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能力讓朝廷眾多勢力都不吭聲?有能力買通遼東本地將門?”孫承宗疑惑的看著韋寶,不覺得韋寶有這麽大能力。


    “當然,自始至終,隻需要恩師默許我的做法,做個見證便可,絕不用恩師出頭,一切都是我的商號與將軍們之間的民間往來活動,就像我同毛文龍將軍達成的契約一樣。”韋寶道。


    “你別忙,你先對我說說,你具體打算怎麽做?怎麽買通遼東將門?弄來這幾百萬人,你又打算幹什麽?”孫承宗不動聲色道。並不急於答應韋寶什麽,身為一品大員,內閣大學士,這點城府沒有,被一個鄉裏少年玩的團團轉還得了。


    韋寶微微一笑:“恩師,你聽我說。我打算,一個老百姓,按照一兩銀子給他們紅利!至於他們怎麽分,那就是他們的事情了。弄來這些人之後,留一小部分在韋家莊,其他都送到遼南去。遼南之所以在你們看來無法守住,就是因為沒有人,要是有幾百萬遼民在我的指畫下修路築城,形成一座一座軍事堡壘,建奴那點實力,用來攻城,戰鬥力等於0,別說攻打,遠遠看一眼就得走!我這也都是按照恩師的軍事思想來的。”


    孫承宗皺了皺眉頭,有點認可韋寶的話了,因為他的思想的確是如此,以守為攻,通過連片的堡壘擠壓建奴的勢力範圍,將建奴限製在可控製範圍內。


    “你這不可取,先不管可行不可行,我隻當你有本事,各方麵人都被你買通了!你真的將幾百萬遼民運到遼南去了,然後呢?建奴會眼睜睜的看著你築城?到時候鐵騎壓下,你的幾百萬遼民和大片土地,大批物資,拱手送給建奴?”孫承宗有些激動的搖頭搖手:“你這設想太危險,為師第一個不讚同。”


    韋寶淡然一笑,孫承宗的反對態度,早已經在韋寶的意料之中,“恩師不要著急,實際上,這些事情,我現在已經在著手策劃當中了。我不會正麵與建奴為敵。我通過派出中間商團與建奴合作修路修城,已經派了很多人前往建奴控製地區!並且,我還不斷的用銀子施行反間計,策反建奴守將,殺掉許多漢奸武裝。太子河以南地區沒有多少建奴嫡係武裝,大部分是漢奸武裝,不足為慮。等到隆冬將至的時候,建奴鐵騎調動不便,我手握幾百萬遼民,對建奴展開一場真正的大規模反擊戰,將建奴拖死在太子河沿線戰場,隻需要一個月功夫,我能在連雲島、蓋州城,至岫岩、旋城、東江鎮一線,築城一道八米高的城池,與韋家莊的城池一樣!屆時,我看建奴還怎麽攻打遼南?”


    孫承宗聞言瞪大了眼睛,首先想到的不是這計劃的可行性,孫承宗早已經被韋寶異想天開,膽大妄為的計劃給嚇著了。而孫承宗最先想到的是,若是韋寶的計劃成功,他的實力足以匹敵建奴,甚至在整個大明,都將成為最有實力的人物!


    “小寶,你到底想幹什麽?你莫不是想稱霸一方?”孫承宗倏地站起身來瞪著韋寶。


    “恩師在上,韋寶絕不敢有這等想法,屆時失敗,陪的是我一個人,對大明和恩師沒有任何損失!屆時事成,功勞都是恩師的,都是朝廷的!”韋寶急忙發誓保證。


    孫承宗聽韋寶這麽說,臉色表情稍微緩和了一點,又再次陷入沉思當中。


    “你真的是一心為公?當到你真的坐穩了遼南,朝廷可能一道公文就能給遼南派出一大堆官員,到時候,你出了再多銀子,做了再多的事情,也沒有你什麽事情了啊!”孫承宗疑惑的看著韋寶。


    “沒我什麽事就沒我什麽事,我本來也沒有想將遼南據為己有,能有一個韋家莊,我已經滿意。”韋寶淡然一笑,心裏想的卻是,等到那時再說吧!想從我手裏奪走遼南?大明還沒有這個能力。別說這麽腐敗的官僚體係,就說當權的魏忠賢,他會在乎海外的遼南?在魏忠賢眼中,遼南仍然是毛文龍的,與東江有何區別?魏忠賢隻認銀子!


