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文彪已經於今天早晨將昨天打了趙元化的事情向公子匯報過了,韋寶知道事情的前因後果。


    其他在場的一幫裏正、甲長和富戶們和吳三鳳、吳雪霞等人,雖然不知道具體什麽事情,但是看趙元化氣急敗壞的樣子,便能夠猜到,都等著看好戲。


    “我的人不會是狗,但我的人打狗倒是有可能的!”韋寶微微一笑:“這裏所有的老爺,都是我請來的客人,你卻例外,如果你爹還在,我倒是能考慮讓他進去,但你的資曆太淺,且不懂禮貌,所以,我們這裏不歡迎你!”


    “你!”趙元化氣瘋了,本來是借機生事,沒有想到反倒是成了自己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的了?“你不讓我進去?”


    “怎麽了?我的地盤,我做不了主麽?”韋寶朗聲道。臉上依然是淡然的表情,這句話的語氣也不嚴厲,但是卻似乎攜帶無比的霸氣!


    韋寶對眾人不敢隨意犯眾怒,但是以手中此時的實力,單單欺負一個小旗官等級的人物,還是手拿把攥的。


    趙元化被韋寶氣的倒退兩步,韋寶這是明擺著欺負自己一人了!噗的一聲,又嘔出一口血,瞪著眼睛道:“韋寶,我就此發誓,有你無我!老子不殺你,誓不為人!”


    韋寶嗬嗬一笑,對眾人道:“咱們這種身份,不必要跟瘋狗一般見識,諸位老爺,吳大公子,吳大小姐,裏麵請吧?不用為這種小事耽擱。”


    一幫裏正、甲長和富戶們見韋寶似乎是在專門針對趙元化,大部分人都落井下石的附和。


    “還是韋公子度量大!這種小人的確不必理會,成天嘴巴不幹不淨的,遲早被人打死。”


    “可不是?他爹還好些,懂個尊卑,這小子在山海關當個小小的小旗官,便整日目中無人,什麽玩意?”


    即便不落井下石的人,也不會幫助趙元化說話,因為他爹,死了的趙理全生前便常常借著兒子在山海關當小旗官的事情在鄉裏耀武揚威,惹人討厭,也沒有多少朋友。


    趙元化每趟迴鄉裏,更是一副不知道天高地厚,很了不起的德行。即便是趙理全留下了一點人脈給趙元化,也早被趙元化自己糟蹋光了。


    趙元化見眾人對自己的冷漠眼神,無比的憤怒:“你們都是一群蠢豬!韋寶吃人不吐骨頭,把你們坑死了,你們還幫他數銀子呢!兩成的銀子賣掉咱們手中的欠據,咱們就和鄉裏沒有一點關係了!圖的什麽?”


    趙元化一個人在那裏大吼著巴拉巴拉。


    一幫裏正、甲長和富戶們本就在心存猶豫,聽趙元化不停的念叨,心中更生遊移不定。


    韋寶皺了皺眉頭,感覺自己針對這家夥沒錯,留著肯定是個禍害,輕聲對身邊的林文彪道:“把他做了!做幹淨點!不要讓任何人看見。”


    林文彪眼睛一瞪,急忙輕聲道:“是,公子,我會做幹淨的!不過,他還帶了十來個人。”


    “一起做了!”韋寶道。


    “那他全家,要不要一起做了?”林文彪沒有想到公子這麽狠,居然要將趙元化帶來的山海關的千戶所的一群兵丁也殺掉。這對於他的統計署來說不是難事,他手下大部分人都是原先柳子幫的,不管是以前做的事情,還是最近的訓練,其中一項主要內容便是暗殺,殺十來個人,便像是殺雞一般。


    “禍不及家人!我隻說不要讓人看見,看見的都滅口!沒有讓你殺他家人!”韋寶有點不高興了。


    林文彪一驚,他有時候覺得自己挺了解公子的,公子做事為達目的不擇手段!但是有時候又覺得自己挺不了解公子的,因為公子很多時候,喜歡‘婦人之仁’,要是按照這個時候的習慣,既然殺了趙理全和趙元化,家人肯定要都殺光,以免留下禍患!因為殺了趙理全和趙元化,別人肯定知道是誰做的,都這樣了,何不幹脆將他滿門殺光?但公子卻不肯這樣做,而且為了這事生氣。


