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套功夫之後,袁崇煥又作為師門的師兄,來教韋寶寫拜師貼。


    拜師貼何時開始興起,或許不可考證。不過,這種尊師重道的儀式,在華夏是代代相傳,是師徒關係的見證與書麵合約“合約”,代表一段師徒情誼的開始。


    在袁崇煥的指點下,韋寶寫好拜師貼,並且宣讀拜帖,最後感謝老師及現場各位來賓,然後將拜師貼畢恭畢敬的交給孫承宗。


    傳統的師徒關係僅次於父子關係,即俗諺所謂”生我者父母,教我者師父”、投師如投胎。


    有的行業,一入師門,全由師父管教,父母無權幹預,甚至不能見麵。建立如此重大的關係,自然需要隆重的風俗禮儀加以確認和保護。


    孫承宗在這一套功夫之後,封給韋寶一封紅包。


    孫承宗笑道:“為師是窮老師,沒有什麽銀子,這點意思,表個心意。”


    韋寶感謝之後接過,一摸之下,估計就兩三兩銀子吧?暗忖,不知道孫承宗是裝窮,還是真窮?自己打賞門官,打賞下人,至少都五兩紋銀起步了呀,你這,這麽輕飄飄的紅包,哪裏好封出手喲?


    不過韋寶麵上卻喜氣洋洋,很是高興,很是恭敬,大聲道:“多謝恩師。”


    孫承宗點頭之後,開始訓話。


    訓話是教育徒弟尊祖守規,勉勵徒弟做人要清白,學藝要刻苦等。


    這是接受一次傳統文化的洗禮,是我們繼承傳統文化的重要組成部分。


    然後是韋寶迴禮,韋寶可就比孫承宗大方多了,因為事先沒有準備,是臨時準備,韋寶當眾拿出一疊銀票,足足5000兩紋銀不止!


    看的眾人都瞪大了眼珠,見過土豪,還真沒有見過封這麽大紅包的土豪!


    孫承宗樂的合不攏嘴,嘴上卻一個勁道:“小寶,不必這麽重的禮節!意思一下就可以了!”


    “要的要的!”韋寶樂嗬嗬道:“孝敬老師,猶如孝敬父母,隻要老師過的好,我這做學生的就比什麽都開心了。”


    韋寶露這一手極其漂亮,就衝這一手,便一舉打消了剛才孫承宗和毛文龍對韋寶扣扣搜搜的印象!


    大方啊!


    在場眾人也是這般想,都暗忖,難怪韋寶短時間內就能崛起,這出手,是真大氣!


    連被韋寶約定三年之後,才歸還一半賭金的遼西遼東那幫世家大戶都有點開始覺得韋寶大方了!


    願賭服輸,輸給韋寶銀子,其實到了此時,眾人的怨氣已經消散了不少,尤其見韋寶這麽大氣,斷定韋寶三年之後肯定會說到做到,歸還答應了的那一半賭金。


    因為放心,不再擔心韋寶不會歸還答應過的一半賭金,所以怨氣消散不少。


    接下來,孫承宗又讓袁崇煥代他交代一些基礎規矩。


    袁崇煥欣然接受了這項任務,很是認真的向韋寶宣導。


    這項任務,等於告訴韋寶,他雖然隻是師兄的關係,但是師傅有啥事可能沒辦法事事親自教你,我這個師兄,可是等同於半個師傅喲。


    孫承宗其實沒有師門,隻是他自己威望高了,收的學生多了,形成了一方門派罷了。


    這並不是武俠小說中的收徒,大多還是儒家禮節的一套東西。


    收徒,續的是前世緣分!


