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已經進入投花階段。有位子的主子,都是讓自己身邊的下人去投在姑娘們身前擺著的編織花籃裏,有武功的直接甩過去,穩當地落入花籃。“賀公子,你喜歡哪位姑娘?”說話的時候,柳芸刻意壓低聲音,又看了好幾眼自家主子,生怕他一個眼神甩過來弄死她。“就中間那個穿著紅色衣服的姑娘吧。”賀歸隻看了一眼台上衣服的顏色,隨口挑了一個,也沒看人家長得如何。還別說,他隨口一提,選到的那個姑娘是全場唿聲最高的,也是柳芸最喜歡的一個。那姑娘一身紅衣張揚似火,眼神帶著股桀驁,隻需要往那一站,就能成為全場的焦點,又加上這姑娘的形象是淩霄城本地居民最愛的類型,那花籃裏的花都快滿出來了。“那我幫賀公子投上去吧。”柳芸一邊觀察保持一個姿勢不動的主子,一邊心虛地對賀歸說。這花是萬萬不能投進去的,不然自家主子不得炸了。“不知這位公子喜歡哪位姑娘?”賀歸拿起為專為貴客準備的熱茶,抿了一口,問身邊裝模作樣的閻滄。閻滄抿唇,克製自己聽到病美人要給人送花後,產生的不爽,壓低聲音迴他:“暫無。”“看來公子眼界可真高。”賀歸就是隨口這麽一問,聽到答案立馬作罷。“我覺得嬌花應當配美人,上麵雖沒有,可我麵前有一個配得上。”閻滄視線直勾勾地瞧著遮住全臉的病美人。柳芸知道自己現在該走了,拿起賀歸手邊的花,急急忙忙地說:“賀公子,我去幫你投了啊。”話雖這麽說,賀歸那朵花在半路就被柳芸揪下花瓣,丟地上了。主子看不到,她完全可以把花送給那個姑娘,增加贏的機率,但是她心虛啊,不敢這麽幹,還是乖乖的把賀公子的花扔了比較保險。“是嗎?”賀歸聞言,摸著自己的麵具。這麵具說不上好看,就是一個稍微沒那麽醜的豬八戒麵具。閻滄是怎麽做到盯著這副麵具,把讚美的話說得如此理所當然?“這花就應當是你的。”閻滄很強硬的把花塞到病美人手中,兩指相觸,病美人的手還是一樣的冰涼,他憋住想包裹,並給他渡暖的衝動,再次恢複了規矩的坐姿。賀歸轉動手裏嬌豔欲滴的花,獨自起身。閻滄注意到他的動作,低沉詢問:“你不等那位小姑娘了?”“我覺得她是不敢迴來了。你說呢,閻城主?”閻滄是覺得他傻嗎,帶了個麵具就真以為能瞞天過海?他一眼就看穿了好不好。“你怎麽知道是我?”閻滄也不尷尬,起身站在病美人身側。病美人雖然看著弱不禁風的,可是身高和他差不了多少,完全可以忽略不計。“這很難嗎?”賀歸語氣疑惑,除非閻滄把他那眼珠子挖了,不然賀歸一旦對上那雙眼,立馬能認出來。簡單的四個字,成功愉悅到了閻滄。在他的認知裏,隻有比較親密的人才能隔著偽裝,把他認出來。柳芸是他一手培養的,認出來不奇怪,可是病美人和他相處的時間寥寥無幾,這就很值得讓他心情愉快起來。“手涼了,我給你渡功。”這次,閻滄把病美人的手霸道地攥在手裏,接著插.入指縫,與其十指相扣。賀歸很樂意享受這樣的服務,溫熱的感覺從手掌傳遞到全身,說不出來的舒服。在他看來,閻滄就是一個移動的人形暖袋,要是睡覺的時候能抱著就好了。雖然晚上蓋著厚實的被褥,可總覺得溫度不夠。他也不能大咧咧的和人說:“要不,我們晚上一起睡,你給我暖床?”這個話很曖昧,至少要等到他沒那麽弱的時候才能說。走到一半,賀歸跟一個即將收攤的小販買了一串糖葫蘆。