    “知道了,公子恕罪。”林文彪急忙道歉道。


    韋寶沒說什麽,並不是很把這事當迴事,接著去招唿眾人。


    趙元化還想再撒野,但是韋寶和一幫裏正、甲長們走了之後,他單獨麵對韋寶手下一幫兇神惡煞,哪裏還敢再多嘴,急急忙忙帶著自己手下十來個人先走。


    林文彪則讓手下兩名統計署的特工跟上去,死死盯著趙元化的行蹤。


    林文彪完全沒有將做掉趙元化當成一迴事,隻是要做到萬無一失,做到不留痕跡,所以格外的謹慎,要找一個恰當的時機。


    韋寶想跟趙金鳳走在一起,但趙金鳳緊緊的跟著趙克虎,而且見韋寶有靠過來的趨勢,粉臉一紅,拉著父親走快幾步,這讓韋寶感到鬱悶。


    “怎麽?不想跟韋寶說話了?”趙克虎微微一笑,輕聲調笑女兒。


    “爹。”趙金鳳嬌嗔一聲,“誰想跟他說話了?”


    趙克虎嗤之一笑,在女兒的粉嫩小手的手背上拍了拍。


    “我還以為你也會把我趕出去呢。”趙金鳳沒有走到韋寶身邊,倒是吳雪霞很少見的主動過來跟韋寶說話。


    韋寶看了一眼和自己年紀相仿,稍大自己一點的吳雪霞,吳雪霞的確能稱之為永平府,甚至是整個遼西,整個關外的頭號美女,她的相貌和身段和趙金鳳難分伯仲,但是那副冷冰冰的冰美人氣質,是趙金鳳學不來的,趙金鳳身上天生帶有一種讓人感覺容易親近的溫柔氣質,而不是像吳雪霞這種,時時刻刻目空一切。


    吳雪霞今天身穿深棕淨麵妝花褙子,逶迤拖地水綠色繡百合忍冬花纏枝木蘭裙,身披澹澹羽紗麵煙紗。烏黑發亮的長發,頭綰風流別致驚鵠髻,輕攏慢拈的雲鬢裏插著紅木銀絲百壽紫玉如意簪子,膚如凝脂的手上戴著一個赤金鑲羊脂玉葫蘆的戒指,腰係湖色色如意腰帶,上麵掛著一個絳紫繡白鶴展翅的香囊,腳上穿的是淡肉紅色乳煙緞攢珠鞋,整個人芳菲嫵媚。


    今天又暖和了一些,和吳雪霞一起沐浴在春風中,韋寶有一種說不出的暢快。


    或者說不是和吳雪霞,就是他自己一個人在這樣的天氣中,也會覺得暢快的。


    今天的確是一個很不錯的天氣,已經沒有多少冬天的感覺了,讓人心頭暖洋洋的,有種想做噯的衝動。


    韋寶偷偷的看了眼吳雪霞,隻要對她仔細觀察,便會產生一種越看越有味道的感覺,她體型絕佳,瓜子臉,眉彎如月,睫毛如簾,眼睛雖然小了一些,卻秋水般明澈,她的皮膚很白,就像溫潤的羊脂玉般細膩。


    韋寶並沒有盯著吳雪霞看,“我為什麽要趕你出去?你是吳大小姐啊,吳大小姐能來我們這種小地方,求之不得!”


    “哼,虛偽。”吳雪霞嗤笑一聲:“有的人心裏,隻怕不知道多想把我趕出去呢。隻是懼怕我的家世!”


    韋寶到底不是一個氣量大的人,笑道:“真是好笑,你家世再厲害,跟我有什麽關係?我又不惹你家。”


    “嗬嗬,你這麽快就對號入座幹什麽?你知道我是在說你麽?”吳雪霞勝利者般的笑了,感覺這個迴合與韋寶鬥嘴,是她贏了。


    韋寶聳了聳肩,沒有繼續和吳雪霞鬥嘴,怕自己嘴巴狠,等下再得罪這愛與自己作對的姑娘。


    “怎麽不說話了?這麽能忍氣吞聲了?等會我大哥肯定會勸阻那幫裏正、甲長和富戶們,我要是你的話,現在就把我和我大哥,像是趕你剛才趕走的那個人一樣趕出去。”吳雪霞挑釁的斜睨著韋寶。


    韋寶不得不轉過臉來看她,看了看四周,確認沒有人能聽見他和吳雪霞說話,低聲對吳雪霞道:“別總惹我啊,再敢搗亂,我就對眾人說,你是我媳婦!別忘記,我隨時能公開那張賣身契!”