    孫承宗倒是有點被韋寶感動了,哪裏知道韋寶背著他,一肚子的‘壞水’?“小寶,為師首先感謝你為大明,為遼東百姓下這麽大的決心,但是你要知道,這得多少銀子?得多少糧食?幾百萬人,不是幾百萬螞蟻啊,幾百萬螞蟻都能將一屋子糧食吃空。大明連年天災人禍,入冬更是完全斷了糧食來源,屆時你怎麽辦?”


    “現在先不考慮那時候的事情,我既然敢做這種設想,我手裏的糧食勉強勻一勻,也能保證幾百萬人在這個冬天不會被餓死!”韋寶正色道。


    “那來年呢?現在人都愁手裏人多糧食少,還頭迴聽說上杆子往手裏買人口的。”孫承宗擔心道。


    “來年再想辦法吧!恩師,您看,我這裏有份名單,該打點的人,我都列好了,您看了再說。”韋寶說著從兜裏掏出一份名單。


    上麵詳細列出人名和預計給出的銀兩數目。


    孫承宗接過來一看,上麵是事前和事後銀兩進出計劃幾個大字。


    首先便是魏忠賢,上麵寫著事前20萬兩紋銀,事後20萬兩紋銀。然後是王體乾、和他孫承宗的大名,他上麵寫著事前10000兩黃金,事後10000兩黃金!


    一個一個看下去,足足有上百人之多,除了幾個重要的官員,一般都是2000兩紋銀到5000兩紋銀之間,非常詳細,幾乎將所有東林黨主要言官和閹黨主要人物,以及一些威望高的中間派勢力都包羅在裏麵了。


    “恩師,我考慮您家在北直隸,您又愛惜名聲,兌現銀兩麻煩,所以就不給銀票,到時候,我全部弄成金子給您府裏暗中送去。”韋寶笑道:“至於這上麵的其他人,我都打點好了!”


    韋寶說著,示意孫承宗將名單還給自己。


    孫承宗怔怔的將銀兩‘計劃單’交還給韋寶,他忽然想到,自己已經收了韋寶10000兩黃金,和一座隱蔽的豪宅,等於已經上了韋寶的‘賊船’了啊。韋寶做這麽多事,如果說還不懷疑韋寶是對遼南有私心,那才叫見了鬼了呢。


    韋寶接過名單,拿出打火機,當場燒成灰燼:“這是給恩師看一看的,我什麽事情也不敢瞞著恩師。我知道恩師不屑結交各派人物,我也不結交他們,隻辦具體的事情,這就是生意,明碼實價,公平買賣。”


    “可你這買的是大明的人口和土地啊!”孫承宗低聲道:“小寶,你要遼南和幾百萬人口,到底想幹什麽?你能養活嗎?遼南可都是荒山荒地。就算你能養活,站穩了腳跟之後,你接下來打算怎麽做?”


    “恩師,在江南,有幾十萬人口的大商人多的很,咱們這麽一點算什麽啊?這就是一門生意!有了這個實力,我不管做什麽生意都有好處,就是不往外做生意,光管好這些人,一年都得收上來多少地租啊?”韋寶一副小地主心態道。


    孫承宗無話可說了,如果韋寶隻是站在地主收地租的角度,倒也沒有什麽,頂多說韋寶想在遼西出人頭地,想不被遼西遼東這些傳統世家大戶壓製,這也無可厚非。


    “你真的沒有割據稱雄的打算?”孫承宗不信。


    “沒有,真的沒有。恩師,您看看我這樣的人,像是帶兵打仗的人嗎?”韋寶說著起身轉了一圈,一副秀才公打扮,真的是手無縛雞之力的樣子。


    孫承宗見韋寶清清秀秀的樣子,怎麽看也不像毛文龍和祖大壽那般,暗忖也是,要是這樣的韋寶也能割據稱雄,豈不人人都要割據稱雄了?“那你還要科考嗎?”


