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韋寶持續這麽做的話,就算是明年,整個遼西遼東的糧食都足夠了!


    當然,要在不打仗的前提之下,打起仗來的話,糧食價格又會兇猛的向上波動的,因為兵災,並不比天災遜色。


    但大多數人不敢打起戰亂的賭,打仗這種事情,誰都說不好,誰知道會不會真的和建奴打起來?反正遼西這邊有朝廷的幾萬大軍,自己是亂不起來的。


    “爹,現在咋辦啊?”方安平惶恐的問方圓銅,一張平時就很白的臉,現在更是慘白色,說話的聲音都發顫了。


    方圓銅皺了皺眉頭,滿腦門都是大汗,“7錢紋銀一石糧食,那咱們要整整虧掉一半啊!咱們有三十多萬石糧食,整整要虧掉25萬兩紋銀!”


    “啊,這麽多啊?那咱們還是繼續捂在手裏吧?”方安平心疼的整個人都揪在了一起,勉力扶著老父。


    “傻瓜,還敢留?做貿易的,就怕囤貨!何況咱們是借來的銀兩,這25萬兩紋銀,咱們家賣了物業,再找你舅父他們家借上一些,還能保住性命,真的擠兌起來,啥都不剩下了不說,連命都搞不好要丟掉了!”方圓銅歎口氣道:“這一下,我們方家徹底完了!上百年積攢下來的一點家業,一下子被我毀光了!”


    方安平聞言,失神的後退了一步,萬沒有想到,這一下,家裏損失這麽大?


    祖春才和吳三輔本來還要繼續擠進去找韋寶的,但是現在看來,是用不著了。


    跟韋寶的關係再好,但是說到生意,畢竟都是銀子啊!讓韋寶白白拿出銀子來,這話不太好說出口。


    “吳二公子,真沒有看出來,你家大小姐,跟韋公子,這關係?”祖春才一臉噯昧表情,同時,極為羨慕的看了眼在人群中忙碌的韋寶。


    吳三輔是佛係青年,一副無所謂的表情看了看人群中的韋寶和吳雪霞,的確覺得韋寶和妹妹,一個是英俊瀟灑,一個是國色天香,的確是極為般配的一對佳人,不以為意的對祖春才道:“誰知道啊?我以前可是一點都沒有看出來,好像我們家雪霞遇到韋公子,還總是生氣呢。”


    “吳二公子,這你就是見識稍微少了一點了,女的見到男的愛生氣,那就是對這男的與別人不同了,這就是動了情的征兆呀,這都看不明白麽?”祖春才笑的一臉的淫-蕩,說起這種話題,渾身是勁兒。根本沒有將糧價的事情放在心上,反正是祖光耀的糧食,又不是他的。


    吳三輔若有所悟的點了點頭,走了。


    半個多時辰之後,劉春石拿著賬簿給韋寶看,“公子,都登記好了,都寫了契約,總共是1688650石糧食,咱們需要支付1231088兩紋銀!”


    韋寶一汗,沒有想到有這麽多糧食?


    他隻讓劉春石登記,當時預估可能也就是七八十萬石糧食吧?就算是一百萬石糧食,也不過七八十萬兩紋銀,再想辦法湊錢就是了,卻沒有想到,把遼西遼東這些大戶家的糧食整合起來,居然有1688650石糧食?


    現在要準備123萬兩紋銀?


    這太嚇人了。


    韋寶暗忖自己手頭好像湊四十萬兩紋銀都湊不出來呢,差了三分之二多?怎麽辦?


    韋寶忽然想到了,這還是祖家的糧食沒有拿出來的前提下呢,要是祖家的糧食也拿出來,估計這個賬簿上,都能記下超過200萬石的糧食了!


    其實隻要有一個10萬石糧食,就能很輕易的接觸遼西遼東的糧荒。


    韋寶忽然覺得好諷刺,真的將遼西遼東這些世家大戶的實力挖掘出來,別說一年的糧荒,20年都不愁沒有糧食!


    明末的糧荒,完全是沒有一個強有力的政府從中調配管理所致!


