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韋寶感覺韋閻王這個外號還挺好聽的。


    清末有個曾國藩,因為殺的人多,所以被叫成曾剃頭。


    韋寶覺得剃頭這個外號,就比他這個閻王外號小的多了。


    曆史上得到閻王這種綽號的人不多,韋寶就知道一個民國的王耀武。


    在國的高級將領中,王耀武不算很有名氣。但是,蔣隻給兩個部將改過名字,一個是黃維,一個就是王耀武。


    蔣將他改名為“俊才”。


    關於王耀武有好幾個流傳很廣的俗語。


    “寧碰閻王,莫碰老王”。


    寧可碰到閻王,也別遇到王耀武。


    這是說王耀武打仗非常勇猛。粟裕都認為他打仗很有一套。


    王耀武最主要的戰績是在抗日戰爭中,他從東一直打到西,和鬼子死磕到底,是一員鐵骨錚錚的抗日名將。


    孫承宗差點被韋寶的無恥和嬉皮笑臉氣瘋了,氣炸了,怒道:“我現在不跟你扯廢話,你趕緊讓人去把他們送迴來!他們是將領,我是薊遼督師,你們山海關之上有督師府,為什麽要送到京師去?你這是擅權!是亂整!”


    韋寶笑道:“是哦,恩師,我初來乍到,做官才幾個月,一下子沒有想到,還不是太搞清楚這裏麵的關節。我是覺得他們想殺我,想謀反,這事太大了,應該直接交給東廠去查辦。現在人已經走了,該怎麽辦?好像是應該叫他們去督師府,交由您老人家處置的。”


    孫承宗聽韋寶這麽說,心氣稍微平了一點點,覺得韋寶還是聽自己的,換了一副口氣道:“小寶!我知道你在京為官,一帆風順,平時威風慣了,底下武夫沒有規矩,這幫人都是沒有墨水的人,衝撞了你,為師希望你不要與他們計較,人才剛走,叫人騎馬追迴來就是了,大事化小吧!你這麽一搞,這些人以後不敢在衝撞你的,否則你可以拿老夫試問。”


    韋寶笑道:“那我可不敢,恩師如同我的父親,我怎麽能拿恩師問罪呢?不過,聽恩師這麽說,我沒有辦法將他們交給恩師!”


    孫承宗的脾氣本來都平複了一些,頓時又怒了:“韋寶!老夫已經好話說盡了!你上來就擅殺將領,老夫還想著幫你大事化小,你還想怎麽樣?到底想怎麽樣?是不是想把薊遼和遼東的將領的心都弄冷了,你才高興?”


    “恩師,您的意思是不相信我,認為我在小題大做啊,我沒事喜歡殺人嗎?”韋寶無奈道:“是不是我今天被人殺了,你也會大事化小?”


    “你,你這是胡攪蠻纏!”孫承宗怒道:“罷了,看樣子跟你說是浪費口舌,老夫這就親自去追!”


    “我勸恩師最好還是別去,因為是東廠的番役押解,這件事,現在等於已經交給東廠的人管了。”韋寶語氣低沉的道。


    孫承宗頓時瞪視韋寶,明白韋寶這話的意思,東廠可不是隨便能惹的,那是皇帝和太監直接掌控的機構,處置的都是官員和將領。


    弄不好的話,會很被動。


    “韋寶,你非要把這麽點小事定成謀逆大罪嗎?這些可都是常年在邊關舍生忘死,為國效命的將領啊!他們沒有功勞也有苦勞!你這樣隨意定罪,不讓人寒心嗎?”孫承宗懇求道:“小寶!為師算是服了你!你還記得我們的賭約嗎?你是不是不打算履行賭約了,都到了這個時候,為什麽要搞這麽多事情?”


    “恩師!這得問他們啊,一大早上帶著武器來圍堵我的官邸,這是我搞事情嗎?”韋寶不忿道:“我這段時間都沒有去找過他們,就是躲著他們,不想節外生枝,還要我怎麽樣?”