    孫承宗自己雖然啥勢力也算不上,既不肯投向閹黨,也沒有被東林黨接納,嚴格意義說,也不能算是清流,不算中立派。


    但孫承宗的弟子眾多,啥樣的人都有,這本身便算是一份政治資源。


    也是韋寶很看重的地方,因為拜孫承宗這種人,不但名聲好聽,而且不會被誰控製,不像閹黨和東林黨,等級製度太森嚴。


    一切禮成,眾人又少不得對孫承宗和韋寶二人一番恭喜。


    孫承宗和韋寶都很高興,樂嗬嗬的與眾人應酬。


    眾人似乎都忘記了這幾天在山海關議事,是要一輪怎麽樣對付建奴。


    韋寶明確感覺到,這個時代好官僚啊,當官的都是混日子的人。至少絕大部分是混日子的人。


    孫承宗拿過之前給韋寶寫的一幅字,隻是沒有落款,現在落款了,寫上了他自己的字,


    孫承宗字稚繩,用自己的字署名,顯得與韋寶親近,否則是不用字的,會用全名。


    對韋寶也以老師對學生的稱唿,非常親熱。


    韋寶大喜過望的收好字,道:“我立刻讓人用純金打造裱框,裱好置於正堂。”


    孫承宗一汗,心說我的字有這麽值錢嗎?還用純金打造裱框?生怕人家不知道你小子有銀子嗎?


    但孫承宗並沒有說韋寶什麽,學生有錢,不是啥丟人的事情,隻是略微覺得韋寶過於顯擺。置於正堂,則很讓孫承宗高興,誰都喜歡被人尊敬的感覺。


    吳三鳳和祖可法二人見韋寶親熱的與孫承宗說話,兩個人都是火冒三丈,但他們各自的父親都不出聲,他們兩個人也不敢造次,躲後麵,一個勁小聲嘀嘀咕咕罵韋寶,連帶著也罵孫承宗老糊塗了。


    不單單是吳三鳳和祖可法,還有很多人偷偷罵孫承宗老糊塗了,居然收韋寶這麽個鄉裏少年為弟子,都搞不懂韋寶到底是啥來路。


    韋寶並不關心這些,他急於要將與毛文龍的合作契約兌現。


    韋寶當即重新寫了一份契約,按照孫承宗剛才說的,將六年期限,改成六個月。


    毛文龍和重新簽字鈐印畫押,然後孫承宗帶頭簽字鈐印。


    總兵馬世龍、僉事萬有孚、劉詔,滿桂、王世欽、參將高見、賀謙,副將左輔、朱梅,魯之甲、楊應乾、守備何可綱,同知程維楧,前屯守將趙率教,督師府讚畫茅元儀、江應詔、李秉誠、鹿繼善、王則古、沈棨、杜應芳、宋獻、程侖、孫元化、火器營副將羅立、尤世祿、孫祖壽、覺華島金冠、宣府黑雲龍等薊遼主要大員都在這份契約上簽字以作見證。


    讚畫茅元儀還來了一首詩。


    《江村村外有野水一灣就看秋色》


    江村是處好清秋,倍愛寒塘特地幽。


    但有白楊晴亦雨,瞥驚霜荻浪生洲。


    飽看楓色還思影,送盡秋鴻更憶鷗。


    漫說江南千萬裏,隻須扶杖便江頭。


    韋寶看不懂啥意思,也不知道這位老兄是即興發揮,還是早就寫好了的,連聲道謝,心想在場的有不少是大文人,加上孫承宗本身就是飽學鴻儒,該不會有人當著孫承宗的麵,賣弄文章,偷偷罵人吧?


    孫承宗看過這首詩,讚美了幾句,韋寶就徹底放心了。


    在與一幫外籍官員交談的過程中,韋寶發現他們大都比較尊敬孫承宗,而且大部分都能文能武。


    而且薊遼一帶軍隊的火器化程度似乎特別高!光負責火器營的副將和讚畫就有十多個之多,不少人還大有來頭。


    茅元儀等人除了讚畫軍務,剩下的主要工作就是管理和研發火器火葯這些。


    他們聽說韋寶弄出了一種黃火葯,都很感興趣的與韋寶討論。


    韋寶並不藏私,將自己知道的一些基礎知識盡數告知他們,無奈理化知識不是隨口一說就能懂的,需要係統學習。


    但韋寶的很多話,還是讓一幫人大大增長了見識,都覺得韋寶大方,而且博學多聞,連聲讚歎孫督師大人慧眼識人,收了一個好學生。


    孫承宗自然也被眾人的話說的樂嗬嗬的,越看韋寶越是喜歡。


    孫承宗的這些手下人當中,韋寶對孫祖壽比較感興趣。


    因為在老金的《碧血劍》中見過這個人物,老金的書裏麵是說是袁承誌的叔叔,但韋寶發現孫祖壽應該比袁崇煥大。


    而且就韋寶知道的孫祖壽的經曆,要比袁崇煥光明磊落的多,幾乎可以說是絕對的愛國地主階級,沒啥缺點!


