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爸爸下午迴家了,家裏還有大棚和一群牲畜要照顧,整天都離不開人,沈天明下午還要送趟貨,現在病房裏隻剩下沈丹書和糊糊了,還有來探病的一群人。

    小白和胡光榮坐在病床旁邊的椅子上,潘政廉和宋菲菲坐的遠點,都擠在不遠處的沙發上,蘇越和他們都不認識,獨自一人坐在另一張空床上,這張床是蔣輝和要求另加的,兩張床幾乎貼在一起,留著就進照顧沈丹書的時候休息用的,糊糊一個人待在裏間的大床上看電視,拉門關上,彼此誰也影響不到誰。

    小白背著宋菲菲,對著沈丹書擠擠眼睛,挑起嘴角默默地哼了一聲,最後還是胡光榮說了句話暖場,“唉,沈哥,你住的挺不錯啊,中心醫院的vip病房,住一天好幾百呢,我姐生產的時候住過兩天,花了好幾千塊,把我哥嚇得腿都打顫了,吃了大半個月的鹹菜包子才覺得掙迴來了點。”

    “這是別人給弄的,我住兩天就得出去,我哪舍得這麽花錢啊。”

    潘政廉開口道:“但是這裏清靜,適合養病,小沈,不要不舍得花錢,你現在傷了骨頭,千萬不能隨便活動,要不然碰歪了還得重新接好,不但麻煩還疼,這可是本人的親身經曆。”

    沈丹書想,你這是動了哪家小媳婦被人老公打瘸了吧,該的你。

    沈丹書笑著點點頭,“還是領導懂得多。”

    一旁的蘇越一直靜靜地看著他們說話,時不時的微笑一下,禮貌又乖巧,沈丹書見過的女孩子裏也就蘇越最會為人處事了,說話和做事很有分寸,不會讓人徒增厭煩。

    病房裏靜了一會,坐在沙發上的宋菲菲突然開口道:“沈哥,謝謝你救了我,也對不起,害得你掉下去了,你能原諒我嗎?”

    沈丹書有些吃驚宋菲菲居然會這麽說,她什麽時候變得這麽會說話,這麽懂事了,突然的轉變讓人覺得特別不適應,但沈丹書能生她什麽氣,人是他自願救的,掉下去也是意外,誰也沒想到會搞成這個樣子,他這就是吃了個啞巴虧,隻能自己受著。

    “沒什麽,你別放在心上了,事情都已經過去了,我誰也不怨。”這是事實。

    宋菲菲好像如釋重負,愉快地笑起來,“沈哥,你人真好,以後有什麽事我能幫到你的,你盡管和我說,我欠你一份人情。”

    小白撇了撇嘴,說得好聽,怎麽不見你拿錢給沈哥補償補償啊,一點誠意都沒有,說幾句好聽的就想把人打發了,多虧沈哥懶得跟你計較,你

    現在能活得這麽自在,還不多虧了沈哥把你救上來,越想越氣,你說這人哪來的這麽強的優越感,好像別人救你是應該的。

    宋菲菲話音剛落,房間門被人推開,蔣輝和兩手提著東西笑著走進來,隨口問道:“欠什麽人情啊?也跟我說說。”

    屋裏的人看到蔣輝和進來都是微微一愣,腦子有些轉不過來了,這不是金星的蔣董嗎,怎麽跑到沈哥的病房裏來了,蘇越跟他有過一麵之緣,但具體這人是幹什麽的,她是一點不清楚,不過光看氣度和舉止就知道肯定不是一般人了。

    隻有沈丹書和潘政廉臉色不變,前者出於習慣,後者,看到這裏多多少少證實了自己心裏那點猜測。

    蔣輝和和潘政廉簡單客氣了兩句,宋菲菲眼睛黏在蔣輝和身上,想說什麽被潘政廉使了個眼色又全吞了迴去,兩人起身告辭,小白和胡光榮也跟著一起走了,剩下蘇越還沒走,沈丹書終於能倒出功夫招唿她了。

    “蘇越,你隨便坐,別跟我客氣啊。”

    蘇越笑起來,“我聽人說沈哥出事了,嚇了一跳,看你現在沒事了我就放心了。”

    “你這是聽誰說的啊,我昨天才進來,這消息傳的夠快的啊。”

    “我老姨就住在樓下病房,你說快不快。”

    “是夠快的,你姨身體怎麽樣,嚴重嗎?”

