姓牛的男子雖然現在心裏忐忑,有點半信半疑,不確定自己就一定對了。


    萬一這些毛筆,真的是狼毫筆呢?


    想雖然這樣想,但這姓牛的男子死要麵子是天性。


    而且他不相信韋寶能拿的出一萬兩紋銀!


    這是最關鍵的,隻要對方拿不出一萬兩紋銀,立了字據也不過是玩笑話罷了。


    “你來寫吧!寫好我簽字畫押!”姓牛的梗著脖子道。


    韋寶微微一笑,當即提筆揮毫,兩張字據一蹴而就。


    要說韋寶跑到古代來,練出了一點什麽名堂,首先是一筆毛筆字,其次就是寫字據這個東西,練習的熟悉的不行了。


    各種字據,似乎就沒有停下來過。


    “輸給對方,當場付現銀,倘若付不出一萬兩紋銀的現銀,永生永世賣與對方為奴。”姓牛的男子讀了一遍。


    韋總裁微笑道:“沒問題吧?”


    “別弄這麽多事情出來了,牛兄!”姓李的男子再次勸阻。


    姓牛的男子咬了咬牙,當即簽字。根本聽不進去同伴的勸告。


    “輪到你了!”姓牛的男子傲然看著韋寶。覺得自己頗有英雄氣概,不管是輸是贏,反正自己把門麵裝的夠了,都看見了吧?怎麽樣?是我先簽字畫押來著。


    韋寶自然是二話不說,把名字簽上,並且也按下了手印。


    “來人,給大家看一下咱們的銀票!”韋寶當即對自己的貼身扈從道。


    以前韋總裁還喜歡親自裝一些銀票,金子啥的,現在韋總裁除非是不能帶隨從在身邊,否則他身上是一點銀子都懶得帶了,全部交給隨扈攜帶。


    韋總裁的隨扈當即從懷中取出一疊銀票,至少十多萬兩紋銀!


    別人身上裝這麽多銀票基本上不可能,一來,韋總裁有錢,二來,韋總裁有人,身邊表麵看隻帶幾個人,其實暗中保護的統計署總署的特工和總裁衛隊的便衣合起來,每時每刻都至少超過百人。


    有這麽多人保護,帶多少銀子在身上都不怕。


    圍觀眾人發出巨大的哇聲。


    姓牛的男子的臉色更是完全黑了下來,這麽多銀票?假的吧?


    此時圍觀的人已經很多了,其中有不少是附近店麵的掌櫃,他們長期與銀票打交道,一看就知道真假。


    “都是真的!都是真的!這麽多銀票啊!”


    “這位公子爺是誰家的公子爺啊?”


    “皇親國戚也沒有這麽多銀子吧?”


    眾人議論紛紛。


    韋總裁從隨扈手中取過銀票,直接遞給姓牛的男子,“要不要看一看有沒有一萬兩紋銀?要不要看一看有沒有假的銀票?”


    姓牛的男子已經呆了一半,哪裏敢去接,呐呐的說不出話來。


    “對不起,公子,是我們有眼不識泰山,都是玩笑,就不要再賭了吧?”姓李的男子雖然分辨不出鼠毛筆和狼毫筆,但是這麽多銀票是認得的,不是瞎子都能看清楚!對方既然有這樣的實力,那還賭什麽啊?不是找死嗎?輸贏都得是死路一條!


    雖然韋寶始終沒有表露身份,但在場的幾乎所有人都認定了韋寶至少是一品大員,或者皇親國戚家的孩子。


    而且九成是哪個皇親國戚家的孩子,一品大員家裏也不見得有這麽多銀子吧?即便真的有這麽多銀子,也絕不會這樣炫耀的吧?


