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最好的燉法,就是東坡rou那樣的文火,燉個五六個時辰,這樣的話一燉好,哎呀,揭開蓋子滿屋子都飄香。可惜咱們沒時間,隻能將就吃了。」第三二三章 能源a計劃(29)聽著陳天頂在那裏暢談美食,楊開倒是來了興趣。但見他將小刀刺入馬口鐵,唿拉一下劃開了罐頭,問道:「陳老闆,問你個事兒!」「我從小就聽說東坡rou,東坡rou,你也時常把東坡rou掛在嘴邊。我就納悶了,這蘇東坡他娘的不是個詞人嗎?怎麽跟紅燒rou搭上關係了。」「難道他後來不寫詞,不當官,去開rou鋪子去了?」聽了楊開的話,陳天頂和華伯濤對視一眼,俱個大笑了起來。他們這一笑,楊開更是納悶了,不過問了個藏在心裏的疑惑而已,難道自己說錯話了嗎?蘇東坡是個詞人,決計沒錯,楊開至今還記得那首:『大江東去,làng淘盡,千古風流人物。』末了,他皺了皺眉,試探著問道:「華教授,你們笑什麽,莫不是這個蘇東坡,和寫詞的那個蘇東坡,其實是兩個人?」「嗬嗬,要是這樣,那我又獻醜了。」說到這,楊開不好意思的摸了摸後腦勺。等華伯濤和陳天頂笑夠了,才說道:「楊開,你說的沒錯,這個燉rou的蘇東坡,就是歷史上那個寫詞的蘇東坡,隻不過你之前的一段話,比較詼諧罷了。」「我就納悶了,這蘇東坡他娘的不是個詞人嗎?怎麽跟紅燒rou搭上關係了。」說完,陳天頂還學著楊開剛才的語調,又複述了一遍,倒把楊開弄了個大紅臉。「陳老闆,我說你可別取笑我了。」楊開開著罐頭說道。「不取笑,不取笑了。」陳天頂笑著擺了擺手,一邊用火柴點著三個灶台下的固體燃料,一邊給楊開介紹起了東坡rou的來歷。原來呀,蘇東坡在杭州做刺史的時候,治理了西湖,替老百姓做了一件好事。那時西湖已被葑糙湮沒了大半。他上任後,發動數萬民工除葑田,疏湖港,把挖起來的泥堆築了長堤,並建橋以暢通湖水,使西湖秀容重現,又可蓄水灌田。西湖治理後,四周的田地就不怕澇也不愁旱了,這一年又風調雨順,杭州四鄉的莊稼得了個大豐收。老百姓感謝蘇東坡治理西湖的好處,到過年時候,大家就抬豬擔酒來給他拜年。蘇東坡收下很多豬rou,叫人把它切成方塊,燒得紅紅的,然後再按治理西湖的民工花名冊,每家一塊,將rou分送給他們過年。大家很高興,人人都有誇蘇東坡是個賢明的父母官,把他送來的豬rou叫做「東坡rou」。杭州有家大菜館,菜館老闆見人們都誇說「東坡rou」,就和廚師商量,把豬rou切成方塊,燒得紅蘇蘇的;掛出牌子,也取名為「東坡rou」。這隻新菜一出,那家菜館的生意就興隆極了,從早到晚顧客不斷,每天殺十頭大豬還不夠賣呢,別的菜館老闆看得眼紅,也學著做起來,一時間,不論大小菜館,家家都有「東坡rou」了。後來,經過同得公認,就把「東坡rou「定為杭州的第一道名菜。蘇東坡為人正直,不畏權勢,朝廷中的那班jian臣本來就很恨他。這時見他得到老百姓的愛戴,心裏更不舒服。他們當中有一個禦史,就喬裝打扮,到杭州來找岔子,存心要陷害蘇東坡。那禦史到杭州的頭一天,在一家館裏吃午飯。堂倌遞上菜單,請他點菜。他接到菜單一看,頭一樣就是「東坡rou」!他皺起眉頭,想了一想,不覺高興得拍著桌子大叫:「我就要這頭一道菜!」吃過「東坡rou」,覺得味道倒真是不錯,向堂倌一打聽,知道「東坡rou」是同行公認的第一道名菜,於是,他就把杭州所有的菜館的菜單都收集起來,興沖沖地迴京去了。