韋寶立時臉黑。


    並不擔心範大腦袋會搬運不來救兵,畢竟自己花了大銀子!


    韋寶怕的是範大腦袋和他搬來的救兵趕不上趟,那來晚了,和不來有什麽分別?


    等韋家莊都被對方踏平了,就算是皇帝來了,也晚了好嗎?


    韋寶覺得,就算是朱由校本人親自到場,有實力將祖家吳家這些地方軍閥大佬都斬了?


    這裏不是北京城,不是紫禁城文華殿!


    想斬也斬不動!


    軍閥本來就是一夥尾大不掉的東西,這幫人在不到京城去的情況下,脖子比大刀都硬。


    “知道了,繼續讓人密切監視。”林文彪見那特工沒有其他事情了,吩咐道。


    特工一躬身,退下。


    “公子,坐著歇會,管他們來多少人,咱們這一千多人,也不是好相與的,大不了拚殺一場,不愁無法送公子走。”林文彪說完,又輕聲問道:“要不然,公子,咱們取消這趟比武吧?公子現在就走?”


    韋寶一抬手:“不可!”


    說完也沒有說原因。


    就算對方弄來大軍,自己也不能說走就走,韋寶不信祖家吳家就敢隨便讓軍隊殺人!即便是占足了上風,大軍也隻是威懾作用,還是要捉拿自己到府衙或者山海關衛指揮使司,走一遍‘流程’再殺的吧?


    不到萬不得已的關頭,韋寶不願意選擇硬拚這條路,舍不得眼前已經取得的一切。


    不到這種關頭,韋寶不覺得已經有多少成就了,但是現在忽然覺得,自己似乎已經在大明這個時空,擁有好多東西了,光是這麽打一片土地,這片土地的控製權,這片土地上追隨自己的人,就很可觀。


    更不要說還有一大堆工業起步的項目,工廠的架構都已經搭建起來了,化工廠,煤場,水泥廠,都在日夜開工呢。


    自己先跑了算是怎麽迴事?不等於將這一切拱手送人嗎?


    在旁邊的範曉琳、徐蕊和王秋雅三女雖然沒有聽清韋公子和林文彪在說什麽,但是大概意思能猜到,三女都忍著忍著沒有去勸韋公子離開。如果真的來了這麽多大軍,的確太險惡。


    韋寶鎮定了一下情緒,坐下喝茶!


    吳家和祖家弄來的大軍,到的很快,剛才還說在撫寧衛集結,轉眼間便已經到了,看樣子是,一起跑過來的!可能昨天晚上就已經集結完成了,自己一方的特工居然到現在才發覺,看樣子,對方是秘密集結,而自己一方的情報工作,還有很大漏洞,即便是在本地,也很不行。


    大軍嗚嗚泱泱,五人一組五人一組的列隊過來,旌旗密布,弄得像是來打仗一樣。


    韋寶看的心驚,他還是頭一次觀摩如此龐大數量的古代軍隊呢,暗忖這就是大明逢建奴必敗的軍隊?不像啊?挺威武的啊?


    紀律好像也挺嚴明的,一路走的算整齊,也沒有交頭接耳的現象。


    大軍總數七千多人,吳襄從衛指揮使司調來一千兵馬,祖大壽從錦州調來三百騎兵!他們算是大明的正規軍,走在最前麵,才會給韋寶這樣的印象。


    而永平府一帶和撫寧衛一帶調集的六千多人馬跟隨在後。


    韋寶之前見過永平府和撫寧衛的衛所兵,對他們的印象很差,打個土匪都節節賴賴。


    這已經是吳家和祖家在短時間內能調動的最大武裝力量。


    遼西數得著的一幫大戶,也是與吳家一道過來的,看樣子,都是私下裏已經約好了的。


    大軍源源不斷的過來,給韋寶造成的壓力越來越大,他從來沒有過這種感受,這是真實發生的事情,在現代,任何逼真的3d電影都無法造成這種效果。


    一排排的軍隊,沒有比這更牛叉的出場方式。


    相較之下,韋寶的五百多名穿著黑色便裝的統計署的人和護衛隊、陸衛隊的人,就顯得弱很多。


    不光是人數上差太遠的關係,服裝也是一個很大原因,人家都是盔甲布服,雖然很多普通衛兵穿的破破爛爛,但並不影響人多站在一起形成的雄壯,因為他們穿的是大明朝廷允許穿著的軍服!