    “沒事,明天就能出院了。”

    兩人聊天把一旁的蔣輝和徹底無視了,蔣輝和拖了一把椅子坐在沈丹書床邊,拿起一個蘋果剛想下刀,蘇越伸手過來笑道:“蔣先生,我來吧。”手不小心碰了蔣輝和一下,又立馬不好意思的收迴去了,臉上有些紅,人仍是大大方方的對著蔣輝和展露笑臉。

    麵前的男人溫和儒雅,氣質沉穩內斂,為人隨和沒有架子,這種渾身都充滿了魅力的成功人士,從骨子裏散發出來的自信和從容吸引著每一個女性生物的目光,當然她也不例外,想的多了,心裏就有些控製不住自己的想法,連手腳也會不自覺地想要去親近男人,蘇越在沈丹書看過來的時候很快的收迴了眼裏欽慕的目光。

    蔣輝和笑笑:“沒事,我來吧,你們倆有話說話,不用顧及我。”

    眼前女孩子的那點心思蔣輝和無意去點破,當然更沒放在心裏,看沈丹書好像毫無所覺的樣子,無奈的笑了笑,這樣也好,省了許多麻煩。

    蘇越坐了一會就走了,蔣輝和把削好的蘋果遞給沈丹書,看沈丹書哢嚓

    咬了一口,末了點點頭,“挺甜的,不過我喜歡吃酸甜的。”

    “我晚上再去給你買。”

    “別,哪敢麻煩蔣董跑腿,還有,我準備把房間退了,這裏太貴了,普通病房就挺好的,又不是什麽大病。”

    “怎麽不是大病,養的不妥當你很可能就瘸了,你這麽不把自己的身體當迴事你爸爸知道嗎?”

    “蔣輝和。”沈丹書突然叫道。

    男人微笑的目光凝在沈丹書臉上,聽到他肯叫自己的名字,身心都感到非常愉悅,“你說。”

    沈丹書嚴肅的坐正身體,“我很感謝你救了我,真的,我在這裏謝謝你,但你真的不用對我這麽好,我承受不起,應該是我報答你才對。”

    “為什麽這麽說?”

    沈丹書想好措辭,“因為我們隻是普通的朋友關係,你不用對我好到這個份上。”

    男人眼底多了一點什麽東西,沈丹書直覺很危險,蔣輝和慢慢的點了點頭,臉上還是一貫的從容不迫,慢條斯理道:“所以你是這麽想的,你不希望我這麽對你。”

    沈丹書點點頭。

    “你拒絕我對你的好是嗎?”

    “也可以這麽說。”

    “看來我的這一腔心意都喂到豬肚子裏去了,付諸東流也就罷了,還被人狠狠的踩在腳下,連看都懶得看,你說我冤不冤,委屈不委屈。”

    “你才是豬。”

    “你不覺得自己抓錯重點了嗎?”

    “不覺得,某些人自作多情我為什麽要跟著瞎摻合。”

    “沈丹書,你別太得寸進尺了。”男人眼裏的笑意多了一絲無奈,這麽明顯地拒絕,他該拿這人怎麽辦才好。

    “我隻是在說事實而已。”

    男人站起身,沈丹書提防的往後挪了挪,“你別衝動啊。”

    蔣輝和彎腰,一條腿跨上床,上半身貼上沈丹書身體,把人抱在懷裏,輕輕地歎息了一聲,臉貼在沈丹書頸側,柔聲道:“丹書,給我一個機會好嗎?我想和你重新開始。”

    沈丹書順著他的話問道:“開始什麽?”

