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月8日,76人主場89比81戰勝黃蜂隊。


    羅伯特-卡文頓打出了他進入nba以來最好的單場表現,全場砍下22分,摘得8個籃板,霍利斯-湯普森憑借著6投3中的三分球拿下了18分,正是他們兩人在第三節的連續取分壓製了掘金隊全場唯一的一波反擊,讓所有認為76人可能會開啟新一輪連敗勢頭的看客們都被打腫了臉。


    “37分鍾僅得0分!菜鳥撞上新秀牆?”


    蘇群微微皺著眉頭,看著麵前平板電腦上的巨大標題,這是最新出爐的《體育周報》hd上的頭條新聞。他一目十行地將其中的內容瀏覽了一遍,突然一拍腦袋,手指在平板電腦上飛快地操作起來,很快便找到了之前的一則新聞:


    “連勝終止,誰之過?”


    “哼,還真是要撕逼的節奏嗬。”蘇群撇撇嘴,從鼻孔中不屑地哼出一聲,對國內媒體的操行了然於心的他自然能夠看出這兩篇貌似公正的報道中存在著怎樣的貓膩。第一篇報道當中雖然沒有指名道姓,對比賽場麵的描述和引用的數據也都沒什麽太大的問題,隻是在結尾隱隱約約點出了筆者的“一家之言”,但話也並沒有說得太透。


    第二篇報道的手法就相對直接了,丁為全場得到0分這是一個事實,然而他拿下了8次助攻,而在第三節的關鍵時刻正是他的連續助攻幫助卡文頓和湯普森拉開了分數,這也同樣是事實,然而0分對於首發球員而言畢竟不是一個可以說得過去的表現,即使是被抓住小辮子大做文章,也隻能是自認倒黴。


    如果說第一篇報道是一顆引而不發的地雷,那麽第二篇報道就是帶著火花的引線,將兩篇報道連在一起,就很容易讓讀者得出丁為才是76人輸給凱爾特人的罪魁禍首這樣一個結論。忽悠的最高境界並不是直接告訴別人怎麽怎麽,而是通過一係列的布局,引導想要忽悠的那個人往怎麽怎麽上去琢磨。一旦怎麽怎麽了,這可不是我說的。看來這兩篇報道的炮製者想必平時沒少看本山大叔的小品,已經從一根筋進化到兩頭堵了。


    正當他思考著這兩篇報道當中究竟還藏著什麽玄機的時候,對麵一直緊閉著的門突然開了。段曉冉抱著一台筆記本電腦坐在了他的對麵。


    “剛才丁為的經紀人和我聯係過了。”


    “反應還真快……”蘇群嘟囔了一句,隨即眉毛一挑,問道,“怎麽說?”


    “隻是告訴我們這件事情而已,其他的什麽都沒有說。我想。他們也在看我們的態度。”


    “那你認為我們應該拿出什麽樣的態度?”蘇群沉吟了一下,突然反問道。


    “現在這件事已經不僅僅是《體育周報》和丁為之間的事情了,我們才是第一家拿到丁為專訪的國內媒體,我覺得我們有必要發出一些自己的聲音,但在措辭上,是不是可以……畢竟他們的報道之中絕大部分都是已經發生的事實,很難反駁的。”


    “不,一定要正麵迴應。”蘇群捏緊了手中的點讀筆,臉上的表情也變得凝重起來,“老段。這次是我們的一次機會,我們都知道在nba打出名堂的中國人目前隻有丁為,也許將來還有周啟,但周啟和丁為不同,他是國內出身的球員,但凡是國內出身的球員,如果讓他們在《體育周報》和我們之間做出取舍的話,你知道他們會如何選擇。”


    “嗯。”


    “所以我們這次要賭一把,如果贏了的話,光靠丁為一個人就能夠讓我們成為國內籃球領域最牛的平麵媒體。而即使是輸了。也未必會對我們造成多惡劣的影響。現在是互聯網的時代,受眾需要聽到的是各種各樣的聲音,如果我們還是按照之前的那種邏輯去做媒體的話,隻能是跟在別人的後麵吃灰。即使我們現在有一些資源和本錢,但又夠我們吃幾年的呢?”