    “要啊,我這個月把事情辦好,就要進京趕考來著,到順天府考場鄉試嘛。”韋寶笑道。


    孫承宗嗯了一聲,見韋寶還有科考的念頭,又放心了不少,隻要還想在大明當官,就不會有與大明朝廷為敵的想法。


    韋寶其實一開始有考科舉的念頭,是很單純的隻想做官,靠官場發家來著。


    但是自從韋寶與毛文龍談成了合作的事情之後,韋寶的科舉路線有點變化了,現在韋寶科考,還有一項很重要的作用,就是給懷疑他動機的人看看,我韋寶可不是要稱雄格局與大明為敵,我真的隻是想多弄點人和地盤,在鄉裏做買賣發財而已,我還是要當官的,而且我還是很看重大明的官位的。


    在孫承宗看來,隻要韋寶想當官,其實很好控製,因為自己是韋寶的授業恩師,隨便給韋寶一個小位置,到時候都能控製韋寶。


    你想在官場有所建樹,怎麽都離不開授業恩師嘛,否則別人會說你這個人不忠不義,大逆不道。


    “剛才那個名單上,我好像看見有吳襄,那為什麽沒有祖大壽?”孫承宗話鋒一轉,忽然想起一件事,“你莫不是以為,你能繞過祖大壽,然後把幾百萬遼民弄進關內吧?”


    韋寶笑道:“不會,遼東誰主事,我心裏有數。不直接給祖大壽銀子,是怕他看不上這麽點銀子,反而會成為他的話柄,我把銀子給吳襄,透過吳襄跟祖大壽談,這樣的話,把握更大!我若是直接與祖大壽談事情,身份年紀各方麵都不對等,不方便談的。”


    孫承宗若有所思的看著韋寶點頭:“你小小年紀,搞起這些事情來,倒是一把老手。”


    “不敢,恩師啊,我這也是沒辦法,在這時候,隨便想做點什麽事情,方方麵麵的關係都得考慮到的,尤其咱們哪一邊都不靠,說到底還是根基不穩,這就更要八麵玲瓏啊。”韋寶感歎道。


    孫承宗也暗自感慨,他就不愛掛靠某一方麵的勢力,所以,韋寶的話,他是很有感觸的。但是孫承宗並不反感自己底下的人這麽做,尤其像韋寶這種,給別人錢,但是老師還是隻認自己這個老師。


    “小寶啊,你跟魏公公是什麽時候結交上的?跟這些人來往,可千萬得當心,你不要以為好容易,也是伴君如伴虎!”孫承宗沒有明著說,意思是朝廷的風向變化的快,你別看魏忠賢暫時得勢,那也隻是因為皇帝寵信而已,一幫東林黨大佬,也是跟皇帝關係不錯的,誰知道皇帝哪天不寵信魏忠賢了?


    韋寶微笑著點頭:“恩師提點的是,我這也是學晉商,歸根結底,我還是生意人,買賣人沒有靠哪一方的說法,誰得勢,誰在台上,就結交誰!除了恩師,我知道對誰都是利用關係。”


    孫承宗暗忖,哼,你不會跟我也是利用關係吧?畢竟咱們才見過兩次,不明不白的就成了師生。


    “不光是防著官場的起起伏伏,還得防著人家翻臉不認人!你啊,好多東西沒法跟你明說,你還太年輕,沒有經曆過,光說是不明白的。”孫承宗道。


    韋寶陪笑道:“恩師說的是,我知道魏忠賢的胃口大,這點銀子肯定不會滿足!我會小心的。”


    “嗯,到時候不是你想給多少就給多少,有的人一旦沾上,你就成了傀儡,人家讓你幹什麽你就幹什麽,所以很多時候,我不想與朝廷的各派勢力攪和的太近了。”孫承宗很難得的對韋寶說出來了一點心裏話。


    韋寶笑道:“恩師說的是,我會小心。得勢的人再厲害,也不是為所欲為的,也有怕的東西,我不但弄銀子送上去,也會辦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事與事抗衡,人與人抗衡,自古華夏就是人情社會,人再大,上麵還有事壓著,事再大,上麵還有情壓著。”


    孫承宗眯著眼睛笑,被韋寶逗樂了:“道理雖然不錯,你小心玩火自焚。小寶啊,我一生收的弟子也不多,也就十來個,也不算少。但是你這樣的,是獨一份,為師也不知道,你這個弟子,為師是收對了,還是收錯了。不知道你算人才,還是鬼才!”


