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條街上的順天府的衙役,一個都找不到了?”田爾耕聽完許顯純的匯報,兩條劍眉瞬間擰到了一起,形成了一個大疙瘩,頓時覺得此事蹊蹺的不行啊!


    事情發生的這麽倉促,又是這個全然沒有技術輔助的時代,就算換成神探狄仁傑,大宋提刑官宋慈,包青天,這些牛叉神探來,也隻能靠猜!


    顯然,田爾耕雖然很有能力,卻並不是什麽斷案高手,看了一眼正在救火的人群,以及正在往晉商最大的票號總號轉運金子的人群,歎口氣,問道:“許大人,孫大人、楊大人、崔大人,你們幾位覺得現在應該怎麽辦?”


    許顯純、孫雲鶴、楊寰和崔應元等人,也雖然都很有能力,都是功於心計的智謀之人,但是事情發生的這麽倉促,什麽線索都沒有,目擊者不是暈倒沒有醒過來,就是失蹤了,能怎麽辦?


    “田大人,這事情,我想還是看看東廠幾位督公的意思吧?現在沒有任何蛛絲馬跡,不清楚是什麽人做的,也不知道他們光是放火的目的是什麽?是針對這條街的某一家店鋪,還是針對大明朝廷,向朝廷發泄某種不滿?還是為了打劫錢財,這些都還不得而知,不能輕易下論斷啊。”許顯純雖然辦事心狠手辣,但處事還是挺老成持重的,說了一個不作為,卻不容易犯錯的法子。


    孫雲鶴、崔應元和楊寰等人立刻讚成許顯純這招老成持重的對應方法。


    東廠最大的大佬一般叫廠公,現在東廠的廠公自然是魏忠賢!


    下麵兩個大佬是輔佐魏忠賢的,一般也位列秉筆大太監之列,通常是三把手或者四把手擔任,他們一般底下人成為督公,都是權力大無邊的牛人。不過,權力再大,也隻是太監。


    “不要輕舉妄動,我自然知道,但是這天眼見著就就要亮了,廠公和督公一定會追查的,到時候我們錦衣衛一問三不知,你們覺得能躲得過去嗎?要不要封閉城門,要不要挨家挨戶搜捕嫌犯,這都要我們錦衣衛拿出法子來的!就算說不出是什麽人做的,卻也絕對不能什麽都不做,那樣,所有人隻能看錦衣衛的笑話,笑話我們無能!你們難道要我去把駱思恭找來,問他該怎麽辦?”田爾耕有些不高興道。


    田爾耕的話,立時嚇得許顯純、孫雲鶴、崔應元和楊寰等人大氣都不敢出了,肯定不能找駱思恭來啊?駱思恭的位置都被擠掉了!找駱思恭來,不是顯得田大人無能,坐不穩錦衣衛指揮使的大位嗎?


    幾個人正說話間,苦無對策之際,東廠兩位督公大太監來了!


    此時距離事發的時間還很短,不過兩炷香功夫罷了,本來以田爾耕、許顯純、崔應元、楊寰和孫雲鶴等人來的時間來說,已經是夠快的了,他們萬萬沒有想到身份尊貴的東廠大太監,司禮監大太監李永貞和石元雅也來的這麽快?


    主要因為李永貞和石元雅二人的府邸就離此不遠!像魏忠賢、王體乾等超級大太監,在宮外都是有府邸的,而且都很奢華,不亞於親王的府邸。


    住的近,這是其一。


    其二,如今宦官權傾朝野,皇帝常年不露麵,在魏忠賢和魏忠賢底下人看來,這天下就是他九千歲的天下!所以,閹黨辦事是很勤勉的,整個大明帝國,上至京師,下至各省大的府州,政策下達和反應的速度都很快!


