韋寶微微一笑,“傻瓜,是你自己想躲在屋裏烤火休養吧?建奴的目標是霸業,想的是把遼人抓去奴役,在大明的關外稱王稱霸,這比烤火休養更舒服。”


    吳雪霞感受到了來自總裁的寵溺目光,很高興,甜甜的一笑,但是想到遼東的局麵恐怕仍然一時之間難以改善,不由又板起俏臉,“總裁,我是著急呀,一直這麽耗下去,我們的後勤已經跟不上了。”


    “好了,咱們去烤火休養去吧,本來說到關外來看看,離戰場近一點,看看能不能有什麽新想法,可是現在更加壓抑了,看來想不出辦法,和在什麽地方想毫無關係。”韋寶笑著向王秋雅和貞明公主招了招手,讓她們和自己一起走。


    前屯堡的條件很簡陋,說是關外重鎮,一座重要城池,但是與寧遠城和錦州城是沒法比的。


    這裏充其量就是一個大的中轉站。


    韋總裁的臨時居所是前屯堡守將讓出來的。


    吳雪霞、王秋雅和貞明公主雖然沒有說什麽,但是這間空蕩蕩的房間,家具不算粗糙,可房屋實在有些老舊,與山海關的總裁府都沒法比,更別說韋家莊和遼南的總裁府了。


    “明軍不容易啊,這還是堂堂守將住的地方,前屯堡的守將,至少是參將以上的級別。”韋寶坐在炭盆邊上烤火。


    吳雪霞、王秋雅和貞明公主也過來坐下。


    看著美豔動人的三個美女,盈盈的火光照在她們的臉上,韋寶的心情忽然好了不少,“上飯吧,有點餓了。”


    還沒有到吃飯的點,三女在韋寶身邊的時日都不短了,都對韋寶有所了解,隻有總裁心情很好的時候,才會提前吃飯,否則一天一般是吃五頓的,韋總裁喜歡少吃多餐,吃這麽多頓飯,自然不會總顧著吃飯的事,有時候甚至有一頓不想吃,有時候不想喝下午茶,有時候不吃宵夜。


    王秋雅趕緊讓幾名美女秘書去上飯過來。


    “總裁的心胸真寬闊,我還以為總裁心裏不舒服呢。”吳雪霞輕聲道。


    “不是我的心胸開闊,其實不算多大的事,建奴喜歡耗著就耗著吧,總歸是耗不贏我們的。”韋寶道:“比這更艱難的情況我都經曆過,這點事情不算什麽。”


    王秋雅立刻想到韋總裁可能說的是當初差點被鄭忠飛一家趕出韋家莊的事,那時候糧荒很久了,本來就餓的要死,再被趕走,隻有死路一條,或者說多半是死路一條。


    吳雪霞和貞明公主都是富貴出身,沒有受過韋總裁受過的那種苦,尤其吳雪霞是從小就被捧在手心上長大的。


    貞明公主還稍微嚐試過一些苦日子,當時光海君排斥她這一係,她雖然是小孩,卻也受到一些牽連,曾經過的和宮女差不多。


    但即便是過的和宮女差不多的生活,也是能確保溫飽的。


    吳雪霞和貞明公主曾經聽王秋雅談過一點韋總裁以前的事情,所以對這一段聽說過,隻是感觸不深,卻懂。


    其實韋寶根本就沒有想到在古代受苦的日子,因為韋寶在古代受苦的時間實在是太短了,他是帶著一艘大軍艦過來的。


    隻挨了一個晚上的餓,第二天就靠賣魚起家了,以後就再也沒有過過挨餓受凍的日子。


    所以,韋總裁在大明這個時代受苦的時間,其實連二十四個小時都不到。


    自然不會有多大的感觸。


    韋寶想到的是在現代的遭遇,身為社會最底層,找工作苦,找到了工作,做不下來,被人辭退,更苦。


    沒有家庭溫暖,在外漂泊苦,微薄的收入養家糊口苦。


    身為窮人,不敢生病,生了病也不敢去醫院。


    那時候作為社會最底層,不說溫飽成問題,不說朝不保夕,反正是沒有多少安全感的,幾天不做事,就得考慮馬上是不是會挨餓。


    生活艱苦其實沒什麽,隻要心情平靜,肯做事,就算是社會底層的人,過日子是沒有多大問題的。


    最慘的是自卑,沒有社會地位,這比貧窮更難受。


    這種感覺時時刻刻惡心著韋寶,所以韋寶現在才會這麽重視普通老百姓。


    韋寶讀高中時,家裏就越來越窮。


    有時候韋寶真的想過找個樓頂跳下去。


    一直在想,這種生活到底有什麽意思?