    “鬼才,鬼才。恩師說的是。我自己都不覺得自己是人才,反正我知道,凡事莫出頭,以弄到好處為優先,隻要不出頭,就不容易被當成出頭鳥打囉。反正恩師不管是哪方麵要用得著小寶,小寶便像親兒子一般為恩師辦事。”韋寶一副聽話模樣。


    孫承宗被哄得高興了,轉眼間,一萬兩黃金落入口袋,若是韋寶的事情辦的順利,還會有10000兩後續黃金!而且,這肯定不是結束,將來韋寶真的做大,對於他這個老師來說,有何壞處?的確像是韋寶所說,哪個地主不希望自己的手裏人多一些,田產地產多一些?不算什麽。


    “喝茶吧,等下茶涼了。”孫承宗對韋寶道。


    “多謝恩師。”韋寶見孫承宗默許了,心情格外好,他主要擔心的便是孫承宗這頭,隻要孫承宗答應,至少說明官方認可這種做法。


    嚐了一口茶,雖然味道趕不上自己高價買來的南方茶,韋寶還是點頭道:“恩師,好茶啊。”


    孫承宗嗬嗬一笑,知道韋寶不是因為茶好而稱讚,而是因為自己答應了他的事情:“那你這幾天就待在錦州忙乎這事嗎?”


    “嗯,過兩天,我聽說不是還要在錦州開一次議事嗎?正好人會聚集的比較齊整,我正好辦事。等這事有眉目了,我便準備啟程迴遼西,然後入京趕考。”韋寶答道。


    “看樣子,你是對這事很有把握?”孫承宗輕描淡寫道。


    韋寶笑道:“恩師,遼東的事情,你比誰都清楚,我之所以這次廣撒銀子辦事,不是這事有多難辦,隻是為了各方麵不對這事過多評價而已。事實上在我看來,若是我這次不大量弄走遼民,損失最大的就是遼東本地將門。不是我要詬病邊軍的就地屯田政策!屯田可以,但那是建立在我強敵弱,敵人到處流竄,屯田是為了長期限製敵人的基礎上,才有必要。而現在呢?敵強我弱,遼東軍根本沒有辦法遠離城池,隻要遠離城池,一定被建奴吃掉。換句話說,長期被人堵在城池中出不來,談何保護屯田?建奴一來,全都退縮城中,老百姓全部成為被宰殺,被擄掠的對象,這種情況,屯田的意義何在?為建奴提供糧食,提供人口?”


    明代把屯田製度發展到了新的高峰,明代由於奉行軍人終身製,軍人沒有退役和轉業一說,一旦被編入軍戶則歸屬衛所管理,世代父子相傳。為了解決軍隊的糧餉供應問題,明代實行了大麵積的軍屯。在明初的六七十年間,全國各地共有軍屯田六七十萬頃,相當於全國墾田總數的十分之一左右,這樣大規模的軍屯,基本上保證了軍糧自給。