    完全依賴市場自由調控的市場,一定是一個混亂的市場。


    不管是什麽體製,不管是什麽年代,都離不開宏觀調控,離不開一個強有力的中央——政府。


    由於各個局部區域的自我保護,自我控製太嚴密,才造成這種情況,北直隸的糧食很難到達遼西,遼西的糧食也很難到達北直隸,這還是緊挨著的區域,更不用說大明的南方糧食送達北方,光是戶部能調取的一點解決朝廷官員們的口糧,都很困難,更不用說調動糧食彌補整個北方的糧食缺口了。


    所以不管怎麽說,糧荒主要不是天災造成,主要是中央對各個地方的掌控脫節造成。


    即便是連年大旱的陝西,隻要讓富戶們都開倉放糧,平抑物價,中央再劃撥個幾十萬石賑災糧過去,哪裏會有那麽多人造反?


    大明的老百姓,都是深受儒家教育的,即便是沒有讀過書的人,也滿腦子君權神授思想,忠義是這個社會的主旋律,不是實在被逼上絕路,誰也不會造反。


    “公子,公子,怎麽了?”劉春石見韋寶怔怔的出神,不由的拽了拽韋寶的衣角。


    韋寶迴過神來,嗯了一聲:“有了契約,便先收糧食,告訴各個商號,收了糧食先打對款單,一個月之後結賬!”


    “啊?沒有這個規矩吧?”劉春石立時明白了韋公子沒有這麽多現銀,也是,123萬兩紋銀,韋家莊哪裏一下子拿得出來?


    “沒事,就這麽跟他們說,不會有人有意見的,有意見也不理。”韋寶道:“首先,跟他們說,咱們天地商號是股份製,有自己的結算流程,一個月之內,一定給他們結算。另外,咱們買的糧食便宜,就算不行,再還給他們便是了,誰要是有意見,可以不送到韋家莊去,當時就可以拉走!他們現在生怕手裏存糧食,不敢拉走的,拉走就得砸在自己手裏。否則方安平家裏三十多萬石糧食,都折價賣給咱們幹什麽?”


    劉春石點點頭:“行,我知道該怎麽辦了,公子。不過,這麽大的缺口,咱們一個月之內,補得上嗎?現在收了這麽多糧食,到時候要是拿不出銀子來,再說退迴糧食,可就沒有這種道理了。”


    韋寶點頭道:“這個我省得,我已經想好了,得想辦法將糧食賣出大明,在大明之內是倒騰不動了,隻能看看朝鮮那邊能不能打通銷路,這是一次很好的機會,怎麽樣也得試一試!”


    “是,公子。”劉春石躬身答應。


    韋寶與劉春石交代完,看向旁邊,一場好好的府宴,因為韋寶做善事這個揷曲,已經提前開始散場。


    知府祖光耀已經吩咐一名衙役,提前將秀才們的生員服和腰牌都發下去了。


    剛才要找韋寶的吳三輔和祖春才等與韋寶相熟之人,因為價錢已經定死了,也就沒有找韋寶,都按照7錢銀子一石糧食的價格簽訂了契約。


    韋寶用目光搜索吳雪霞,不知道她什麽時候從自己身邊離開的,卻沒有在府衙大院中找到吳雪霞,不知道她上哪兒去了。


    “你為什麽要賣20萬石糧食給韋寶啊?還是七錢銀子一石的價格,這一下,家裏要虧損多少銀子?至少虧出去七八萬兩紋銀!”吳三鳳在府衙內堂找到了吳雪霞。


    吳襄和吳三輔在旁邊,也一起看著吳雪霞,等她給個解釋。


    “這七八萬兩紋銀,加上之前韋寶從咱們家賺的七萬多兩紋銀,他一定都會還迴來的!還會另外添加一些銀子。”吳雪霞信心十足的道。吳雪霞相信韋寶的為人,知道韋寶是之恩不忘報的人,今天就是故意要賣人情給韋寶,讓韋寶念著自己的好。同時也覺得今天對於韋寶算一個很難得的時機,因為韋寶還沒有正式進入遼西遼東的世家大戶行列,但韋寶的財富實力已經早就達到幹一票大的實力!所以,這個事情,不但很適合韋寶做,也隻有韋寶一個人能做。


    吳襄眯著眼看吳雪霞,“怎麽?你和他私下已經說好了?今天這場戲,是你們事先商量好的嗎?”


    “沒有事先商量好,不過,我剛才對韋寶一說買糧食做善事,韋寶便立刻明白了。”吳雪霞嫣然一笑。


    吳襄撚著胡須,深深看著女兒,暗自揣度女兒的話。


    吳雪霞被爹爹看的不好意思,對自己的丫鬟彩兒輕聲道:“怎麽樣?讓你去帶給三桂的話,帶到了沒有?”