    軍服代表著國家的力量。


    幾百馬隊簇擁之下,為首一名黑麵大將,一臉短須,眉目間雖然不太有精神,小鼻子小眼睛,反而有點猥瑣,但是身形和裝束彌補了臉部缺陷,渾身亮黑色盔甲,披著倪紅色的大披風,隨風飄舞,倒也威風凜凜。


    冷兵器時代將軍帶兵打仗之時所披的披風,這種披風一般很薄,當將軍騎在戰馬之上時,會隨風飄起。


    而且這種披風根本豈不到抵禦寒風的作用,況且代兵打仗的將軍根本不可能把披風當做禦寒使用。


    第一,將軍們的披風最重要的作用自然是讓己方軍隊辯清統帥的的位置,若是打了敗仗,可以更好的保護主帥撤退,當然穿著披風的主帥在撤退之時也有壞處,例如三國時期的曹操曾在潼關與馬超一戰,但是卻慘敗後被馬超追殺,為了不讓馬超等人認出來也是拚了老命,割須棄袍才從鬼門關走過。


    第二,鼓舞士氣,統一指揮,明確作戰方向。將軍身戰爭的指揮者,自然是起到帶頭作用,一個軍隊如果沒有了指揮者,那就是一盤散沙毫無戰鬥力,如春秋末年的孫武,秦國的白起,楚漢時期的韓信等名將,一旦指揮明確,不光能突顯出將軍們領兵打仗的實力,更能突顯出軍隊的行軍作戰能力和凝聚力,而這樣的軍隊一旦形成必然是勢不可擋。


    第三,身份與地位的象征。在兵營之中,有身份有地位的將軍往往都會帶著披風,因為這是將軍應有的榮譽和聲望,同樣也是手下對將軍們能力的認可,這些聲望和發自內心的認可都是將軍們在戰場上無數次的戰鬥,無數次的流血,拿命拚殺出來的。


    第四,受傷時可以及時包紮。無情而又殘酷的戰爭,難免會有傷亡,將軍們若是受傷也可以及時撕下披風來包紮,防止糜爛的傷口進一步惡化,


    第五,帥氣。三國時期的常山趙子龍帶著劉備的兒子阿鬥,一杆長槍一身白袍七進七出,殺的曹軍落花流水,然後趙雲穿著披風衝出曹操的包圍,感覺帥炸了。


    將軍們的披風在軍隊中的意義還是很特殊的,不光可以指揮軍隊,保護自己還可以包紮傷口,同樣也是身份地位的象征。


    “這個為首之人,是不是祖大壽?”韋寶問身邊的林文彪。


    林文彪點頭道:“我雖然也沒有見過,但根據情報描述,八成是這家夥。否則他身後的吳襄不會落後半匹馬的身位。”


