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圍沒有了其他人,我放心地摘下兜帽,盡情地唿吸無光林地中潮濕而清新的空氣,裏昂看著我的目光柔和而欣喜:“薇兒,我還是習慣這樣的你。”
我微微一笑,淡淡地說:“可是這樣我會招來很多讓我們不習慣的麻煩。”
裏昂抬頭看著高聳入雲的樹木,聲音飄渺:“雖然從黑暗禁製中醒過來的你跟以前有了很大的改變,可不知為什麽,我對失去記憶的全新的你還是有種說不清的熟悉感覺。”
我沒有做聲,等待下文,果然,裏昂接著說道:“我還記得那天我向你表明心跡,而你羞澀地接受了我這個孑然一身的小子…”
“什麽?”我大驚,脫口而出,打斷了裏昂的思緒。
“我知道你已經忘記了,但是沒關係,你還是你,我要從頭做起,過去的事情我不會再提,你有重新選擇的權利。”裏昂看著我,臉上的微笑如此溫暖而親切。
可他的話卻句句如重錘般砸在我的心頭,如果裏昂說的都是真的,那麽,薇兒之所以會沉睡,是因為中了黑暗禁製,經過了這段時間對魔法的研習,我明白,黑暗禁製雖然霸道,但並非無藥可醫,可事與願違的是,我從天而降,占用了薇兒的身體,讓她身在而魂消,生生拆散了裏昂和薇兒這對情侶。薇兒的經曆跟地球上的我如此的相似,冥冥中自有天意,我的罪惡感從未像此時這樣強烈,一時間竟然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裏昂沒有注意到我情緒的急轉直下,接著說道:“在你昏睡的一年裏,我去過很多地方,嚐試尋找治療你的辦法,但是都沒有結果。”說到這,他笑了笑。
“可是,神是公平的,他畢竟還眷顧著你,聽說你醒來的消息,遠在蘇爾圖的我欣喜若狂,不顧一切地幻化成獸身,一路飛奔,隻為再見到你。”
我聽著這個男人的表白,心中亂成一團,原本還存在的強烈不適感被愧疚所替代。
“在你的家中,當看到你用陌生人的目光打量我的時候,我簡直要瘋掉了,雖然表麵上的我很平靜,但是心中就像是被一塊沉重無比的大石壓住,痛的不能唿吸。”裏昂的聲音中明顯帶著顫音。
這些天以來,他恐怕一直都在尋找與我單獨相處的機會,而現在,裏昂終於可以在我麵前一吐為快。
曾經對男人的強烈排斥感也慢慢消失,隻剩下對薇兒的愧疚以及對裏昂的同病相憐。
“但是,畢竟你沒有離開這個世界,雖然與我漸行漸遠,但我仍無比高興地看到你健康地坐在床邊,用我魂牽夢縈的聲音與伊克斯,與安娜,與很多我不認識的人聊天,這個時候,我才發現,比起你的存在,什麽都不重要。”
裏昂長長地唿出一口氣,繼續說道:“當伊克斯說你需要我的幫助,逃出皇家魔法學院的時候,我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神給了我第二次的機會,我一定會好好把握。可現在的你,比以前還要排斥男性,想迴到過去談何容易。你曾經為我打開了心鎖,卻因命運的無情而再度冰封,我不禁感歎命運多舛,但是薇兒,不管怎麽樣,我希望你記住,我,裏昂,永遠是你值得信賴的人。”說完這些,裏昂就像是脫力一般,唿吸不勻,腳步沉重。
