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維賢睡了一個時辰左右,醒了。


    其實韋寶剛來的時候,張維賢就迷迷糊糊的知道,隻是當時比較犯困,不願意醒來。


    張維賢看了一眼韋寶,韋寶一個人坐著,一隻手撐著半邊臉,在那裏打盹。


    張維賢身邊的丫鬟示意要不要叫醒姑爺,張維賢急忙出手阻止,示意不要叫醒韋寶。


    韋寶這一覺睡的時間和張維賢差不多。


    韋寶也有午休的習慣,但並不是每天都睡,有時候睡,有時候不睡,主要根據頭天晚上睡的時長決定。


    頭天晚上睡的時間不夠長,或者中午飲酒了,中午必定午休一小會。


    再要麽就是現在這個情況,事情比較多,比較麻煩,比較頭疼的時候,韋寶也好睡覺。


    再麻煩的事情,沒有睡一覺解決不了的。


    “爹。”韋寶微微睜開眼睛,看見老嶽父對著自己看,嚇了一跳。


    “沒事沒事,你坐著,睡醒了?”張維賢笑眯眯的問道。


    韋寶點了點頭,擠出一個笑容,第一時間將今天魏忠賢與自己見麵的經過說了。


    “你答應了?”張維賢皺了皺眉頭,“九百萬兩紋銀?還把滄州府和山東、登萊都劃出去?還不實授正二品總督,隻是三品參政?”


    “不然還能怎麽辦,我這個年紀,實授正二品的確有點說不過去,弄了個侯爵已經很多人非議了。”韋寶道:“魏忠賢怕我擁兵自重,就給我留一個河間府,也能理解,再說我也沒有打算控製多少明軍。能掌控大明所有水師,控製海防,這個利潤已經夠大的了,也不會太惹人非議。”


    “小寶啊,別管你當多高的官,還當多小的官,就是一個知府,背後照樣一夥人非議,你不要去想這些。”張維賢道:“你真金白銀的出去,別拿錢不當迴事,再說,海防總督衙門收上來的賦稅,還不是朝廷的,你就算能從中抽點利潤,一年能弄多少銀子?二三十萬兩頂天了,你想收迴九百萬兩紋銀,豈不至少要三十年?圖什麽?依著我說,海防總督衙門必須照常控製河間府、滄州府、山東和登萊,擁兵自重怎麽了?心正便可,咱們不替皇上把著大明的兵,誰替皇上分擔這些事。”


    韋寶點了點頭,知道這個老嶽父是話嘮,說起來沒完,但又不得不聽。


    這是非常痛苦的一件事,求不求助張維賢無所謂,關鍵現在來了,不等張維賢說完,自己也不能走。


    韋寶當然知道要討價還價,可韋寶也知道,魏忠賢和皇帝不是隻有他這一條路走,因為在原本的曆史上,沒有他韋寶這個人,大明運轉的也很正常。


    “這事也沒有定下來,魏忠賢現在算是提出一個章程吧。”韋寶道:“我能不能拿出這麽多銀子,是一個難題。魏忠賢想出的章程,陛下能不能答應,也是一個難題。”


    “頂多拿三百萬兩!這還是沒有影子的事兒,上哪兒找九百萬兩給他們?這事你別管了,你之前提出的辭官就非常好。”張維賢笑道:“這事我找陛下說!海防總督衙門必須交給你管!河間府、滄州府、山東和登萊,必須在一起,山東的步軍必須歸海防總督衙門管,這事就這麽定了。”


    韋寶當即點頭,你要是願意出頭自然好,我還懶得管了,這事搞得韋寶心力交瘁的,也想放手,“那就全憑嶽丈大人處置了。”


    “行,這事就按照我說的辦!不行咱就接著辭官,你放心,憑你十五歲就金榜題名,憑你在京城,在北直隸,在遼東取得的成績,大明有哪個能超過你?咱們不但最有才華,你還是我英國公府的人,就等於是皇家的人,還能有誰比你更加放心的?就算你辭官,陛下過不了兩天也得找你迴來,所以,千萬別鬆勁,咬死了!魏忠賢問你,你就說你手頭頂多能湊出三百萬兩紋銀,多一兩也沒有,聽見了嗎?”張維賢吧啦吧啦。


    韋寶笑道:“聽見了,都按照爹說的辦。”


