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他不動了,盯著空盆子好一會兒,不停念叨著。  “食物,食物……”  他原地轉了一圈,有些焦急。  經過這一係列行為,艾利爾已經看出大個子隻是個小孩子的心智,他打算直接跟他商量一下。  “其實我不怎麽餓,但是你要是想給我吃的我也不反對,就是你能不能先把他放迴去。”  大個子順著艾利爾的指的方向,盯住了手上拎著的小羊,盯到小羊整個發起抖來,他突然裂開嘴,笑起來。  然後將那隻瑟瑟發抖的小羊放到了盆子裏。  隨後往艾利爾麵前推了推。  “吃吧。”  然後他就檢查了一遍腰上的一大串鑰匙,確認數量正確之後就走了地下室。  盆裏的小羊哭到咩咩叫。  好吧,雖然有些曲折,但也算達到目的了。  艾利爾鬆了一口氣,如此安慰自己道。第152章 西幻  小羊窩在盆裏, 就像一塊棉花糖,白白蓬蓬,顫顫巍巍的,他隻有一頭真正的小羊那麽大,站起來大概能到艾利爾腰邊那麽高。  艾利爾確實餓了,他扒著盆邊看下去, 看的有點想吃棉花糖, 他不僅想了, 還咽了下口水。  在空洞的地下室聲音非常明顯。  效果也非常斐然,小羊哭聲頓了一下,隨後更大聲的哭了起來。  艾利爾:突然有點方。  他手忙腳亂的原地轉了一圈,最後還是從袖子上扯了一個袖扣, 扒著盆邊探身進去。  “你看這裏,給你一個好東西。”  小羊一邊拿袖子抹眼淚一邊抬頭去看, 他抽抽噎噎的也湊近了盆邊,從艾利爾手心裏拿走了袖扣, 拿在手裏, 低頭去看。  艾利爾現在跟小羊靠的很近, 頭挨頭的湊在一起,一起去看小羊手裏的袖扣。  小羊還是抽抽噎噎的, 時不時還會打一個嗝, 他抬頭去看艾利爾, 露出一個笑來。  “亮、亮晶晶的。”  “是吧, 我也覺得好看, 你要是聽話的話,我就把另一個也給你。”  小羊把袖口攥在手裏,拚命點頭。  “我聽話,我最聽話了,不要吃掉我。”  他說著說著就難過起來,不停的掉金豆子。  “被吃掉好疼啊。”  艾利爾就伸出手抱住這麽一個蓬蓬的小團子,把他從盆子裏抱出來。  “別哭了,沒人敢吃掉你,誰要是敢吃你我就把他們都趕跑。”  “真、真的嗎?”  “那當然了,我們拉鉤。”  艾利爾把他放到被子上,小羊自己鑽到被子裏,隨後從被子裏探出來一個頭。  他不解的看著艾利爾伸出來的手指,看看手指,又看看艾利爾,試探著伸出自己的手去握艾利爾的手指,小手正好握住艾利爾的一根手指。  艾利爾立刻自動單方麵達成協議。  “很好,現在我們約定好了,你不準哭,誰要是來欺負你,我就負責把他們趕跑。”  小羊得到了承諾,就在那裏傻笑了好久。  他扒著艾利爾的手,不肯鬆開。  最後又從被子裏爬出來,窩進了艾利爾懷裏,小腦袋放在艾利爾胸前。  旁邊籠子裏的小羊人一直在緊張的看著他們,直到這時候才鬆了一口氣,這其,有一個較大的小羊人最為緊張,比起擠在角落裏悄悄探頭的同伴,她克服膽怯的天性,從一開始就抓著欄杆,觀望著情況,她頭上戴著頭巾,有著看起來就讓人親切的身材,讓艾利爾想起克洛西老祖母來。  她激動的幾乎要哭出來,有些語無倫次,說話的時候不時會咩幾聲。  “感謝您的慷慨,真的,非常感謝,大人,這孩子不是很機靈,但他非常老實,已經學會了耍一些小把戲,吃的也不是很多,您把他帶迴家不會後悔的。”  “哼,省省吧,角羊,那個雙黑自身難保,他跟我們又差到哪裏去,一樣都是貨物罷了。”  旁邊籠子裏的魅魔冷冷的打擊激動的角羊母親。  他的頭發是黑色的,眼睛卻是紅色的,也是因為這頭發的顏色,他才被分類到a類貨物,僅僅一隻微不足道的魅魔,那些大人物們甚至都不會多看一眼。  魅魔這個種族,種族天賦在魅惑上,雖然不是深淵的主流,但在那場大戰之前,還是人才輩出的,頻繁出現的魅魔領主還是讓整個種族都欣欣向榮。  他們的衰敗在大戰之後,那簡直是噩夢般的開端,不知為何,魅魔受到深淵之主的厭棄,一向公正的深淵之主突然毫無理由的開始驅逐魅魔。  這當然引來了眾多魅魔領主的反抗,這更加激怒了深淵之主,他動用了深淵的眷顧來詛咒魅魔。  那還是許久以前了,那些他曾親曆的輝煌歲月都成了破敗不堪的記憶。  