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國這邊，從聖誕節之前一周開始放假，一直會放到元旦之後。 這段時間，哪怕是查普曼教授的實驗室，也是放假的，林禹尋在來到這座大城市整整一年之後，終於有了一段比較長的假期。 還可以和程豪在一起。 他早早地就開始期待這假期了，被程豪接到老喬治那裏的時候，整個人都是雀躍的。 程豪看出了林禹尋的雀躍：“你這麽高興？” “我想和你還有丹尼在一起。”林禹尋道。 “我也想和你還有丹尼在一起，不過我明天還要去訓練。”程豪道，雖然學校放假了，但吉布斯沒有給他放假，他必須去吉布斯那裏接受訓練。 “我能一起去嗎？”林禹尋問，難得放假，他想要和程豪在一起。 “可以。”程豪道：“你還可以把丹尼帶上。”到底要過年了，吉布斯最近給他安排的訓練任務不重，他完全可以帶著林禹尋和丹尼一起去。 天氣進入十二月，氣溫就零下了，出門也變成了一件讓人痛苦的事情。 老喬治的腰病還犯了，一時間起不了床，於是去吉布斯那裏訓練，就是程豪自己開車過去的。 這天一大早，他就帶著林禹尋和丹尼，開著阿拉貝拉的車子往吉布斯的訓練館而去。 最近天氣非常冷，還下過雪，程豪開車的時候也就非常小心，開地特別慢。 結果開著開著，後麵有一輛車飛馳而來。 鄉間道路並不寬敞，雪天還路滑，程豪幹脆在旁邊停下了車子，等著後麵的車子過去。 那輛車放慢了一點速度，從程豪身邊過去的時候，有人從駕駛位置探出頭來，朝著程豪道：“窮鬼，一輛破車，還開得那麽小心。” 程豪：“……”程豪對車沒研究，不認識那輛車的牌子，但就算隻看外表，也能看出來那是一輛豪車。 至於他的車子……老喬治的那輛凱迪拉克還很新，但阿拉貝拉的車子確實比較破。 不過這些人真夠無聊的。 程豪沒多想，開著車子繼續慢慢往前走，結果沒過多久，就看到之前那輛豪車歪在旁邊的泥地裏。 那車應該是路滑滑到路邊的，在平常的時候這算不得什麽，但最近下雪，路邊全是泥水，那車子陷進去之後，就出不來了。 這會兒，那個之前罵人的駕駛員站在車邊，卻已經對車子無計可施。 程豪：“……”果然是惡有惡報。 程豪的車子慢悠悠地往前開，無視了後麵傳來的讓他停下的聲音，和求助的聲音。 離這裏不遠處有好幾棟房子，那些人反正凍不死。 程豪把人甩在了身後，同時發現那求助聲已經變成罵聲了。 其中有個聲音，還有點熟悉？ 程豪帶著林禹尋到了吉布斯那裏之後，吉布斯對林禹尋非常熱情。 吉布斯有三個兒子，他的三個兒子已經為他生了好幾個孫子孫女，可惜那些人的成績都不怎麽樣，而吉布斯雖然有點錢，但並不能讓他們進入好大學讀書。 他跟老喬治一樣，喜歡成績好的人。 程豪讓林禹尋給老喬治講大學裏的一些事情，順便把丹尼的畫板和畫具從車上搬了下來他們要在這裏待一整天，畫畫可以讓丹尼消磨時間。 程豪訓練起來，結果過了一小時，竟然看到之前那輛從路邊開進泥地的豪車開了進來，開進來也就算了，高爾頓還帶著幾個人從車上下來了。 之前罵人的求助的都不是高爾頓，以至於程豪都不知道。 “外麵那輛破車是誰的？”高爾頓一進來就憤怒地問道。 學校開學之後，高爾頓就不怎麽來吉布斯這裏了，甚至就連身邊跟著的人都換了。 但臨近過新年，不想迴非洲的他，卻打算來吉布斯這裏待著。 沒想到半路上路滑，車子竟然滑到了路邊的泥地裏，這也就算了，明明有人路過了，竟然還不幫他！ “該死的，明明看到我的車子壞了，竟然不幫忙！”高爾頓氣壞了。 “那是我的車子。”程豪走了出來：“怎麽，要打架嗎？” 高爾頓：“……”他打不過！ “那破車是你的？”之前給高爾頓開車的人沒好氣地看向程豪，正要說點什麽，就被高爾頓捂住了嘴巴。 “那破車是我的，如果下次希望別人能向你伸出援手，就不要罵人。”程豪道。 高爾頓頓時有點尷尬：“我不知道是你……” 程豪聽到他這話，挺無語的，不是他難道就能罵人了？也不知道高爾頓的父母，是怎麽教育他的。 “高爾頓，這家夥……”那剛被高爾頓捂過嘴巴的人還想說點什麽，但高爾頓瞪了他一眼：“閉嘴吧你！” 他當初看到程豪那麽努力地鍛煉之後，就覺得程豪很厲害，想要跟程豪搞好關係，本來慶功會之後，程豪對他已經和顏悅色了，結果今天這麽一鬧，程豪又生氣了。 這個家夥還不止今天鬧騰，之前在學校裏，他還隨意辱罵他的同學，也害的他被同學和老師不喜歡。 