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軍的五個旅並沒有理會建奴和蒙古人的動作,而是向喀喇沁一線構築陣地,修建工事,做出時刻準備阻擊建奴和蒙古人聯軍的瘋狂進攻的態勢。


    這會給人一種錯覺,讓人覺得寶軍誌在一口吃掉遼東的全部建奴和蒙古人。


    其實寶軍是沒有這種實力的,雙方兵力差的並不多。


    寶軍五個旅也才三萬多人,建奴和蒙古人聯軍總數超過五萬,有兵力優勢,還有騎兵的天然優勢。


    在知道寶軍有一支騎兵之後,一千八百多人的寶軍的騎兵團,已經不敢冒頭了。


    寶軍騎兵團日夜防備被建奴找到,被建奴吃掉,已經很頭疼,沒有能力為陸軍提供更多幫助。


    在韋寶眼裏,其實騎兵團並不是什麽無法損失的寶貝,軍隊在韋寶眼裏都差不多。


    韋寶更看重的是經濟和武器的升級。


    尤其是經濟和科技,這兩項升級了,軍事能力不可能不強。


    比經濟和科技更為重要的是社會製度,是所有人的整體素質,這些都需要韋寶對轄區的民眾不斷開化。


    所以,建奴方麵目前是有優勢的,至少在局部的武力方麵有一定優勢。


    至於守衛各個城池的遼東邊軍還有兩三萬人,他們是不能算人頭的,因為他們幾乎都被按死在一座一座城池,完全沒有機動性。


    即便韋寶能叫的動他們出戰,這幫人的孱弱戰鬥力,也不會被寶軍計算在體係中。


    一次被劫持糧草,也沒有對建奴形成太大打擊,努爾哈赤讓三路大軍更為靠攏,讓已經撤出了逼近山海關一線的整整一萬多人的大軍直接擔負起從喀喇沁給三路大軍運送補給的任務。


    這樣一來,建奴等於攻守兼備,非常均衡,再鑒於騎兵強大的天然優勢,幾乎無懈可擊,不用擔心再被劫持糧草。


    同時在前沿,建奴一直保持著可攻可守,牢牢掌握主動權。


    寶軍的軍事委員會麵對建奴對高台堡形成的包圍之勢,比預想的反應速度還要快,為了給全權指揮會戰的譚瘋子師長提供更多支持,能夠集中精力排兵布陣,打好事關遼東安危的這一仗。


    軍事委員會決定把高台堡外圍,包括各個城池中的明軍,都交給譚瘋子統一指揮,這需要韋總裁的手書。


    韋寶這個爵爺是實至名歸的,因為有強大的實力,絕對不是大明其他的空頭爵位能比擬的。


    至少在薊遼,韋寶已經是無法抗拒的力量存在。


    譚瘋子幾乎每天風塵仆仆的在一線巡視陣地,號召官兵堅定必勝的信心。


    又接到擔任前敵總指揮這一重任,深感責任重大。


    譚瘋子感到隻有全力以赴報效天地會,報效總裁,報效所有轄區的老百姓,才算盡到了軍人的本分。


    “建奴越打越聰明的,我們對於建奴來說,已經沒有辦法做到出其不意。”譚瘋子遺憾的對林文彪道。


    “正常,這迴獲取情報,薊遼統計署是有不少功勞,可也主要是運氣不錯,算是巧合,現在建奴不但很重視防禦,也很重視戰情的保密,從決策,到下令,到調動,時間越來越短,有時候即便拿到了情報,因為來不及傳遞消息,情報也毫無作用。”林文彪道。


    “是啊,我感覺建奴已經找到了對付我們熱武器的法門了。”譚瘋子道。


    “熱武器打騎兵本來就不占太大優勢。”林文彪笑道,“騎兵的優勢是速度,咱們的火器優勢是攻擊力,不是一類東西。”