    兩個人又談了許久,張維賢還留韋寶吃飯,喊了張之極過來,三人吃飯又吃了許久,等韋寶迴到韋府,已經是深夜了。


    “爹和大哥也真是的,又拉你喝酒,還喝這麽多,難受嗎?”張美圓溫柔的埋怨道。


    “沒有喝多少,我又沒有喝醉,看我現在不是很有精神嗎。”韋寶笑道。


    吳雪霞在一旁想問一問今天見魏忠賢的事情怎麽樣了,又想讓韋寶早點休息,急忙召喚一群朝鮮侍女給韋總裁沐浴更衣。


    韋寶知道吳雪霞是怎麽想的,在一群侍女的服侍下,一邊閉目享受,一邊將今天魏忠賢的意思和張維賢的意思大致說了。


    “我覺得老泰山的話有道理,談得成就談,談不成算了,否則會讓人覺得咱們賺了多少錢,承包大明的海防,海貿,牽扯很多事情,也不見得就是穩穩獲利的。”吳雪霞道。


    韋寶雖然耐心的將今天的情況告訴了吳雪霞,卻不想細談。


    韋寶知道大家都不看好海貿,但韋寶對於大明的海貿是有信心的。


    常狀態下,正常貿易的量是遠大於朝貢貿易的。


    因為正常的商業貿易被限製。


    所以,由政府主導的帶政治性的朝貢貿易才顯得更大。


    很多正常貿易的內容也打著朝貢貿易的帽子來進行。


    走私也是如此,巨大的貿易需求被壓製,自然就會產生大規模的走私行為。


    明代海禁政策的出台並不是單獨出現的,而是與朝貢貿易一起出台的,並構成了明代天朝禮治天下的基本內容。


    明代海禁政策的出台與發展很大程度上是消極的抗倭。


    最早來接觸到中國人的是葡萄牙人,早在葡萄牙人抵達中國海岸線之前,他們就已經接觸到了在南洋經商的中國人。


    1511年,葡萄牙名將阿爾布柯爾克帶領一支由17艘戰船和1800人組成的遠征軍進攻位於南洋地區的貿易重鎮馬六甲。


    由於馬六甲本地統治者一貫偏袒***商人而對中國商隊嚴加盤剝,並且企圖利用戰亂打劫當時停泊在馬六甲港的中國商船。


    因此當地的華商主動為葡萄牙軍隊提供了幫助。


    雖然此次聯手對敵最終未能實現,但熟悉當地情況的華人也將馬六甲城內的情況及守軍情報透露給了這些新來的西方人。


    雙方的初次接觸都給對方留下了不錯的印象。


    事實上,這些南下經商的華人並非私自出海的私家商賈。


    由於明朝已經嚴守海禁政策達半個世紀,普通人是無法期望自發出海進行貿易活動的。


    但南洋地區的諸多商品,譬如胡椒等香料都是中國無法自產的物資,所以官方在大規模停止下西洋活動的同時,依然允許一些地方商人在官方組織下,定期南下貿易。


    葡萄牙遠征軍在馬六甲遇到的華商正是這種具有明朝官方背景的官商。


    這些商人每年定期下海經商,在返迴當時中國最大的對外港口廣州後還要被市舶司抽取貨物總價值約10%的重稅。


    除此之外,他們私下還要向地方官員進貢貴重禮物,作為孝敬。除了作為官方特許貿易的經營者,他們也是當時明朝少有的,可以幫助官方了解馬六甲情況的眼睛。


    阿爾布柯爾克同華商接觸的第二年,中國商船返迴馬六甲,但這一次卻沒帶國內產品進行貿易。


    對此,華商首領告訴葡萄牙人,他們這次是替官方來探查馬六甲局勢的。


    有了這兩次印象不錯的碰麵,葡萄牙人很高興的開始計劃繼續從海路向中國進發。


    由於曆史上,《馬可波羅遊記》在歐洲的巨大影響力,此時西方人腦中幻想的中國是一個遍地黃金的富庶寶地,所以到中國進行貿易被認為是一個非常高大上的目標。


    隨後幾年裏,葡萄牙人以馬六甲為基地,陸續向南探索了摩鹿加群島等香料產地,向北抵達了泰國。


    他們發現,泰國人和一些南洋小國因為屬於明王朝的藩屬國,所以可以與明朝進行合法的貿易往來,並且也由於地方官的逐漸縱容,已經可以不按明朝規定時間朝貢,隨時到廣州進行貿易。