我愣愣地聽著這個男人心底的秘密,恨不得現在就靈魂出竅,將他的薇兒還給他,可是,我做不到。
勉力平複跌宕起伏的心情,我歎了口氣,幽幽地道:“裏昂,我相信,再漫長的黑夜也會有黎明的降臨,隻要信念堅定,就沒有克服不了的困難,聽到你的這番話,我很矛盾,也很迷惑,也有很多無法索解的問題,讓我們期待雲消霧散的一天吧。”說罷,我第一次全心全意毫無保留地向一個男人伸出了手,裏昂微紅的眼睛看著一臉真誠,嘴角含笑的我,深吸一口氣,緊緊握住那讓他永生難忘的纖纖玉手。
良久,我臉色微紅,裏昂恍若不知,我輕輕抽了一下手,裏昂驀地驚覺,連忙鬆開手,滿臉通紅,很少見到少年老成的裏昂如此失態,我低頭輕笑,裏昂也不好意思地笑了起來,原本尷尬古怪的氣氛在笑聲緩緩消散。
突然,裏昂的笑聲戛然而止,臉色大變,猛地前衝,將我撲倒在地。不明所以的我聞到了一股腥臭之氣,一道黑影從我們身上閃電般地躍過。
裏昂一躍而起,並扶起摔得七葷八素的我,我定睛一看,剛剛襲擊我們的兇手就站在不遠處:半人多高的身體肌肉糾結,身上黑色的鱗片倒豎,兩隻綠色的眼睛兇光閃爍,鋒利的牙齒上緩緩流下口涎,正虎視眈眈地盯著我們。
“逆鱗豹!”我驚唿,在伊克斯豐富的藏書中有很多關於大陸生物的記載,逆鱗豹便是其中至為兇殘的一種,它喜暗厭光,身上的鱗甲堅不可摧,普通的劍士甚至沒辦法在它身上留下痕跡,動作如閃電般迅速,是極不好惹的大陸生物之一。
“薇兒,你藏在我身後,不要出來,如果看我不支,就趕緊逃。”從未見過裏昂如此嚴峻的表情,我熱血上湧。
“要死一起死!”我抽出幽魂杖,打算拚一拚。
裏昂口中低低嘶吼,身體急劇變幻,他身上放射出的碧綠光芒照在逆鱗獸身體上透著說不出的詭異,一聲怒吼,裏昂匍匐在地,變成了一隻身長兩米的雄獅一樣的生物,隻是這隻雄獅的鬃毛根根挺立,鋼針一般尖利。
“刺鬃獸!”裏昂的實力的確非同一般,我不由讚歎,這種生活在草原上的野獸也是兇狂無比,跟逆鱗豹當有一拚。
隻見逆鱗豹兇睛中閃過一絲興奮,口中咆哮,猛撲上來,裏昂也高高躍起,兩隻巨獸撞在空中,滾成一團,頓時撕咬在一起。
我腳步輕移,口中吟唱:“無盡的黑暗,請伸出你的雙手,束縛那自由的靈魂!暗之束!”魔杖猛地一揮,一道幽光閃過,逆鱗豹結結實實地挨下了我的束縛魔法,可令人吃驚的是,逆鱗獸本來應該急劇下降的速度沒有絲毫的減慢,尖利的爪子仍在毫不留情地撕扯著刺鬃獸的身體,裏昂也不甘示弱地咬住它的脖子,但是因為鱗片的作用,雖然刺鬃獸下顎發達,咬力驚人,但是仍是無法將牙齒刺入逆鱗豹的身體。
時間一長,裏昂肯定會因為流血過多而支撐不住,看著刺鬃獸身上越來越多破皮見肉的傷痕,我心念一動,無光林地充斥著密度很大的暗元素,那麽長期居住在這裏的野獸也應該對詛咒魔法有了一定的抵抗能力,真是糊塗了。
想到這裏,我連忙舞動魔杖,檀口輕啟:“水的精靈,聽從我的調遣,迴憶那無盡的冰封,肆意凝結吧!”