    段曉冉看著眼前的蘇群,後者的目光中正在漸漸升起一股熊熊的烈火,他上一次見到蘇群的這種表情,還是在《籃壇先鋒報》剛剛草創的時候,他還記得當年的十八條好漢。在一間狹小的辦公室裏,用紙杯裝著二鍋頭,聲嘶力竭地喊出那句口號的場景。


    籃壇先鋒,唯我獨峰!


    雖然如今的《籃壇先鋒報》的發行量,已經比創刊時增長了百倍不止,在國內媒體中的地位也是節節攀升,但前麵卻始終橫亙著一座大山,為了翻過這座大山,他們已經努力了很久很久,努力到了他們幾乎已經忘卻了這件事情,雖然他可以說自己努力了十年,但這十年裏,他做過的事情當中,又有哪幾件是和當初的那一句口號有關的呢?


    段曉冉望著筆記本上那張和window-8的光鮮主題有些格格不入的桌麵,那是一張需要借助掃描儀才能夠拷貝進電腦當中的舊照片,照片上他和他的戰友們當時還滿臉青澀,而現在都已經成家立業各奔東西,堅守在這裏的,隻剩下了當初的三分之一還不到,而他和蘇群,正是這張照片上碩果僅存的幾個人之一。他不由得想起那個輾轉難眠的午夜,他無意中點開的音樂電台當中,反複播放的那首歌:


    “當初的願望都實現了嗎?事到如今隻好祭奠嗎?任歲月風幹理想再也找不迴真的我……”


    ……


    “look-up-to-the-starry-river,


    (抬頭仰望這漫天星河)


    when-apany-me-is-one-of- that,


    (那時候陪伴我的那顆)


    here’s-story,do-you-remember?


    (這裏的故事你是否還記得?)”


    “丁,你唱得太棒了,難道你沒有考慮過自己出一張專輯嗎?”霍利斯-湯普森在逗比五人組的掌聲和口哨聲中一把將丁為的腦袋摟在懷裏,即使隔著厚厚的毛衣都能夠感覺到他身上那濃密的胸毛。


    “霍利斯……你先鬆開,我覺得我快要窒息了……”丁為好不容易才掙脫了湯普森的束縛,一邊喘著氣一邊說道,“其實我不是很會唱歌。”


    “中國人是不是都像你這麽謙虛?這在米國可不是什麽美德。”


    “並沒有,霍利斯。你今年多大了?”


    “24啊,你問這個幹什麽?”


    “才24……我還以為你是我們當中最老的一個……”


    “他就是,克林頓當選的時候,還有他一票呢。”亨利-希姆斯呲著一口的大白牙壞笑道。其實論年齡他才是這群人當中的老大,隻不過他永遠宣稱自己是18歲。


    “沒錯,哈哈哈……”


    “……”


    “那你們小時候的夢想是什麽?”丁為望著笑鬧成一團的隊友們,問出了這樣一個問題。


    “大家都是成年人了,能不能不問這個問題……”正和希姆斯扭打在一起的湯普森突然扭捏起來。他也頓時成為了整個房間當中目光的焦點。


    “這有什麽的,我的夢想,就是吃遍全世界美食,泡遍全世界美女!”亨利-希姆斯大言不慚地道。


    “亨利,難道你上一年級的時候就已經開始長胡子了麽?”托尼-羅滕笑問道。


    “我的夢想就是成為肯塔基野貓的主力中鋒,結果我做到了,哈哈哈。”諾倫斯-諾爾得意道。


    “我的夢想是收集全世界所有的卡車,結果我現在就有了一大堆的卡車……模型。”羅伯特-卡文頓撓撓頭皮道。


    “我的夢想是到中國去旅行,有丁在,我想我的夢想很快就會實現了。”托尼-羅滕道,“霍利斯,我們都說完了,該輪到你了吧?”


    在眾人的目光的逼問之下,霍利斯-湯普森終於還是支支吾吾地說出了自己的夢想:“其實,我想當一個作家……”


    “哈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這並不可笑嘛,”丁為的神情漸漸變得嚴肅起來,“霍利斯,現在。這還是你的夢想嗎?”


    “額,”霍利斯-湯普森猶豫了一下,隨即認真地點了點頭,“沒錯。這還是我的夢想。”


    “那,你為你的夢想而努力過麽?”


