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是十二月份下旬,日均最低氣溫在零下一度到零上三度之間,晚上溫度最低。賀歸把自己裹得嚴嚴實實地才走出門。坐在車上的趙言默一直盯著培訓基地的大門口,第一時間就發現了自家小朋友的身影,見他裹得像個球一樣,覺得可愛極了,拿出手機,把小朋友走路的樣子拍下來。不小心開了閃光燈。一道白光在昏暗的環境下亮起來,特別明顯。賀歸坐上車,鋪麵而來是車內的熱流,他趕忙把車門關上,隔絕外邊的小冷風。這具身體太畏寒了,到了冬天,在沒有暖氣的室外簡直就是一種折磨。“默哥,你剛剛拍了什麽?”賀歸問,他可是沒放過那道紮眼的閃光燈。“一隻圓滾滾的企鵝。”趙言默把拍下來的照片遞到賀歸眼前,給他看。賀歸一瞧,還真像那麽一迴事,甚至有點滑稽。他正要去搶來刪了這妥妥的黑曆史,還好趙言默手快,把手機收了迴來,放好。“這個可得好好的留著。”賀歸無奈,怎麽會有人喜歡留人的醜照呢?車子啟動了,趙言默卻沒說要帶他去哪裏。“默哥要帶我去哪?”“本來是想帶你去遊樂場玩玩,放鬆一下。看你這麽怕冷,還是換個地方,去吃火鍋怎麽樣。”趙言默舍不得自家小朋友在冷風中凍成狗,臨時改變計劃。“遊樂場?可以去啊,玩起來身體就熱了。”賀歸瞄到路邊掛著一排排彩燈,這才想起來今天似乎是平安夜,明天就是聖誕節了。趙言默勾起眼尾,慢悠悠地問:“不勉強?”他忽然想帶人去遊樂場,也是在公司聽到底下人討論平安夜和聖誕節要怎麽和戀人一起渡過。他聽到了一個遊樂場的,選項覺得不錯,就來接人出去玩。趙言默記事以來,完全沒去過遊樂園這種場所。年少時期混的最多的地方是賽車俱樂部和射擊俱樂部,工作了之後更別提,休息的時候最多找個度假村打發時間。心老了,玩不動了,那種地方適合現在的小年輕去,或者有童心的人去。他覺得自己家未滿二十的小朋友,應該會喜歡這種場所。因為家裏小朋友可能會喜歡,他就想帶著人來玩一趟。“和默哥在一起心都是熱的,怎麽會勉強?”節日裏的遊樂場,應該會有很多好玩的項目。是情侶之間約會,增進感情的不二選擇。賀歸很喜歡用這種互動來增進彼此的感情。“是嗎?”趙言默似笑非笑。“那你能先把放在我身上的手,放開嗎?”等紅燈的時候,賀歸把手塞進了趙言默的後領。“之所以心熱,是因為默哥是我的暖寶寶啊。”賀歸說的理所當然。他就奇怪了,趙言默穿得比他單薄,體溫怎麽還是這麽熱呢。摸上去熱乎乎的,跟個暖手袋似的。“我聽說——”趙言默不知道想起什麽,嘴角挑起來,話音拖得很長。換路燈了,賀歸把手收迴來,好奇地問:“聽說什麽?”看對方的表情,總感覺下麵的話應該不是什麽好話。“畏寒怕冷,四肢發涼出現在男性身上的話,基本屬於腎陽虛。”趙言默說得很認真,一點沒胡扯的感覺。賀歸噙著笑,撐著腦袋,注視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的趙言默。“默哥是在找著法子,來暗示我不行了嗎?”“這個我可不知道,畢竟有一個多月沒有驗貨了。”趙言默餘光朝下移動,眼神意味深長。這氛圍開始帶著少兒不宜的感覺了,賀歸嘴角弧度加深,“那麽默哥今天要不要驗驗貨?”“不,今天不行。”雖然趙言默喜歡做一些身心快樂的事情,但今天他比較想來一點小清新的。談戀愛可不能一直以身體摩擦,來產生愛的火花,總要來一點精神上的互動。不然他總覺得自己和小朋友之間的關係有些變味,比起戀人,更像是包養與被包養的關係。他隻需要給予物質需求,對方用身體和言語哄他開心就好。一旦交易結束,所有的感情煙消雲散。這樣的關係他不屑去經營,費錢費時又費力,他想要的是一段身心皆在他這裏的感情。就不知道小朋友這心裏麵,把他們這幾個月來的感情當做了什麽?車子緩緩停下,趙言默不急著開車門。黑色的眼眸浮起暗光,直勾勾盯著賀歸那張帶著稚嫩感的臉。“默哥,你怎麽又盯著我瞧了?”賀歸覺得趙言默很喜歡盯著他的臉看,每次看的時候,似乎在思索什麽重要的問題,難道他的臉是一件比較值得研究的物件?“我在想一個問題的答案。”趙言默收迴視線。“那麽默哥你想到了嗎?”賀歸問。他覺得對方所說的問題一定和他有著脫不開的關係。“這個問題的答案需要時間來證明存不存在。”趙言默並不打算把自己心裏的感受說給小朋友聽,比起對方告訴他真假不明的答案,他更願意自己探尋。“得到答案後能告訴我嗎?”趙言默不想說,賀歸也不追根究底的問下去。“當然。我還希望你能陪我一起去尋找這個答案。”趙言默開始把話說得曖昧不明了。賀歸猜不透眼前人究竟想表達什麽。“默哥,你是在難為我嗎?我連謎語都不知道,又怎麽去尋找這個謎底呢?”趙言默眼眸微閃,“不,你找得到,確切的說,這個謎底隻有你才能給我。”“那可就麻煩了,我可能要花費很長的時間去參透,才能給你這個答案了。”麵對趙言默打啞謎般的言語,賀歸苦惱了。怎麽一見麵就聊這麽深奧的問題?他腦迴路完全跟不上對方的節奏啊。聞言,趙言默那張一貫冷硬的臉頓時柔和下來,“希望你花費的時間越長越好。”最好花一輩子的時間,在他身邊尋找這個答案。雖然是大冷天,因為節日的關係,遊樂場一點也不顯清冷,放眼望去都是手牽手的小情侶,單身狗經過這裏都要繞道而行,畢竟戀愛的酸臭味太濃烈了,靠太近會窒息的。“這位英俊的小哥哥。”趙言默正要帶著人進去,有個十一二歲的小姑娘手裏拿著一堆發光的發箍,攔在他前麵,仰著頭,笑得甜滋滋的。“要不要買一個發箍?很適合你男朋友戴哦,他戴上感覺會超級可愛的。”第一次從外人口中聽到男朋友這個稱唿,趙言默心裏有些小蕩漾,至少在外人麵前他和賀歸的關係屬於戀人。雖然這小姑娘極有可能是為了推銷手裏的物件,才這麽對他說的。壓住快要揚起的嘴角,趙言默低頭問她:“你怎麽知道我們的關係是戀人?我們可都是男的。”這小姑娘看上去也不大,懂得這麽多嗎?“因為我看到你們之間有愛哦。難道愛這種感情還要分性別嗎?”小姑娘迴答的理所當然,完全不覺得兩個男的在一起什麽區別。“你說的對,確實不需要。”小姑娘的話,再一次討得趙大老板的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