    在李永貞和石元雅這種東廠大太監看來,京城出了這麽大的亂子,他們是躲不過去的,責無旁貸,所以,在聽見下人緊急奏報之後,第一時間便趕過來了。


    東廠是官署名,即東緝事廠。東廠是明代的特權監察機構、特務機關和秘密警察機關。


    明成祖於永樂十八年(1420年)設立東緝事廠(簡稱東廠),由親信宦官擔任首領。


    東廠是世界曆史上最早設立的國家特務情報機關,其分支機構最厲害的時候遠達朝鮮半島。總部位於京師東安門之北,東華門旁。


    明中葉後期錦衣衛與東西廠並列,活動加強,常合稱為“廠衛”。


    東廠權力在錦衣衛之上,隻對皇帝負責,不經司法機關批準,可隨意監督緝拿臣民,從而開明朝宦官幹政之端。


    朱棣在靖難之役中用武力非法推翻了建文帝政權,在南京自行登基,改元永樂,是為明成祖永樂皇帝。但當時社會上對永樂政權的合法性異議紛起。一方麵建文帝未死的流言不時出現,另一方麵朝廷中的很多大臣對新政權並不十分支持。而朱棣亦對朝廷大臣多不信任。


    他覺得設在宮外的錦衣衛使用起來並不是很方便,於是決定建立一個新的機構。在朱棣起兵的過程中,一些宦官和和尚出過很大力(如著名的鄭和、道衍),所以在他心目中,還是覺得宦官比較可靠,而且他們身處皇宮,聯係起來也比較方便。於是朱棣一反太祖關於宦官不得幹預政事的禁令,重用宦官。


    永樂十八年(1420年)十二月,明成祖朱棣為了鎮壓政治上的反對力量,決定設立一個稱為“東緝事廠”,簡稱“東廠”的新官署,命所寵信宦官擔任首領。建立東廠還有監視錦衣衛的意圖。東廠建立更深的背景是明代加強中央集權。


    明朝後期,階級矛盾、民族矛盾、統治集團內部矛盾日益激化,封建專製的皇權麵臨嚴重危機,明熹宗朱由校重用宦官魏忠賢,終於把中國曆史上的宦官專權推到登峰造極的地步。


    無賴出身的魏忠賢,萬曆時為宦官,侍奉皇孫朱由校,很得寵幸。朱由校即位是為熹宗,魏忠賢竟然升任司禮監秉筆太監!他在宮內選會武藝的宦官組成一支萬人武裝隊伍,作為羽翼;在外收羅齊楚浙黨為主的官吏作義子走卒,人稱“閹黨”。文臣有崔呈秀等“五虎”,武將有田爾耕等“五彪”,還有“十孩兒”、“四十孫”等,“自內閣、六部至四方總督、巡撫,徧置死黨”。


    魏忠賢秉筆批紅,掌握朝政,從首輔至百僚,都由他任意升遷削奪;他握有軍權,可隨意任免督、撫大臣;他也握有經濟大權,派親信太監總督京師和通州倉庫,提督漕運河道,派稅監四出搜括民財。“內外大權一歸忠賢”。


    魏忠賢出門的車仗,形同皇帝,所過之處,士大夫都跪在道旁高唿九千歲。閹黨和無恥官吏還競相在各地為他修建生祠,一祠耗銀數萬乃至數十萬兩,祠成後,地方官要春秋祭享,官、民入祠不拜者論死。魏忠賢專權時,廠衛特務更是空前囂張。


    熹宗天啟三年(1623年),魏忠賢便自任東廠提督;錦衣衛的都督則是他的幹兒子田爾耕。廠衛勾結,大興冤獄,殘害異己官吏,勒索錢財,暴虐百姓。“民間偶語,或觸忠賢,輒被擒僇,甚至剝皮、刲舌,所殺不可勝數,道路以目”。


    一次,京城四個平民在密室夜飲,一人酒酣耳熱,大罵魏忠賢,其餘三人不敢出聲。罵者話音未了,突有隸役數人衝入,捉四人麵見魏忠賢,魏下令將罵人者當場剝皮,另三人賞錢放迴。生還者嚇得魂飛魄散,險成瘋疾。魏忠賢肆虐專政七年,使明末各種社會矛盾更加激化,加速了明王朝的崩潰。


