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清言說自己會看火候。


    季婉一邊笑一邊就差點說出來:我還會飛呢。


    不過出於禮貌季婉還是沒有說出來,她當年和謝清言一樣認為這些不過隻是稍微注意一下就可以的,但是等到真的自己來做的時候才知道是多麽的複雜。


    再簡單的事情一旦親自來體驗的話,就和看起來就是完全不相同的。


    謝清言似乎瞧出來了季婉眼裏的笑意,露出少年青澀的笑:“怎麽不信?要不要試試?”


    季婉覺得這個人當真是能琢磨到一個人的思維,但是季婉這個時候一想到謝清言說歲寒三友那個茶是他親自做的,若是這個人當真沒有才能的話,那樣的茶葉也是做不出來的吧。季婉曾經和自己的師傅杜悅郡主說過這個事情,當時的杜悅郡主說這個少年想必是十分的風雅,可惜季婉看了一眼的謝清言,風雅兩個字不適合給這個人用。


    看著季婉,他的表情似笑非笑:“茶涼了。”


    季婉沒有聽清楚謝清言的話,以為他說的是茶葉的事情就點了點頭迴答:“嗯。”季婉一邊偏過頭去,這個人的卻有一副能吸引人的麵孔,這個人表麵上懶散,可是實際上卻是讓人捉摸不透他的想法。


    謝清言從頭到尾的在打量季婉,他的眼裏是深深的笑意,然後伸出他修長的手指,指了指自己麵前的茶盞:“我說,茶水涼了。婉丫頭這就是你的待客之道嗎?嘖嘖,我當真是不明白你原來是如此的.......”


    季婉立刻反駁:“你又不是客人。”


    他嘴角噙著笑:“難道我是主人?”


    季婉一下啞口無言,她自認為口才不錯可是到了這個人麵前一切一切似乎都顯得沒有多大的用處了。她雖然不高興,但是還是板著個臉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將茶壺又放了迴去,用火繼續將水燒的滾燙。


    因為每次麵對謝清言的時候。她總是會輸的徹底,所以這次她幹脆不轉過頭去看了。沒有形象的蹲在地上,看著水壺裏的水,也不願意和謝清言多說幾句。這個人總是喜歡捉弄她,無論是以前還是現在,一直沒有改過這個毛病,季婉歎了一口氣,看著水壺發呆。


    到底要不要謝清言來幫忙呢,這個人看上去應該不像是在說大話的樣子,可是若是謝清言來幫忙的話。萬一出了錯誤那麽就是她一個擔當起來。對於謝清言來說幾千兩銀子不算什麽,可是季婉一想到那些都是錢的時候,身上的肉就忍不住疼。那些錢要知道是季家嬤嬤的棺材本啊。季婉覺得自己是不是太殘忍了一點,拿著老人最後的一點錢跑出來做生意也就算了,若是虧本了季婉不敢去想象。


    雖然她一直對自己很有自信心,可是現在的自信心就開始遇見挫折了,水壺裏的水還沒開的時候那邊的謝清言就說話了。他的嗓音低沉又好聽:“這可是怎麽了?一點小事情而已,你去找人給我準備一下屋子吧,這幾日我就住在茶園裏了。”


    季婉震驚的轉過身子,因為她是蹲在地上的,所以轉身子也有些頗為費力,但是她的表情卻是實實在在的有些怪異。準確的說她是被謝清言的這句話嚇到了:“你說什麽?”


    “婉妹妹今日心不在焉,老是讓我說兩遍的話,我說這些日子我就在茶園裏住下來了。唔。若是你覺得不好,我住你屋子邊上也可以的,我不介意。”說道這裏他挑起了眉毛,讓人覺得他的眼裏的笑意是隱隱約約的掩藏了起來。


    季婉一想到這裏整個人就差點跳腳了:“你想的美。”


    謝清言就是謝清言,無論何時何地總有將她氣的跳腳的本領。小時候是這個樣子,現在長大了依舊是這個樣子。季婉不知道要如何和謝清言來交流。這個人的話有時候可以一本正經,這個人的話有時候可以像個登徒子一樣,季婉忍不住想揉額頭的時候,聽到了後麵水燒好茶壺蓋子碰撞的聲音。


    她將茶壺拿了下來,又走了過來將謝清言的茶水加好,臉上全是滿滿的不高興,但是還是迴答了謝清言的話:“不行,男女授受不親,還有我們茶園不住外人,你來這麽像是什麽話。這個茶園現在掛名是季家的而不是你們謝家,不知道的人還以為這個茶園又要送給謝家了呢。”