    像駱養性這樣的,雖然錦衣衛千戶已經是高官,即便家裏拿得出來這麽多銀子,也不可能平時沒事全部帶在身上。


    整個京城,除了韋寶,也就是像喬東升和少數極品紈絝有這個實力。


    韋寶淡淡的充耳不聞,隻是看著姓牛的男子:“牛大哥是吧?怎麽樣?我已經拿出銀子了,你的銀子呢?”


    “我……我……”姓牛的男子哪裏還能完整的表達語言啊?他也知道與這麽有財力有身份的人對賭,輸贏都是死路一條。


    “公子,您是大富大貴之人,不要和我這朋友一般見識了吧?我們認輸了。公子家裏應該也不缺一個像他這樣粗手粗腳的奴役吧?他隻會吃,做不得什麽事情的,你看他肚子大,胳膊細,腿細,就知道他幹不來啥活兒了。”姓李的男子倒是很夠格的朋友,雖然被韋寶顯露的強大財力感到畏懼,猜測對方是有很大勢力的大人物,但是他並沒有撇開同伴走人。


    韋寶對姓李的笑道:“好說,關鍵要看這位牛兄。”


    姓牛的本來聽韋寶這麽說,完全可以乘機下台來著,但他誤會了,以為韋寶通篇就是為了嚇唬他,這就是鼠毛製成的毛筆!對,一定是這樣,否則這家夥都能拿的出這麽多銀子來,為什麽又好端端的放自己一馬?


    “不行!”姓牛的男子高聲道:“這個賭,我打定了,雖然我拿不出這麽多銀兩,但是我要爭口氣,這些毛筆,就是鼠毛的!”


    圍觀眾人當中有識貨的人,都覺得好笑,心說這位富家俊秀公子給了你多少次機會啊?你就是要犯軸,非要頂。


    “牛兄,算了吧!”姓李的男子再次攔阻他。


    但這迴姓牛的男子像是徹底下了決心,根本不理會,啪啪啪,寫下姓名,籍貫,住址,寫的詳細的很。


    寫好之後,姓牛的男子斜睨韋寶:“好了。”


    韋寶微微一笑,也照樣寫下姓名,籍貫,住址這些。


    到了這個時候,韋寶才知道這個姓牛的漢子叫牛金星,有點耳熟,卻又想不起來。


    “找誰來看呢?哦,對了,找幾個典當行的人來,牛兄沒意見吧?你們可以自己去找。”韋寶對姓牛的男子說道。


    “可以!典當行的人眼睛都毒,是真是假一看便知道。”姓牛的點頭。


    剛巧圍觀眾人中,就有典當行做事的夥計,自告奮勇道:“我是街口那家典當行的,我早看出來了,這些毛筆全部都是狼毫筆!”


    姓牛的男子聞言那個氣啊,“你放屁!若是你早看出來了,為什麽早不說?你跟這些人肯定是一夥的!”


    典當行的夥計倒並不是很生氣,笑道:“我早就說過了啊,是你不信,不止我說這些都是狼毫筆,還有好幾個人都看出來了,大家都說過了的。”


    的確,剛才眾人議論紛紛,有說是狼毫筆的,也有說是鼠毛筆的,的確是這姓牛的男子聽不進去,就算聽進去了,兩種聲音的音量幾乎是旗鼓相當的,他也就自動屏蔽掉了。


    “要是牛兄不信這位老哥,你們自己去叫人來看吧,不著急的。”韋寶倒是很寬容的樣子。實際上他也不為了做什麽,隻是想幫這瘦瘦巴巴,看上去挺可憐的擺攤賣毛筆的小夥解決一場糾紛而已。這個叫牛金星的男子,他根本沒看上,要這種人做奴役做什麽?


    現在韋寶手下有幾百萬人,自然不差一個,況且這個叫牛金星的男子,一看就是事多,沒有啥才學,特別難搞的那類人。


    “這條街麵有不少當鋪,很多外來學子到了京城,盤纏早已經用盡了,隻能去典當行典當,再找幾個人來看看就是了嘛,真的假不了,假的也真不了。”這個時候,吳雪霞說話了。


    韋寶問那叫牛金星的男子,“牛兄啊,怎麽樣、”


    牛金星皺了皺眉頭,對身邊的同伴道:“李兄,麻煩去幫我叫個典當行的人來看看吧?”