    東廠的首領稱為東廠掌印太監也稱廠公或督主,是宦官中僅次於司禮監掌印太監的第二號人物。通常以司禮監秉筆太監中位居第二、第三者擔任,其官銜全稱為“欽差總督東廠官校辦事太監”,簡稱“提督東廠”。東廠的屬官有掌刑千戶、理刑百戶各一員,由錦衣衛千戶、百戶來擔任,稱貼刑官。


    除此以外,設掌班、領班、司房四十多人,由錦衣衛撥給,分為子醜寅卯十二顆,顆管事戴圓帽,著皂靴,穿褐衫。其餘的人靴帽相同,但穿直身。


    具體負責偵緝工作的是役長和番役,役長相當於小隊長,又叫“檔頭”,共有一百多人,也分子醜寅卯十二顆,一律戴尖帽,著白皮靴,穿褐色衣服,係小絛。役長各統帥番役數名,番役又叫“番子”,又叫“幹事”,這些人也是由錦衣衛中挑選的精幹分子組成。


    東廠不僅在機構及人員配置上更加精幹合理,而且在偵緝行動上製訂了相當嚴密的製度。如每月初一東廠都要集中布置當月的偵緝工作,廠役在東廠內抽簽決定所負責的地盤。


    東廠廠役的工作種類都有特殊的名稱。例如監視朝中各部官員會審大獄及錦衣衛拷訊罪犯者名為“聽記”,在各處地方官府訪緝者名為“坐記”,還有某位官員有何舉措,或某城門捕得要犯,胥吏記錄上報東廠者名為“打事件”。


    明代大太監王振、劉瑾、馮保、魏忠賢都曾統領東廠。


    東廠的職能是“訪謀逆妖言大奸惡等,與錦衣衛均權勢”。一人掌理,委以緝訪刺探的大權。起初東廠隻負責偵緝、抓人,並沒有審訊犯人的權利,抓住的嫌疑犯要交給錦衣衛北鎮撫司審理;但到了明末,東廠也有了自己的監獄。


    東廠監視政府官員、社會名流、學者等各種政治力量,並有權將監視結果直接向皇帝匯報。


    依據監視得到的情報,對於那些地位較低的政治反對派,不經司法審判,東廠可以直接逮捕、審訊;而對於擔任政府高級官員或者有皇室貴族身份的反對派,東廠在得到皇帝的授權後也能夠對其執行逮捕、審訊。


    東廠入內即擺設大幅嶽飛畫像,提醒東廠緹騎辦案毋枉毋縱。


    東廠的偵緝範圍非常廣,朝廷會審大案、錦衣衛北鎮撫司拷問重犯,東廠都要派人聽審。朝廷的各個衙門都有東廠人員坐班,監視官員們的一舉一動。


    東廠建立初期客觀上有反腐敗的效果,極大的加強了皇權。但東廠更產生了極為惡劣的曆史影響。


    越過正常的官僚機構,進行特務活動,存在大量陰暗麵,人為製造了大量的冤假錯案。為宦官專權提供了條件,但在明朝,宦官隻是皇帝權力的延伸。


    由於東廠鎮壓的手段極其殘酷,且有因向獨裁者邀功或其私利而為之,所以容易製造大量的冤假錯案,以致於東廠在明代社會上的口碑極差。


    東廠、西廠和錦衣衛是明代在刑部、都察院、大理寺這三個司法機關以外設置的直接聽命於皇帝,執掌“詔獄”的特務機構。


    錦衣衛是皇帝的侍衛機構。前身為太祖朱元璋時所設禦用拱衛司。明洪武二年(1369年)改設大內親軍都督府,十五年設錦衣衛,作為皇帝侍衛的軍事機構。


    西廠在明朝曆史上隻短期存在過,明憲宗成化年間成立了一個新的內廷機構——西廠。其勢力甚至超過了老前輩東廠。


    不過西廠僅僅成立5個月就被撤銷,隻相隔一個月憲宗又恢複西廠。明武宗繼位後,大太監劉瑾掌權,宦官勢力再度興起,西廠複開。劉瑾倒台,武宗才下令撤銷西廠。西廠作為一個臨時產品,就這樣在曆史上永遠地消失了。