一個水係的高級魔法無盡冰封伴隨著強烈的白光,狠狠打在逆鱗豹的身上,裏昂感覺到撕扯自己的逆鱗豹身體漸漸冰冷,頓時明白我打算封住這隻兇獸的行動,立刻鬆開了口,怒吼著揮舞巨爪,勉力拍開了逆鱗豹。中了冰封魔法的逆鱗豹身體如篩糠一樣發抖,很快就凝結不動,身上的鱗片也被冰晶所包裹。
渾身是傷的裏昂變迴人形,坐在地上,氣喘籲籲,我連忙跑上前,隨手從袍子上撕下一塊布條,包紮他肩膀上深可見骨的傷痕,看著他滿身的血,我心中慌亂,一著急,竟然包錯了胳膊。
裏昂喘著粗氣,斷斷續續地對我說:“薇兒,你的。。魔…魔法封不了他多久,繼續施法,我…。我嚐試同化…他的獸魂。”說罷,勉力站起身,走到逆鱗豹身邊,將手放在它的頭上方,低低念誦。
我在一旁繼續釋放冰封魔咒,不敢有一絲停頓,因為我驚訝地發現,原本被全身凝結,無法行動的逆鱗豹竟然微微顫動,身上的冰碴不住掉落。
持續施法讓我體力消耗很大,我顫抖著,幾次差點將魔杖掉在地上,苦苦支撐。不知過了多久,逆鱗豹的掙紮越來越微弱,眼中的兇光也漸轉柔和,裏昂的身體血流不止,但綠光隱然,突然,他一聲清嘯,逆鱗豹唿應咆哮,使勁一掙,破冰而出,我再也支撐不住,魔杖脫手,緩緩坐倒。
裏昂也如力氣被抽空了一樣,坐在地上,氣喘籲籲,甚至無法捂住身上血流不止的傷口。
正當我以為我們難逃此劫的時候,那隻剛剛還兇威肆虐的逆鱗豹竟然像隻小狗一樣,尾巴狂舞,溫順地伏在裏昂身邊,伸出舌頭輕舔他的傷口。我驚訝得合不攏嘴。裏昂看到我一臉難以置信的表情,得意地笑了起來,笑到一半,仰麵暈倒。
不多時,裏昂悠悠轉醒,而我已經包紮好了他的傷口,除了肩膀的傷痕深可見骨之外,其他都是皮肉之傷,這讓我一直懸著的心放了下來。裏昂深深地看著忙前忙後的我,臉上笑意隱隱。再看到我指著趴在地上一臉無辜的逆鱗豹大唿小叫,直斥其非的時候,裏昂忍不住笑了起來。
笑聲驚動了正有板有眼歸納逆鱗豹三大罪狀的我,見他醒來,我心知無礙,也大為放鬆,逆鱗豹更是狗一樣地奔過去,濕漉漉的舌頭在裏昂臉上掃來掃去。我俏臉一寒,冷冷瞪視著罪魁禍首,立時嚇得逆鱗豹收迴舌頭,伏在地上,低低嗚咽。
“你這馭獸術很強大呀。我都不知道怎麽迴事,你就把這死豹子給收服了。”我笑吟吟地遞過剛剛施法做出的冰塊。
裏昂把冰塊塞進嘴裏,強忍疼痛,笑著說:“馭獸師被屠戮殆盡後,就很少有人知道他們的能力了。其實剛剛也是萬分兇險,要不是你能控製住這家夥,隻要它掙脫了束縛,都不必攻擊,我就必死無疑。”
我吐了吐舌頭,迴想起剛才的一幕,也明白,這次的確是死裏逃生,心中好奇,問道:“你是不是改造了這家夥的靈魂?所以它才這麽喜歡你?”
裏昂拍了拍逆鱗獸的頭,這家夥像是極其舒服,索性趴在地上盡情享受剛剛還是自己食物的裏昂的撫摸:“馭獸之道在於心靈相通,天賦異稟能與動物交流的人則事倍功半,很多馭獸師都是獸語者,同化獸魂看起來簡單,實際上要了解動物們的思想,想他們所想,急他們所急,一旦建立了溝通,法力高深的馭獸師就可以馴服它們,甚至可以變幻成它們的獸身,用以戰鬥。”
我若有所悟,點了點頭,眼中充滿了調侃,笑道:“剛剛看它口吐饞涎,一定在想如何吃掉我們,先吃哪一個,你是怎麽勸服它放棄這個想法的?”