    大部分時間是沒意思的。


    絕大部分時間是苦悶、無趣,甚至是痛苦的。


    但是,韋寶有時候又覺得,總是會有些有意思的事,好死不如賴活著。


    有時候,給小狗洗完澡,吹幹,看這小狗慵懶的躺著曬太陽,也很幸福。


    至少感覺自己比狗狗強一點。


    工作之餘,學生時代的朋友聚在一起,吃吃喝喝,一整天的疲勞突然就沒了,還有錢能吃喝,也不算太慘,隻是年紀越大,發現朋友約少了,混得好的人不會和混的不好的人玩。


    混的不好的人,又沒有條件經常聚會,隻能偶爾。


    下班後,洗完澡,裹著毛巾,不再想其他的事情,就那樣坐著看看電影,臨睡前給自己做一片雞蛋煎麵包,衝一杯熱牛奶,讓自己睡得好一點。


    這些都是底層生活中偶爾的享受時光,其實不用多少成本,但是需要很強的自我催眠能力,需要自己騙自己。


    炒菜的時候,要把菜從冰箱裏拿出來,洗幹淨,洗好砧板、菜刀,切好後要拍蒜,熱鍋,炒的時候還會被油濺到,最後出鍋。


    相比吃的時間,做菜的時間真的挺長的。


    但是,辛苦了那麽久,不就為了吃的時候爽一下嗎。


    苦悶的時間總是比幸福的時間長,但幸福還是會有的。


    現在韋寶什麽都不用做,隻要張張嘴,最好的食物就上來了,周圍還有一堆美女站立侍候,夠可以知足的了。


    所以,每當遇到很大的逆境的時候,韋寶不但不會難受,反而容易讓他想起上一世,反而能讓韋寶獲得順風順水的時候所感受不到的溫暖感覺。


    富足的生活之上,還有更加富足的生活,追求是永無止境的。


    就像是美女,天下美女那麽多,韋寶每天和一個超級美女睡覺,一年也隻能睡365個,一百年也隻能睡36500個。


    四萬都不可能睡到,相比幾個億的人口,簡直是滄海一粟。


    所以每當這個時候,韋寶就會覺得王秋雅和範曉琳很漂亮,因為如果他這一世還是社會最底層,她們兩個人是他家的鄰居,是最有可能嫁給他的。


    當然,也僅僅是有可能,難度依然很大,像王秋雅和範曉琳都是十裏八鄉的美女,大概率還是會嫁給鄭忠飛那種家庭當小妾去的。


    而且沒有實力,就算幸運的娶了漂亮媳婦,大概率也保不住,想保住,就得頭上帶點綠,生活才能過下去。


    想到這裏,韋寶忽然對王秋雅笑了笑。


    王秋雅粉臉一紅,有了張美圓和吳雪霞兩個正式成過親的夫人之後,總裁已經難得找她侍寢了,王秋雅知道,每當總裁這樣看她的時候,晚上多半會找自己侍寢,不由有點心跳加快,芳心怦怦狂跳,還有點害羞。


    “秋雅,我在想,如果我沒有賺到錢,你現在可能已經為鄭忠飛生了幾個小孩了。”韋寶說的很直接。


    王秋雅本來還感覺很甜蜜的,聽韋總裁這麽一說,眼淚一下子便奪眶而出,“總裁這麽說我,我唯有以死明誌!”