    “戀人關係,或許我們以後還會結婚,簡而言之,我有了想和你一直走下去的想法。”

    很誘人條件,對於沈丹書來說,能夠找到一個共度一生的人,是每個人都在渴望的事情,可是他的這個人卻不是蔣輝和。

    “我拒絕。”

    過年的前一天沈丹書迴了家,腿上的石膏暫時還不能拆,還不能下地,隻能整天坐在炕上看著沈爸爸和沈天明進進出出,屋子裏全是炸肉炸丸子的香氣,蘿卜絲丸子第一個炸好,糊糊拿小碗裝了一些拿給沈丹書,這種丸子炸起來簡單一些,先把蘿卜絲用鹽醃的變軟,再加入胡蘿卜絲,雞蛋,肉餡,和麵粉用手抓出來,炸的時候團成丸子扔下鍋炸至金黃色就差不多了,好吃味道還特別鮮,沈丹書小時候就愛吃這種丸子,今年沈天明特意多炸了一些。

    之後炸好的鮮肉丸和地瓜丸,沈丹書吃了兩口就飽了,有些膩,沈天明用大茶缸裝了一大杯熱乎乎剛出鍋的豆漿端給沈丹書,還有一個小藤筐的各種新鮮炒貨,一碟子棕紅色的地瓜幹,都是自家曬得,甜香甜香的,他們這裏過年家家戶戶都要炸一些各種各樣的丸子,當時吃不完第二天味道就變了,所以這些玩意就吃個一時新鮮,不能炸多了,要不然吃不完都浪費了。

    還要包餃子,做皮凍,醬牛肉,和蒸年糕等等,這些都是沈爸爸和沈天明熬夜做出來的,為了第二天吃著新鮮,沈丹書坐在炕上幫著摘菜,擀餃子皮,一些零碎的活能幫著幹了就盡量不扔給爸爸和天明,糊糊一開始還興奮不行,過了十多點就堅持不住了,窩在沈丹書身邊就直打瞌睡,沈丹書給他換好睡衣,把炕上新做好的大紅被麵的棉被給糊糊鋪上,抱著糊糊躺進去,睡了一覺之後,沈爸爸和天明已經弄得差不多了,村子裏到處都是過年的氣息,家家戶戶都熬夜到後半夜才消停,這種大家一起忙和的時候才最有過年的感覺。

    沈丹書做夢朦朦朧朧的夢見了他和蔣輝和在一起的那段時間,每天晚上都要做一碗麵條或者小混沌給蔣輝和當夜宵吃,後來有一天沈丹書睡過頭了,蔣輝和的宵夜泡湯了,男人被他喂饞了之後,吃不到每天美味的食物,心情居然煩躁了起來,一晚上都沒睡好覺,所以作為懲罰,沈丹書第二天也下不了床了,男人上班之前特意囑咐他晚上別忘了給他做好吃的,從此以後,沈丹書就沒落過蔣輝和的一頓宵夜,直到自己離開他為止。

    沈丹書醒過來的時候已經大天亮了,今天就是春節,男人在哪裏呢,大概迴省城老家了,陪媳婦和家人過年吧。

    糊糊換了一身大紅色的唐裝,是沈天明花了好幾百大元從精品店裏給糊糊買迴來的,還特意配了一頂馬頭的棉帽,小家夥圓圓胖胖,小臉粉嫩嫩的,大眼睛紅嘴唇,看著就像從年畫裏走下來的胖娃娃似的,看見沈丹書

    醒了,趕緊從門外跑進來,獻寶似的湊到爸爸眼前,沈丹書摸摸他涼涼的小臉,“糊糊真漂亮。”

    糊糊咧著小嘴笑起來,“爸爸快起來,哥哥在院子裏放鞭炮呢。”

    沈丹書疑惑道:“什麽哥哥?”

    “就是那個哥哥啊。”還沒等糊糊說完,少年從門外鑽進來,帶進來了一股涼氣,戴著帽子圍著圍巾,隻露出了一雙細長的眼睛,完全不把自己當個外人一樣,朝沈丹書樂嗬嗬的道:“喲,才醒啊,你可真夠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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