又瞥見閻滄的視線,落在他手上沒動過的糖葫蘆,他拿著糖葫蘆在他麵前晃。“要吃嗎?前麵還有得賣。”想吃的話,剛才就應該買,現在直勾勾地盯著他買的做什麽?閻滄忽略和他們錯身而過的另一個賣糖葫蘆的小販。“我覺得你手裏這串比較好吃。”“可是我還沒吃。”賀歸是想拿迴去再吃。他戴著這麵具吃不了,又不想摘下來。“你可以先吃。”說著,閻滄把自己的麵具摘下來,又挑開病美人那醜兮兮的麵具,把自己的給他扣上。“這樣就能吃了。”因為閻滄摘下麵具的時候,大部分人都把注意力落在了他臉上,一時間沒注意同樣被挑開麵具的賀歸,等到這些人想起,賀歸臉上已經戴上了新的麵具。圍觀者表示很遺憾。大晚上的,這人能和城主在外麵瞎晃悠,想必身份不簡單。仔細一瞧,還手牽手呢,這還是他們頭一遭見到閻滄在外麵牽著人的手,這其中肯定有問題的。他們這閻城主如今已過而立之年,可整天忙著處理淩霄城的事情,至今沒有妻妾。他本人不急,他們這些做城民可是天天盼著能有個城主夫人。現在看來,城主至今未娶妻,是因為有龍陽之好?他們看不清和閻滄親密接觸的男子的容貌,但也能想象出是個比較嬌氣的男子。從膚色和身形,他們就能推測的出這男子不是他們城中人,大約也不是青琅國的人,雖然青琅國人比他們白點,但是也白不了多少。若閻城主真選了一個男子做淩霄城的城主夫人,對他們來說也沒什麽大不了的,城主喜歡就好,他們犯不著去找不愉快。隻是這麵具公子未免太弱了點,經得起城主的折騰嗎?一個個的,視線全在賀歸身上打量,等到閻滄抬起頭看他們的時候,又立馬移開視線,裝作很認真走路的樣子。“以後還想出來嗎?”閻滄問默默咬著糖葫蘆的賀歸。他覺得病美人不會喜歡這種紮堆的視線。“為什麽不想?我明天還想去天香苑吃她們的酒菜,據說很好吃。”賀歸想嚐嚐究竟有多好吃,能讓柳芸這麽讚不絕口,雖然對方極有可能是為了去看美人才這麽誇大的,但現如今他下不了廚,隻能把興趣放到找好吃的上麵。“你若是想吃,我把他們的廚子請到府上。吃了後,你依舊覺得好,我就把廚子安排在府上天天給你做。”天香苑廚子手藝絕頂,作為城主的閻滄不可能不知道。“那是天香苑的一大招牌,閻城主若是搶了過來,豈不是斷了他們的財路。這麽做不好吧?”賀歸咬下第二顆糖葫蘆,嘴邊沾了一些糖渣,沒等閻滄想趁機摸把臉,賀歸就用手抹掉了。閻滄帶著可惜,問:“你是在暗示我把你搶到府上這件事嗎?”天地良心,賀歸真沒這個意思。若是否認,閻滄想必是不信的,他選擇閉嘴。因為這個話題,兩個人一直保持沉默的走到城主府內。“給,留給你的糖葫蘆。”這一串糖葫蘆有六個,賀歸吃了一半。望著眼底下的三顆冰糖葫蘆,閻滄接到手中,問:“你不生氣了?”賀歸奇怪。“我什麽時候生氣了?”他的心情一直好著呢。不生氣為什麽不理我?閻滄默默把這話咽到肚子裏。這話太娘氣了,不適合他的形象。“時日不早了,閻城主迴屋好生歇息吧。”賀歸住的院子在閻滄所住的反方向。之前不見蹤影的柳芸,已經在不遠處候著了。“嗯。”閻滄低聲應答,等到病美人的身影完全消失在眼前,他才動身朝著住處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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