    孫承宗又焦急,又犯愁,急的連連用手掌與拳頭撞擊,堂堂薊遼督師,都快被韋寶懟死了。


    孫承宗手下人的也都很焦慮,要是擱在平時,早就有人出頭幫腔了,但是現在誰也不敢吭聲,即便有二三品的高級將領也不敢多廢話,都被韋寶鎮住了。


    韋寶剛來遼東的時候,包括與吳雪霞成親之時,有皇帝的聖旨,如此殊榮,也頂多是說韋寶得到了皇帝的寵愛,僅此而已。


    並不能代表韋寶的威嚴提升。


    但連續的殺人可以提升威嚴,讓孫承宗拿他沒辦法能提升威嚴。


    韋寶並沒有想踩孫承宗的意思,但是客觀上,他是正在用一步步踩孫承宗,得到了威嚴上的提升。


    現在,薊遼,遼西和遼東,沒有一個人不知道監軍韋大人,沒有一個人敢小瞧韋寶。


    等今天孫承宗親自給韋寶取的這個韋閻王的綽號傳出去,韋寶的聲勢將進一步提升。


    “小寶,為師最後求你一次!你聽就聽,不聽的話,這事情我不管了,怎麽樣?”孫承宗道。


    “恩師請說。”韋寶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你放過他們,我保證他們不會再提今日之事,大家化幹戈為玉帛!這對你,對他們,對整個薊遼和遼東的抗擊建奴的大局,對朝廷,都有好處!”孫承宗誠心誠意,語重心長的道。


    “恩師,對我沒有任何好處!但我可以給恩師麵子,不尊恩師,這是不敬,是弟子不孝!隻要有人來找我,是帶了兵器的情況,我就有理由認為是來殺我!來找我超過了三個人,且都帶了兵器,我就有理由認為是聚眾殺我!所以,我拿下他們是合情合理合法的。”韋寶道。


    孫承宗順著韋寶的意思點了點頭,雖然韋寶這麽說,他不是很滿意,但是僵持了半天,見韋寶總算是鬆口了,還是很欣慰的,“等把人追迴來,督師府一定會嚴辦,會給小寶你一個交代。”


    “他們不能再在山海關任職了。”韋寶道:“山海關的兵將,我都要重新遴選!”


    孫承宗還沒有表態,孫承宗身後眾人已經轟然一聲,韋寶一招就將山海關幾萬兵馬,幾百將領都握在了手中,這是最公然的奪權。


    雖然都明白韋寶的意圖,但是將奪權做的這麽赤果果的,估計大明也就隻有韋寶一個人了。


    黑厚學這是學到家了,既心黑,痛下殺手,又皮厚,張嘴就要。


    孫承宗聞言,臉上也徹底僵硬了,本來說給韋寶一個交代,無非是想痛罵一頓,關個幾日,就算了。


    沒想到韋寶要將人都趕走。


    各地的位置都是有數的,趕走就是架空,就是失去了官職,這比死更痛苦,馬世龍那種級別的將領還好一些,有級別,有戰功,放在別處至少還能代行副將職事,更低階一些的將領,這樣就等於削職為民了。


    韋寶見孫承宗不答話,也毫不著急,靜靜的等著,一副無所謂模樣。


    深秋的風刮的很猛,北方大地幹燥,寒冷。


    尤其這段時間山海關的氛圍極其壓抑。


    韋大人大喜並沒有衝淡這種壓抑,似乎反倒是讓這種空氣更壓迫了。


    “恩師,外麵太冷,不如到我府中稍坐吧。”韋寶見孫承宗似乎一時半會拿不定主意,便提議道。


    孫承宗歎口氣:“罷了,小寶,就按照你的意思吧!現在可以讓人把他們追迴來了嗎、”


    孫承宗不忍心那麽多將領送命,去了東廠大獄,誰都知道不死也廢了。


    孫承宗可沒有韋寶這麽心硬。


    “這得等我與劉公公商量一下,東廠的事情我可管不著。”韋寶笑道:“恩師請進去稍坐片刻。”


    “算了,你的府邸我也不敢擅闖,我們這麽多人,且大都帶了家夥事,要是按照你韋大人的標準,這是聚眾要殺你!”孫承宗心裏到底有氣,雖然不敢明著頂撞韋寶,譏諷幾句是忍不住的。


    韋寶嗬嗬一笑,向孫承宗施禮之後,說聲稍等,去找劉朝去了。


    劉朝自然沒有問題,聽說孫承宗願意大事化小,也正合心意。


    本來太監們是最愛無中生有,無事生非,喜歡搞事情的,但是幾個大太監發現,他們和韋寶簡直沒法比,孫承宗剛才叫韋寶韋閻王,他們也都聽見了,覺得這綽號真是挺貼切的,與韋寶多說幾句話,似乎都有性命危險。