    吳雪霞聽聞賣身契,粉臉倏地就紅了,她之所以一而再再而三的惹韋寶,就是想用賣身契作為交換條件,說服韋寶將那張賣身契還給她呢!她可以幫韋寶向一幫裏正、甲長和富戶們說好話,有他們吳家給韋寶撐腰,這一幫裏正、甲長和富戶們又已經有意思想轉讓欠據,這事原本不難的。


    吳雪霞白嫩的俏臉不覺籠上了一層羞澀,嬌聲嗔怪道:“你這壞人!還敢提這事,我若告訴爹爹,你死無全屍!”


    韋寶哦了一聲,這才知道,原來吳雪霞還沒有將這事告訴家裏人呢,原來如此,難怪吳襄和吳三鳳和他見麵,一點異樣都看不出來,要不然韋寶還不知道他們心裏在想什麽呢。原本韋寶還以為他們是因為顧忌自己手中的賣身契,而有所投鼠忌器,現在想來,又是自己幼稚了,像吳襄這麽老辣的人,哪裏會為這麽小的事情而投鼠忌器。


    “那你沒有告訴你家人,是不是擔心我死無全屍?你喜歡我啊?”韋寶笑道。


    吳雪霞倏地瞪大了美眸,像是看鬼一般的看著韋寶,萬萬沒有想到,這個韋寶,居然臉皮如此之厚?居然能說出這樣的話來?也不知道是害羞,還是被韋寶氣的,粉臉緋紅,像是兩朵紅雲,竟然無法說話。


    韋寶微微一笑,看著吳雪霞嬌滴滴的媚態弄得心頭一熱,暗忖這妹子原來也有害臊的時候。


    “韋寶,我真想殺了你!”吳雪霞咬牙輕聲道。


    韋寶見吳雪霞說話這麽小聲,膽子更加大,知道她不敢讓外人知曉,笑道:“殺我就是謀殺親夫,別忘記了,我要是一死,我那錦衣衛千戶朋友手中還有一張賣身契,一式三份呢!照樣能公之於世。”


    吳雪霞想到駱養性、韋寶和她手中各執一份賣身契,這事萬難更改,想不出什麽好辦法,頓時氣得眼圈一紅,有點想哭。


    韋寶一見吳雪霞這幅模樣,心中不免牽動些許柔情,討厭歸討厭,但畢竟是超級美女,又年紀幼小,他作為一個成年男子,哪裏還能真的像對付趙元化那般對付她?“好了好了,跟你說笑的,你是千金大小姐,我是什麽東西?投胎十次也配不上你!我不會對人說的,隻要你少來害我便成!”


    “那你把你的賣身契還給我吧?再讓你那個朋友也還給我,我也再不跟你作對了,好不好?”吳雪霞見韋寶還是頭一迴這麽溫柔的與自己說話,心中一動,低聲懇求道。


    韋寶一怔,沒有想到這個小男人婆居然會溫言軟語的求自己,微微一笑:“那可不行,這是我的護身符,怎麽能隨意拿出來?反正我答應你,絕不會讓任何人知道便是了!否則我哪天都不知道怎麽死的。哎,我提醒你一下,若是你探知你家人要弄死我,一定要來向我通風報信,知不知道?否則我若是死了,那個賣身契肯定會公布出來的,到時候,你就要給我披麻戴孝,守活寡了。”


    吳雪霞見求懇無效,擦了擦眼睛,立時換上一貫的冷若冰霜表情:“壞人!我才不會給你守活寡!若是公布出來,我大不了一死,我是女人,你是男人,我不吃虧!”