    韋寶盯著祖大壽看,暗忖這個曆史上的名人,終於出場了。


    祖大壽是遼東寧遠人,吳三桂的舅舅。


    在原本的曆史中。


    祖大壽於1628年(明崇禎元年),因守寧遠獲得“寧遠大捷”而升為前鋒總兵官,被派駐守錦州。


    祖大壽後來隨袁崇煥入關保衛京師。崇禎由於種種原因將袁崇煥下獄。祖大壽怕受到牽連,毀山海關逃出。崇禎命袁崇煥寫信招撫,祖大壽才返迴明朝。


    1631年(崇禎四年),大淩河之戰,祖大壽糧盡援絕,於是詐降,後逃往錦州城對抗清軍。清廷屢次招降不從。


    1641年(崇禎十四年)農曆三月開始的鬆錦大戰中,因援軍洪承疇兵敗,錦州解困徹底無望,於是祖大壽率部降清。


    後隨清軍入關,1656年(順治十三年)病故於北京。


    對於像祖大壽這種漢奸,韋寶其實不是特別討厭,隻能說心誌不堅,見風使舵,沒有準則,或者說保命至上,沒有信仰,沒有操守。


    隻要不是在投降後繼續大力為清廷辦事,屠殺許多漢人,韋寶都算是能接受。


    韋寶並沒有特別嚴厲的五毛傾向,不是說曆史上投降的人,便斷然反感,不殺死不罷休那種。


    在韋寶的印象中,祖大壽跟洪承疇這一批,便比吳三桂、耿仲明、尚可喜那一撥稍微好點。


    被逮住了,要麽投降,要麽死,人選擇投降,可以理解,但不能認同。


    將心比心,鐵杆五毛也沒有幾個到了那個關口,真的能做到抹脖子以身殉國。


    韋寶的人,在擂台前麵已經設好了兩三百個座位,周圍則用布條隔開,以防止太多的人站在擂台底下,形成踩踏。


    但祖大壽吳襄等人到了之後,並沒有坐韋寶的手下們安排的位置。


    而是由他們的家丁專門端來大椅子。


    祖大壽虎步向前,大咧咧的往正中間一坐,一副舍我其誰的架勢,倒是頗有大哥風采。


    吳襄比祖大壽年輕幾歲,但看樣子,卻像是差了一個輩分一般,在祖大壽麵前,完全沒有韋寶之前能在吳襄身上看見的一方小霸的架勢。


    吳三桂在祖大壽跟前也規矩的像隻循規蹈矩的小兔子,再無半點站無站像坐無坐相的痞氣。


    韋寶過來拜見祖大壽。


    雖然不想跟他多廢話,但是禮數還是要的,更何況,自己是這裏的主人,氣魄也是要保持的。


    “祖將軍好。”韋寶以書生之禮抱拳。


    祖大壽淡然的看向韋寶,沒有想到韋寶是一個文弱少年,看上去似乎比12歲的吳三桂年紀還小,而身形與吳三桂比起來,完全不是一個台麵了,有些意外,卻更加輕視韋寶。


    “韋公子,不用這些虛禮客套。之前你說放在這裏比試,我們沒有二話來了。現在你準備好了嗎?”吳襄道。


    “沒問題,隨時能開始!擂台都搭建好了。”韋寶一指身後的擂台。


    祖大壽、吳襄,和一眾遼西富戶們看向韋寶身後六米多高的擂台,這才知道要在這上麵比武,都暗暗好笑,暗忖韋寶這是找死!


    他們都知道韋寶是不會武的人,在平地上還不用擔心摔死吧?你在這種高台上,別一個迴合就被吳三桂打倒,然後抓起來扔下高台摔死了!


    麵對眾人的輕視目光,韋寶毫無反應,現在範大腦袋沒有帶人迴來,這幫人具體要怎麽操作,其實韋寶無所謂,有些意興闌珊。


    “韋公子,你那些個天地商號的分號門口貼,五十賠一,隻要是在比武之前下注,下多少賠多少,是真的嗎?”吳襄問道。


    “沒錯。”韋寶淡然迴答。


    吳襄和祖大壽對望了一眼。


    祖大壽嗬嗬一笑:“這太好了!五十賠一雖然少了點,但也應該能贏出今年的佃租吧?我就來個二十萬兩黃金玩一玩!我對我這個外甥,看的跟親兒子一般,沒有不押三桂的道理!”