    韋寶在一直設想寶軍的發展路線。


    其實寶軍上下,以及林文彪這一種的天地會高層,尤其是與軍隊緊密聯係,甚至算是軍隊一部分的人,也都時刻在設想寶軍的建設。


    武器的發展使軍事力量變得越來越不可控,原始時代,每個人的戰鬥力相當,到青銅器時代一個執戈戰士最多打兩三個農民且基本不怎麽培訓。


    奪到武器之後,農民就可轉變為軍士。


    到鐵器時代的一個重騎兵能打過十來個粗製武器的亂民,專業的重騎兵估計要幾年才能練出來。


    到了熱武器時代早期,有槍對無槍能絕對壓製,更多的大炮能絕對掌控戰場局勢。


    但是早期的槍炮有很多的環境局限,所以後世的天軍能在山區搞那麽多年,對抗圍剿。


    到了熱武器時代,幾萬人的部隊可以殺百萬甚至千萬的平民。民轉軍相對容易。


    但是現在的熱武器發展的越來越無限製了,人員也越來越專業,民轉軍的壁壘越來越厚。


    對平民的壓製也越來越絕對。


    現代武器的發展,最大的一個質變是平民基本沒有任何機會造反了。


    軍閥力量本身的最大製約已經不存在了。


    如果在未來有一小部分人掌握了最厲害的武器,完全有可能絕對壓製剩下的幾十億人。


    後世的星球上再也聽不到“王侯將相寧有種乎”的呐喊了。


    冷熱兵器對比本身不但是兵器層麵的比較。


    而且從冷熱兵器衍生的戰術和戰略層麵得比較,就拿最簡單的進攻戰術來講,熱兵器的步兵戰術為規避敵軍的炮火攻擊以及更有效的發揮熱兵器威力,以散兵線式進攻為主。


    而冷兵器,特別是騎兵以密集式衝鋒為主。


    這種進攻方式一旦發起進攻,隻需要炮兵團一個照麵就能讓對方的騎兵團遭受毀滅式打擊


    。


    所以韋總裁並不熱衷於騎兵的大規模建設。


    是底下人覺得戰馬獲得困難,騎兵訓練時間需要很多年,很難培訓出來,所以覺得騎兵團珍貴。


    韋總裁並不是這麽看的。


    當然,作為寶軍最為機動性高的力量,韋總裁也不會絲毫不重視騎兵,但也僅僅隻是比步兵看的更重一點而已。


    如果是一個騎兵團和一個炮兵連,兩者隻能保留一個,韋寶會毫不猶豫的選擇保留炮兵連。


    大明邊軍被建奴完虐,完全是政治和經濟因素,絕對不是技術上的缺陷。


    明軍的技術水平當時別說對付建奴,就是放眼全世界,也一定是數一數二的。


    就算是“很垃圾”的火繩槍,實際上也比弓箭強。


    戚繼光在《練兵實紀》裏麵說:鳥銃遠射極準,臨陣第一依賴。操練不精臨陣亂放的,斬。不聽號令單獨先放的,斬。


    射程有百步,約160米,但應該在50步內齊射。


    其實弓箭實戰也就這個射程,再遠既無傷害也無準頭,鳥銃騎馬也可以用。


    寶軍騎兵團現在的製式武器是手榴彈,左輪手槍,還有馬刀,其實並不比戚繼光時代的騎兵強大多少,但是單兵作戰,壓製建奴毫無問題。


    弓矢遠不如火器,命中不如鳥銃,而敵以堅甲當之,每每射不能入,亦明知而不肯變其習者,緣上司抄閱偏於此耳。火器不精,不如無,今知以火器當敵而不知精,亦無埒也。


    鳥銃本為利器,臨陣第一倚賴者也。夫何各軍兵不思倚賴之重,其在操內並臨陣,人眾齊發,煙火障蔽,非一目可視。一手可措,俱不平執銃身,貼腮麵對照星放打,卻垂手抵執,與快槍一同,此則何貴於鳥銃。


    況名為鳥銃,謂其能擊飛鳥,以其著準多中也。


    如此打去,勢不由人,不知所向,安得中賊,況求之可中烏乎?