    孫祖壽身材高大魁梧,相貌英俊,崇尚節義。幼年受家庭熏陶,學文習武,頗具學者氣派,人們以“彬雅”二字作為他的美稱。


    萬曆三十二年(1604年),孫祖壽考中武進士。萬曆三十五年(1607年),擔任保鎮固關的守備。


    駐地位於山西省通往直隸省的交通要道,地方偏僻,經濟落後,人的性格剽悍粗野,不知禮儀。為了改善民風,孫祖壽在訓練軍隊之餘,開辦學校,讓城中子弟都來上學。並製定鄉規民約,明確提出孝敬長輩、兄弟友愛、鄰裏和睦相處等具體要求,並監督執行,使風俗民情漸漸淨化。


    四方百姓得到消息,紛紛要求到這裏來定居,孫祖壽捐出自己的薪俸,蓋了380間房子讓他們居住。


    盡管孫祖壽治軍有方,造福一方百姓,政績突出,但因為他守正不阿,從不媚上,以致在任8年未能得到升遷。


    孫祖壽為官清正廉潔,自律甚嚴,對自己的兒子也起著潛移默化的影響。


    孫祖壽初到固關,忽染重病,妻子張氏割下手臂上的肉為其療疾。後來孫祖壽病愈了,其妻卻死了,孫祖壽為紀念其妻,終身不再接近婦人。


    孫祖壽的妻子死後,上司及僚屬給其子孫繁祉500金,孫繁祉堅卻不受。


    日後其子來營探親,孫祖壽特意賜兒子一杯酒,說:“你未接受這500金,說明你能體察我的心,否則我不會饒恕你。”


    萬曆四十二年(1614年),經指揮使付振商舉薦,孫祖壽調任薊鎮標營都司。


    萬曆四十五年(1617年),有一股強盜竄入孫祖壽的防區,孫祖壽與敵交鋒,強盜用槊來刺,孫祖壽並不躲閃,展臂讓過槊鋒,緊緊夾住槊杆,抽刀砍其臂膀,嚇得強盜棄槊而逃。孫祖壽打了勝仗,被提升為遊擊將軍。


    天啟元年(1621年),孫祖壽任薊遼鎮參將。正值遼陽失守,援兵潰敗,駐山海關的督撫緊閉關門,不讓潰兵退進關內,潰兵氣憤已極,意欲攻關。


    督撫令道府官員前去安撫未能奏效。孫祖壽請求單騎出關安撫潰兵,潰兵仰慕孫祖壽的德行,很快安靜下來並服從他們的調遣安置。


    督撫為了表彰孫祖壽的功績,調他擔任中協副將。


    兵部尚書孫承宗到邊關視察,將薊鎮三協十二路分設三員大將,命令孫祖壽統領西協,駐守在遵化,統轄石匣、古北、曹家、牆子四路。


    當時武備鬆弛,人心渙散,刑罰不嚴,號令難以執行。孫祖壽上任以後,革除陳規陋習,禁止請客送禮,謝絕說人情、走後門。他還懸下賞格,嚴明法度:自副將、參將以下,作戰不勝,革職不用。


    孫祖壽的改革措施令人耳目一新,在軍營上上下下引起了震動,發生了震懾力。


    孫承宗在皇帝麵前稱讚孫祖壽:“一錢不取,廉勇絕倫,真是將帥中的佼佼者啊!”


