校裏已經有不少風言風語,說的都很難聽,我懷孕的事情恐怕瞞不了不久了,我現在一點頭緒都沒有,我真的不想再鎮上教書了,想想以後都要被人指指點點,我就受不了。”

    “市裏工作也不少,你既有學曆還有工作經驗,找個好工作應該不難。”

    說到這裏蘇越抬起頭,眼裏有了一點希望,猶豫了一會道:“沈哥,你看我這樣的學曆能進得了電視台嗎?”

    沈丹書不好迴答,電視台的招聘標準,明麵上是一迴事,暗地裏又是另一迴事了,就算蘇越條件再優秀,如果沒有點背景想進去也難,沈丹書抿了一口啤酒想想道,“現在沒聽說有那個職位缺人的,如果你真想進的話,先試著投個簡曆,要是沒有迴應,我再給你留意點,不過,你最好準備個幾萬塊錢,可能到時候會用得著。”

    蘇越眼睛亮起來,眸子裏瞬間盈滿了笑意,沈丹書低頭喝酒也沒仔細看,聽蘇越高興道:“這沒問題,我手裏還有點積蓄,幾萬塊錢還是有的,如果這事真辦成了,沈哥你可是我的大恩人。”

    沈丹書看她不哭了,心裏狠狠的鬆了口氣,他可以一點也沒有哄女孩子的經驗,看蘇越哭頭都大起來了。

    沈丹書搖搖頭,用夾子給她夾了一塊脆骨,“但我不保證一定會辦成,從中牽牽線還是可以的,但是你也別想太多了

    ,分手就分手了,你這麽優秀的姑娘,想找的男朋友根本就不是難事,來,多吃點。”

    蘇越笑眯眯的咬了一口,忍下嘴裏的惡心,看沈丹書關心的樣子,心裏升起來的那點愧疚很快就被掐滅了,和男友分手是事實,懷孕了也是事實,要是今天沒遇到沈丹書,她還想不到利用身上的遭遇讓沈丹書答應給她從中牽個線,而且事情還進行的這麽順利,蘇越以為自己要多費些口舌的,一想到自己的夢想就近在眼前,這些天的煩心事一下子去了不少,她很感激沈丹書,如果事情辦成了,怎麽說也要給沈丹書一份大禮作為補償,

    沈丹書把蘇越送到十字路口,迴農貨店的時候,沈爸爸正在給人稱雞蛋,土雞蛋賣得很快,大清早的搬上架,不到中午就賣完了,家裏的雞苗已經孵出來了,除去沒孵出來的和死掉的雞仔,成活下來的有一百來隻,沈爸爸嫌少,又從鄰裏街坊買了五十隻迴來,等在長大一點,都放到果園裏放養,山下還有一處水塘,淤泥地裏長著一片片的蘆葦和菖蒲,他們這裏的土鴨也很有名,下的鴨蛋又大又好吃,紅彤彤的黃,最好吃的做法就是醃起來,一磕開,用筷子捅個洞,就往外冒油,沈丹書喜歡就米飯吃,配上醃的蘿卜幹,一頓能吃兩三碗都不夠。

    蝦米是從二大爺那批發的,他們家院子裏一到了春天木頭架上擺滿了藤條編的圓蓋,上麵曬一些趕海迴來剩下來的小蝦小魚什麽的,東西很新鮮,沈爸爸手裏頭這些已經快賣完了。

    沈丹書抓了一把蝦米揣在兜裏,剛才在烤肉店忙著安慰蘇越根本沒吃飽,現在肚子又餓了,進了後麵小屋看見糊糊趴在桌子上練字,看見沈丹書進來頭也不抬,沈丹書坐在他身邊想看看他寫的怎麽樣,糊糊往旁邊挪了挪,眼睛一直盯著紙張,抿著嘴唇跟字有仇似的,喲,看來是跟他鬧別扭了,沈丹書低頭看他,糊糊也跟著低頭,後來實在是沒地方躲了,抬頭怒氣衝衝的看著沈丹書,沈丹書笑嘻嘻的看著他,往他嘴裏塞了個蝦米,糊糊又給吐了出來。

    “爸爸你怎麽這樣啊我還要寫字。”

    沈丹書翻了幾頁,“喲,這些的什麽啊,跟狗爬似的,你爺爺就是這麽教你的?”