    這個製度在明代早期頗見成效,到了明代末期,隨著滿洲的崛起,明仍然陷入了此前曆代因邊患而引發的財政危機。


    此時,努爾哈赤率領的清軍同樣采取了軍民一體且經過改良的軍屯製度——八旗製。


    八旗製度是一種兵民合一,全民皆兵的軍事編製。凡滿洲成員皆隸於滿洲八旗之下。


    旗的組織具有軍事、行政和生產等多方麵職能。八旗兵丁平時從事生產勞動,戰時征召入伍且軍械糧草自備。


    除了原有的滿洲八旗之外,建奴還在曆次戰爭中不斷收編遼東一代的被俘漢人,並且將其改編為漢八旗,同樣奉行嚴格的軍民一體製度。


    明朝一方,由於邊境人口不斷減少且戰事不絕,導致屯田幾乎無法進行。


    與此同時,明朝內地的屯田製度,也由於土地兼並和天災等因素,陷入崩潰的邊緣。最終明王朝由於屯田製度出現了嚴重的缺陷,在內憂外患之下徹底崩潰。


    孫承宗聽韋寶的話之後不由尷尬,事實雖然是這麽個事實,但遼東的屯田是他大力提倡的。


    東江也屯田,東江因為都在海島屯田,倒不用擔心建奴去搶糧食,可是島上荒僻,能產多少糧食?金州城,旅順,皮島,各地都有屯田,但是毛文龍的幾十萬人,每年能靠屯田得來的糧食不過萬石,根本是杯水車薪,所以,隻要外界有幹擾,或者內部屯田條件不適合,屯田都是笑話。


    孫承宗被韋寶噎了一下,笑道:“可是你想過沒有,有人總比沒有人強,不管屯田多還是少,總歸能幫著緩解軍糧壓力啊!若是人都被你弄光了,那往後遼東可隻能依靠遼西和關內運糧食過去了。還有,這些軍戶是不必向朝廷繳納任何稅賦的,都是當地的駐軍說了算,等於這幫人的家奴,人家不見得肯為了一時的利益而賣人。”


    “這些我都想過了,各家大戶送人來,我們都登記,然後簽訂契約,他們這次給了我多少人口,往後每年,我都按照給出的人口數目,每年按照一個人給他們十斤純糧食!按照人頭算,隻要跟我登記的人不死,這筆賬年年有效!”韋寶笑道:“如此一來,若是這趟給了我一百萬人口的大戶,往後每年就能什麽都不幹,白白從我這裏領走1000萬斤純糧食,你說他幹不幹?”


    孫承宗震驚的看著韋寶,若是韋寶真的能履約的話,這對遼東邊軍絕對是天大的好消息,既免於人口被建奴搶掠走,被建奴屠殺,又有了穩定的糧食來源,遠比在遼東裝模作樣的屯田意義要大的多,這對於所有邊軍世家大戶,遼西遼東將門,都是絕對有吸引力的事情,讓人根本無從抗拒啊!


    “小寶,你當真能做到?你就不怕朝廷問起來,會按照關內的標準向你征收人頭稅?”孫承宗問道:“按照關內的標準的話,這一口人,可絕對不止一年十斤糧食的稅啊。”


    “嗬嗬,恩師多慮了,我繳納了買人口的銀子給這些遼東世家大戶,每年又繳納純糧食給他們,等於我已經交稅了。遼西遼東的人口,是遼西遼東的世家大戶說了算,就是朝廷也無權揷手,否則這些世家大戶肯定不幹。所以,這些遼西遼東的世家大戶不但能從我這裏拿到一份糧食,還能從朝廷領到往年等價的補貼,他們不但沒有吃虧,相反,等於這次大賺了一筆之外,往後每年還能有穩定的補貼,這些都是多出來的,何樂而不為?”韋寶笑道。


    孫承宗點了點頭:“那這事幾乎毫無難度了,即便是祖大壽等少數大戶不樂意,其他世家將門也會搶著與小寶你合作,隻是,最後還有一個問題,這幫世家大戶憑什麽相信你?等你得了人口之後,不認賬怎麽辦?”


    “恩師啊,我就是遼西人,長期在本地混的,我不認賬,他們還不每天派人堵在我韋家莊大門口罵娘啊?”韋寶笑道。


    “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是說你弄走這麽多人口,光是養活,已經有很大的壓力了,你還要為每個人給這些世家大戶一兩紋銀,以後每年還要為每個人給他們十斤純糧食,你覺得你拿得出來嗎?他們憑什麽相信你能拿出來?”孫承宗問道。


    韋寶笑道:“這也好辦,他們若是不信,隻管把我韋家莊抄沒便是!我可以與他們白紙黑字的約定,以後每年的金秋九月月底之前,所有人可以憑著這次開具的送交人口的證明到我韋家莊領取糧食,少一斤,我賠付朝廷官價定下的銀子,若是既拿不出糧食,也拿不出銀子,盡管抄我家,我韋家莊不說多,就現在我投進去的銀子,已經不下一億白銀!”


