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種是蛋炒飯,另一種是飯炒蛋。」店老闆直言不諱的說道。他這句話說完,楊開差點沒被自己的口水嗆死:「我說老闆,這蛋炒飯和飯炒蛋,還有區別不成?」「有區別,蛋炒飯是先放蛋,後放飯。而飯炒蛋,是先放飯,後放蛋。」店老闆解釋道。「算了……」楊開搖了搖頭,果不出他所料,這種地方,能有東西吃就不錯了,一碗飯都能分出兩個花色來,哪還有那麽多的美味佳肴。「那就一人來一份鹵rou卷,一碗蛋炒飯,其他的蔬菜,你看著買點,錢不夠,找我要。」楊開吩咐道。「一枚銀元,便是吃三天,住三天,也夠了。」店老闆笑著招唿眾人坐下,便提了個籃子,出去買菜去了。借著店老闆出門的空擋,楊開隨意一瞥,發現那個跟蹤的刀疤臉正笨拙的彎下身子,藏在對麵的店鋪裏,鬼鬼祟祟的看向客棧裏的眾人。第二二五章 夜襲祥瑞鎮(11)「各位,待會說話的時候,不相關的話,可以大聲點。涉及到機密的話,務必壓低嗓音,當心隔牆有耳。」楊開拿起桌子上的茶壺,給自己倒了一杯茶水,說道。


    「等等。」楊開正要將茶水送入嘴裏,卻被劉雨薇出言阻攔。


    「怎麽了?」楊開疑惑的問道。


    劉雨薇一句話不說,隻是翻過自己的碗,自顧自的也倒了一杯茶水。茶水渾濁,huáng中帶綠,顯然是劣質茶葉pào製的。


    她將裝滿茶水的碗放在白皙的鼻尖嗅了嗅,一分鍾後,這才放下了碗,淡淡的說道:「可以喝了,茶裏沒毒。」


    「劉小姐,看來你比我還機警。」楊開微微一笑,嘴裏這麽說,眼中卻多了分讚賞之色。


    「非常時期。」劉雨薇言簡意賅的說道。


    「嗬嗬,在沒弄清楚我們的真實身份之前,那個章得才還是會投鼠忌器的。隻會把我們盯死,而不是倉促下手。」楊開喝了口茶,說道。


    「但我討厭被跟蹤的感覺。」劉雨薇蹙了蹙眉。


    「我也很討厭……」說到這,楊開似乎想起了什麽:「劉小姐,既然我們已經到了客棧,那個接頭人呢?」


    「等吃完飯,使點錢,讓店老闆去找。我們現在處於風口làng尖,出去不方便。」劉雨薇壓低了聲音,說道。


    「嗯!」楊開會意的點了點頭。


    劉雨薇的反偵查能力,他算是體會到了,不愧為戴笠的義女,qing報工作有板有眼,主次分明。


    「楊開,那個尾巴又近了!」這時,坐在旁邊的陳天頂忽的麵色肅然說道。


    「意料之中。」楊開放下了碗:「不聽出點東西,這條狗怎麽迴去跟章得才jiāo差?」


    「那我們……」


    「既然想偷聽,就讓他聽個夠。」麵對陳天頂的疑惑,楊開冷冷一笑,作為迴應:「還記得我先前的話嗎?大聲點,演戲!」


    「我來瞧瞧,咱九個人裏,誰有老戲骨子的潛質!」


    「啪!」楊開一句話剛說完,趙勇德就將手裏的瓷碗摔了個粉碎,大聲罵道:「奶奶個熊,這是什麽茶,這麽難喝。小楊,給我去買點西湖龍井來,這茶,澀死了,我喝不下去。」


    趙勇德聲色俱全,一個動作,幾句話,就將一個養尊處優的大財主,表現的淋漓盡致。連偷聽的刀疤臉,都沒來由的嚇了一跳。等弄清楚的那個趙大財主摔碗是因為茶水太差的緣故後,這才籲了口氣,撫了撫起伏不定的胸口。