    於是葡萄牙馬六甲當局立刻派幾個商人代表搭乘他們的船第一次抵達了他們朝思暮想的中國,完成貿易之餘,商人們也做了關於中國的報告。


    臨走前,他們不忘在廣東珠江口的屯門島上豎立一座發現碑。


    正是有了這層鋪墊,遠在裏斯本的葡萄牙國王曼努埃爾一世下令組織一支船隊去中國,並派出了歐洲曆史上第一位駐中國大使皮雷斯。


    皮雷斯原是曼努埃爾一世的私人醫生,隨著阿爾布克爾的船來到亞洲,原本的任務是為國王尋找香料產地。


    在亞洲的幾年裏,他把他的所見所聞寫成了一本叫《東方概要》的書,成為了近代歐洲第一批關於亞洲情況的一手報告。


    接到國王的命令後,皮雷斯走馬上任。


    很快一支由安德拉德率領的船隊奉命護送這位大使前往中國。


    船隊於1517年抵達廣東珠江口。隨即靠近廣州城外鳴炮示意,驚動了當地官員。


    之後葡萄牙人便在廣州地方官安排住下,一方麵讓他們學習宮廷禮儀,一方麵也是要向遠在北京的朝廷稟報。


    這段時間,皮雷斯侵染在中國的地理、貿易和風俗習慣信息中,因而在他的著作《東方之夏》對中國有許多描寫。他寫道:“中國物產豐富、人口眾多、土地遼闊、講究排場、鋪張奢華。”


    這份報告中,這位葡萄牙使節印象最深的是中國人的餐桌上經曆:“船上擺了九張桌子,沒有鋪桌布。上席坐下後不久,桌上就擺滿了許多菜肴,有雞、鴨子、烤豬肉和熟豬肉,用蜂蜜和糖做的圓麵團,以及許多水果。桌上還擺上了木碗和銀勺,瓷杯裏斟滿了白棕擱酒。他們的食量很大,經常喝酒,但每次都喝得不多。菜裏放了許多佐料,配上糖蒜,吃飯用筷子。”


    由此他得出結論中國人“什麽食物都吃”,他們和***或希伯來人不同,比較好交流。


    “中國人都吃豬肉、牛肉和所有其他動物的肉。他們神態自若地喝各種難喝的飲料,稱讚我們的葡萄酒,且喝得酩配大醉。在馬六甲看到的人身體虛弱不堪,不誠實,還偷盜東西,看來那些人是中國下等人。他們吃飯時拿兩根筷子,左手把碗端到嘴邊,用兩根筷子往嘴裏送飯。這是中國人的吃飯方式。”