    彩兒左右看了一下,輕聲在吳雪霞耳邊道:“帶到了,三公子聽後很生氣,小姐,我怕要出事吧?”


    吳雪霞嫣然一笑,“別的不用你管了,帶到了就可以。”


    “雪霞,你在那說什麽呢?你真的是剛才才對韋寶說買糧食做善事的事情嗎?”吳三輔過來好奇的問道。


    “嗯,我什麽時候騙過人?二哥,等會你陪我到海商會館去找一下韋寶,不能讓人看見。”吳雪霞道。


    “這沒問題。你有什麽話要私下對他說?要不然,我讓韋寶到咱家哪個院子見一麵吧?反正永平府旁邊都是咱們家的莊園。”吳三輔出主意道。


    吳雪霞想了想,“也好,咱們和韋寶都太引人注目,還是私下見一麵的好。”


    “到底啥事啊?神神秘秘的?就咱們兩個人和韋寶見麵嗎?還是讓爹爹也和韋寶見一見?我早就想對爹爹說一聲,別再為難韋寶了,韋寶這人接觸久了,其實不壞。”吳三輔熱心道。


    吳雪霞看了看自己的二哥,“你可以去試探一下爹爹啊。”


    吳三輔嗬嗬一笑:“自己的爹爹,又不是外人,還要試探什麽?我這就去說。”


    “喂,別在這裏,不能讓大哥知道。”吳雪霞急忙拉住要走的吳三輔的衣擺提醒道。


    吳三輔聞言,看了眼吳三鳳,知道大哥與韋寶仇隙很深,點頭道,“那你先找個由頭,幫我把大哥支開。”


    吳雪霞當即過去拉著吳三鳳:“大哥,你來一下,我跟你說幾句話。”


    “有啥話,不能在這裏說?”吳三鳳奇怪的看著吳雪霞,還是被寵愛的妹子給拉走了。


    等吳雪霞一走,吳三輔馬上就將吳雪霞的意思稟告了爹爹。


    吳襄狐疑的看著吳三輔:“見一見韋寶?我又不是沒有見過他,有什麽好見的?見他幹什麽?”


    “爹,我覺得雪霞說的沒錯,韋公子得了好處,不會忘記咱們吳家的,這趟說不定能賺不少銀子呢。你是不是對韋寶成見太深了?我覺得咱們遼西遼東好些年沒有後起之秀出來了,長此以往,死水一潭,也不見得是啥好事。”吳三輔勸慰道:“再說韋寶文弱,有誌於走科考之路,要往仕途發展,這更不礙著咱們家的事情了吧?萬一韋寶在外麵的官場上發展的好,說不定還能互為臂助。”


    吳襄聞言,陷入了沉思,才知道吳雪霞為什麽要將吳三鳳支開,原來他們兩個人是要跟自己說這事。


    剛才吳雪霞說,韋寶能將他們家虧損的幾萬兩銀子還迴來,還能將之前賭博輸給韋寶的七萬多兩銀子也一並還迴來,吳襄並不是很懷疑,他雖然與韋寶接觸的不多,但是對於韋寶這個人,有一個基本的印象,知道韋寶比較大氣,不是小家子氣的人,隻是年輕人嘛,到底有些氣盛了。自己若是能稍微向韋寶示好,韋寶斷不至於再不知道天高地厚。


    隻是吳襄沒有想好,到底要不要‘原諒’韋寶,畢竟韋寶當初起家,是因為拿到了他們吳家從關外弄來的一大車珍稀皮草而發的家,而且這事,很多人都知道。就這麽與韋寶和解了的話,對他吳家的聲譽似乎有些影響,更何況韋寶現在還得罪了祖可法,這等於得罪了祖大壽,得罪了祖家,自己要是跟韋寶和好,那祖大壽會怎麽看自己?會不會生氣?祖大壽生氣,自己都吃不消呢。


    吳三輔見爹爹舉棋不定,也沒有催促,隻是在一旁靜靜的等著迴音。


    外間,府衙大院,眾人紛紛散去,韋寶看了一圈,尋不到吳雪霞,也出去了,才剛剛出府衙,便撞見氣勢洶洶衝過來的吳三桂。


    韋寶看見了吳三桂,常五爺帶著十幾名隨扈在府衙門外等候韋寶,他們也看見了吳三桂。


    韋寶見吳三桂一臉黑表情,似乎盛怒之下,卻也不以為意,因為這個吳三桂,似乎天生喜怒無常,用現代話說,十足一個橡皮臉,鬼都不知道他啥時候忽然會高興,啥時候又忽然會生氣。