    她一口氣將自己心裏的話全部都說了出來,在這個事情上她是不會退讓的。要知道她現在就如同站在曾家和謝家中間的人一樣,但是實際上背地裏她算起來雖然是幫著謝家,不如準確的說是在幫著謝清言。所以她現在不想讓人知道她暗地裏是在幫著誰的,因為這樣的話她前期就不會被打壓。


    可是謝清言的意思就是要她表態一樣,季婉皺著眉頭不想說其他的。而謝清言在那邊眉頭一挑繼續說:“大家都知道我貪玩,那麽就貪玩來看看茶園又如何?我的二哥和三哥暫時還想不到這些呢,不過我說婉丫頭,你當真是有些別扭。”


    季婉沒有說話,此時其實她已經妥協了,因為無論如何說下去,謝清言總是有辦法讓她乖乖的聽話,而她也不得不聽話。現在謝清言的錢在維持這個茶園,不得不說若不是謝清言的話她起碼要多奮鬥個幾年,現在的機會對她來說非常的好,稍不注意就會消失不見。季婉雖然不高興但是也沒辦法了:“你不能住茶園,其他的都可以。”


    “哦,那可是晚了一點,我和季家嬤嬤說我最近會在茶園裏住呢。哎,她挺喜歡我和講講佛經的,還說我抄寫經文的字不錯呢,看來我是沒辦法給她抄寫經文了。”謝清言說道這句話的時候歎氣的聲音一個比一個高,若不是加上前麵的話,不知道的人還當真以為他現在是真的在惋惜呢。


    謝清言就是如此會抓住她的軟肋,所以季婉這個時候握緊了拳頭,就差點上去抓住他的領口問為什麽你如此不的要不臉了。但是她告訴自己要忍住要忍住,不過也不得不承認,謝清言的字寫的的卻是很好看。


    季婉一直覺得自己的字寫的不錯,可是在看了謝清言的字後,她才明白有些差距是要比才會出來的。比如謝清言這樣的人,雖然看起來無所事事,可是人家也算是有真材實料在哪裏的。季婉一隻希望季家嬤嬤好,她來經營茶園也不過是為了老人以後有個依靠,也可以幫老人照顧著季家。謝清言沒有說話,這個季家嬤嬤的卻很季婉說過,謝清言的字寫的不錯,抄寫佛經的速度也很快,還不會錯字之類的。


    以前莊唯生也做過同樣的事情希望讓季家嬤嬤開心,但是後來他抄寫經文的時候總是喜歡心不在焉的,所以經文裏錯了不少的字。再後來季家嬤嬤也就沒有讓莊唯生抄寫過經文,季家嬤嬤的評價是莊唯生肯定受不住誘惑,還是一個心不穩定的人。季婉在這方麵是不會懷疑的,季家嬤嬤看過那麽多的人,肯定不會看差這一點的。所以季婉想,莊唯生和她的事情她一直沒給答案,也是因為這些原因。


    一個人就一次的選擇婚姻的機會,她不希望自己將這個機會白白的浪費掉,所以在柳芯出現的時候季婉也覺得是在考驗他們兩個的時機,這樣的時機對她來說,或許是一個不錯的機會。


    季婉看了一眼謝清言:“你贏了。”


    說完她就從屋子裏走了出去,出去給謝清言安排住的地方。


    這邊謝清言看著季婉走了出去,然後半天才從那句“你贏了”聽出來一些意思了,這個女子總是在生氣的時候說一些他無法理解的詞語。


    謝清言想到季婉很小的時候傻乎乎的跟他說的事情,謝清言的眼就微微的眯了起來,不管如何,他都是相信的。如此看起來,或許那個時候的季婉說的就是真的。難道也是一個從地獄裏爬出來的人嗎?


    謝清言將手裏的茶盞放在了桌子上,然後看了一下這個屋子周圍,最後走到了季婉剛才坐著的位子上去。哪裏放著不少的賬目,這些都是表麵的賬目,他翻了翻記錄,這些日子的卻用錢如流水一般,但是謝清言從來不懷疑季婉將這些錢賺不迴來。


    他覺得這個女子會別的女子是不一樣的,若是別人在王家的時候,早就死掉了吧。可是季婉卻依舊頑強的活下來了,謝清言曾經看著那個女子一個人蹲在角落裏吃草根吃爛水果的時候就知道,那個人比誰都珍惜自己的生命。


    一個懂得珍惜自己生命的人,一旦給了她機會,她就會活的好好的。所以他願意給她這個機會,隻是這個事情和他原本想的發生了偏差,不知道對於未來到底是福還是禍。


    謝清言最後的目光流在了季婉寫的東西上麵,那是有些奇怪的符號,但是謝清言卻忍不住笑了出來,果然如此。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茗香悠田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總小悟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總小悟並收藏茗香悠田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