    查得各隊長隻管四銃,又分兩層,每層二銃,舉目可見,稍有差謬,舉手可指,相應責成。以後凡放鳥銃、快銃,隊總即隨銃手監看,若仍前垂手放鳥銃,不貼腮麵對照者,及鳥、快等銃,或不點放,或火門火線,朝天放,向地放者,許隊長平時或摘牌,或取藥筒,或取帽,務獲隨軍輕便什物一件為證,隨操畢送處。如遇真操臨陣,或割耳或割須發,即送本營,斬首示眾。該隊長免其連坐。如互相容隱,閱操查出,定將隊長一體連坐。臨陣,隊長與軍同斬。


    諸器之中,鳥銃第一,火箭次之。南方則大炮、火箭、鳥銃,皆為利器。


    夫刀銃者,鳥槍長刀也,鳥銃遠射極準,長刀近用先及,槍棒者,槍亦銃,北方唿為快槍。痼不可變,今加長柄,遠則用火藥、鉛子舉放,近則以柄代棒擊之。


    火發而銃不動者,為其一手把於銃前,手在火藥之前,銃不動則發必中。銃腹長則子去必直,後手不點火,而以指發機,則手常執銃而臨發穩正,此鳥銃之所以為利器也;此鳥銃之所以較中,雖弓矢弗如也;此鳥銃之所以洞重鎧而無堅可禦也。馬上步下,惟鳥銃為利器。


    及臨敵之際用之,則如在場叮嚀,聽中軍何令,方才打放。先者有誅,凡力可及百步者,隻用於五十步之外,勢險節短,無有不中者矣。


    夫今強敵之技,遠惟弓矢,近惟腰刀,別有鐵鉤槍,乃乘吾陣亂而用之者。弓矢射不能及遠,近可五十步,使我兵敢於趨前擁鬥,敵矢不過三發,則短兵相接,弓矢無用矣,此無足畏也。


    所以,明軍再弱,技術層麵也是壓製建奴的。


    在機槍鐵絲網出現之前短兵相接依然是不可避免的,而這兩項科級都需要很高的工業水平,一戰開始後,各國都迅速打光了彈藥儲備。


    在這種環境下想脫離工業談戰術是不現實的自己有什麽樣的工業能力就去設計什麽樣的戰場,然後迫使敵人在這個對我方有利的戰場上作戰,這是製定戰略的基本原則


    。


    在韋總裁看來,隻要陣型合理,優秀的後勤,優秀的陣地,就算不是熱武器,就已經能讓古代軍隊變得弱勢,步兵對騎兵也不會有太大劣勢。


    就像現在這樣,寶軍三萬多步軍,對付五萬多建奴和蒙古人組成的混合鐵騎,居然是寶軍偏向攻勢多一點,建奴和蒙古人鐵騎出兵謹慎,偏向防禦多一點。


    當然,也不能完全看紙麵文章,有一個重要原因是因為建奴屢次在寶軍手上吃虧了,雖然韋總裁已經承諾,不會用槍炮支援明軍邊軍,並且不會從寶軍直接調軍隊充實到大明邊軍當中。


    可努爾哈赤和建奴上下,蒙古人上下,又豈能輕易相信韋寶這個狡猾的漢人?


    所以,寶軍雖然隻有三萬多紙麵軍隊,但是在努爾哈赤眼裏,還得隨時防備忽然冒出來的,有可能的十幾萬寶軍,甚至這些寶軍會人手厲害的長槍,背後跟著火力兇猛的大炮。


    這就是典型的威懾力,仿佛一把巨劍懸在頭頂,不知道對方什麽時候會落下。


    當然,如果不是騎兵有著自己的天然優勢,努爾哈赤和蒙古人也不會有繼續和寶軍耗下去的勇氣。


    在正常的曆史中,就算是到了二戰時期,騎兵依然很重要,這就說明問題了。


    二戰時期的熱武器已經發展到了什麽水平了、


    依然難以掩蓋騎兵的威力。


    當然,對付騎兵的方法也很多。


    在冷兵器時代,騎兵一直占據相當大的優勢,夠快,能打,易逃跑。


    所以騎兵一直是比較強勢的存在,從匈奴、突厥,再到蒙古騎兵,再到建奴,甚至能橫掃世界。


    無數步兵在臨死前看到的世界,是騎兵向他們衝鋒過來。但跟騎兵打的時間長了以後,一些能夠克製騎兵的武器、招數也被開發出來。


    鐵蒺藜這種武器看似造型簡單,但用處非常大。它的主要特征就是有四根鐵刺,用的時候隻要往地上一扔,總有一個刺頭會朝上。為了讓丟出去的鐵蒺藜能收迴來,還專門在它的中間設計了一個小孔,可以用繩索穿過,方便收取。達到多次循環利用,堪稱節能省錢的必備武器。