    姓李的男子無奈的歎口氣,點了一下頭,擠出了人群。


    很快,姓李的男子就找來了一名典當行的櫃台,櫃台的管事也想過來看熱鬧,正在店門口張望呢,被人邀約,就過來了。


    櫃台先生有五六十歲,一看就很沉穩,這條街上做買賣的人都認得他。


    “這位姚先生要是都看不準的話,就沒有人能看得準了。”有做買賣的拍馬屁道。


    那姚先生聽後很高興,“想買狼毫,但是不知道怎樣辨別狼毫筆的真假,真狼毫與羊毫以采用南方山羊毛最好不同的是,好的狼尾以東北產的最好,稱北狼毫、關東遼尾。狼毫比羊毫筆力勁挺,宜書宜畫,但是沒有羊毫筆那麽耐用;另外價格也比羊毫貴,真的狼毫筆表麵呈現嫩黃色或黃色略帶紅色,有光澤,仔細看每根毛都挺實直立。腰部粗壯、根部稍細。優質的狼毫筆把筆尖潤濕捏成扁平型即可見其毛鋒透亮,呈淡黃色。”


    眾人聽的都有些不耐煩,暗忖你就直接說是真的還是假的不就好了嗎?囉裏囉嗦一大堆,幹什麽呀?


    韋寶倒並不心急,沒有打斷那老頭,覺得聽聽,長點知識也沒啥。


    老頭依然是不緊不慢的道:“聞味道,拿到狼毫筆,首先放鼻子下聞聞,純狼毫的有些沒有處理過的會有類似狗的味道。假的狼毫筆則因為工藝的問題,容易有染料的味道,或者因為摻了羊毛而有羊的騷味。還可以看顏色。純狼毫的筆頭色澤較淺,有自然光澤,毛根部到鋒端顏色由淺到深。但有一種製法就實在較難區分了,就是外麵用真狼毫做披毫,裏麵一般就用染色的羊毛、染色豬鬃等等材料做成。這種筆隻能靠賣家的誠信,和買家的慧眼了。最後看手感!真狼毫摸起來手感非常舒服,假的狼毫摸起來會覺得粗糙一些。最後,在書寫的時候,真的狼毫筆會力勻而峰不散,力度柔和,感覺整個筆頭渾然一體,有一種耍軟劍的感覺;假狼毫則尖部小,筆肚大,感覺是兩個獨立的部分,寫重寫輕完全不一樣,筆尖寫柔弱無力,筆肚寫毛躁,根本不好控製。”


    “先生啊,您就直接說這些是不是狼毫筆吧?”終於有人忍不住了,估計這老先生談興開了,再說下去,還得一炷香功夫。


    典當行的姚先生笑道:“這些都是真的狼毫筆,隻是不善於保管,毛有點風化了,但都是狼毫是沒有問題的,而且,沒有摻雜任何其他的毛,算得上中上品。”


    大家聽老頭終於下結論,一起看向叫牛金星的男子。


    牛金星的臉漲得跟豬肝一般顏色,哪裏還說得出話來?


    其實剛才有個典當行的夥計說是狼毫筆,他就已經不懷疑了,因為那夥計說過之後,幾乎沒有人反駁不是狼毫筆,還有不少人點頭。


    這麽看來,開始說不是狼毫筆的人,多半都是一些不懂行,瞎起哄的人啊。


    牛金星後悔不迭,可現在有沒有辦法化解,隻能看著韋寶。


    韋寶微微一笑:“牛兄,服輸了嗎?”