    不過很快,由於廣州的外賓接待場所有限,且明朝官員不希望葡萄牙人停留在此。


    於是船隊去到珠江口的屯門島,並且在島上建立了自己的據點。


    這非常符合葡萄牙人一貫的建立貿易據點的經營習慣,卻也為後來的衝突埋下了隱患。


    完成任務的安德拉德便率領精銳的西洋大帆船返迴馬六甲。


    1520年1月,駐華大使皮雷斯帶著自己的中國翻譯火者亞三及若幹隨從由廣州出發,於5月趕到了大明王朝的陪都南京。


    見到了明朝皇帝朱厚照。


    但糟糕的是他並不是唯一在朝堂上麵見中國皇帝的外國使節。


    馬六甲蘇丹國的特使,正在利用一切機會,向名義上的宗主國告狀,希望明朝出兵。


    明朝朝中的保守官員也對葡萄牙人不滿,如葡萄牙船進入珠江口後曾鳴炮示意,此為當時南洋地區普遍的示好禮儀。


    但在明朝官員眼中就成為徹頭徹尾的好戰挑釁。


    另外自1514年以來,明朝廣東地方官違反了帝國中央的海禁令,允許南洋藩屬國商人來華貿易,引來了眾多***、泰國和琉球商人。


    葡萄牙人的出現,無疑讓他們感到了威脅。


    於是包括馬六甲使者在內的眾多勢力一再向明武宗打小報告,痛批葡萄牙人種種不是。


    不過明武宗本人並沒有理會這些控訴,相反他示意讓皮雷斯等人跟隨自己一同返迴北京,並在帝國的正式首都進行接見。


    由此,兩國間一段短暫的蜜月期開始了。


    明武宗本人在中國古代皇帝中絕對屬於思想活躍的異類。


    雖然因為貪圖玩樂與女色,留下了不好的名聲,但在處理國事方麵卻比較注重實幹,喜好不走尋常路。


    這位皇帝對於非漢族的異域文化也有濃厚的興趣,先後學會了蒙古語、藏語和迴迴話,能夠與各路奇人異士以外語交流。


    新來的葡萄牙人正好迎合了這位皇帝的好奇心。


    皮雷斯的中文翻譯火者亞三原始祖籍湖南的漢人,因為家道中落而流落南洋,於是便成為了第一位學會葡萄牙語的中國人,也成為了中國曆史上唯一一位教授皇帝葡萄牙語的老師。


    皮雷斯等人為了受到皇帝的接見,還向明武宗身邊的寵臣江彬行賄,這位弄臣也在皇帝麵前極力美化葡萄牙人。


    然而迴到北京僅僅三個月,喜好女色的明武宗便在1521年因病而死,中葡蜜月期戛然而止。


    新繼位的明世宗嘉靖皇帝年紀雖小,卻是一個非常信奉傳統禮教的保守皇帝。


    在滿朝憤怒士大夫的慫恿下,新皇帝下令驅逐葡萄牙人,禁止他們繼續來華貿易。


    逮捕皮雷斯等人,押迴廣州關押,處死翻譯火者亞三,帶來的禮物也一並退迴。


    這種輿論下,廣州當地守軍也組織水軍進攻屯門島的葡萄牙人和廣州港內載有葡人的南洋船。


    他們不僅將船上的葡人通通殺死,還將這些船上無辜的南洋商人大量殺害,幸存者被悉數賣為奴隸。


    船上的貨物全部被本地官員私吞,這就是第一次屯門大捷。


    1521年8月,時年56歲的廣東海道副使汪鋐奉命驅逐葡萄牙人。


    但直到他接管戰事他才發現,明朝真正有戰備水平的水師,其實就廣東一家。


    雖然明初的倭寇曾經肆虐山東等北方地區。


    但唯有廣州一個地方,可以經常接觸到南洋來的商船。


    所以,廣東水師的日常任務,最接近現代定義下的海軍。


    整個廣東水師衛所,分為東路、中路和西路三部分。


    分別配屬衛所兵丁600人、1200人和104人。


    實際海員數目為500人、1000人和500人。


    他們隻有30艘體型很小的烏艚船,用於沿海巡邏。


    無奈的汪隻能在沿海居民中募集民兵。


    於是不少在海禁時期,偷偷南下馬六甲等地貿易的當地人被組織起來。


    不過就算加上他們私自建造的違製海船,水師總數也才有50艘左右,而且缺乏必要的訓練。


    不過好在屯門島上的葡萄牙兵力更薄弱。總共隻有3艘不大的船,都是從南洋地區購買的中國式帆船。


    由於葡萄牙本土人口不多,海軍部隊需要在整個印度洋沿岸經營殖民據點,所以能派往中國的人非常稀少。


    不得已的情況下,葡萄牙人隻好直接從南洋當地購買中國式帆船使用。


    這樣一來,每艘船上真正負責作戰和指揮的葡人往往在幾個到十多個之間。


    開戰前夕,又有2艘葡萄牙人的中國式帆船從馬六甲趕來,讓葡軍的船數達到了5艘。


    首先,汪鋐指揮水軍對島上的葡人進行試探進攻,結果被裝備弗朗機火炮和火繩槍的葡萄牙人打的大敗。


    於是,汪鋐隻能依靠數量優勢將屯門島包圍起來。


    但之後幾次進攻都損失慘重。


    這時,又有1艘中國式帆船從馬六甲趕來,葡軍戰船數量上升到了6艘。


    經過一係列的失敗後,汪鋐隻能組織明軍圍困。


    四十天後,明軍發起總攻。


    葡萄牙人在損失了1艘船後,將每艘船上的葡人集合在3艘船上,拚死突圍出去。


    最後利用風暴,突破了明朝水師封鎖,安然撤迴馬六甲。


    由於沒有能夠圍殲葡萄牙人,明朝地方官火冒三丈。


    碰巧皮雷斯等人也被押解廣州,結果他的隨從有的被砍頭,有的在牢裏死於酷刑,有的則在牢裏餓死。


    第一位駐中國大使帶給中國皇帝的禮品也被地方官們瓜分。


    葡萄牙人畢竟不是英國人,打仗不是他們的根本目的,因此屯門海戰後不久,1523年,一支由5艘槳帆船和1艘中國式帆船組成的葡萄牙船隊在末兒丁的指揮下開到廣州,意在與明朝政府重新交涉,並詢問前大使皮雷斯的下落。