    反正過兩日才到與吳三桂比武的時候,韋寶不認為吳三桂是在跟自己生氣,是來找自己的。


    陸陸續續從府衙中出來的世家大戶的主事人和他們的隨從們,也都看見了吳三公子,大部分人都認得吳三桂,不少人去跟吳三桂打招唿。


    誰知道吳三桂誰也不理,直奔韋寶,等到了韋寶身邊的時候,猛然老拳當胸擊出。


    幸好韋寶反應快,裏麵又穿著防彈服,還因為這段時間修習了太極拳,所以本能的閃避了一下,否則,以吳三桂上百斤的拳力,一旦砸中,絕對會被打出內傷。


    饒是如此,韋寶仍然被吳三桂打的倒著飛出去一米遠,方才重重落地。


    砰然一聲巨響,聞者都覺得痛的厲害。


    同時,所有圍觀者也大吃一驚,驚奇無比,明明剛才在府衙大院內,吳家大小姐如此護著韋寶,又是幫助出主意,又是主動將二十萬石糧草,以低價賣給韋寶,傻子都能看出來吳家大小姐對韋寶有意思吧?


    姐姐對韋寶有意思,弟弟卻要韋寶的命?


    這是咋迴事?


    眾人弄糊塗了。


    吳三桂一拳打倒了韋寶,雖然意外韋寶居然能躲掉自己大半的力氣,但沒工夫多想,一腳狠狠的向躺在地上的韋寶的胸口踏下去!


    眼看吳三桂這一腳就要落下,韋寶必然喪命,所有人驚恐的一聲大叫。


    常五爺見事情緊急,一腳掃出,踢中吳三桂的一條支撐腿,吳三桂頓時失去重心,也狠狠的摔在了地上。


    韋寶見吳三桂倒下,咬著牙,忍著痛,一下子翻身起來,狠狠一拳頭,對著吳三桂的麵門招唿。


    吳三桂猝不及防,頓時兩眼冒金星。


    韋寶一招得手,兩隻拳頭頓時劈裏啪啦的停不下來:“瘋狗,讓你亂殺人,瘋狗,讓你亂咬人!”


    吳三桂疼的哇哇鬼叫,兩隻手來迴駁擋,無奈躺在地上,小腹又被韋寶半跪著用膝蓋死死抵住,根本無法翻身,挨了不知道多少拳頭。


    看熱鬧的人急忙相勸,府衙門口的衙役也過來拉。


    常五爺和韋寶的隨扈們見公子占到了便宜,倒是再沒有過來幫忙。


    韋寶打的手疼的厲害,方才在衙役們的拉拽下起身,狠狠朝吳三桂的小腹踢了一腳,方才解恨:“說!你這瘋狗又鬧什麽病?”


    吳三桂憤憤然一咕嚕爬起來,到底是12歲的小孩子,若是一個正常成年人,不會這麽衝動的說動手就動手,更不會在被暴揍了一頓之後,反而冷靜下來。


    “你是不是帶壞了我姐?我不打死你,我就不叫吳三桂!”吳三桂一邊擦著鼻子流出來的血,一邊帶哭腔道。滿臉都是血,樣子挺悲催的。


    韋寶一汗,我帶壞你姐?猜想可能因為剛才吳雪霞對自己示好的緣故吧?不過,這叫什麽帶壞?韋寶仍然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其實是因為吳雪霞讓自己的丫鬟彩兒去客棧帶話給吳三桂,說吳大小姐被韋寶帶著要離家私奔,吳三桂才說韋寶帶壞他姐的。


    吳雪霞這趟想讓韋寶賺足銀兩,好在父親麵前顯大方,想到自己與韋寶公然唱了出雙簧,別人必定以為韋寶與吳家的關係和解了,那麽過兩日,韋寶與吳三桂打擂台的事情,就無法收上巨額的賭資,所以吳雪霞才想出這麽一個辦法,讓吳三桂到府衙門口來堵著韋寶,兩個人好大吵一架。


    這都是吳雪霞的算計,那就不是韋寶和吳三桂能猜到的了。


    “跟瘋狗沒有什麽好說的!”韋寶占了便宜,又想到吳雪霞,覺得已經占了便宜,再跟這個小莽漢鬧下去的話,沒啥意思,便道:“走,好漢不與狗鬥!”