    “拿銀子來吧,一萬兩紋銀,否則就一生一世為我家公子為奴役。”吳雪霞是潑辣不讓人的性子,忍不住道。


    吳三輔倒是並不在意,隻當笑話看,一直眯著眼,四下看看,看看看熱鬧的人群中有沒有漂亮妹子,可惜,一個都沒有發現啊。


    “我沒有這麽多紋銀!隻有十幾兩銀子!”牛金星憋紅了臉道:“要麽把我抓走,但銀子我肯定不會給的!要麽我去把那十幾兩銀子取來,這事情就這麽算了吧?”


    “嗬嗬,要是你贏了的話,你肯不肯?”吳雪霞得理不饒人道:“你得了一萬兩紋銀,這一世還不知道該如何快活了吧”


    “對!讓他拿銀子,拿不出銀子就帶走他,公子,把他帶迴家幹個雜活也行啊。”


    “讓他每日砍柴,挑水,省得吃飽了撐的上街惹事。”


    “自己不想留著,賣到邊軍去,也值得到四五兩紋銀吧?”


    “那還不如像這人自己說的,得了他十幾兩紋銀算了吧?四五兩紋銀,不是虧了嗎?”


    “這公子一看就不是缺銀子的人,要十幾兩紋銀做什麽用?不如直接綁了賣了吧,不賣到邊軍,賣到菜市口也行。”


    京師的菜市口不但是斬首重要人犯的地方,也是買賣人口的地方。


    明代雖然不縱容,但是默許民間的人口買賣。


    人口買賣這碼事,似乎曆朝曆代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隻是很少公開化,很少由政府牽頭。


    眾圍觀的人,你一言我一語的幫韋寶出主意。


    牛金星旁邊姓李的男子一直忍著不說話,這時候忍不住道:“公子爺,放了我這兄弟吧?我們這就去將銀子取來,雖然十多兩銀子是少了一些,但是我們都是重信用的人,日後必定給公子爺補上!”


    韋寶笑眯眯的將那契約遞給身後的隨扈,然後道:“我不差這點銀子,也不必去拿了!一並日後給我就是!若是有緣,總有見麵的時候。”


    圍觀眾人聞言,一起發出巨大的轟歎氣聲,沒有想到事情這麽容易就收場了,有錢人的世界,果然是不懂啊。


    牛金星和他的同伴聞言大喜,兩個人不住的給韋寶作揖,並且道歉。


    “你們不必向我道歉,應該向這位小哥道歉,他不願意惹事,你還非要苦苦相逼。做人不應該這樣。人家做小買賣的不容易!”韋寶說著,看了一眼賣毛筆的小哥。


    這條街上都是做小買賣的,很多圍觀者就是,大家立時有共鳴,紛紛指責姓牛的男子,都說這位公子爺太大方了,否則他肯定要被賣掉。


    還有人說讓那姓牛的男子將十幾兩紋銀取來,賠償給這位受了委屈的小哥!


    “多謝公子爺為我出頭了,小可熊兆珪,感激不盡。”那賣毛筆的急忙對韋寶道。


    小可是古人一種自謙的稱唿,一般都是文人比較愛這麽用。


    “小可”的原意是小小的、細小、低微、尋常、輕易等意。


    如,範仲淹《讓觀察使第一表》:“今賊界沿邊小可首領,並偽署觀察使之名。”


    後來用在早期白話中用作第一人稱代詞,表示自謙的意思,言下之意自己是個微不足道的人。


    如,元代·楊顯之《瀟湘雨》第四折:“小可是臨江驛的驛丞。”


    “這麽著吧,你先賠十兩紋銀給這位小哥,剩餘的9990兩紋銀,你自己說個期限還我便是。”韋寶笑道。說完,又問那賣毛筆的:“你叫熊兆珪?熊兄台,可以嗎?”