    在遭到廣州地方官的拒絕後,船隊經過屯門,一路開到西草灣。


    這一次,明朝是有備而來。


    早就嚴陣以待的96艘明朝戰船一路上不停的尾隨與挑釁。


    葡萄牙人以外交任務為重,一路上並沒有還手。


    直到夜裏,明朝水師以火船為先鋒,對葡人的船隊進行突襲。


    雙方才爆發了西草灣之戰。


    葡萄牙人在損失了2艘船後,再次突圍而去。


    末兒丁等42人被殺或被俘,明朝守軍以海盜罪將俘虜悉數絞死。


    西草灣之戰中,明朝繳獲了20門葡萄牙人的弗朗機火炮,並將之大量仿製。


    此類型火炮從此成為了明朝軍隊中的製勝利器,替大明王朝又把守了幾十年長城。


    對於葡萄牙人的火炮,明朝上下讚不絕口。


    然而對於開通貿易方麵,明朝依然墨守成規,毫不作為。


    此後,葡萄牙官方暫時放棄了對中國沿海的官方貿易追求,轉而和福建和浙江沿海的本土海盜商人們形成合作關係。


    但明朝中央朝廷又屢次以軍事手段加以打擊。


    在對待貿易與涉外事務方麵,明朝自身的落後與野蠻作風,也讓今天的看客們覺得唏噓不已。


    但是不合時宜的強製政策終究無法永久維持。


    1553年,葡萄牙人終於利用向廣州地方官行賄的方式,取得澳門留居權。


    從此中國海疆才穩定下來。


    直到十四年後的1567年,明朝終於同意在福建海澄進行外貿,史稱隆慶開海,明朝的海商們終於可以正大光明的出海進行貿易。


    這是自朱元璋封關以來首次破冰行為。


    明朝每年發放50張貿易通行證,讓漳泉地區的商人可以出海貿易。


    隆慶開關後,明朝財政短期內形成了井噴效果。


    僅1576年一年,月港的關稅收入就超過萬兩白銀。


    到16世紀末的1594年,從菲律賓流入的白銀超過264000兩。


    月港的關稅收入則達到29000多兩白銀。


    喜出望外的明朝朝廷,因此將月港讚譽為“天子南庫”,但直到萬曆年間,明朝才將許可證增加到每年100張。


    如果沒許可,擅自出海依然犯法。


    17世紀的西班牙,已經不再是那個如日中天的世界帝國。


    但尼德蘭獨立與葡萄牙的獨立,並沒有對伊比利亞的全球體係造成根本性重創。


    握有廣袤美洲和菲律賓領地的他們,還要不斷麵對荷蘭東印度公司的挑戰。


    西班牙人追隨對手的步伐,踏上了此前不願問津的台灣。


    隻是計劃總是跟不上變化。


    隨著其經濟模式的衰敗,草創階段的西班牙-台灣也被迫提前收場。


    至於荷蘭軍隊發起的基隆之戰,不過是終結這場災難的最後一擊。


    從16世紀開始,西班牙海外事業的重心就是美洲地區。


    他們不僅在當地收獲了廣袤的領域,還通過開采秘魯銀礦,成為了世界最富有帝國,可以說西班牙人確實用美洲白銀改變了世界。


    新教徒國家的崛起、奧斯曼帝國的衰敗和大明朝的中興滅亡,都是由西班牙銀幣所引發的時代變局。


    亞洲地區,西班牙人根據1495年修訂的《托德西利亞斯條約》,成功控製了南洋地區的東部。


    從墨西哥等地出發的二代征服者,占據了呂宋大城馬尼拉,並橫掃了文萊帝國都城。來自美洲的白銀也從秘魯利馬出發,經過關島等中轉站,抵達當地。


    而來自大陸的明朝商人,則可以在1567年的隆慶開關後,抵達馬尼拉直接貿易。


    著名的太平洋航線,由此被徹底確定下來。


    但到17世紀,荷蘭人從東西兩麵侵入,徹底攪亂了西班牙確立不足一個世紀的南洋國際貿易。


    通過頻繁派遣船隊搶劫、籠絡亞洲地方統治者等手段,荷蘭人成功在錫蘭和南洋腹地建立起勢力範圍。接著,通過定期封鎖澳門和馬尼拉兩港,力圖趕走西班牙人和葡萄牙人,徹底壟斷同明朝的國際貿易。