    韋寶一汗,腦門掠過三道黑線,還真沒有想到吳雪霞居然是這種想法,性格這般剛烈,難怪總感覺她像是個男人婆。


    “你寧願跟我同歸於盡,也不肯幫我?”韋寶道。


    “我恨不得你死!”吳雪霞說完,氣唿唿的走到她大哥吳三鳳身邊去了。


    韋寶無奈的搖了搖頭,感覺自己比起這種正宗的豪門世家,還是在氣質上欠缺太多,人家這才叫真正的千金!雖然年紀幼小,已經養成了一副高高在上,目空一切的氣質,寧折不彎這種事情,小老百姓通常就是嘴上硬氣,真的遇事,多半做不到吳雪霞這種應對方式的。


    時值正午,由於大戲是一天到晚的,已經開場了,經過了昨天的熱身,今天更為熱鬧。


    韋寶這種正主沒有來,唱的一般都是小型戲劇,或者表演雜耍,這也能讓三千多韋寶手下鄉民看的不亦樂乎。


    一幫裏正、甲長和富戶們,還有吳三鳳等官員,這才知道韋寶手下原來有這麽多人啦?隻有吳雪霞和趙金鳳是昨晚上就來過一次,提前知道,倒不驚訝了。


    連趙克虎都嚇了一跳,輕聲對趙金鳳道:“韋寶下麵有這麽多人,你怎麽沒有跟我說?”


    “我以為你知道呢,怎麽了?爹?”趙金鳳奇道。


    趙克虎搖了搖頭,“沒什麽。這麽多人,他想幹什麽啊?”


    “我沒有對大家亂說吧?我收大家的欠據,純粹是不希望大家的銀子打了水漂!事實上,我並不缺人手。”韋寶倒是不在意眾人清楚他的底細!在他看來,在這種大災之年,他收攏了這麽多流民,這本身就是對社會的巨大貢獻!“要帶著這麽多人吃飯,大家不知道我的壓力有多大,所以啊,你們要是再不理解我,我一生氣,便遣散了手下眾人,外出做生意去!落個逍遙自在。”


    一幫裏正、甲長和富戶們急忙一起恭維韋寶大仁大義,義薄雲天雲雲的話。


    “你手下這麽多人,這可是要向衛指揮使司報備的啊。”吳三鳳打官腔道。


    韋寶微微一笑:“報什麽備?今天來,明天走,人又不固定。讓他們都上衛指揮使司去要飯去麽?”


    吳三鳳被韋寶一嗆,心生怒氣,沒有人敢用這種態度對他說話,“韋寶,這裏是遼西,是永平府,你這裏也是朝廷的地方!是歸大明朝廷管的!不要以為你想怎麽樣就能怎麽樣!大明有一套完善的黃冊記錄戶籍!你弄了這麽多沒有黃冊記載的人,這些人當中,有沒有窩藏建奴,有沒有窩藏殺人行兇的罪徒?是不是以後不管出了什麽事,都來找你?”


    韋寶一怔,暗忖吳三鳳這通官腔打的流弊了,把他和一幫裏正、甲長和富戶們都虎的一愣一愣的。


    “吳大公子教訓的是,我這個人就是看見別人缺衣少穿的,會忍不住發善心,迴頭我就把人都趕走。”韋寶賠笑道。


    吳三鳳見韋寶還是頭一次這麽低聲下氣的跟自己說話,好不得意,點了點頭。


    吳雪霞則嗤笑一聲,暗忖韋寶到底還是怕了自己家,怕了自己大哥吧?看你再能。


    韋寶心知道今天主要的任務是哄的那一幫裏正、甲長和富戶們將欠據轉讓給自己,再不要為了吳大公子和吳大小姐而節外生枝,是以,才會如此的委曲求全。


    “諸位老爺,入座吧,我看,就邊聽戲邊喝酒吧?怎麽樣?”韋寶熱情的招唿道。


    一幫裏正、甲長和富戶們見有戲聽,還有酒喝,不由暫時放下了欠據的煩惱,一起稱謝,韋寶趕緊招唿羅三愣子等隨扈好好招待。


    “侯裏正,趙裏正,白裏正,你們三位德高望重,就陪吳大公子和吳大小姐坐一席吧?”韋寶熱絡的招唿後馬坊裏裏正侯力行,東白塔裏裏正白鵬賦和金山裏裏正趙克虎道。新雀裏裏正秦康順被他弄死了,這三個裏正便是當地最有話語權的人物了。