“我說我可以請它吃更美味的東西。”裏昂眨眨眼,玩笑似地迴答,兩人一獸,相顧大笑。
休息了一會,體力恢複了一些,裏昂吃力地站起身,便要出發。而我則以他傷勢為由,堅持要繼續休息,裏昂正要說些什麽,卻見逆鱗豹一直低下的頭突然抬了起來,雙耳高高豎起,似乎是聽到奇怪的聲音,我和裏昂對視一眼,凝神傾聽,遠處樹林中傳來了雜亂的腳步聲,從人數上來看,絕對不是自己人。我們急忙伏地身子,安撫住急於覓食的逆鱗豹,靜靜等待那群陌生人的到來。
我微微一笑,淡淡地說:“可是這樣我會招來很多讓我們不習慣的麻煩。”
裏昂抬頭看著高聳入雲的樹木,聲音飄渺:“雖然從黑暗禁製中醒過來的你跟以前有了很大的改變,可不知為什麽,我對失去記憶的全新的你還是有種說不清的熟悉感覺。”
我沒有做聲,等待下文,果然,裏昂接著說道:“我還記得那天我向你表明心跡,而你羞澀地接受了我這個孑然一身的小子…”
“什麽?”我大驚,脫口而出,打斷了裏昂的思緒。
“我知道你已經忘記了,但是沒關係,你還是你,我要從頭做起,過去的事情我不會再提,你有重新選擇的權利。”裏昂看著我,臉上的微笑如此溫暖而親切。
可他的話卻句句如重錘般砸在我的心頭,如果裏昂說的都是真的,那麽,薇兒之所以會沉睡,是因為中了黑暗禁製,經過了這段時間對魔法的研習,我明白,黑暗禁製雖然霸道,但並非無藥可醫,可事與願違的是,我從天而降,占用了薇兒的身體,讓她身在而魂消,生生拆散了裏昂和薇兒這對情侶。薇兒的經曆跟地球上的我如此的相似,冥冥中自有天意,我的罪惡感從未像此時這樣強烈,一時間竟然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裏昂沒有注意到我情緒的急轉直下,接著說道:“在你昏睡的一年裏,我去過很多地方,嚐試尋找治療你的辦法,但是都沒有結果。”說到這,他笑了笑。
“可是,神是公平的,他畢竟還眷顧著你,聽說你醒來的消息,遠在蘇爾圖的我欣喜若狂,不顧一切地幻化成獸身,一路飛奔,隻為再見到你。”
我聽著這個男人的表白,心中亂成一團,原本還存在的強烈不適感被愧疚所替代。
“在你的家中,當看到你用陌生人的目光打量我的時候,我簡直要瘋掉了,雖然表麵上的我很平靜,但是心中就像是被一塊沉重無比的大石壓住,痛的不能唿吸。”裏昂的聲音中明顯帶著顫音。
這些天以來,他恐怕一直都在尋找與我單獨相處的機會,而現在,裏昂終於可以在我麵前一吐為快。
曾經對男人的強烈排斥感也慢慢消失,隻剩下對薇兒的愧疚以及對裏昂的同病相憐。
“但是,畢竟你沒有離開這個世界,雖然與我漸行漸遠,但我仍無比高興地看到你健康地坐在床邊,用我魂牽夢縈的聲音與伊克斯,與安娜,與很多我不認識的人聊天,這個時候,我才發現,比起你的存在,什麽都不重要。”
裏昂長長地唿出一口氣,繼續說道:“當伊克斯說你需要我的幫助,逃出皇家魔法學院的時候,我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神給了我第二次的機會,我一定會好好把握。可現在的你,比以前還要排斥男性,想迴到過去談何容易。你曾經為我打開了心鎖,卻因命運的無情而再度冰封,我不禁感歎命運多舛,但是薇兒,不管怎麽樣,我希望你記住,我,裏昂,永遠是你值得信賴的人。”說完這些,裏昂就像是脫力一般,唿吸不勻,腳步沉重。