    天啟七年(1627年),孫祖壽奉命率兵增援寧錦經略使。巡撫高第中途傳箭令其迴防。孫祖壽折斷令箭,仍執行原來的命令,雖然解圍有功受到褒獎,卻因違反了高第的命令被免官歸田。崇禎二年(1629年)因清兵迫近京師,朝廷詔命各鎮入援勤王,孫祖壽變賣家產,招募千名勇士,被予招練總兵一職,負責安置流亡百姓,保護天壽山林木,防止樵采事宜。


    他曾寫了軍事上的3條建議和保衛京師的6項措施,但均未被朝廷采納。


    清軍兵臨北京城下,孫祖壽與大同總兵滿桂率領的勤王之師共同防守涼水河一線,孫祖壽提出了自己的禦敵方略,滿桂不能虛心采納良策,孫祖壽隻好與滿桂各自守住大陣的一角。


    激戰中,滿桂軍不支,孫祖壽殺出重圍去解救滿桂軍,不幸被流矢射入前額,壯烈殉國。


    孫祖壽死後,朝廷為之震驚、哀悼,賜其“廉威忠勇”四個字,詔命府、州為其立祠,追贈少保、左都督,後又改贈太師,諡忠節,葬於昌平州龍虎台。蔭其子孫繁祉為錦衣衛指揮同知。在昌平州城西大街建立一座孫少保牌坊,讓過往行人及後世子孫永遠緬懷這位毀家紓難英勇抗擊清兵的昌平英雄。


    袁崇煥什麽都還不是的時候,孫祖壽就已經是大將了,不知道比袁崇煥高多少級,就憑這一點,韋寶覺得老金的《碧血劍》為了美化老袁,錯漏百出。


    通過觀察,韋寶覺得袁崇煥與孫承宗的關係,也好像不怎麽樣。


    孫承宗將袁崇煥當心腹,當子侄看待,袁崇煥卻似乎隻流於表麵,態度敷衍,假的很。


    孫承宗對袁崇煥是知遇之恩。


    天啟年間,孫承宗作為大學士、兵部尚書出關駐防,抵禦女真人侵擾,孫承宗在關期間廣範圍地訓練士兵。


    在培植人才方麵,孫承宗擁有了豐富的人力資源,當時的孫承宗身邊,文才有茅元儀等,武將有馬世龍、袁崇煥、趙率教、滿貴、祖大壽、毛文龍等,其中孫承宗對袁崇煥尤其重視,急於出頭的袁崇煥遇到愛才如命的孫承宗,給予了很多機會讓袁崇煥鍛煉和展示才能,使得袁崇煥在眾人之中脫穎而出,在孫承宗第一次告老還鄉之時推舉袁崇煥做了邊關總督。從此袁承煥獲得了機會,在遼東大展自己的才能。


    孫承宗對國家忠誠,但是卻嫉惡如仇,與袁崇煥的待人處事不同,在對待魏忠賢的問題上表現的尤其突出。


    天啟年間的魏忠賢驕橫跋扈,無人敢惹,朝廷內部的官員自不必說,就連各地的文官武將都紛紛吹捧魏忠賢,為其進貢送禮、建廟修祠。


    孫承宗非常生氣,幾次想入宮彈劾魏忠賢,都因邊關事務纏身未能成行。袁崇煥卻不然,追捧魏忠賢,還在他自己的防地為魏忠賢建廟塑像,以表自己對魏忠賢的忠心。在這一點上,袁崇煥與孫承宗是背道而馳的。


    孫承宗在清代張廷玉的《明史》中獨占一個章節,讀過的人都會被孫承宗的高風亮節和雄才大略所感動,在對待同僚和下屬的問題上,孫承宗一直是培養、使用、信任相結合,使得一大批文官武將迅速成長起來,成為了國家的棟梁之才。


    韋寶知道,在原本的曆史中,崇禎即位,百廢待興之時有人推舉了袁崇煥,召袁崇煥進京麵君,就是後來民間流傳甚廣的、袁崇煥誇下海口的平台詔對,袁崇煥自稱五年可以平定遼東,信口開河地展示自己的才華,當然主要是孫承宗的思想。