    侯力行和白鵬賦也想找機會多和韋寶接觸,自然樂得答應。


    “韋公子也一起吧?你是東道嘛。”侯力行樂嗬嗬的笑道。


    韋寶笑著答應:“我是怕我身份低,年紀輕,上不了這麽大的席。”


    “哪裏,韋公子太謙虛了,現在本地以韋公子這等才俊馬首是瞻才對,你若上不得這個席,還有誰能上?”東白塔裏裏正白鵬賦笑嘻嘻道。


    趙克虎看的暗暗好笑,這兩個人之前湊在一起,背地裏說起韋寶的壞話,渾身是勁,現在倒仿佛跟韋寶關係很好似的。


    不過趙克虎見多識廣,這種場麵上的話,也是聽的多了的,並不以為意。


    “爹,你跟他們坐吧,我去和韋公子身邊的幾個姑娘坐一起。”趙金鳳道。


    趙克虎見那吳三鳳一直偷看趙金鳳,也不希望自己女兒跟這等富家公子哥多接觸,遂點頭答應。


    韋寶急忙對範曉琳道:“曉琳,你招唿趙小姐上你們那一桌吧。”


    範曉琳答應著,喜笑顏開的過來挽著趙金鳳的手,好不親熱。


    趙金鳳走之前和韋寶互看了一眼,隻這麽一眼,兩個人心裏便暖融融的,剛才韋寶就想讓趙金鳳去和範曉琳玩,但是苦於沒有機會說,沒有想到趙金鳳自己便會這麽做,真的感覺彼此心有靈犀。


    吳雪霞見韋寶和趙金鳳對視一眼,女孩子的心是很細膩的,她立時察覺出了其中的噯昧神色,不由的輕哼了一聲,不知道為什麽會覺得趙金鳳越看越不順眼了,也許是因為討厭韋寶,所以現在連帶著,也開始討厭起來趙金鳳了麽?


    吳三鳳微微不快:“就在這裏一起吧?人多熱鬧些嘛?”


    他是喝慣了花酒的人,見在座的一堆大老爺們,頗感無趣。


    韋寶笑道:“吳大公子要是想要人陪酒助興,我這就讓人上撫寧衛去找幾個姑娘來吧?”


    “這好!這好!”吳三鳳笑著答應,暗忖韋寶會做人。


    韋寶見吳三鳳心情不壞,抓緊時機拿出一張銀票,也不避諱白鵬賦、侯力行和趙克虎三人,直接遞給吳三鳳:“吳大公子,這裏小小心意,大公子這等身份能到我們這種小地方來,是我們本地的光彩啊,這些拿去給底下人喝茶吧?”


    這是一張五百兩紋銀的大額銀票!


    白鵬賦、侯力行和趙克虎暗暗驚訝韋寶出手闊綽,喝茶就這麽大一張銀票?


    吳三鳳本來還想拿俏的,但是見這麽大的一張銀票,即便他家家資雄厚,但是他家的銀子都在爹娘手裏管著,而他有妻妾眾多,開銷也大,並不能時常見到這麽一大筆財富,不由的笑著收了:“韋公子真是客氣,既然如此,我便代底下人謝過韋公子了。”


    “哎,吳大公子千萬不要這麽說,折煞小人也!”韋寶急忙起身鞠躬道:“吳大公子肯收下這小小心意,是本地的光彩才是,幾位裏正老爺,是不是啊?”


    “是,是,韋公子說的,吳大公子肯來咱們這裏玩,就是咱們這地方的光彩,請都請不到的。”侯力行嗬嗬一笑。


    白鵬賦和趙克虎也急忙點頭附和,幾個人輪著拍馬屁,將吳三鳳拍的好不高興。


    吳雪霞不禁有氣,本來爹爹留大哥下來,是讓他找韋寶麻煩的,這倒好,酒還沒有喝呢,就已經跟韋寶穿一條褲子了?也暗道韋寶是真的厲害,有手段,不由的輕聲哼了一聲。


    吳三鳳聽見妹妹的這聲哼,暗忖等會韋寶還要找姑娘來作陪,有妹妹在身邊,喝起酒來礙手礙腳,著實不方便,不由低聲笑道:“雪霞,要不你也去和趙小姐她們一起玩吧?”