我愣愣地聽著這個男人心底的秘密,恨不得現在就靈魂出竅,將他的薇兒還給他,可是,我做不到。
勉力平複跌宕起伏的心情,我歎了口氣,幽幽地道:“裏昂,我相信,再漫長的黑夜也會有黎明的降臨,隻要信念堅定,就沒有克服不了的困難,聽到你的這番話,我很矛盾,也很迷惑,也有很多無法索解的問題,讓我們期待雲消霧散的一天吧。”說罷,我第一次全心全意毫無保留地向一個男人伸出了手,裏昂微紅的眼睛看著一臉真誠,嘴角含笑的我,深吸一口氣,緊緊握住那讓他永生難忘的纖纖玉手。
良久,我臉色微紅,裏昂恍若不知,我輕輕抽了一下手,裏昂驀地驚覺,連忙鬆開手,滿臉通紅,很少見到少年老成的裏昂如此失態,我低頭輕笑,裏昂也不好意思地笑了起來,原本尷尬古怪的氣氛在笑聲緩緩消散。
突然,裏昂的笑聲戛然而止,臉色大變,猛地前衝,將我撲倒在地。不明所以的我聞到了一股腥臭之氣,一道黑影從我們身上閃電般地躍過。
裏昂一躍而起,並扶起摔得七葷八素的我,我定睛一看,剛剛襲擊我們的兇手就站在不遠處:半人多高的身體肌肉糾結,身上黑色的鱗片倒豎,兩隻綠色的眼睛兇光閃爍,鋒利的牙齒上緩緩流下口涎,正虎視眈眈地盯著我們。
“逆鱗豹!”我驚唿,在伊克斯豐富的藏書中有很多關於大陸生物的記載,逆鱗豹便是其中至為兇殘的一種,它喜暗厭光,身上的鱗甲堅不可摧,普通的劍士甚至沒辦法在它身上留下痕跡,動作如閃電般迅速,是極不好惹的大陸生物之一。
“薇兒,你藏在我身後,不要出來,如果看我不支,就趕緊逃。”從未見過裏昂如此嚴峻的表情,我熱血上湧。
“要死一起死!”我抽出幽魂杖,打算拚一拚。
裏昂口中低低嘶吼,身體急劇變幻,他身上放射出的碧綠光芒照在逆鱗獸身體上透著說不出的詭異,一聲怒吼,裏昂匍匐在地,變成了一隻身長兩米的雄獅一樣的生物,隻是這隻雄獅的鬃毛根根挺立,鋼針一般尖利。
“刺鬃獸!”裏昂的實力的確非同一般,我不由讚歎,這種生活在草原上的野獸也是兇狂無比,跟逆鱗豹當有一拚。
隻見逆鱗豹兇睛中閃過一絲興奮,口中咆哮,猛撲上來,裏昂也高高躍起,兩隻巨獸撞在空中,滾成一團,頓時撕咬在一起。
我腳步輕移,口中吟唱:“無盡的黑暗,請伸出你的雙手,束縛那自由的靈魂!暗之束!”魔杖猛地一揮,一道幽光閃過,逆鱗豹結結實實地挨下了我的束縛魔法,可令人吃驚的是,逆鱗獸本來應該急劇下降的速度沒有絲毫的減慢,尖利的爪子仍在毫不留情地撕扯著刺鬃獸的身體,裏昂也不甘示弱地咬住它的脖子,但是因為鱗片的作用,雖然刺鬃獸下顎發達,咬力驚人,但是仍是無法將牙齒刺入逆鱗豹的身體。
時間一長,裏昂肯定會因為流血過多而支撐不住,看著刺鬃獸身上越來越多破皮見肉的傷痕,我心念一動,無光林地充斥著密度很大的暗元素,那麽長期居住在這裏的野獸也應該對詛咒魔法有了一定的抵抗能力,真是糊塗了。
想到這裏,我連忙舞動魔杖,檀口輕啟:“水的精靈,聽從我的調遣,迴憶那無盡的冰封,肆意凝結吧!”