    在場的所有人一陣嘩然。


    祖大壽的聲音再洪亮,也隻是周圍很近的人才能聽清楚,在場有上萬圍觀者,還有七八千大軍,再加上韋寶的人,差不多兩萬人左右,聽說祖大壽要押注二十萬兩黃金,都驚呆了,一方麵震驚於祖家這麽有實力,居然能拿出二十萬兩黃金!一方麵震驚於祖大壽會下這麽重的注碼!


    這一下,祖家拚死也是要讓吳三桂獲勝的,所有人都是這種想法。


    隻見一隊官兵扛著二十多箱子出來,打開來,每箱都裝的滿滿的金條!


    黃燦燦,好不耀眼。


    祖大壽和吳襄,還有一幫遼西的世家大戶,眾人一直看著韋寶,卻不見韋寶的臉上有半點波瀾。


    吳襄笑道:“既然祖將軍這麽有興致,我也跟著玩一玩!我押犬子獲勝!十萬兩黃金!韋公子,讓你的人點收吧!”


    又一隊官兵扛著十多口大箱子過來。


    眾人再次一聲巨大的喧嘩。


    光是吳家和祖家,就聯合押注三十萬兩黃金啊!


    這!……


    三十萬兩黃金,已經折合近千萬白銀了,太巨大了!


    很多雖然帶了銀子和銀票來,但仍然在觀望當中的遼西遼東世家大戶們,此時再無疑問。


    五萬兩!


    三萬兩!


    一萬兩!


    十萬兩!


    八萬兩!


    十二萬兩!


    他們多則十多萬兩,少則上萬兩,瘋狂的下注。


    一百多家大戶,下了足足上千萬兩紋銀。


    瞬間讓擂台之下,成為了金山銀山!


    這不是畫中的金山銀山,是實打實實物,此時堆在一起,震驚的圍觀萬人驚唿連連。


    “公子?”林文彪輕聲提醒了一聲,因為見韋寶一直像是老僧入定一般,一點反應都沒有。


    韋寶是真的定住了,嚇到了!


    之前他做好過輸的打算,不過估計上迴科考也不過是贏了幾十萬兩紋銀罷了。


    這迴與吳三桂比武,就算超越上迴考秀才,下注頂多也就一二百萬兩封頂了吧?五十賠一,就算是三百萬兩,也不過賠付六七萬兩紋銀出去,並不算什麽。


    但是現在,眼見著就超過了二千萬兩,要賠就得賠出去四五十萬兩白銀啊!


    自己已經先支付給吳家二十萬兩紋銀,手頭頂多隻剩下十八萬兩紋銀左右,先不考慮一個月之後要交給眾家大戶買糧食的一百萬兩紋銀,就眼下,等比武結束之後,自己要是賠付不出銀子,整個韋家莊肯定瞬間要遭殃!


    畢竟人家把大軍都帶來了,以自己的實力,別說七八千大軍,就是一千多祖大壽的野戰親衛,也能一口氣將韋家莊鏟平,甚至有可能,自己想殺出重圍都做不到,因為人家有好幾百騎兵呢!


    林文彪喊了韋寶一聲,見公子沒有反應,又碰了碰韋寶的手。


    韋寶仍然沒有反應,急的王秋雅、範曉琳和徐蕊,也過來拽韋寶的袖子。


    下了注的大戶們,本來還心懷忐忑的,現在看韋寶這幅模樣,文文弱弱,且心神不寧。再對比壯碩勇武的吳三桂,像個小鐵柱子一般站的穩穩當當,臉色通紅,如同猛獸,似乎隨時放出來要吃韋寶一般,誰還不知道哪邊將獲勝啊?