    “不用賠了,算了,我也沒有什麽損失,公子爺這麽幫我,我已經很感激了。”熊兆珪很善良的道。


    熊兆珪越是這樣,旁觀的人越是不答應。


    大家都嚷嚷著,讓那姓牛的男子先賠付二十兩紋銀再說,都說他肯定不止帶了十幾兩紋銀趕考。


    還有說讓先賠付三十兩紋銀的。


    還有說讓先賠付四十兩紋銀的。


    最後更有說讓先賠付一百兩紋銀的。


    反正,不賠錢,不準走!


    牛金星被大家吼的臉色發黑,終於等到了說話的機會,於是大聲道:“我也沒有做什麽,隻是不識貨罷了,你們用得著這樣嗎?我實話告訴你們,我是陪我這位李岩兄弟上京考會試來的,我自己根本一兩紋銀都沒有!我這位李岩兄弟有十幾兩紋銀,我這都還是暫借的啊!大家若是不信任我,現在就可以跟我到客棧去看。”


    他的被叫做李岩的同伴也幫腔道:“對,牛兄沒有打誑語,他的確沒有銀子,我也隻是剩下了十幾兩紋銀,大家若是不信的話,的確可以隨我們到客棧去看。”


    “那你們自己說賠的出來多少銀子吧?”


    眾人雖然有點信了,卻不依不饒的要牛金星和李岩把銀子都交出來。


    韋寶聽牛金星和李岩這兩個名字,覺得有點耳熟,卻依然沒有多想。


    韋寶是對明末的曆史有所涉獵,但是明末的大能實在太多,這兩位就是耳熟,具體幹什麽的,韋寶一時之間想不起來。


    這也與現場亂哄哄的環境有關。


    “我還有15兩左右的銀兩,我先賠13兩紋銀給這位小哥吧?剩餘的,夠我倆在會試之後徒步迴河南就成。”李岩躬身行禮,詢問韋寶:“公子爺,可以嗎?餘下的銀子,牛兄自然會補齊的。”


    “什麽時候補齊啊?”


    “得加在那契約上!若是到了日子不給,交給當地官府!告發他們!”


    “對,就是這麽辦,得說個準信。”


    圍觀的人當中不乏小氣刻薄之人,怕這兩個人隻會說漂亮話。


    “十年之內!”牛金星慨然道:“十年之內,我牛金星要是還不上公子爺的一萬兩紋銀,我甘願跪在公子爺家門前請為奴役。”


    韋寶還沒有搭話,吳雪霞有點想走了,幫著道:“好吧,就這麽辦!”


    說完便對韋寶道:“被這麽一鬧,都這個點了,迴去吧?”


    韋寶點了點頭:“好,迴去。”


    “這就迴去了啊?吃點東西再迴去吧?”吳三輔有點不樂意,合著這趟出來,啥沒有撈著玩,就看一場吵架了啊?


    “我請公子爺喝一杯薄酒吧?”那賣毛筆的,叫熊兆珪的年輕人主動道:“若不如此,我實在無法心安,公子爺萍水相逢,這麽幫襯我們做小買賣的人。”


    “嗬嗬,請就不用你請了,就算那人賠了你十幾兩銀子,也不夠我們遼西韋公子一頓飯的。”吳三輔得意的笑道:“既然相逢就是緣分,你跟我們一道去吃口飯吧?今天得了十幾兩紋銀,不要再接著擺攤了吧?”


    韋寶的名氣不甚響亮,但是遼西韋公子,把遼西,和韋公子這裏兩個名詞合在一起,那就響亮的不行了!


    因為天地會現在在京城有很多買賣,雖然沒有多少大買賣,大部分都是租賃小商鋪的生意,但是,京城差不離有四分之三的店鋪都是天地會的,都是韋家的,遼西韋公子的大名,有誰沒有聽過啊?


    不少考生更是恍然大悟,紛紛詢問:“這就是遼西韋公子啊?”


    “聽說遼西韋公子14歲便中了舉人?這趟也是來考會試的吧?”