    西班牙帝國因為忙於在歐陸爭霸戰爭,根本無力在海外投放更多資源。


    荷蘭人便利用寶貴的17世紀窗口期,壟斷了東亞的貿易航道。


    1624年,荷蘭東印度公司部隊從巴達維亞出發,成功登陸了缺乏管理的台灣。


    隨著很多人都熟悉的熱蘭遮城開始建立,身在馬尼拉的西班牙人也如坐針氈。


    因為隻要荷蘭人在台灣的勢力做大,就可以更方便的阻斷從廈門開往馬尼拉的商船。


    這對於非常依賴外貿經濟的菲律賓而言,是重大打擊。


    為此,馬尼拉當局必須想辦法開辟新的前進基地。


    否則,整個太平洋航線的一頭將陷入停滯。


    其蝴蝶效應也將從菲律賓波及美洲,並進而影響到西班牙本土。


    正是在這樣的情況下,西班牙人才從並不寬裕的兵力中再抽調人手,嚐試在台灣北部建立據點。


    所以,韋寶認為,隻要控製住了大明海防,他就能控製大明的海貿。


    大明的海貿對於歐洲人,有天然的優勢。


    對於目前的主要競爭對手,西班牙和荷蘭,加上一個潛在對手葡萄牙,韋寶也有足夠的心理優勢。


    寶軍海衛隊已經清一色使用蒸汽船,戰鬥力非同一般,不說吊打,反正在大明周邊戰勝任何對手都不會困難,最關鍵是離本土近,容易補給。


    這些都是遠洋作戰的歐洲商人無法具備的。


    次日,韋寶半上午才起來,正想練練功夫,陶冶一下情緒,便接到了門房打過來的電話。


    當然,門房打來的電話,不可能是韋總裁親自接,而是由總裁秘書處的美女秘書接了,轉告吳雪霞。


    “國公爺派人來請爵爺,讓爵爺前去,隨同國公爺一同入宮麵聖。”吳雪霞道。


    “這個時候麵聖?”張美圓有點疑惑,道:“可能爹爹並沒有與陛下說好,隻是求見。不過爹爹不常入宮,但爹爹每次去,陛下都會見的。”


    韋寶哦了一聲,知道練功是練不成了,隻能去更衣。


    韋寶在一炷香之後便趕到了英國公府,“嶽丈大人。”


    “小寶,走,咱們這就走。”張維賢已經穿戴整齊,早就準備好了,要不是自持身份,都會跑到門口等韋寶,現在看見韋寶來了,急忙起身,帶韋寶從內院,往外院走。


    韋寶也不多說什麽,乖乖的跟著,嶽父說怎麽做就怎麽做吧,雖然自己這個嶽父似乎有點不靠譜,但韋寶也沒有辦法。


    不過,就憑英國公府這一塊金字招牌,再不靠譜也不打緊。


    英國公府與皇家是打斷了骨頭連著筋的關係嘛。


    張維賢要求見皇帝,果然比一般人容易的多,在宮門外並沒有等一會兒,魏忠賢就帶著李永貞親自出來迎接。


    也談不上迎接,也許說魏忠賢是親自出來接洽更加合適。


    “國公爺,什麽風把你吹宮裏麵來了。”魏忠賢皮笑肉不笑道。


    張維賢嗬嗬一笑:“宮裏我如同迴家,陛下,我如同子侄一般親,想來就來,何必什麽風吹。”


    魏忠賢含笑不語,看了一眼韋寶。


    韋寶急忙施禮請安問好,同時也向李永貞和魏忠賢身邊的其他幾個大太監問好。


    魏忠賢就是排場大,魏忠賢身邊的這些個大太監,要是離開了魏忠賢,都是獨當一麵的大太監,但是在魏忠賢身邊都顯得有點不起眼。


    魏忠賢對於韋寶的態度還是滿意的。


    魏忠賢知道韋寶肯定會對張維賢說,這麽大的事情,張維賢親自來一趟,也情有可原。


    魏忠賢甚至想到了張維賢很有可能會討價還價。


    魏忠賢也想好了,如果張維賢討價還價,自己甚至可以答應給韋寶弄個從二品的官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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