    站在吳襄、吳三鳳和吳三輔身後的吳雪霞,擔心的看著韋寶,是個人見韋寶這幅失魂落魄的模樣都會覺得此時的韋寶很可憐,更不用說吳雪霞。


    吳雪霞之前說氣話,說要下注五千兩紋銀,實際上並沒有下,倒是她大哥將她的銀子都借去了,又湊了一萬兩紋銀下注。


    大戶們下注之後,所有在觀望中的中小戶們,也下決心了,從五十兩紋銀,到一萬兩紋銀不等,也有二三百家下注,合計也有四五十萬兩紋銀。


    雖然五十賠一的賠率太低,但穩贏的生意,誰不敢做呀?能贏個一兩紋銀也是好的,也不虛帶著銀票來這麽遠看熱鬧的這一此行了。


    雖然韋公子像是被抽空了靈魂一般,但是韋寶底下的幾個管賬先生卻不敢不收銀子,因為之前韋公子已經交代過,比武之前,有多少賭注收多少的,再說告示都發出去了,現在改也來不及。


    很快,金銀便收齊了。


    “都下好了吧?”吳三桂粗聲大氣,戾氣很重,耀武揚威的驕傲的不行,在韋寶身前來迴走動,對著圍觀的萬人大聲道。


    “下好了。”


    雷鳴般的迴應傳來。


    吳三桂樂得哈哈大笑:“好,你們都等著贏錢吧!你們告訴韋寶,下的是我吳三桂,還是他韋寶?”


    “吳三桂!”


    “吳三桂!”


    “吳三桂!”


    ……


    所有人整齊有力的叫嚷著。


    山唿海嘯一般,更是惹得被‘下葯了’的吳三桂激動不已,從未享受過在萬人矚目當中的這種時刻,脫去了外衣和內衣,露出精實的肌肉。


    吳三桂哪裏像是一個12歲的小孩子,一身肌肉,一塊塊的,像是個健美先生,就是十七八歲的練武青年,也很難練成吳三桂這幅體格,看著都嚇人,感覺就是大鐵錘砸在吳三桂身上,都很難將其撼動!


    “韋寶!別傻愣著了,傻站在那,跟木頭一樣,來,受死!”吳三桂得意的指著韋寶一聲吼。


    “公子。”


    王秋雅、範曉琳和徐蕊三女急的都開始抹眼淚了。


    韋寶終於有了反應,目光呆滯的看著吳三桂。


    “跟你說話呢,鄉裏人被嚇傻了?”吳三桂見韋寶這麽一副呆相,樂得又一番哈哈大笑。


    韋寶是真的被嚇住了,不說祖大壽弄來的七八千大軍擺在麵前!


    就吳三桂這幅野獸般的體格,就夠嚇人的。


    雖然之前做了充分的準備工作,但準備的再精細,中國男足就是中國男足,也沒法一瞬間變成巴西隊呀。


    現在的吳三桂對於韋寶來說,可不是中國隊對韓國日本的差別,至少是對荷蘭意大利一幫歐洲一流硬朗型球隊的差距!


    “破落貨!說你呢!”吳三桂暴躁的吼一聲。本來吃了藥,現在就很亢奮,恨不得一拳打死韋寶,見韋寶半天不迴話,更是暴躁無比。


    韋寶反應過來,怒視吳三桂,激起了一些血性,怕歸怕,幸好韋寶也算是在大明有了一定成就的人了,怎麽說,手下也帶著兩萬多人呢!手腳並沒有發抖!


    “出言不遜,缺教養!”韋寶冷然道:“上台吧!”


    “你說誰缺教養?老子等下一拳打死你,替你爹娘好好管教你!”吳三桂憤怒大罵!要不是韋寶身邊站著好些侍從,他又不想在比武之前節外生枝,否則真要立時衝過去揍韋寶。


    韋寶這一下罵吳三桂,又是當眾罵的,等於將吳家的大人,連帶著祖家這種近親都罵了。


    祖可法在祖大壽身邊道:“爹,看見了吧?這人狂妄的很,根本沒有將我們放在眼裏!”


    祖大壽冷哼一聲,“跟一個將死之人,有什麽好計較的?”