    韋寶帶有極大的吹流弊成分,事實上,他韋家莊目前為止,總共投入的各項銀錢,不過一千萬兩左右,哪裏有一億兩白銀?而且,這大約一千萬兩銀子中,至少有一半以上是韋寶按照人力投入折算出來的,根本不是實打實的付出了真金白銀,有管理成分在裏麵。實打實的白銀投入,頂多五百萬兩左右。


    當然,韋寶也算上了自己從大軍艦轉移過來的‘黑科技’(超越了這個時代的科技),韋寶覺得各項黑科技都應該算成他個人的專利技術,並且都上報在韋家莊科學院備案了的,這些都應該算是他個人的投入。


    若是按照這麽算的話,這些黑科技就無法估算價值了,所以,韋寶說他投入了一個億的白銀,也不能完全算是吹流弊。


    “一億兩白銀?”


    “咳咳咳……”


    孫承宗大人又差點被一口茶水噎住。


    韋總裁急忙很有眼力勁的為恩師撫背:“恩師,您小心。”


    孫承宗半天才緩過勁來,看向韋寶:“小寶,你跟為師說句實話,我聽人說,你也是從今年才開始經商的,你這麽快就能賺到一億兩紋銀?你莫不是在誆騙為師吧?”


    若韋寶說的是真話的話,那麽那些遼西遼東的世家將門絕對不會再有顧慮了,這麽大一座金礦作為抵押,韋寶要是說話不算話,大不了將韋家莊分了就是,還有什麽好顧慮,還有什麽好猶豫的呢?


    韋寶微微一笑:“恩師,我絕不會誆騙你。實不相瞞,我做生意最講究的一點便是誠信,別說是恩師,就是不認識的孩童,我也不會欺騙!”


    “那你這些銀子都是哪兒來的?你這也太有錢了吧?在大明朝,富可敵國了吧?便是當初大明朝初期傳聞中的沈萬三,也沒有你這麽多銀子吧?”孫承宗一臉懵逼。


    韋寶嗬嗬一笑:“恩師,您啊,心思都放在邊關,放在朝廷上了,大明朝的事情啊,不像您想的那樣。依著我說,有錢的富翁太多了!很多都是隱形的,真要是將那些宗親王室的藏銀挖出來,哪一家都不會低於這個數。還有那些江南江北的士紳大戶,富可敵國的多如牛毛!大明窮,窮在百姓和朝廷,實際上,大明真的窮嗎?”


    孫承宗被韋寶這話觸動了,雖然韋寶沒有正麵迴答他的問題,但是韋寶這話是絕對可信的,就孫承宗這個等級的人能接觸到的達官貴人便多如牛毛,要說誰家拿不出個百萬兩紋銀,他是不信的。


    很多巨富,更是孫承宗本人都無法估量的,不說南直隸和江南,就說京城,能拿出上百萬兩銀子的人家,在孫承宗看來,絕不低於五百戶!


    曆史上,傳聞崇禎在大明要倒閉前夕逼京城的達官貴人捐輸,總共湊集不到五十萬兩銀子。


    但是李自成的農民軍一進京城,不到三天就弄出兩億兩紋銀!


    這還是在巨富們逃了一大批,藏匿了一大批之後,這還絕不是京城富戶們本來的實力!


    韋寶之所以當初能用極少的代價將北直隸一帶的優質房產買遍,買盡了!是因為這個時代的人就沒有商業頭腦,大地主們的眼光都放在土地上,反而沒有人在意城市的房地產。


    要是韋寶到各個鄉下去買地,就絕對沒有這麽順暢了,不說別的,就是光是想在遼西,想在韋家莊的範圍之外再增加土地,都會難如登天!