    但是,袁崇煥卻自始至終沒有提及孫承宗隻言片語,將培養他多年的老師隱匿起來,最後得到了崇禎的賞識,如願吹來一個薊遼督師。


    袁崇煥獨身赴關後,軍事才能具體怎麽樣?韋寶現在還不知道,不評價分析。


    但皇太極率軍犯關,大軍直逼京城,都是在這牛人手裏。無奈之時,大臣們向崇禎推舉孫承宗,年逾七十的孫承宗隻身進京受命,作為反擊皇太極的主帥,調集天下兵馬打擊進犯之敵,但是,大軍集結需要時間,眼下最缺的是人馬,此時的袁崇煥身帶重兵,卻不聽調度,置自己老領導的命令於不顧,最後導致極大的失誤,被朝廷緝拿下獄。


    而孫承宗隻帶著三千餘人從通州打到京城,又從京城打到邊關,一路艱辛,最後群雄匯聚把清兵掃出山海關。


    袁崇煥下獄之後,孫承宗忙著收拾殘局,調集天下兵馬大戰清軍,收複失地,趕敵出關。


    但是,當時已經是一堆爛攤子了,讓孫承宗怎麽辦?袁崇煥的大窟窿誰能堵上?毛文龍能複活嗎?耽誤的時間能找迴來嗎?大明江山還有救嗎?


    孫承宗再次出山其實是很無奈的。


    在韋寶看來,孫承宗也許沒有多高超的軍事才能,隻能算是中規中矩的帥。


    但這正是末世王朝最需要的,末世王朝最怕就是亂上加亂。


    隻要穩定,一切都可以徐徐恢複,最少還能苟延殘喘,本身就病入膏肓了,再亂起來,除了死的更快,還是死的更快。


    “好,孫將軍,晚上的宴席請務必出席啊,就這麽說定了。”韋寶對孫祖壽笑道。


    孫祖壽點頭:“自然要去的,督師大人的弟子,和我們大家都是自己人呢。”


    “謝謝謝謝。”韋寶轉而去與別人攀談。


    包括袁崇煥,韋寶也去與之聊了一會。


    反正搞定了韋寶與毛文龍之間的契約之後,毛文龍鬆口氣,韋寶鬆口氣,其實在場所有人都鬆了口氣。


    在場的人當中,包括孫承宗,包括以祖大壽吳襄為首的遼西遼東將門,包括一部分薊遼外籍官員,其實絕大部分人擔心毛文龍的權勢會更加增大,會更不受控製。


    但是,隻要不是傻子都知道毛文龍的作用,隻要毛文龍那頭糧草充足,毛文龍能夠給建奴製造的麻煩,遠遠勝過遼東的被動防禦。


    因為遼東的防禦,隻能等著建奴來,建奴想來就來,想走就走。


    而作為敵後的毛文龍,則是想什麽時候打建奴,就可以什麽時候打建奴,建奴長年累月,一天到晚都需要防備毛文龍,無時無刻,無休無止,這種震懾力是難以想象的。


    毛文龍的東江的作用,實在不亞於原子彈!


    因為建奴不知道啥時候就在自己身上來一發。


    打仗跟踢足球一樣,防禦一方要付出的體力和心力,要遠遠超出進攻方,所以,足球場上,衡量雙方實力的因素,除了進球和射門次數之外,最重要的是控球率!控球率高的一方,一定是主要進攻方,也一定是優勢的一方。


    現在毛文龍穩了,整個戰局一定是有利的,所以,拋開擔心毛文龍坐大,不受約束的顧慮,所有人在心情上是輕鬆的。


    就連祖大壽吳襄為首的遼西遼東將門也不再急著催促孫承宗盡快落實遼東主動出擊打擊建奴的機會,大家像是在夏天開春節茶話會。


    因為人多,在海商會館坐不下,所以韋寶讓人將山海樓包了下來。


    這迴因為有孫承宗和一幫超級大員在的關係,韋寶沒有擅作主張叫姑娘來,怕孫承宗這種人會端架子,如果他們有這個需求,叫姑娘是一炷香的事情,韋寶也讓人去山海關的幾家青樓都打過招唿了。


    “公子,”王秋雅到了山海樓大門口,瞟了眼櫃台內的芳姐兒,輕聲對韋寶道:“芳姐兒。”