    “當然!”霍利斯-湯普森突然激動了起來,“我給你們看一樣東西,不過看完以後,你們可不許笑。”


    霍利斯-湯普森低著頭在手機的相冊當中翻找著,很快。便找出了一張照片:“這是我11歲時和斯蒂芬-金的一張合影,他是《肖申克的救贖》的作者。”


    “哦哦,我知道,那個電影!”亨利-希姆斯恍然大悟地喊道,“我記得是我和我的第12個女朋友一起看過的……”


    “shut-up,”托尼-羅滕狠狠瞪了一眼希姆斯,“聽霍利斯繼續說下去。”


    “不過我最喜歡的,還是他的《黑暗塔》,也許很快就能夠在大銀幕上看到它改編的電影,但我覺得隻有親自去讀才能夠感受到他筆下的這個世界是多麽的酷,即使已經寫完了7部,展開了這麽多的情節和伏筆,但我還是猜不到結局會是什麽,甚至有的讀者給他去信說自己已經快要死了,想要讓斯蒂芬-金把結局告訴他。”


    逗比們陷入了集體當機狀態,雖然《黑暗塔》並不是多麽晦澀難懂的作品,但對於腦子裏絕大部分都是由肌肉組成的他們而言已經像是天書一般,更何況這篇小說竟然有磚頭那麽厚的7本之多,很難想象霍利斯-湯普森能夠把這樣的一套書讀完,而且還不止一遍。


    “從那時候起,我就一直在想,自己能不能寫一篇這樣的小說,但是我有些悲哀的發現,我做不到,即使是幾萬字的短篇,我還沒有在任何的報紙或者雜誌上發表過。如果你們不相信的話我可以給你看我家裏的手稿,還有電子文檔。”霍利斯-湯普森一副泫然欲泣的表情,任誰也不敢想象這個黑不溜秋的漢子竟然還有這樣一顆文藝的心。


    “我們相信你,霍利斯。”托尼-羅滕拍拍湯普森的肩膀。


    “沒錯。”希姆斯也重重點了點頭。


    “霍利斯,你真的很棒,現在你還在繼續麽?”丁為輕聲問道,他的眼睛裏正在折射出異樣的光芒。


    “我相信努力下去,總有一天,我會成功的!”湯普森並沒有直接迴答丁為的問題,而是用不容置疑的語氣說出了他的心聲。


    “沒錯,我們都會成功的,”丁為對著屋內的所有人都豎起了大拇指,“知道我為什麽要問這個問題嗎?”


    眾人有些詫異地搖搖頭。


    “夢想,我們每個人都有,但是我們把夢想當成了什麽,我們又為它做過什麽呢?也許現在我們會覺得那個最初的夢想有些幼稚,但那是因為什麽?是因為我們已經放棄了夢想。並不是所有人都像諾倫斯這麽幸運,也並不是每個人都像霍利斯這樣一直在堅持,也許絕大多數人的夢想注定是用來放棄和祭奠的,但我不想放棄,更不想祭奠。”


    “從進入這支球隊的那天起,我就在夢想著有一天能夠站在總冠軍的領獎台上,我相信你們也有過這個夢想,但現實很殘酷,目前的我們即使離季後賽也有相當大的距離,但你和夢想的距離隻需要抬起手來就能夠觸摸到的時候,你還會覺得這個夢想是夢想嗎?至少在我們實現之前,它似乎都是遙不可及的。”


    “但這並不意味著,我們就要把自己的夢想永遠放在自己的相冊裏,當成我們曾經年輕過的紀念,更不意味著我們可以為了一次對夢想的接近而沾沾自喜,一月份我們打出了這個賽季的最佳戰績,但整個賽季目前隻過去了一半,還有更多場的比賽等著我們去打,等著我們去贏,怎麽樣才能夠贏下去?也許很多人會說贏球的球隊不需要改變,但我們不同,我們的目標可不僅僅是現在的贏球,而且還包括將來,包括很遠很遠的以後,我們都要一直贏下去,直到我們真正實現了自己的夢想。”


    “我想為自己的夢想做些什麽,你們呢?”


    ……(未完待續。)


    ps:小墨也有自己的夢想,不過這個夢想的實現,需要大家的幫助,請大家投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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