    “嗨,你別生氣,別著急,這不是閑聊嘛,又沒有外人,再說當初是鄭忠飛找你,你又沒有和他怎麽樣。”韋寶道。


    王秋雅沒說什麽了,心說話雖如此,但總裁始終還是放不下自己之前那一段啊。


    王秋雅有時候感覺總裁挺介意自己和鄭忠飛那一段的,她和鄭忠飛真的沒有什麽,隻是被鄭忠飛摸過幾次手而已。


    王秋雅甚至覺得總裁都不是很在意徐蕊曾經在青樓做過的事情。


    雖然保密的很好,但徐蕊曾經在青樓是整個遼西最紅的頭牌的事情,到底還是沒有能瞞住。


    因為韋家莊後來進了不少流民,遼西的流民也不少,人多了,加上徐蕊有公職,少不得有見很多人的時候,總是會被人認出來的。


    時過境遷,徐蕊也不在意了,因為總裁都不嫌棄她的身世,韋家莊又提倡男女平等,提倡開化,她自己又為什麽要瞧不起自己。


    天地會沒有承認青樓的合法地位,但是天地會治下地區,韋家莊,遼南,朝鮮和河間府、滄州府、山東、登萊這些地方,是有很多按摩院的,按摩院受到保護。


    韋寶不提倡青樓合法化,是因為華夏的傳統道德不允許。


    但韋寶容許擦邊,一方麵是經濟的需要,一方麵是開化的需要。


    但天地會的法律嚴格打擊女人給男人戴綠!


    或者男人給女人戴綠。


    嚴格保護一夫一妻,可以離婚,但不準在婚內瞎搞。


    這些法律,都按照韋總裁的意誌在走,並且行之有效。


    上一世是底層渣渣,這一世是金字塔的最頂端,韋寶比任何人都了解兩個極端的社會。


    底層社會顯然要比他現在所處的上流社會更陰暗,並且陰暗的多。


    道理非常簡單,最直接的辦法是去問那些在底層社會和上流社會都混過的人,就比如韋寶,韋寶是最有發言權的。


    其實上層社會的人也往往出身底層,經過自己的努力登入上流,大都有童年的痛苦和不幸,即便死也不願意再迴到從前那個黑暗的時代了。


    底層生活和上流社會的生活哪個更黑暗,更難熬,一目了然。


    上層社會的黑暗,是勾心鬥角,爾虞我詐,詆毀名譽,毀掉聲望。


    這些陰暗麵看似冷血又複雜,充滿戲劇感,可是它並沒有經常威脅基本生存。


    大部分情況是沒有的,而底層社會的陰暗麵則更為真切。


    稍有不慎,受威脅的不僅僅是名譽聲望這些摸不著的東西,更有切切實實的生存威脅,是食不果腹,是衣不遮體,是妻離子散。


    對於絕大多數的人而言,不管承認與否,人們都更害怕後者。


    說到底,對於絕大多數處於中間階層的人來說,對再多陰暗的猜測和描述也隻能是最為粗淺的勾勒。


    而真正經曆過兩種階層的人所看到的,才是詳實的答案。


    底層的惡是赤裸裸的叢林廝殺,為了生存不擇手段。


    為的隻是一口麵包,亦能謀財害命。


    逼仄的窘境能激發人性裏最大的惡。


    上層的逐鹿是權勢的互相傾軋,為了維護一個階層的臉麵,好歹講究個體統和分寸,細細深究,一樣是屍橫遍野。


    中間看似風平浪靜,其實暗藏洶湧,那也隻是因為固步自封,一旦涉及利益的脅迫,翻臉不認人的事情也是有的。


    歸根結底,倉稟實而知禮節,有禮有節不代表不做惡事,整部曆史都是披著禮節外衣的血肉橫飛。


    “別哭了,總裁不是故意逗你哭的,你理解錯總裁的意思了。”吳雪霞見王秋雅雖然沒有發出聲音,但是淚珠卻不斷湧出來,所以勸了一句。


    貞明公主則拿出手帕幫王秋雅擦眼淚。


    王秋雅接過貞明公主的手帕,輕聲說了句謝謝,自己擦起來。


    “其實每個人都有痛苦的過去,再多的痛苦,都隻是為了甜蜜做鋪墊。”貞明公主輕聲道:“我也過過苦日子,所以我覺得現在的生活很好,很適合我。”


    韋寶歎口氣道:“秋雅,行了,別難受了,我真不是故意刺激你,我也不是放不下你那點事,一個漂亮姑娘,尤其是窮人家的漂亮姑娘,要是沒有被人招惹過,那反而說明沒有市場,沒有行情嘛。”


    王秋雅雖然覺得總裁說的其實也有道理的,但是想到出身不如貞明公主和吳雪霞,不由的仍然感覺難受,可以選擇的話,誰想當窮人。


    當晚韋總裁果然招王秋雅侍寢了。


    次日,韋總裁便返迴了山海關,前屯堡的生活,韋總裁已經吃不消了。


    就算比當初重生第一天在韋家莊過的生活好很多,韋總裁也吃不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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