    韋寶見劉朝同意,當即派了自己的人與劉朝的親信去將那些人追迴來。


    韋寶說殺人就殺人,但是善後工作很大方,向孫承宗提議,厚葬死者,死者一律按照抗擊建奴死的發待遇,督師府拿不出來銀子,韋寶就以捐獻的方式捐了十萬兩紋銀發下去。


    死了三十多個人,每人家裏能分到三千兩左右的紋銀,不少了。


    “哼,人都被他殺了,還惺惺作態幹什麽!”袁崇煥怒不可遏的對孫承宗道:“恩師,韋寶這廝太歹毒了,就這麽奪下了三萬多的軍權!山海關的兵馬,占了咱們薊遼管轄的三成左右呢。”


    “哼,這些話,你剛才對著韋寶的時候怎麽不敢說一句?現在對著我說什麽?”孫承宗不悅道:“你現在還有機會說的,你現在去找韋寶,要是能說動韋寶,我立馬保舉你升官,不但我保舉你,相信整個薊遼和遼東的將領官員都會保舉你。”


    袁崇煥吃了一個癟,不敢再講話了。


    “督師大人,韋寶這有點太欺負人,完全沒有將您這個老師放在眼裏。”僉事萬有孚忍不住道:“他能這麽胡來,就是仗著陛下和魏忠賢撐腰,要是一直這麽鬧騰下去,不要幾個月,整個薊遼和遼東的兵權,恐怕都要落到他韋寶手裏了,大人您想下令,恐怕都沒有人聽了。”


    “對啊,恩師,咱們不能太被動,他韋寶能不停的施毒計,咱們不能以彼之道還治彼身嗎。”袁崇煥問道。


    “不是他韋寶施毒計,是馬世龍這幫蠢蛋自己撞上去的!明明知道韋寶生性多疑,這段時間又在整治山海關的兵馬,就是危險時期,還要招惹韋寶!”孫承宗憤憤然道,“你們都別再多事了!你們搞不過韋寶。”


    “我看他說與大人賭約,就是故意拖日子的,這都過了快十天了,仍然不見他有所行動。”萬有孚道。


    “他哪裏敢打建奴,還真的信他吹牛?兩千人去打建奴,還要殺建奴上千人,他以為他是誰啊?當自己是項羽,力拔山兮氣蓋世呢。”袁崇煥沒好氣道。


    孫承宗瞪了袁崇煥一眼,嫌棄袁崇煥話多了,“崇煥,你真的得學學韋寶的度量,韋寶心狠皮厚不假,但韋寶待人謙虛有禮,說話圓滑大度,不似你這般刻毒,在外麵沒有看見你說話呢。”


    “他是會逢迎拍馬,趕上好時候了,將來我若能攀上皇家的關係,我比他狠!”袁崇煥不以為意道。


    孫承宗沒有理會袁崇煥,問萬有孚:“馬世龍他們都安置好了、”


    “嗯,沒人再敢鬧事,都被韋寶弄怕了,一部分將領送到了寧遠,一部分送迴了薊州。”萬有孚道:“他們也是可憐,好些人甚至羨慕被韋寶殺了的人,至少每家還能分到三千兩紋銀,活著的人,辛苦幾代人,什麽都撈不著,便成了平頭老百姓了,以後再在軍中做事,少不得還得受人排擠,遭人白眼,日子可是不好過。”


    孫承宗想到那些失去了官職的將領,也是難過的歎口氣,有人的地方就有關係,有派係,說是這個係那個係,薊遼係也不是鐵板一塊,山海關的副將到了薊州,想當個總旗都夠嗆。


    誰受得了這種失落?


    也怪自己平時太寵著他們了,事事遷就這些人,真的碰上一個狠人來,你們能怎麽樣?還不是隻能吃癟。


    及薊遼和遼東加起來說是十幾萬大軍,那又怎麽樣?誰敢挑頭對付韋寶?


    平時一個個咋咋唿唿的,關鍵遇著事的時候,一幫子武將還不如韋寶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人有狠勁。


    韋寶有武功的事情,其實很多人都知道,不少人當初還親眼目睹過韋寶與吳三桂打擂台,但是在大家印象裏,韋寶這種文官就是手無縛雞之力的。


    包括孫承宗也是這麽想的。


    “有辦法對付韋寶。”孫承宗過了一會兒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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