    “你別走!打了我還想走?”吳三桂氣的大罵,衝上來又要打,被幾個衙役攔著。


    吳三桂一發力,幾個衙役一起橫著飛了出去。


    圍觀諸人大驚不已,都聽說吳家的三公子天生神勇,小小年紀便能打遍軍營無敵手,原本還以為是吹噓為主呢,現在看來,多半是真的,這幾個衙役合起來少說上千斤,被吳三桂左右一揮,就都像是紙人一般的飛出去了?


    韋寶也是一驚,剛才就知道吳三桂這廝強壯的跟個小秤砣一般,卻沒有想到都快到變態的地步了啊?這也太有力氣了吧?確定是12歲的小盆友?確定沒有喝過三鹿奶粉麽?


    吳三桂衝上前來,還沒有靠近韋寶,便被韋寶身邊的常五爺拉著胳膊,一帶一推,斜著往側麵飛出去老遠。


    吳三桂這已經是第二次被常五爺打倒了,而且都是幹淨利落的一招就能把他幹倒。


    吳三桂在地上驚懼的看著常五爺,知道自己一定不是對手,氣憤道:“我跟韋寶兩個人單打獨鬥,你一直相幫幹什麽?”


    “我們公子要與你單打獨鬥嗎?今天是擂台的日子嗎?”常五爺道。


    吳三桂想了想,倒是,自己上來不分青紅皂白的動手,的確是自己理虧了,他是莽漢,卻不是神經病,道理還是清楚的。


    “那好!兩日後,我不打死韋寶,我以後就改姓,再不姓吳了!”吳三桂氣的大聲道:“你說,你用的是什麽功夫?你是不是韋寶的師傅?”


    “我的功夫,但凡有點武學常識的人都看的明白吧?你連這都看不出來,還敢自詡習武之人?難怪會做出不答話,上來就動手的無賴舉止。”常五爺冷眼道:“我不是我們家公子的師傅,隻是一起切磋武藝罷了!”


    韋寶的確沒有對常五爺正式拜師,常五爺說身份不匹配,隻肯代師傅的名義,收韋寶為師弟,並不敢以師傅自居。韋寶也不喜歡師徒關係,平時也不拿常五爺當外人,兩個人都隻是五爺,公子這般的互相稱唿而已。


    吳三桂咬了咬牙,站起身來,想問到底是啥功夫,聽對方這麽說了,又不好意思問了,便厲聲對韋寶道:“韋寶,也別等兩日後了,現在咱們就再次一決生死!你要是打不死我,我必定打死你!”


    圍觀眾人聞言大驚,這就不是要打擂台了,而是要鬥生死啊?這吳家三公子,也戾氣太重了吧?這麽小的年紀,便如此嗜殺殘忍,長大了還得了?


    韋寶冷然道:“我也是這話,讓你家等著收屍吧!”


    眾人聞言大驚,剛才還以為韋寶與吳家關係和解了呢,這連收屍都出來了?這是撕破臉了呀?


    “哼,自己作死,到了地府,也需怪不得我!”吳三桂言罷,憤憤然大踏步往府衙內走去。


    原本在府衙中沒有出來的祖可法,聽到消息趕出來的時候,好戲錯過了,隻見吳三桂被人打的滿臉是血,韋寶渾身肮髒,但似乎並沒有受傷,這讓祖可法很意外。


    “三桂,這是怎麽了?有人打你嗎?”祖可法連忙一股嘲諷的口氣詢問,想要吳三桂說韋寶打他,請他代他出頭,然後借機將韋寶拿下。那樣就是吳家與韋寶對抗,他能從中漁利的局麵了。


    吳三桂知道剛才的事情是自己理虧,要是讓爹爹知道,少不得還得被罵幾句,而且加上平時就看不慣祖可法,所以甕聲甕氣道:“不用你管!”說罷,繼續走了。


    祖可法奇怪的看向韋寶。


    韋寶也待要走,一眾世家大戶的主事人紛紛攔住韋寶,詢問他。


    “韋公子,你會功夫啊?”


    “韋公子,那吳三公子這般勇武,你打他,有幾成把握?”


    “韋公子,你和吳家大小姐關係不是不錯嗎?為何這個吳三公子要這般以死相拚?”


    韋寶腦門掠過三道黑線,一聽就明白,這些詢問的人,都是關注了他和吳三桂比武的事情,並且想押注的人。


    這次韋寶與吳三桂比試的押注的情況,遠不如他考秀才的押注情況。


    因為比武是兩個人的事情,這種比武,一旦與賭注掛鉤,旁人很容易聯想到背後有貓膩,有默契,吃不準情況的情況下,一般不敢下重注!