    糊糊跳下地,坐在小板凳上把雪糕棍粘起來,想要做成一個小房子,沈丹書跟了過去,看糊糊悶不吭聲的擺弄著手裏的東西,笑著道:“糊糊生氣啦,爸爸跟剛才那個姐姐隻是吃頓飯而已,姐姐已經走了,爸爸也會來了,你還有什麽不放心的。”

    糊糊哼了一聲,拒不合作的

    態度緩和了不少,抬頭看著沈丹書,緊抿的小嘴張了張,“爸爸不會跟姐姐走嗎?”

    “我為什麽要跟姐姐走,我兒子在我心裏最重要,兒子在哪我在哪。”沈丹書親親他腦門,“兒子喲,又長胖了。”

    “爸爸你也胖了,這,還有這,好多肉啊。”

    糊糊抱住沈丹書,往爸爸懷裏拱了拱,彎著嘴角笑起來,沈丹書抱著他顛了兩下,糊糊哈哈哈的笑起來,踢騰著小短腿,沈丹書捏捏他的小肉臉,小孩子就是好哄啊。

    第二天會台裏上班,看見小白和一堆人坐在審片室裏不知道再商量什麽,沈丹書湊過去聽了一耳朵,趕得巧,潘副台長的生日要到了,大家就商量著是不是要湊個份子請潘政廉吃頓飯,但吃飯地點一直定不下來,檔次太低顯得大家誠意不夠,人家那麽大個領導總得把麵子給足了,水準高點的,鬆原上的了檔次的飯店也有不少,選哪家就成了問題,說來說去總歸要把麵子充足了,他們後期和記者一起請的,沈丹書當然也要算在內,最後由馬主任敲定了就選在紅日花園,紅日花園現在掛了金星的牌子,吸引了不少客戶,檔次一下子就提升了不少,當然了吃頓飯的價錢肯定也便宜不到哪去,但是攤開算,每個人倒也能負擔得起。

    潘政廉過生日當天心情挺好的,白天潘政廉已經在錦都吃過一頓了,台裏主持人和幾位領導當然是單獨請的,下了班除了有工作在身的,一共去了十多個人,後勤的宋菲菲也跟著去了,她以前也是後期的,跟著去別人也沒多說什麽,飯桌上大家都喝了一點酒,今天潘政廉生日,他們這些底層員工都得給領導麵子,潘政廉端起酒杯,大家能喝的就跟著喝了,沈丹書也喝了不少,但他喝得時候動了點手腳,往水裏摻了水,別人喝一杯他也就喝了半杯不到,但臉上還是紅的不像話,潘政廉看著沈丹書,眼底漸漸蒙上了一層陰影。

    飯後又照順序去ktv唱歌,沈丹書還被大家硬逼著跟宋菲菲合唱了一首,還是潘政廉起哄的,沈丹書差點沒鬱悶死,他唱歌有點跑調,一首歌唱完大家已經不記得原來的調子了,小白笑的都岔氣了,一個勁的拍著沙發,被沈丹書摁住狠狠地撓了一頓。

    玩完了已經十點多了,大家喝的都有點多,能站得住的除了沈丹書還有小白和宮勳傑,其他的都打車迴家了。

    送領導的事就攤在了這幾個人身上,潘政廉也不知道真喝醉了還是裝的,路都走不穩了,來接他的司機要把人扶到車上,硬是沒挪動他,沈丹書和小白離得近,上

    前扶了一把,潘政廉一把摟住沈丹書的腰,嘴裏噴著酒氣,笑著道:“小沈送我就行了,你們倆趕緊迴家睡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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