禦史迴到京城,馬上就去見皇帝。他說:「皇上呀,蘇東坡在杭州做刺史,貪贓枉法,把惡事都做絕啦!老百姓恨不得要吃他的rou。」皇帝說:「你是怎麽知道的?可有什麽證據嗎?」禦史就把那一大疊油膩的菜單呈了上去。皇帝一看菜單,當即bào怒,不分青紅皂白,立刻傳下聖旨,將蘇東坡掉職,遠遠地發配到海南去充軍。蘇東坡被調職充軍後,杭州的老百姓忘不了他的好處,仍然象過去一樣讚揚他。就這樣,「東坡rou」也一代一代地傳下來,直到今天,還是杭州的一道名菜。等陳天頂把「東坡rou」的故事講完了,楊開還有一種意猶未盡的感覺。半晌,他啼笑皆非的說道:「這蘇東坡也真夠倒黴的,原本是一番好意,傳到皇上耳朵裏,卻被曲解成了百姓恨不得吃他的rou。」「人生無常麽,以後的事,誰能料到?」「再說了,當時已經有一幫禦史準備要陷害他,yu加之罪,何患無辭?就算沒有這件事,蘇東坡的仕途之路也到頭了。」言罷,陳天頂嘆了口氣:「不過幸好,這道huáng金白銀都換不來的東坡rou菜譜,原封不動的流傳了下來。以後有機會,我肯定親手給你們做一頓貨真價值的東坡rou,肥而不膩,汁濃味美,嘿嘿,包你們吃了以後,就賴在我家不走了,每頓飯開飯之前都得問一句,陳老闆,你他娘的東坡rou呢,快快上桌!快快上桌!」陳天頂開玩笑的說道。固體燃料的溫度提升的很快,片刻就將三個小瓷壇烤的白煙直冒。看到這一幕,陳天頂也不多羅嗦了,趕緊從倉庫的角落了找了塊廢棄的木板,當做扇子,一陣陣的對著爐灶扇起風來。隨著風勢越來越大,壓在灶台下的火苗,也被chui了出來,一點點的向上延伸,到了最後,包裹住了整個小瓷壇的壇底。火苗藍汪汪的,歡快的上躥下跳。陳天頂說,這樣是為了分散火苗的熱力,如果不分散開來的話,小瓷壇的底部會產生局部受熱的現象,這樣很可能把裏麵的食物烤焦。陳天頂就像是一個大廚,忙碌在三個罈子之間。第一個罈子裏的水,冒起了泡泡,這意味著離燒開不遠了。第二個罈子被陳天頂放了滿滿一罈子的飯糰,此刻雖然還差一線溫度,但楊開等人已經聞到一股濃鬱的米飯清香。這樣眾人不禁瞪大了眼睛,心裏期盼著罈子裏的食物快點好,快點好。第三個罈子是用來燉大雜燴的,不過陳天頂覺得時候未到,還沒有下食材,等他看見飯糰熱的差不多了,這才讓楊開chui滅了第二個罈子的火。瞧見火滅了,楊開本能的要去把罈子拿下來,卻被陳天頂一把阻止。「不要去碰罈子,這東西材料是陶瓷,大火一烤,碰一下手就得燙傷。反正這裏溫度低,先讓它在那裏涼著,等不那麽燙了,再去取,正好借著餘溫,把裏麵的飯糰再烘一烘,到時候吃到嘴裏也軟。」陳天頂說道。「嗯,好。」楊開尷尬地笑了笑,退到了一邊。「別走呀,幫忙,幫忙。」陳天頂招唿道:「還有老華,你也別閑著,要想待會吃得飽,吃得好,就都過來幫忙……」「怎麽幫忙?」楊開和華伯濤麵麵相窺。好像自打開完了罐頭之外,其餘的技術活兒都讓陳天頂給一手包攬了,他們想cha手都不知道怎麽去cha手。「簡單,楊開你把先前打開的午餐rou,三文魚罐頭,全部拿來,按照我的吩咐,一盒盒的倒進罐子裏。」「華教授,你拿著那個綠棍子,也就是脫水蔬菜,一根根的下到開水裏,下好了我再灑佐料。」陳天頂的分工有條不絮。「好。」楊開和華伯濤各自點了點頭,便忙活去了。