    “我與吳三桂的過節,與吳家,與吳大小姐無幹,大家都看見了,這小子是個瘋子,鬼知道為什麽抓著我拚命。今天真是倒黴,接連遇到兩個瘋子!”韋寶笑道。


    眾人哦了一聲,一副都明白了的表情。


    祖可法卻是大怒:“韋寶,你把話說清楚,你遇到那兩個瘋子了?”


    韋寶看向祖可法,剛才都不怕祖可法,現在有一幫隨扈在身邊,更加不怕祖可法,笑道:“誰承認,誰就是瘋子,問我做什麽?”


    祖可法氣的哇哇鬼叫,一幫圍觀者想笑又不敢笑,紛紛散了,韋寶也帶人返迴海商會館。


    吳三桂進入府衙,人人見到吳三公子這幅尊容,都驚懼的詢問。


    吳三桂本來就是話不多的性子,一個勁往裏走,要去找吳雪霞。


    在旁人的指引下,很快到了府衙後麵的偏廳,見到了吳襄、吳三鳳、吳三輔、吳雪霞和知府祖光耀、師爺祖春才等等人。


    吳襄仍然沒有決定是否要私下見一見韋寶,他是見錢眼開,將錢看的很重的人,對於吳雪霞的提議,說韋寶會拿大筆銀兩給吳家的話,是很動心的。


    唯一的障礙是麵子上有些過意不去,覺得韋寶靠著他家的一批貨發了家,現在還要跟他和解,很丟臉。另外就是韋寶剛剛得罪了祖可法。


    這兩件事情讓吳襄下不了決心,一邊與祖光耀閑聊,一邊在心中盤算。


    “剛才爹爹咋說?”吳雪霞悄悄的問吳三輔。


    吳三輔輕聲道:“還是沒有想好,有點動心的樣子,但是下不了決心,估計是因為麵子和剛才韋寶得罪了祖可法吧?”


    吳雪霞聞言,點了點頭,她和吳三輔都很了解父親,可惜她和吳三輔,一個是女兒身,一個是不喜歡務正業的個性,兩個人都不是吳襄的幫手,所以說話沒有吳三鳳有分量。


    “姐,大哥,二哥,爹爹,祖大人。”這個時候,在偏廳門外縮了一下的吳三桂,還是硬著頭皮踏入。


    偏廳內的眾人,見吳三桂這幅模樣,都被嚇了一大跳。


    “我說吳小公子啊,你這是讓人給打了?這不是反了天了嗎?在這永平府中,誰敢打吳公子?”祖光耀立時一副‘義憤填膺’要幫吳三桂出頭的模樣。


    “是啊,三桂,你這是怎麽了?”吳雪霞心疼的跑到吳三桂身邊,雖然是她出的主意,但是她隻是讓吳三桂去找韋寶吵一架而已,哪裏想到吳三桂會變成這樣?吳雪霞是知道韋寶幾斤幾兩的,打死也想不到吳三桂能被韋寶打成這樣?


    “三桂,說啊?到底是怎麽了?”吳三輔也詢問道。


    “你又跟哪個有拳腳功夫的公子哥打架了吧?對家是誰啊?”吳三鳳也詢問道。


    麵對眾人七嘴八舌的詢問,吳三桂臉漲得通紅,說不出口,怎麽好意思說自己被韋寶打成這樣的啊?自己一個學了七八年功夫的人,還打不過一個沒有學過功夫的人,這說出來,不丟人死了嗎?


    幸好吳三桂滿臉是血,滿臉淤青,別人也看不出來他臉紅。


    “說話,孽畜!”吳襄氣的用力一拍桌子,火冒三丈。不知道為什麽,吳襄在四個小孩當中,最反感吳三桂,覺得跟他最是不像。倒是吳襄的老婆,還有吳三桂的舅舅都很喜歡吳三桂。


    吳三桂支支吾吾的正要說。


    “他被韋寶給打成這樣的,那個韋寶好囂張,在府衙門口就直接打了吳三公子,這事隻怕馬上就要傳遍整個遼西遼東,那個韋寶,今天算是出盡了風頭了!吳家徹底被韋寶踩在了腳下!”這時候祖可法趕到,陰陽怪氣的煽風點火。


    啊?


    吳三桂被韋寶給打成這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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