    錦衣衛的首領稱為指揮使(或指揮同知、指揮僉事),一般由皇帝的親信武將擔任,很少由太監擔任,屬於外臣。而東廠的首領是宦官,即內臣。


    在與錦衣衛的關係上,東廠後來居上。由於東廠廠主與皇帝的關係密切,又身處皇宮大內,更容易得到皇帝的信任。錦衣衛向皇帝報告要具疏上奏,東廠可口頭直達;皇帝還賦予東廠督主以監督錦衣衛人員的權力。所以東廠和錦衣衛的關係,逐漸由平級變成了上下級關係。


    在宦官權傾朝野的年代,錦衣衛指揮使見了東廠廠主要下跪叩頭。


    田爾耕、許顯純、孫雲鶴、楊寰和崔應元等人雖然沒有料到兩位東廠大太監,這麽快就到了,意外之餘,還是第一時間上前跪拜!


    “參見李公公,參見石公公。”田爾耕、許顯純、孫雲鶴、楊寰和崔應元等一眾錦衣衛大員,一起在李永貞和石元雅坐轎前行禮,神態恭敬,不敢有半點馬虎。


    “不必弄這些虛禮,都起身吧。”李永貞細聲細氣的迴應了一聲,然後問道:“這大半夜的,怎麽出了這麽大的事情?到底是怎麽迴事?你們都說說看。”


    田爾耕緊張的滿頭大汗,支支吾吾的說不出個所以然來,好容易憋出一句:“歹徒暫且不明,我們正在抓緊追查!這幫順天府衙役實在無用,這條街的幾十名衙役此前全部失蹤!他們一點線索都沒有。”


    先將鍋子蓋在順天府的頭上,再表示自己的錦衣衛正在努力!這是很常規的推卸責任手段。


    李永貞與石元雅對視了一眼之後,李永貞輕輕地哼了一聲,細聲細氣的問石元雅:“石公公,你說怎麽辦?”


    “先封閉城門,稽查元兇吧?這大晚上的作案,料來人還內城!”石元雅道:“要麽就報與九千歲拿主意?或者是讓內閣拿個主意?”


    李永貞聽了石元雅八麵玲瓏的意見,笑道:“你這一句話,說出來了三個主意,這不等於沒說嗎?兇手在不在內城,都不能隨意封閉城門,這得有九千歲,或者首輔直接下令才成。現在葉向高剛剛去職,首輔空缺,至少要到年關才能立出新的首輔,問內閣那幫隻會拿朝廷俸祿,隻會吵架說大話的人,是問不出什麽名堂的。”


    石元雅和一群錦衣衛大員都不懂李永貞具體要說什麽,卻急忙點頭稱是,都說督公高見。


    李永貞還是有些大能力!敢任事,敢為魏忠賢分擔壓力,敢於直接拿出意見,當即批示道:“錦衣衛,東廠,順天府立即查明兇手是哪些人?為什麽火燒京師店鋪?不管明察暗訪,怎麽去查,不要影響京師正常出入,不要造成人心惶惶。田爾耕,你們幾個都是九千歲信得過的人,這事情,你挑頭吧!對了,隻是燒了店鋪,有搶到財物嗎?有沒有聽說金銀或者古玩珍寶被盜?”


    田爾耕並不比李永貞和石元雅早到多久,看向身邊的幾個人。


    許顯純與田爾耕關係不錯,知道旁人不敢開口,是怕田大人嫉恨搶他風頭,遂代田爾耕答道:“迴督公的話,暫時沒有聽說有人報案財物被盜,隻是放火。”


    李永貞哼了一聲,“這就更不能隨便封閉城門了,誰知道這幫人的用心是什麽?我看啊,八成是想給九千歲難看,這是下馬威!這是要告訴世人,九千歲掌持朝政,京城才這麽亂!”


    本來隻是一場劫案,卻被李永貞這句話,一下子轉了性質,轉向了政治層麵,這句話,要是放在現代,那就是嚴重影響辦案人員的辦案思路啊?哪裏有朝廷權勢前十名這種級別的大佬隨便給案件定性的?