    韋寶嗬嗬一笑,嗯了一聲,暗忖我又不是沒有眼睛看。


    韋寶步入店內,芳姐兒也看見了韋寶,粉臉一紅,輕聲道:“來了。”


    “來了。”韋寶嗬嗬一笑,暗忖噯昧男女之間,似乎都是廢話。不過這種廢話好教人心醉,教人心情很好。


    “現在好了,和本地世家大戶的糾葛化解了,還認了督師大人做老師,以後該沒有人找你麻煩了。”芳姐兒高興道。似乎韋寶有起色,比她自己有什麽利益更高興。


    韋寶笑著點頭:“應該能鬆一口氣吧,你這麽快就知道了?”


    “嗯,我也是剛才聽人說起的。”芳姐兒道:“不過,你還不能放鬆警惕,是不是還有祖家的事情沒解決、”


    韋寶奇道:“你怎麽事情都知道?”


    “因為每個來的人都高高興興的,隻有祖家父子板著臉。”芳姐兒嫣然一笑:“我們做酒樓的人,不會察言觀色的話,酒樓就沒法開了。”


    韋寶遂將開出三年之後歸還一半賭金,但祖家不理這茬的事情說了。


    “這個條件太苛刻了,你既然一次性全部還了吳家的黃金,對祖家肯定也得這樣,否則祖家一定不會接受的。”芳姐兒道:“算了,你看開一點,錢財乃身外之物,人平平安安的就好,將金子都還給祖家,早點與祖家和解算了。”


    “不是我不跟祖家和解,是祖家要以勢壓人!我判斷,即便我全數歸還了他們家的黃金,他們也不會善罷甘休的,與其如此,我為什麽要服軟?”韋寶眯了眯眼睛,眼睛放出自信的光芒。


    芳姐兒愛極了韋寶這副自信模樣,“你也要小心一些,祖家可不比一般人家。”


    “我會小心的,不過,他們似乎暫時顧不上我了!”韋寶笑道:“決勝的時候,也不一定要比誰人多,誰勢力大,還要比這裏。”韋寶說完,指了指自己的太陽穴。


    芳姐兒笑的花枝亂顫,比了比她的胸口:“是放在心上吧?”


    “不,心是沒有記憶力,也沒有思考能力的,心隻負責供血,你該上我們韋家莊學習一點醫學常識。”韋寶認真糾正完,看著芳姐兒異常豐滿的酥胸,露出色眯眯的表情。


    芳姐兒嬌羞的一笑,卻大大方方的讓韋寶看,似乎還挺了一下高聳的酥胸,似乎挺驕傲於自己的身材。


    “真想現在就親你!”韋寶湊近芳姐兒,悄聲說著調情的話。


    芳姐兒羞紅粉臉,瞟了韋寶一眼,靈動水汪汪的大眼睛會說話一般。


    “咳咳咳。”


    一陣咳嗽聲傳來,韋寶看去,是孫九叔,嚇得韋寶立馬挺直了身子。


    芳姐兒發現爹爹來看見了自己與韋寶調情,粉臉也更加羞紅。


    “韋公子來了?”孫九叔滿麵堆笑道:“多謝韋公子給我們山海樓這麽大一筆生意啊?這麽多達官貴人,我們山海樓可是從來沒有遇上過這等好事,平日想請都請不來的。”


    “嗯,也算是給你們做宣傳了吧。”韋寶笑道:“隻要對山海樓的生意有幫助就行。酒菜隻管揀貴的上,一定要保證質量!多少銀子都沒事,找我們商號的劉管事結賬便可。”


    “嗯,我知道。不過,我們也會為韋公子省點銀子的,再有銀子也不能可著勁花吧?”孫九叔笑道。


    “該花就得花,羊毛出在羊身上,這時候花多少出去都值得,就像你剛才說的,這麽多大人物,平時想請都請不來。”韋寶道。


    “現在韋公子也是大人物了,我們雖然是督師大人的同鄉,但我們還是頭迴和督師大人說話呢。”孫九叔高興道。


    韋寶一汗,之前孫九叔和芳姐兒都對他說過,他們酒樓的靠山是孫承宗,但弄了半天,原來他們之前並沒有接觸過孫承宗啊?原來隻是扯虎皮拉大旗的?