    「原來是發火,我以為摔碗,是發現了我跟蹤,準備動手的信號呢!」刀疤臉滿頭大汗,暗自嘀咕。與此同時,這心裏已經對楊開一行人的身份信了七八分。


    「主子,這窮鄉僻野,哪裏有西湖龍井賣呀!」九筒一臉苦大仇深的說道。


    「我不管,我就是喝不下去這劣茶!」趙勇德氣鼓鼓的說道。


    「好,好,我去想辦法。」九筒站起身,便裝作去找上等茶葉的出了門,看到有人出來,刀疤臉立刻將戴在頭上的禮帽壓了壓,悄悄地沿著反方向去了。


    瞧他形色匆忙,應該是去向章得才匯報。


    「他走了。」看到原來刀疤臉的位置上,那空空的桌子板凳,陳天頂得意的笑道:「老趙,這次記你頭功。」


    「哈哈,我這不也是一時興起麽?以前在村子裏,看有地位的人,就是這麽說話辦事的。」趙勇德經不住誇獎,陳天頂一表揚,尾巴立馬翹上了天,喋喋不休的說道:「比如看人,脖子要抬起來,眼睛高他三分。吩咐下人辦事,不管人家做得好不好,當先劈頭蓋臉的罵一頓。就連吃東西也得挑剔……」


    「行,就你能說會道。」楊開笑著搖了搖頭。不過經歷了一係列的磨難,他能感覺到兩點,第一,就是小組的凝聚力,已經是今非昔比了。第二,就是小組裏的每個人都似脫胎換骨了一番,各方麵的能力和閱歷,都較之以往更勝一籌。便是趙勇德這莽漢,也是粗中有細,有點自己的小九九了。


    當然,這是他喜聞樂見的。


    人都會成長,不管你現在多大,成長不光是身體發育,還有心靈。


    正當他思考之際,店老闆已經迴來了,小鎮子裏的人都老實忠厚,若是在大城市,給了他一個銀元,自然是多結餘點,自己賺的就越多。而這店老闆顯然不是個摳門的人,兩隻手拎滿了蔬菜,還有幾條鮮活的大馬哈魚。


    大馬哈魚,是黑龍江,烏蘇裏江,以及靠近俄羅斯流域的魚類特產。這種魚rou質硬,鮮美,個頭大,深受當地漁民鍾愛。據楊開所知,俄羅斯的紅軍們,出外戰鬥所帶的食物最多的便是黑麵包以及大馬哈魚罐頭。所以他對大馬哈魚並不算太陌生。