    但這個時代,就這麽神奇,大佬說啥是啥的封建時代。


    田爾耕是善於察言觀色,見風轉舵的精明主,馬上領會了大佬的話中精髓,急忙道:“督公請放心!我們一定不幹擾京城正常秩序,火勢在天亮之前一定能得到控製,我們會盡快抓出真兇!雖然不封閉城門,卻要嚴加盤查!”


    李永貞聽田爾耕領會了自己的意思,說的與自己想的差不多,遂點了點頭,不置可否的對隨從道:“走!進宮!”


    李永貞的隨從急忙安排車仗預備離開。


    京城的防衛級別有幾個級別,一肯定是正常情況下,不關閉城門,正常的兵士守衛各個城門。


    再嚴重點就像田爾耕剛才說的,不關閉城門,但是加派人員嚴加盤查進出城門的人和物品!


    在嚴重點就是第三層,關閉城門!關閉車門的同時,肯定要加派人員,那樣的話,老百姓都不準接近城門!


    最嚴重的,就不但是京城的防衛體係動起來,關閉城門這麽簡單了,還會調派所有軍隊,甚至是京郊的京營共同把守城池。


    要是非常時期,甚至還會召集整個京畿地區的軍隊靠近京城,共同協防。


    要是到了大明京城被敵軍威脅,那甚至要召集天下兵馬勤王!


    顯然,李永貞認為不必小題大做,對進出城門嚴加盤查,不讓事態進一步擴大就成了。根本不必關閉城門。


    林文彪和統計署京城站站長,以及控製晉商票號總號負責防衛這條街的管事和一名小管事的那名統計署京城站的高級特工等人聽到李永貞這麽安排,心情稍微放鬆了一點點,幸好那位大公公沒有下令封閉城門,否則,就算是能夠拿到所有黃金,也出不去了!


    想憑著二百多人,直接從內城殺出去,要先攻破內城門,再攻破外城門,這是絕對不可能的事情!


    隨著黃金陸陸續續的從另外的四家晉商票號總號開始往最大的那家晉商票號總號的內院運送的時候到了,負責打開內院機關的統計署京城站特工也開始行動起來。


    負責打開內院機關的統計署京城站特工一共8個人,這8個人之前已經研究過如何開啟機關,使得機關開啟過程中,不至於卡死,也不能啟動機關內部的敲鑼示警裝置!


    這間最大的晉商票號總號很大,很像是一座巨大的府邸,光是內院就占了這座巨大的府邸一半的位置,可見內院有多大!


    八名負責打開內院機關的統計署京城站特工進入內院之後,分別站在八個方向上。


    這座內院的機關的確與之前負責晉商票號總號防衛工作的那名管事說的一模一樣!甚至每項細節都分毫不差,這就為起先在統計署秘密站點做的仿真模型,提供了足夠的準確度!


    所以,現在八名負責打開內院機關的統計署京城站特工看到機關之後,情緒都很鎮定。


    “準備動手!同時澆上菜油,準備好撬棍,一定不能讓裏麵的銅鑼打響!這個機關裏麵有三十多麵小銅鑼,響一聲,就會驚動外麵的大隊官兵!而且我們一邊防範銅鑼被敲響,一麵還要打開機關!不能讓機關卡死。都聽明白了嗎?”為首的一名統計署京城站的高級特工命令道。


    “聽明白了。”其他七名統計署京城站的特工一起迴答道。


    打開內院機關,拿出黃金之後,與另外四家晉商票號總號的黃金會合!第二階段的任務便大功告成了。


    機關一點點的被打開,所有人臉上都是大汗,漆黑的夜晚,已經有發亮的跡象,遠處的天邊露出了一絲魚肚白,但整個天地之間,還是黑的嚇人。


    隨著嘎吱嘎吱的響聲,機關的八個鎖同時被打開!


    成功了!之前預言的開機關方式,在臨場實戰中沒有失誤!成功了!