    所以,韋寶最大的優點便是遇到阻礙,絕不會強行去搬除,而是設法繞過,專門挑揀多快好省見效快的項目去動手。


    買盡遼東老百姓,這看上去很誇張很離譜,但是韋寶權衡過,實際上操作難度並不大。


    這是韋寶投資做生意的觀點。


    但是相對於內部建設上,韋寶又喜歡走最穩健,放眼全球,胸懷天下,最踏實的路線,拿到一個地方,就好好的經營一個地方,一步一步穩紮穩打。


    這是韋寶對內對外的不同經營思路。


    “小寶,可你還是沒有對為師說,你是怎麽弄到這麽多銀子的?你說實話,為師絕不會對任何人說,你是不是背後有什麽人給你撐腰?你明麵是遼西鄉裏一個普通少年,但實際上,你是魏忠賢魏公公的細作,是不是?”孫承宗瞪眼韋寶。


    韋寶一汗,暗忖你這老頭的腦洞是真夠大的,為什麽會想到自己是魏忠賢的細作頭上去的?不過轉念一想,也覺得孫承宗的這番設想不無道理,自己才經商幾個月,然後自己就說自己有價值上億兩白銀的韋家莊,沒有人會相信這都是他經商賺來的銀子嘛。


    要知道,別說大明這個年代一年的國庫總收入不過三四千萬兩紋銀,這還是不聽進進出出,估算出來的數目。


    就是到了清末,清末的經濟,穩定,人口增長,各方麵都是明末所無法比擬的,清廷在甲午之後要賠償鬼子國戰爭賠款二億三千萬兩平銀;艦艇等戰利品價值也有一億多日元。而當時日本政府的年度財政收入隻有八千萬日元。當時的日本外務大臣高興地說:“在這筆賠款以前,根本沒有料到會有好幾億元,全部收入隻有八千萬日元。所以,一想到現在有三億五千萬元滾滾而來,無論政府還是私人都頓覺無比的富裕。”占領朝鮮、台灣後,在戰略上對東北、華東構成了直接威脅,成為進攻中國大陸的跳板。日本第一次嚐到了侵略的甜頭,極大地刺激了其擴張的欲望。


    別說這個時候的一億兩紋銀有多嚇人,就是到了清末,仍然數目龐大,甚至是中華帝國都承擔不起的。


    所以孫承宗會胡亂聯想,並沒有讓韋寶覺得特別的意外。


    “恩師,我可以對你發誓,我沒有投靠任何權利勢力!否則我也不會拜在恩師門下。若是想攀附權貴,我大可以直接公開依附魏公公。”韋寶笑道。


    孫承宗想想也是,雖然有所懷疑,但是各方麵信息表明,韋寶不可能跟魏忠賢有過從甚密的關係。


    “那你到底是從哪裏弄來的這麽多錢?不能對為師說嗎?”孫承宗追問道。


    韋寶知道孫承宗不弄清楚這層關係,是不會罷休的,遂正色道:“是我自己賺的,而更多的是,無數人集資在我這裏的,集資,恩師懂嗎?就是很多人入股,我這裏有幾千股東,所以我說過,天地會的事情,不是我一個人可以說了算,我們是有很多股東的。”


    孫承宗哦了一聲,這迴有些明白了,他並不是很精通做生意的道道,但是入股是啥意思還是淺顯易懂的,其實孫承宗並沒有懷疑韋寶,隻是求個安心,才一定要追問出韋寶為什麽這麽有錢。


    雖然仍然是懵裏懵懂的,搞不懂韋寶為什麽能說動這麽多人入股,但是民間集資總歸是幹淨的,至少沒有牽扯閹黨就行。


    “而且,我說我們韋家莊的資產不低於一個億的白銀,這還是估算,實則大部分是不動產,是拿不走的!但是,總之抵償遼東大戶們對於他們來說毫無用處的老百姓,是綽綽有餘了!”韋寶笑道。


    孫承宗遂點頭:“好吧,為師拿了你的敬師銀子,也不能白拿,這事,有什麽需要用到為師的地方,你盡管開口便是。為師覺得這的確是為國為民的大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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