    吳襄沒有說話。


    吳襄身後的吳三鳳趕忙討好道:“舅父說的是,這韋寶就是個將死之人!不過,他手裏的這大片土地可著實不錯,韋寶在各地的買賣店鋪也不錯。”


    祖大壽微微一笑,摸了摸腮幫子下的短須。


    吳三桂開始往擂台上爬。


    韋寶則脫了上衣,站在一角,由著手下用一個定滑輪拉拽的木板將自己送上擂台。


    脫上衣是為了以示身上沒有藏武器,因為雙方約定的是比拚拳腳,要是比拚兵器,就不用脫衣服了。


    所有人看見韋寶的身體,雖然不瘦弱,但是明顯肉鬆鬆的,練武的人和沒有練武的人,身體一看就能分辨出不同。


    韋寶的身體,惹得所有下了賭注的人,一陣歡樂的唏噓嘲諷,都認為贏定了。


    吳三桂攀爬擂台,倒不是很開心,心裏那個氣,雖然爬上來也要不了幾下,但是畢竟攀爬的姿勢不好看,像猴子爬樹,對韋寶怒道:“有東西上來,你怎麽不說?”


    韋寶後上而先至,冷冷的看著爬上了擂台的吳三桂:“是你自己蠢!”


    “作死!”吳三桂怒罵一聲,站直了身子,往擂台下一看,覺得有點高,心裏有點虛。


    吳三桂對於打敗韋寶,信心十足!他到現在仍然隻是將韋寶當成一個毫不會武功的人,因為不但是他曾經跟韋寶動過手,吳雪霞也與韋寶動過手,都知道韋寶連個不會武的平常人都不如。


    他打韋寶就如猛虎吃山雞。


    但吳三桂有點畏高,這就不是韋寶之前能想到的了。


    韋寶瞬間發現了這一點,一麵將兩粒興奮劑膠囊放入口中咀嚼,一麵看著吳三桂笑道:“怎麽樣?怕高?怕高可用投降!等下摔下去,就慘了。”


    “怕你娘個腿!”吳三桂不再看下麵,擺好一個少林派硬功的起手式,對準韋寶就穩步衝了過去。


    萬眾矚目,所有人的目光凝聚於擂台之上,從下麵往上看的視線不是很好,但那擂台並不大,還是能看清楚大概的。


    吳三桂這一發動,眾人便忍不住開始山唿海嘯的叫好了!


    韋寶將興奮劑膠囊咽下,當時就有了反應,側身避開吳三桂的第一招攻勢之後,不但心神穩了,逼迫自己不去想祖家弄來的七八千大軍,將注意力都集中在對手身上。


    心裏似乎也升騰起一股舍我其誰的霸氣,隻覺得一股浩蕩的殺氣湧遍周身,似乎這一刻,自己就真的是一個武功高手,誰都不怕!感覺渾身都好有力量,不但不知道了累,甚至都不知道了疼痛。


    吳三桂剛才那一下雖然沒有擊中韋寶,但是稍微跟韋寶有點身體接觸,拳風帶到了韋寶身上,本擬這一下就能將韋寶打下擂台,卻見韋寶站在不遠處,擺出了一個防禦姿勢。


    “你會武功?”吳三桂驚奇的看著韋寶。


    底下圍觀眾人,也驚訝的議論紛紛。


    “不是說韋寶沒有練過武?”


    “韋寶居然能躲開吳三公子的拳腳?”


    “韋寶的動作挺嫻熟的啊?”


    這一驚奇的發現,讓所有人都以為是一場一開局便能準備開始收銀子的比試,不一樣了。


    “怎麽迴事?”祖大壽皺了皺眉頭,看向吳襄,一副責備神情:“你不是說韋寶不會武?”


    “是三桂和雪霞告訴我的,三輔也說韋寶不會武啊。”吳襄急忙辯解道:‘他們都和韋寶是一個書院的。’


    吳三輔急忙道:“可能是這兩天才學的吧?”


    “才學的?才剛學幾天的人,就能跟三桂打擂台?”祖大壽一隻放鬆的拳頭,一下子握緊,疑惑的繼續盯著擂台上的吳三桂和韋寶二人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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