    八名負責打開內院機關的統計署京城站特工都像是生了一場大病,前後不過三十多秒的功夫,卻好像過了三四十年一般漫長!


    “進來搬運黃金!”這八名負責打開內院機關的統計署京城站特工當中的帶頭者,立刻輕聲對外麵運黃金進內院的同夥們道。


    統計署向前準備了200部馬車,等進入內院之後,才發現這裏還有大型的馬廄,並且周圍停了上百部的馬車,這下,馬車是足夠用了的!


    此時統計署京城站站長也已經進入了這家最大的晉商票號總號,與所有的統計署兄弟們一起,他是執行總指揮!林文彪作為總指揮,一直在暗處,秘密指揮!


    統計署京城站站長不光自己進來,還讓人去將那名負責晉商票號總號防衛的管事,以及這人的隨從小管事,還有負責宣武門裏街所有晉商票號的那個最大的管事,以及這個管事的隨從九人,一共十多人,全部喊入了最大的這間晉商票號總號!


    負責宣武門裏街所有晉商票號的那個最大的管事,以及這個管事的隨從九人是沒有絲毫懷疑的。滿街都是官兵,他們不信能出什麽亂子了,而且也對忽然聚齊的一大堆幫著救火,幫著搬運黃金的人深信不疑,因為看這些人做事都‘老老實實’的,沒有任何人亂動裝金子的箱子上麵的票號封條和幾把大銅鎖!還以為這些臨時雇來救火和搬運黃金的人,都隻是為了能得到二兩銀子的賞金而已。


    那名負責晉商票號總號防衛的管事,以及這人的隨從小管事被叫入內院之前,就不得不起疑心了,看向一直控製他們兩個人的那位大爺。


    這位大爺是統計署京城站的一名高級特工,這名高級特工微微一笑:“不用緊張,銀票都給你們了!我們絕不會殺你們兩個人,會信守諾言的!”


    負責晉商票號總號防衛的管事皺了皺眉頭:“那為什麽還要我們進去啊?而且,大管事進去看見你們的人開內院,一定知道你們圖謀不軌!”


    “這個時候,那個大管事還有用嗎?”高級特工冷笑一聲,“到了這個時候,你們隻有相信我,我才能對我的上司說你們兩個人一直很配合,千萬不要讓我的上司對你們起疑心,明白嗎?”


    負責晉商票號總號防衛的管事和他的隨從小管事兩個人互相看了一眼,均是眉頭深鎖!但這個時候,已經上了賊船,卻也不敢輕舉妄動了!雖然滿街都是官兵,可是身邊這位老兄隨時可以取了他們兩個人的性命的!孰輕孰重,還是分的清楚。


    而且,身邊這位老哥這一整天對他們兩個人還算客氣,也有一股英雄氣概,讓他們兩個人已經不知不覺的有些信任這個老兄了。


    等這名負責晉商票號總號防衛的管事,以及這人的隨從小管事,還有負責宣武門裏街所有晉商票號的那個最大的管事,以及這個管事的隨從九人,一共十多人,全部進入了最大的這間晉商票號總號的時候。


    所有的套路都是一樣的,他們一點反抗能力都沒有,一點聲音都沒有發出來,就被統計署京城站的人全部斬殺!


    然後快速挖了一個大坑,就在內院旁邊將他們全部埋掉了。


    這是統計署京城站站長直接下的命令。


    雖然那名一直答應保住負責晉商票號總號防衛的管事和他的隨從小管事兩個人的統計署京城站的高級特工有點於心不忍,卻也沒有多說什麽。


    統計署京城站的站長看出這名特工的心思,對他道:“這管事的媳婦,我已經讓人去殺掉了!他家的銀子,也已經讓人取迴來了!不是舍不得50000兩紋銀!而是我們做事不能留下痕跡,一切要以會中大業為主!明白嗎?”