楊開本以為陳天頂的意思是,將這十幾盒罐頭一股腦兒的倒進罈子裏,亂燉一番就完事了。但沒料到事qing卻並沒有那麽簡單,陳天頂讓他用匕首將一整塊的午餐rou,每一盒切成六個小方塊,再倒進去。而三文魚也是分成了幾段。就連倒進去的順序,都要一盒午餐rou,一盒魚,陳天頂說這是要入味,北方人的大雜燴,就是這麽做的。要是有粉條的話,下進去,那麵筋筋的粉條吸滿了rou香,吃在嘴裏比吃rou都過癮。待到罈子塞滿一大半了,陳天頂叫了一聲停,然後便蓋住蓋子,任由裏麵的豬rou魚rou『突』,『突』,『突』的熬製了。楊開也鬧了個滿手油膩,鼻子嗅上一嗅,都是滿手午餐rou的味道,隻得一個人跑到倉庫邊上,拎了桶蒸餾水去洗手了。也不知道這大壩上的日本科學家,特別是那個工藤智久,看到小組將他辛辛苦苦空運來的蒸餾水,又是燒飯,又是做菜,還有洗手,會作何感想?相比之下,華伯濤這邊要輕鬆了許多,隻是將gān癟的脫水蔬菜,丟進燒開了的沸水裏而已。罈子的空間有限,所以華伯濤不可能一次xing全給倒進去,每次大概能倒進去一盒左右。獨眼龍特意在旁邊盯著,想看看這所謂的脫水蔬菜,是不是像華伯濤說的那樣,一浸泡到水,就會恢復原狀。果然,當那些gān木材似的棍子落進沸水的時候,瞬間就舒展了開來,變成了一片片菜葉,在淡淡的白煙下,就像是一罈子翡翠似的。「陳老闆,菜已經放不下了。」華伯濤將手中的罐頭盒丟到了一邊,說道:「你那個佐料是現在放,還是待會放?」「現在就放,現在就放。」陳天頂聞言,趕忙從兜裏小心翼翼的掏出了一個布包,將裏麵已經結成塊狀的調味料撇了一點,丟到了湯中。片刻,這罈子菠菜湯就散發出了陣陣清香。因為脫水蔬菜裏本來就含鹽,所以陳天頂調味料並沒有放多。本來他還想撒點辣椒粉的,辣椒粉是他在祥瑞鎮的客棧找老闆要的,一路珍藏到現在。不過後來想想,陳天頂還是打消了這個主意。張鶴生和趙勇德都身負重傷,辣椒粉這東西容易發傷口,要是給他們喝了帶有辣椒粉的湯,那傷口估計就難好了。「這做湯和燉rou又是兩迴事。」陳天頂拿出筷子來攪了攪說道:「燉rou是時間越長越好,那樣的rou就化,汁就濃。但是做湯,卻是圖個『新鮮』二字。無論是東北人的大白菜湯,南方人的四季湯,廣東人的活魚湯,還是沿海人的蛤蜊湯,都是講求猛火快熬,或者稍微沾下火,五六成熟的時候就端出來,這樣的話,喝起來就格外的鮮。」「待會你們就知道了。」陳天頂說完,戴上了防寒手套,將燒好的罈子端起來,碼上一疊小碗,每個碗裏都倒了一點。「大家乘熱喝吧!」放下罈子,陳天頂抹了把汗說道:「這種湯,涼了就沒味道了,還有我想起來了,菠菜很是補血,楊開,你喝完之後,給張道長和趙勇德端過去,對他們的身體有好處。你們喝熱的可以,他們得涼一涼。」「嗯,我明白了。」楊開拿起筷子,端起碗,輕輕的吸了一口,頓時感覺這湯清新慡口。而且湯裏的菠菜也挺不錯的,雖然是脫水蔬菜,但也比在黑龍江腹地的時候,喝燒開的冰水要qiáng得多。「陳老闆,你這湯做的真不一般。」楊開贊了一句,用筷子將漂在湯上的菜葉撥到了嘴裏,熱乎乎的湯一進肚子,整個身體裏都有一股暖流升騰出來,說不出的慡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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