高爾頓以前在非洲的時候，是很喜歡自己的這個玩伴的，之前學拳的時候沒帶上他，但後來去學校讀書，卻讓他也進了那學校，結果這人總給他惹事！ “高爾頓？”林禹尋認出了之前找自己說過話的高爾頓，有些吃驚。 “是你？你怎麽在這裏？”高爾頓不解地看著林禹尋。 “他是我弟弟。”程豪道。 “原來是弟弟啊！”高爾頓朝著林禹尋露出一個笑容來：“你叫喬尼對吧？很出色，以後我們可以好好交流。” “我叫托尼。”林禹尋道。 高爾頓：“……” 高爾頓之前就因為說話不好聽被程豪打過，但後來還是主動示好了，有了第一次就有第二次，現在他都淡定了，看到看到程豪開始訓練，他跟著訓練起來。 那個開車送他過來的，他的跟班兼同學也是從南非過來的，還是個白人，他就跟之前的高爾頓一樣，對這個訓練館裏的黑人特別看不上，在高爾頓去訓練之後，褲腳上沾了泥巴，心情很不好的他就開始罵訓練館裏的黑人。 很快，就有一個黑人拳手過來了，問他：“你學過打拳嗎？” 這人從小就跟著高爾頓，還真學過：“我學過。” “來打一場吧！”那個黑人拳手用胳膊夾住他的腦袋，直接把他拖走了。第84章 聊天 程豪最近的訓練量不大。 但這訓練量不大, 是對他來說的，而不是對別人來說的，高爾頓練了沒一會兒就受不了了, 不得不停下。 程豪訓練的時候，林禹尋跟丹尼一直在旁邊看著。 丹尼用水彩顏料畫程豪, 林禹尋就在旁邊看書。 他看的是從圖書館借的專業書, 看的時候，拿了一張白紙, 時不時地在紙上寫下頁碼。 這書不是他的, 不能收藏或者塗改, 他就打算先粗略看一遍，然後再把對自己來說比較重要的內容摘抄下來。 “你在看什麽？”高爾頓問，湊過去看了一眼林禹尋手上的書。 “專業書。”林禹尋道。 高爾頓：“……”他看出來了, 都是他看不懂的。 因為林禹尋是黃種人的緣故，高爾頓關注過他，也聽說過這個跟自己同級的學生的一些事情。 學校裏的學生, 有些人看不起林禹尋，有些人則佩服林禹尋, 但林禹尋很努力, 這點是所有人都公認的。 他上課的時候，總是坐在最前麵, 也熱衷提問，他對知識的渴望，所有人都能看到。 “放假了你學習還這麽認真……”高爾頓道：“你父母對你很嚴格？” 林禹尋道：“我的父母已經過世了。” 高爾頓聞言一愣：“過世？程明明說他是離家出走的。” 林禹尋聽到高爾頓的話也愣了，他想了想才道：“我們並不是親兄弟。” 高爾頓摸了摸自己的鼻子, 有點尷尬，林禹尋的心情, 則更為複雜。 程豪之前跟他說，說他已經沒有家了，但別的就沒有說過了……原來程豪是離家出走的？ 林禹尋看向高爾頓，笑了笑問：“你跟我哥關係很好？你們是怎麽認識的？” 林禹尋以前不愛跟人交流，但他喜歡觀察別人，而高爾頓，是一個把心思全都露在臉上，很容易看透的人。 林禹尋跟他聊了聊，就把他知道的程豪的事情，全都挖出來了。 “程豪那時候的訓練量，是現在的好幾倍，每天都被訓練到虛脫……”高爾頓說了程豪當時的情況，還有雜七雜八很多事情，說到最後，甚至沒忍住透露了一點自己的崇拜：“程豪懂的東西真多，不過最讓我敬佩的，是他堅持不懈的精神……咳咳。” 林禹尋聽高爾頓說了之後，才知道程豪原來還會談鋼琴。 他早就知道程豪懂很多東西，不簡單了，但這一刻，才愈發清晰地認識到了這一點。 程豪……是離家出走的？那他是不是總有一天要迴去？ 林禹尋心裏想著許多事情，麵上卻什麽都沒有露出來，甚至跟高爾頓相談甚歡。 高爾頓迴美國之後，就一直沒有交上什麽朋友，現在和林禹尋聊得高興，立刻就把林禹尋當朋友了。 林禹尋也願意跟他交好，這人知道很多程豪的事情。 林禹尋和高爾頓聊得高興，程豪偶爾迴過頭看到，卻有點鬱悶。 他今天把林禹尋和丹尼帶來了，訓練的時候，少不得就秀了秀自己的肌肉，想讓林禹尋和丹尼看。 之前丹尼畫畫，林禹尋看書的時候，兩人都是時不時看他一眼的，可現在林禹尋光顧著跟高爾頓聊天了，竟然都不看他。 程豪莫名地有點不高興。 林禹尋，明明一直都是把他放在第一位的…… 不過，林禹尋和高爾頓是同學，他們之前確實很有話題，現在林禹尋已經長大了，以後必然不可能還像以前一樣心裏眼裏隻有他。 程豪突然有點惆悵。 而這個時候，訓練館的角落裏，傳來了撕心裂肺的慘叫聲。 慘叫的，是高爾頓的那個朋友。 他被黑人帶走，那黑人還要跟他打拳之後，一開始跟高爾頓一樣信心十足，覺得自己一定可以贏過那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