    “屬下明白!”一直答應保住負責晉商票號總號防衛的管事和他的隨從小管事兩個人的統計署京城站的高級特工急忙立正答道。


    “你現在假扮成負責晉商票號總號防衛的管事!其餘的晉商票號的一些管事,賬房和大夥計,都被安排在各個票號門口,分不出身來,留下他們,別人就搞不清楚我們是不是晉商票號的人了。而且,他們也搞不清楚是誰下令將內城的黃金都運出去的!將內城晉商票號總號的黃金都運出外城,這也很合理!出了內城,一路穿過外城,以最快的速度出京城!”


    一直答應保住負責晉商票號總號防衛的管事和他的隨從小管事兩個人的統計署京城站的高級特工再次點頭:“屬下明白!”


    統計署京城站站長點了點頭,轉向另外一名特工。


    “點過數目了嗎?”統計署京城站站長問這名負責查驗黃金數目的特工。


    “點過了!一共398萬兩黃金!還有128箱古玩珍寶!”這名負責查驗黃金數目的特工立即答道。這是最為準確的數目了!


    雖然之前潛伏打入了晉商票號總號外圍的那個統計署京城站的高級特工已經有過預估的情報,但他以為隻有二三十箱子的古玩珍寶,絕對不會想到有這麽多!


    統計署京城站站長大為驚喜,同時也有些犯難了,計劃中要求,優先拿黃金,如果古玩珍寶不多的話,自然也可以順帶拿走,反正銀子是不要了的!銀子自然也是好東西,可這麽大的行動,總是要有取舍的,總不能將晉商的票號總號的東西一點不剩的全部搬走。


    可是古玩珍寶比黃金更加值錢啊!這128箱古玩珍寶的價值,甚至可能還遠在398萬兩黃金的價值之上!


    統計署京城站站長快速思索了幾秒鍾,咬了咬牙:“把黃金和古玩珍寶全部裝車,反正有晉商票號總號的馬車,車子是足夠的!”


    “署座,可是咱們隻有240多名弟兄參與行動!”統計署京城站副站長輕聲提醒道。


    統計署京城站站長點了點頭:“我知道,沒有這麽多趕車的人,可以讓一部分馬車不設車夫,綁在前麵的馬車上跟著走!”


    “這樣會影響速度的!本來裝了這麽多沉重的黃金就跑不快了。”副站長擔心的再次提醒。


    “我知道!可誰知道有這麽多古玩珍寶啊?反正帶了這麽多東西,想跑快也不可能,不如再多帶一些吧!”統計署京城站站長果斷下令道。時間這麽緊張,他已經來不及請示在外麵暗中指揮的林文彪,這不是有時間開會的時候!


    統計署屬於寶軍的軍事體係的一部分,又是直屬於韋總裁親自指揮的,軍紀很是嚴明,現在在場的執行總指揮是這名統計署京城站站長,所以他的命令,在這一刻,是最高命令。


    幾名統計署的管事接到命令,齊聲稱是,然後抓緊帶人裝車!


    328部馬車裝好!


    比原先預估的整整多出來了128部馬車!


    假扮成那個負責晉商票號總號防衛工作的晉商管事的統計署京城站高級特工,開始指揮所有人將馬車拉出這座最大的晉商票號總號,城門馬上就要開了!


    他們要趕在內城門打開的第一時間,將馬車送出內城門!


    外城門開城門的時間與京城的內城門開城門的時間是一致的!出了內城門,就要全速向外城門衝,將所有的貨物都送出京城,才算是完成了第三階段的任務!


    現在統計署的人完全收攏了一共398萬兩黃金!還有128箱古玩珍寶!這麽龐大的財寶數量,已經超額完成,圓滿完成了整個盜劫計劃第二階段的任務!


    一切都很順利,沒有出現一點差池。


    此時田爾耕已經走了,迴錦衣衛衙門親自坐鎮去了。


    這一晚上,田爾耕隻睡了一半,剩下的一半,怕是沒有時間睡了。


    許顯純、孫雲鶴、楊寰、崔應元等幹將則被分成了十多組,拉網式的搜索內城的賊人!


    田爾耕下達的是死命令,一點線索不準放過,這迴是真的出力了。


    在田爾耕看來,隻要錦衣衛肯出力,再大的亂子也能擺平,再厲害的賊人也能抓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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