    不少人更是跳起來,想看一看韋寶到底長啥樣。


    韋寶又好氣,又好笑,搞的自己像啥明星一樣幹什麽啊?


    本來韋寶到了遼西之外,最享受的就是能像普通老百姓一樣逛街,因為沒有什麽人認得他啊。現在被吳三輔弄的是。


    不過,韋寶並沒有說吳三輔什麽。


    熊兆珪還要再請:“公子爺又幫我這麽大的忙,又要請我吃飯,這如何過意的去?但我又沒有那麽多銀子。”


    韋寶看那熊兆珪為難的模樣,笑道:“你別聽他的,我一頓飯也用不了十幾兩紋銀那麽奢侈的,你就請我喝一碗清湯就好了!走吧。”


    “太為難公子爺了吧?”熊兆珪不好意思道。


    “沒什麽,我是窮人家的孩子出身,在災年,有點窩頭吃都能樂嗬一整天。”韋寶笑道:“走吧。”


    一眾圍觀者聞言,頓時與韋寶的距離拉近了很多。


    也許韋寶自己沒有意識到,這迴這件事情,其實是一個絕好的提升他個人形象的機會。


    這年頭大戶人家做善事也提升形象,但施粥啥的,施舍饅頭包子啥的,都已經太過老套了一些,別人傳那樣的故事,不來勁。


    而韋寶今天的事情就比較新奇了,雖然拿了十多萬兩紋銀出來,卻其實是一兩紋銀都沒有出出去哦,卻可以傳說成各種各樣的版本。


    “公子爺,你們要派人看著這兩個人去拿銀子啊,否則他們肯定跑了。”有圍觀者提醒道。


    韋寶看了牛金星一眼。


    牛金星和李岩同聲道:“我們是這樣的人嗎?士可殺不可辱!”


    韋寶笑道:“我也相信兩位不是這樣的人,你們自己去取10兩紋銀給這位熊兄台吧!剛才說拿13兩紋銀,自己留二兩銀子當迴家的路費,我看不必如此拮據,多留下幾個路費吧。要是這位李老兄能考中進士就更好了。”


    “多承公子爺吉言了!”李岩馬上道:“我這就去拿銀子來,讓牛兄留下陪公子爺吧?省得有人擔心我們逃了。”


    圍觀的還是有人嘀咕,“說不定你留下一個人,然後你自己逃了呢、”


    這下李岩差點氣死,對牛金星道:“牛兄,要不然你費力走一趟,我留在這裏陪韋公子!”


    “好!”牛金星答應一聲,並且對圍觀者道:“你們誰要是擔心我跑了,大可以與我同去!”


    這下沒人說話了。


    牛金星又問韋寶:“公子爺,你們到哪裏喝清湯?我迴來上哪兒找你們?”


    韋寶看向熊兆珪,“熊兄台,到哪裏喝清湯呢?我對這一帶不熟。”


    熊兆珪尚未答話,圍觀者道:“筆管子胡同兩個口子上盡是小吃攤,這旁邊不就是一排嗎?”


    韋寶哦了一聲,暗忖你們戲份還真多,台詞也夠多的呀?卻笑道:“多謝大家了,那就在這裏吃吧?要是有想吃飯的朋友,大家盡可以一起,我請客。”


    圍觀者不是趕考的學子,就是做小買賣的,要麽就是路人,大都是窮人。


    誰不愛占便宜?更何況窮人有時候不是因為想占便宜,而是因為肚子餓的難受,聽聞有人請客,那還有什麽好說的啊?


    眾人一陣大聲的轟然叫好,聲勢震天。


    這一下,筆管子胡同口的小吃攤子頓時都坐滿了!


    而且,吃客越來越多,不斷湧過來。


    有吃客,就有做買賣的,滿城的小吃攤主也都聞風往這邊趕來。


    這一下,好家夥,似乎整個京城的人,以及京城周邊的人,都向筆管子胡同這邊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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