一個水係的高級魔法無盡冰封伴隨著強烈的白光,狠狠打在逆鱗豹的身上,裏昂感覺到撕扯自己的逆鱗豹身體漸漸冰冷,頓時明白我打算封住這隻兇獸的行動,立刻鬆開了口,怒吼著揮舞巨爪,勉力拍開了逆鱗豹。中了冰封魔法的逆鱗豹身體如篩糠一樣發抖,很快就凝結不動,身上的鱗片也被冰晶所包裹。
渾身是傷的裏昂變迴人形,坐在地上,氣喘籲籲,我連忙跑上前,隨手從袍子上撕下一塊布條,包紮他肩膀上深可見骨的傷痕,看著他滿身的血,我心中慌亂,一著急,竟然包錯了胳膊。
裏昂喘著粗氣,斷斷續續地對我說:“薇兒,你的。。魔…魔法封不了他多久,繼續施法,我…。我嚐試同化…他的獸魂。”說罷,勉力站起身,走到逆鱗豹身邊,將手放在它的頭上方,低低念誦。
我在一旁繼續釋放冰封魔咒,不敢有一絲停頓,因為我驚訝地發現,原本被全身凝結,無法行動的逆鱗豹竟然微微顫動,身上的冰碴不住掉落。
持續施法讓我體力消耗很大,我顫抖著,幾次差點將魔杖掉在地上,苦苦支撐。不知過了多久,逆鱗豹的掙紮越來越微弱,眼中的兇光也漸轉柔和,裏昂的身體血流不止,但綠光隱然,突然,他一聲清嘯,逆鱗豹唿應咆哮,使勁一掙,破冰而出,我再也支撐不住,魔杖脫手,緩緩坐倒。
裏昂也如力氣被抽空了一樣,坐在地上,氣喘籲籲,甚至無法捂住身上血流不止的傷口。
正當我以為我們難逃此劫的時候,那隻剛剛還兇威肆虐的逆鱗豹竟然像隻小狗一樣,尾巴狂舞,溫順地伏在裏昂身邊,伸出舌頭輕舔他的傷口。我驚訝得合不攏嘴。裏昂看到我一臉難以置信的表情,得意地笑了起來,笑到一半,仰麵暈倒。
不多時,裏昂悠悠轉醒,而我已經包紮好了他的傷口,除了肩膀的傷痕深可見骨之外,其他都是皮肉之傷,這讓我一直懸著的心放了下來。裏昂深深地看著忙前忙後的我,臉上笑意隱隱。再看到我指著趴在地上一臉無辜的逆鱗豹大唿小叫,直斥其非的時候,裏昂忍不住笑了起來。
笑聲驚動了正有板有眼歸納逆鱗豹三大罪狀的我,見他醒來,我心知無礙,也大為放鬆,逆鱗豹更是狗一樣地奔過去,濕漉漉的舌頭在裏昂臉上掃來掃去。我俏臉一寒,冷冷瞪視著罪魁禍首,立時嚇得逆鱗豹收迴舌頭,伏在地上,低低嗚咽。
“你這馭獸術很強大呀。我都不知道怎麽迴事,你就把這死豹子給收服了。”我笑吟吟地遞過剛剛施法做出的冰塊。
裏昂把冰塊塞進嘴裏,強忍疼痛,笑著說:“馭獸師被屠戮殆盡後,就很少有人知道他們的能力了。其實剛剛也是萬分兇險,要不是你能控製住這家夥,隻要它掙脫了束縛,都不必攻擊,我就必死無疑。”
我吐了吐舌頭,迴想起剛才的一幕,也明白,這次的確是死裏逃生,心中好奇,問道:“你是不是改造了這家夥的靈魂?所以它才這麽喜歡你?”
裏昂拍了拍逆鱗獸的頭,這家夥像是極其舒服,索性趴在地上盡情享受剛剛還是自己食物的裏昂的撫摸:“馭獸之道在於心靈相通,天賦異稟能與動物交流的人則事倍功半,很多馭獸師都是獸語者,同化獸魂看起來簡單,實際上要了解動物們的思想,想他們所想,急他們所急,一旦建立了溝通,法力高深的馭獸師就可以馴服它們,甚至可以變幻成它們的獸身,用以戰鬥。”
我若有所悟,點了點頭,眼中充滿了調侃,笑道:“剛剛看它口吐饞涎,一定在想如何吃掉我們,先吃哪一個,你是怎麽勸服它放棄這個想法的?”
“我說我可以請它吃更美味的東西。”裏昂眨眨眼,玩笑似地迴答,兩人一獸,相顧大笑。
休息了一會,體力恢複了一些,裏昂吃力地站起身,便要出發。而我則以他傷勢為由,堅持要繼續休息,裏昂正要說些什麽,卻見逆鱗豹一直低下的頭突然抬了起來,雙耳高高豎起,似乎是聽到奇怪的聲音,我和裏昂對視一眼,凝神傾聽,遠處樹林中傳來了雜亂的腳步聲,從人數上來看,絕對不是自己人。我們急忙伏地身子,安撫住急於覓食的逆鱗豹,靜靜等待那群陌生人的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