    早在戰國時期,人們就用這種武器作戰。可以把它撒在道路、城牆的周圍,安營紮寨的時候,也可以丟一些在旁邊。


    這種效果十分明顯,在一個月黑風高的晚上,一不小心踩到了這種東西,報警效果可想而知。


    為了達到傷人效果更好,有人還貼心的為這種武器抹上毒藥,所以它又被稱為“鬼箭”。


    對於騎兵來說,要是在高速衝刺的過程中踩到它,對戰馬的傷害不小,而且還能對敵方步兵造成傷害。


    弓弩也是騎兵的威力在於它巨大的衝擊,隻要弓弩的速度夠快,範圍大,就可以對騎兵產生巨大的殺傷力。


    弓弩使用的時間也非常早,秦國軍隊對抗匈奴時,弓弩發揮了巨大的作用。


    兵馬俑中的青銅箭被複原後發現,操作簡單易上手,而且威力不小。


    到了諸葛亮發明連射弩後,對騎兵的壓製效果更加明顯。


    諸葛亮曾經靠著弓弩,把司馬懿的一萬騎兵射退。


    拒馬槍這種武器出現的時間更早,目的就是為了能夠擋住騎兵的衝鋒。它是將槍頭放在橫木上,槍頭朝外,通常是放在要害地段,用來防止騎兵的突襲。


    因為移動方便,成本相對便宜,所以到了明朝時期,依舊是大範圍的使用這種武器。


    這種武器的妙處在於,它能讓步兵免受騎兵的衝擊。騎兵發起衝鋒時,前方如果突然出現拒馬槍,很有可能會被當場刺穿。


    即使沒有立刻死亡,躲在拒馬槍後麵的步兵也會上前再補一刀,讓他們死得透透的。


    除了這幾種常備武器,對付騎兵也有其他一些辦法。


    比如嶽飛曾經大破金兀術的拐子馬。


    金兀術的拐子馬曾經橫行天下,靠著將三匹馬連在一起,外麵再包上厚厚的牛皮,一般的武器都無法傷害到他們。


    很多人都在拐子馬的鐵蹄下吃過虧。


    嶽飛的策略很簡單,那就是讓手底下的士兵拿著刀、低著頭。


    其他事情都不做,隻管砍馬腿。


    因為馬匹都是連在一起,一隻倒下,其他兩隻也不能再戰。


    被金兀術當成寶貝的拐子馬,就這麽被破解。


    這種做法前提要有一支紀律嚴明,十分精銳的軍隊才能做到。


    換做普通的軍隊,不嚇破膽就不錯了,哪裏還有時間砍馬腳。


    有武器,有辦法,但韋總裁和寶軍是不會往這方麵發展的,那樣的話,就不是寶軍了。


    警備部隊雖然是寶軍後備軍隊的級別,不是正規軍,也一樣。


    讓現代軍製的寶軍用冷兵器對付建奴和蒙古人的混合鐵騎大軍,本身就是很好玩的一件事。


    這不是武器之間的較量,這是冷兵器體係的軍隊與熱武器體係的軍隊的全方位較量,主要拚的是政治和經濟,外加後勤保障製度。


    顯然寶軍占據了上風。


    寶軍的後勤井井有條,到了快了兩個月,絲毫不顯露疲態。


    負責為建奴提供以羊肉為主的蒙古人就吃不消了。


    本來蒙古人就不富足,自己過冬還勉強湊合,要負擔龐大的軍隊連續作戰,早就吃不消了。


    “這樣下去不行的。”宰桑布和找到了卓裏克圖:“我們部族的糧食早就不夠用了。等下沒有打到寶軍,先把我們餓死了。”


    卓裏克圖點頭:“誰說不是呢,你們還好一點,上迴被劫持的是我們內喀爾喀的羊群,三千多隻肥羊,幾乎占了我們部族一半的糧食啊,全沒了,都便宜寶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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