    「鎮子小,沒太多吃的,買了三條魚,幾顆大白菜,蘿蔔,花生米。」店老闆將食物擱在櫃檯邊,喘了口氣,說道。


    「麻煩老闆了,嗬嗬。那個魚,最好醃製一下,花生米炒炒,下酒不錯。」楊開笑道。


    「沒問題。」店老闆點點頭,用詢問的語氣說道:「客官們餓嗎?是現在去做,還是等中午?」


    楊開看了看表,和華伯濤,陳天頂討論了幾句,說道:「我們趕時間,現在就做吧!吃完了好辦正事。」


    「行,包您滿意。」店老闆說完,便樂嗬嗬的去了廚房。


    片刻,廚房裏傳來了一陣陣鍋碗瓢盆的聲音。


    華伯濤抬手從桌子中央的筷籠裏抓出一把筷子,一人分了一雙。


    「楊開,我們真要在這個客棧住三天?」當把筷子遞給楊開的時候,華伯濤問道。


    在他看來,三天時間,太長了。華伯濤自己的想法是,拿到後麵的地圖,補充完彈藥武器,立刻就離開這個是非之地,一刻也不耽誤。


    「當然不是。」楊開擦了擦筷子:「那隻是丟給漢jian們的煙霧彈而已,我相信,過會兒,他們會詳細調查我們在客棧裏的一舉一動,也包括住店的時間。」


    「jing明。」華伯濤點了點頭,便不再說。


    這個時候,還是緘默的時間多一點為好。


    不一會兒,店老闆便將熟菜一樣樣的用碟子端了上來,楊開端詳了下,炒的很家常,但看搭配,應該味道不會差。


    油爆花生米,白菜炒大蔥,蘿蔔燉rou,醬醃大馬哈魚。


    伸手揀了個花生米放在嘴裏,牙齒一咬,清脆一響,很是慡快。


    「華管家,陳老闆,來,嚐嚐這花生米,炒的著實不錯。」楊開笑著用筷子指了指碟子,說道。


    「嗯,那是自然。」華伯濤捲起袖子,也學著楊開的模樣,樂滋滋的吃了起來。


    吃了幾個後,華伯濤滿意的點點頭,而陳天頂則感慨的說道:「懷念呀,好久沒吃過這個地道的農家菜了。」


    「多吃點,多吃點,大家還愣著gān什麽。」趙勇德破鑼般的嗓門說道:「老闆,你這有酒嗎?」


    「有是有。」店老闆犯了難:「隻不過是自家釀的,恐怕不入客官的法眼。」


    「廢話什麽,是酒就行了,來幾個大碗,一罈子酒,我們不用杯子,用碗喝。」趙勇德吃了口菜,說道。


    「用碗喝。」楊開聲音一低:「你是想醉的不省人事,被漢jian綁去日本人那裏領賞邀功嗎?」


    「這……」楊開的話說的很對,現在的眾人,必須保持清醒的頭腦,麵對周圍環境的瞬息萬變。趙勇德想了想,便收起了肚子裏的饞蟲:「算了,店老闆,換小壇,用酒杯吧,喝多了就找不到老丈人了。」


    「是,一切都按您的吩咐。」店老闆說完,抱起一個小酒罈,擱在了桌子上,給每人上了個小酒杯。


    「這裏有舀酒的東西,各位想喝的時候,就舀。」店老闆將酒具放在酒罈旁邊,就又去記帳了。


    「老闆,稍等一會。」劉雨薇將酒杯推到一邊說道。


    「還有什麽事嗎?」店老闆疑惑的問道。


    「老闆,我們是外地人,來祥瑞鎮探親的,想找您打聽個人,不知道方便不方便……」劉雨薇說道。


    聽了劉雨薇的話,楊開嘴角一翹,隻是不動聲色的吃著。他自然知道,劉雨薇要找的是那個軍統特工,神秘的接頭人。


    「方便,自然方便,我在祥瑞鎮開了幾十年的客棧了,這裏的人,老老少少,名字倒著都能背出來。經常有外地人找我打聽親戚呢,是誰,您說說,要是著急,我就去給你把他叫來。反正鎮子不大,多走幾步路而已。」店老闆熱qing的說道。


    「這個人叫邱老實,是楊柳鄉的漁夫,以前是漁夫,不知道過了這些年,還在不在重cao舊業了。」劉雨薇迴憶道。


    「呦,我當是誰呢!」店老闆笑著一拍手:「邱老實,我認識呀,看到桌子上的魚了嗎?這魚呀,就是從他手裏買的。他是你親戚?」


    「邱老實的女兒是我們趙大財主的小妾,準備明媒正娶,因為趙大財主疼愛小妾,所以特地打聽了他父親的下落,千裏迢迢來到祥瑞鎮認老丈人呢。」劉雨薇解釋道。


    「哎呀,原來是這麽一迴事。」店老闆眼睛一亮,滿是羨慕:「看來邱老實後半生有福了,女兒嫁給了大財主。等我把廚房裏飯炒了,鹵rou卷熱熱,給你們端上來,就去找他。」第二二六章 夜襲祥瑞鎮(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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