現在他是如此無力,如此卑微,沒人能想象到,他經曆了漫長到令人難以想象的歲月,跟他一批的魔物,隻要能活下來,全部都是數一數二的存在。  那時候他還在王都,在父母的看護下,也是個活潑驕傲的貴族少爺,他受歡迎極了,跟所有活躍在王都的家族都有些交情。  現在,他偶爾會從那些人嘴裏聽到王都望族的姓氏,那曾經都是他朋友的姓氏,曾幾何時,他也是那些姓氏的一員。  他努力迴想當時的情境,想知道到底哪裏出了差錯,最後記得最清楚的卻是深淵之主傳令官艾莫羅德冰冷的聲音。  “我下令,爾等必會綿延千年萬年,必會千年萬年無出頭之日。”  隨後他跟隨族人被流放出王都,魅魔領主們一夜之間無影無蹤,從那之後,魅魔再無領主。  這是深淵的詛咒。  這麽多年,魅魔的弱小成了理所當然,魅魔的榮耀無人銘記,這樣被深淵厭棄的種族,在每年都有數百計的弱小種族消失或者出現的深淵,沒有消失在時間的洪流,反而一直延續到現在,這並不是是偉大的奇跡,這是最悲哀的懲罰。  到了現在,似乎隻有他們的壽命還跟未衰敗前一樣,或者更加的悠長,某種程度上,這更引來了其他種族的不滿。  在深淵裏,弱小就是原罪。  它隻寵愛最出色的孩子。  角羊也是艱難存活到現在的種族,它們性情溫順,生性膽小,樣子又可愛,攻擊力幾乎為零。  它們是奴仆的良好選擇,放在家裏還可以當做孩子的玩伴,還能充當儲備糧。  不知道該說幸運還是不幸,角羊在幼崽裏麵是一種還算受歡迎的玩具。  它們處境比之在暗地裏被當做貨物交易的魅魔更不如,它們跟那些隨著成長能自由在人形與原型間轉換的魔物不同,它們生來就是半羊半人,這輩子都不會改變,甚至不被那些魔物當做同類,在大多數時候都隻是一類昂貴的貨物罷了。  角羊母親聽到魅魔的話並沒有生氣,它溫和的看著自己的孩子。  “大人,不管怎麽樣,我非常感激那位大人,那孩子運氣真不錯不是嗎?”  魅魔沒有聲音了,他瞥了眼旁邊。  艾利爾正耐心的跟小角羊說著什麽,聽不清,想來也是些稚氣的話。  還是個小孩子啊,魅魔這樣想著,撇了撇嘴角,連他自己都沒有發現,原先縈繞在他身邊的絕望與悲哀都散去了不少。  他在這泥濘裏待了太久,所見所聞也都是同樣的沉重與汙濁,這樣看著幼崽玩樂的輕鬆時刻已經很久都沒有過了。  *  “我不管那該死的任務怎麽樣。”  “你知道,我不能在這個時候把人手都調迴來。”  副官抓著戴爾的領口。  “很好,接著去做你的任務吧。”  話畢,他狠狠的鬆開手,戴爾被慣性帶的有點踉蹌,但他沒有還手。  副官一邊走一邊戴上手套,製服筆挺,鼻梁上架著細邊眼睛,這些天他一直以艾利爾執事的身份在外行動,即便是這樣,在所有的人手都在戴爾那裏的情況下,他能做的事情也十分有限。  “我們分道揚鑣,接下來不要幹預我的行動。”  “我很抱歉,你給我的時間太緊了,你再等一等,再過些時間就可以了。”  “再過些時間,去給他收屍嗎?”  副官站在門邊,看著戴爾,戴爾低著頭,看不清表情。  副官嘲諷的勾了下唇,狠狠的摔上了門。  他快步往外走著,計劃著自己下一步的行動,這可真瘋狂,他即將去在這些魔物間,攪動風雲,他要讓所有魔物的視線都看過來。  留給他的時間不多了,精靈的封印是暫時性的,如果到封印失效前,他還沒有找到艾利爾,那麽不用其他,深淵本身就會讓他衰弱至死。  第二天,雙黑被誘拐的新聞席卷了全城。  城內都在討論這件事情,領主也對此投來了視線,他派出了一些人手協助副官。  副官還用一些虛無縹緲的許諾從一些貴族手裏借來一些人手。  但也僅限於此了。  雙黑失蹤是非常嚴重的問題,但那又怎麽樣呢?畢竟到目前為止,連他本身的家族都沒有動靜。  真正的改變是在來自王都的一個貴族也將視線投向了此事之後。  “不擇一切手段,我要找到他。”  他如此說道。  然後一股強大的勢力就席卷了這座小小的城市。  骨鳥頻繁的出現在天空,監視著所以可疑的一切,所有的進出都被嚴密的控製。  巨大的骸骨戰士守著城門,幽藍的眼睛注視著每一個人。  成群的地獄犬在城巡邏,隻為找出那麽一點線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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