    “我不去!她們是什麽身份?我為什麽要跟她們一起玩?”吳雪霞不高興道。


    韋寶暗怒,心說你身份再高貴,也不用一直強調吧?勞資也是見過大明公主的人了,公主也不如你架子大!


    “好,好,不去就不去。”吳三鳳對妹妹賠笑一下,然後對幾個裏正和韋寶道:“咱們盡情吃喝,不用理會她,我妹妹脾氣大。”


    “誰脾氣大了?”吳雪霞不高興道。


    “說錯了,大哥說錯了,我妹妹脾氣不大。”吳三鳳笑道。


    “要不然,我帶吳大小姐去四處轉轉吧?我這個甲雖然不大,但養了許多牛馬動物,想來吳大小姐在山海關住久了,不常到鄉間來,也許會喜歡這些小動物呢?”韋寶機靈道。他正好也不是很想跟吳三鳳和幾個裏正應酬。


    幾個裏正,還有一幫甲長和富戶們,他們想找韋寶談條件,想在明天早上最後定案之前,拿到更加高的提成,否則手中的欠據以兩成銀子賣給韋寶,誰都覺得虧的慌。


    他們急著找韋寶,但是韋寶現在並不急著找他們,之所以安排一起來喝酒聽戲,便是一種變相的躲著他們的法子,否則他們一個個的來找他,更加麻煩,都聚在一起喝酒,反倒不容易脫身。


    韋寶知道,隻要堅持到了晚上,到時候讓手下人用他已經睡了來擋駕,便沒有這麽多麻煩的事情了。


    “我不去,誰要你帶我玩?”吳雪霞說完,粉嫩的小臉蛋便羞紅了。


    韋寶還沒有說話,吳三鳳倒是熱情的幫韋寶說話,“哎,雪霞,怎麽這麽跟韋公子說話?韋公子是一片好意,知道你在山海關住久了,帶你看看小動物,這不是很好麽?”


    吳三鳳倒不是故意給韋寶和妹妹製造機會,他知道妹妹討厭韋寶,隻是單純的想把妹子支開來,好放開喝酒罷了。吳三鳳這種酒量小,又愛喝兩口的人,最是好笑的地方就在這裏,酒癮還比酒量好的人還大。


    吳雪霞還是很聽吳三鳳的話的,見大哥這般說了,也不是很想對著幾個一會便要酒氣熏天,吐沫亂飛的老頭子,便不作聲的站了起來。


    韋寶見吳雪霞這樣不說話便算是答應了,暗暗好笑,做個請的手勢,“吳大小姐去看看我們這裏的牧場吧?雖然不大,但養了幾匹不錯的馬,若是你喜歡,我送一匹馬給你好不好?”


    吳雪霞看向韋寶,心說你還真會拍馬屁!連我也要送東西?送這送那,不就是怕我們壞你的事情嗎?不過聽韋寶要送東西給自己,還是禁不住微微高興,隻是仍然不作聲。


    韋寶一笑,知道她心動了,朝前帶路。


    吳三鳳看兩個人走了,不由哈哈一笑:“韋公子這個人,看的久了,倒也不是很討厭,很會做人啊。”


    吳三鳳似乎忘記了,他在不久之前,還成天想著該如何殺死韋寶呢,現在卻又如此評價自己的大仇人。


    趙克虎、侯力行和白鵬賦三人則表情古怪,他們都知道吳家跟韋寶之前的瓜葛,本來侯力行和白鵬賦兩個人還想借著吳家對韋寶的這種芥蒂,讓吳家給他們撐腰,乘機把轉讓欠據的事情對韋寶說一說,看看是不是能抬高一些價格?現在則完全沒有這種心思了。


    因為韋寶剛才拿出的是一張五百兩紋銀的銀票,他們自問誰都不會花這麽大的價錢去討好吳三鳳,成本太高!若是集合一幫裏正、甲長和富戶們一起湊銀子,那又失去意義了,人多湊出來銀子,隻是為了讓吳家幫著向韋寶說情,好抬高韋寶收購欠據的價格,那還要找吳家幹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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