    不過韋寶轉瞬便想明白了,薊遼督師,兵部尚書,等於後世的軍隊一二把手,國家的三四把手了,國級大佬,哪裏是酒樓老板能隨便攀附上的?


    “現在怎麽樣?督師大人認了九叔嗎?要不要我向老師特別引薦一下?”韋寶笑問道。


    “不必了不必了,督師大人是何等身份的大人物?哪裏有閑工夫管我們小小酒樓,能敘一敘同鄉情誼,我們已經很惶恐了。”孫九叔笑道:“再說,我們能認識督師大人的弟子,認識韋公子您,已經足夠用了。”


    韋寶嗬嗬一笑,與孫九叔簡單應酬了幾句便離開,去應酬那幫大員們去了。


    韋寶自己是商人出身,卻不太喜歡同為商人的孫九叔,覺得他有點過於市儈。而且韋寶隱隱有點怕孫九叔知道自己和芳姐兒的事情,若是孫九叔知道了芳姐兒私底下已經將終身許給了自己,孫九叔還不知道會怎麽跟自己幹架呢。


    韋寶忽然想起來一個很嚴重的問題,要納妾,必須先娶妻,可他現在被算出克妻,五年之內都不宜談論婚事,這可怎麽辦?讓正妻等五年,還說的過去,可隻能給芳姐兒妾室的名分,還要人家等五年,不好意思啊。


    關鍵芳姐兒平時不在自己身邊,要是自己身邊的女人還沒有什麽,芳姐兒不跟自己在一起,平時身邊又有很多狂蜂浪蝶,女人年紀大了不成婚,在這個年代是要惹許多流言蜚語的。這年代可不比現代,現代的白富美,獨立女性,職業女性,金領白領,三十歲不成家也正常,在大明這時候,二十歲沒有成親的女孩,就已經是很大齡的女人了。


    拖個一年還行,芳姐兒要是拖兩三年不成親,孫九叔再傻也會反應過來,到時候肯定要找自己麻煩。


    韋寶倒不怕孫九叔找自己麻煩,主要人家是女方的父親的身份,是長輩的身份,這種身份替自己女兒出頭,本身便帶有正義感,能給人很大的壓力。


    韋寶陪著孫承宗一桌一桌去敬酒,與大員們一個個都交談幾句,弄得像是新郎官一般。


    到了祖大壽吳襄這桌的時候,韋寶沒有想到祖大壽居然很熱情的邀約自己:“韋公子,來坐我們這裏喝幾杯。”


    “對,小寶,等會陪祖將軍好好喝幾杯。”孫承宗知道祖大壽吳襄等人肯定會因為韋寶與毛文龍合作而生氣,特地幫韋寶化解。


    韋寶詫異的表情一閃即逝,對祖大壽客氣道:“祖將軍相邀,是抬舉我呢,我一會陪老師敬完酒便來。”


    “好啊,等著韋公子喝酒。”祖大壽暖暖的一笑。


    韋寶一汗,腦門掠過三道黑線,暗暗佩服這些官場中人,這變臉的能力,讓人不服都不行,以往祖大壽對他可都是兇神惡煞的,沒有想到自己才剛成為孫承宗的弟子,祖大壽對自己的態度就三百六十度大轉變了?這變臉的速度不服不行啊!


    到底是給自己麵子?還是給孫承宗麵子?


    不用問了,肯定是給孫承宗麵子唄。自己現在是督師大人的弟子了,祖大壽向自己示好,自己若再是到孫承宗麵前說祖大壽的黑料,孫承宗也一定會覺得自己背後嚼舌根,信任度大打折扣,或者因為自己愛搬弄是非而看輕自己。


    你會演戲,我不會?


    想通此節,韋寶立即與祖大壽一樣,也是笑容滿麵。


    從外表看,絕看不出韋寶與祖大壽有巨大嫌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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