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們今天,就在這裏過夜。」楊開沖身後的人淡淡的笑了笑,然後第一個鑽進了廟宇裏麵。「恩?」看到楊開鑽進去,九筒使勁的皺了皺眉頭:「難道……指戰員也瘋了?」張鶴生看到眾人都有些遲疑,也淡淡的笑了笑,彎腰俯身,從那扇低矮的門,鑽入了廟宇裏麵。「指戰員這是搞什麽?」九筒和獨眼龍兩人麵麵相覷:「難道……他也瘋掉了?」「還是進去吧,看指戰員那臉上的笑容,好像已經勝利在握的模樣,咱們得跟著上頭走才行。」一邊說著,一邊加緊兩步走了上去。盡管有些適應不了從裏麵散發出來的汙濁氣息,不過,他還是硬著頭皮鑽了進去。低矮,yin暗,cháo濕,破陋,寒冷……但凡各種形容屋子簡陋的詞語,在這一刻都能用得上!這哪裏是什麽廟宇,簡直就是一個簡單的小帳篷。哦,不,甚至連他們隨身攜帶的帳篷,都比這個小廟宇豪華幾倍十幾倍。楊開和張鶴生兩個人坐在一塊,並沒有任何的不適和緊張,此刻他們正慢慢的將行李給整理在一塊,然後從行李裏麵掏出了gān糧袋,正準備給進來的人分食gān糧。他簡單的觀察了一下廟宇內部,斷壁殘垣,弱不禁風,到處都是破敗的dong,風聲從dong口chui進來,發出好像女人哭泣一般的悲涼聲音。頭頂是用簡單的茅糙鋪就的,不少的稻糙都從上麵耷拉下來了,像是頭頂上有一個個女人的腦袋,從上麵垂下來頭髮一般。房間內隻有一張簡陋的泥chuáng,上麵髒兮兮的。隻能勉qiáng坐三個人。不過石頭可沒閑工夫和他們擠在一塊,而是在一個看起來不是很破敗的角落坐下來,將行李放下了,然後看著人一個個的走進來,觀察他們那副嫌棄的表qing。「大家都找個地方休息下吧,吃定gān糧,好好補充一下體力。」楊開看到華伯濤教授走進來,急忙讓開了個座位,讓華伯濤教授躺在了泥chuáng上。上麵已經被簡單的鋪就了一層gān稻糙。華伯濤教授若是倒下了,他們的行程也會受到很大的阻礙。他在特種部隊的時候,便聽說過著名的木桶理論。木桶裏麵能盛多少水,是取決於最短的那根木頭的。同樣,隊伍的行進速度,是取決於速度最慢的那個人的。他給每個人都分發了一些gān糧之後,又喝了一些水之後,眾人之前慘白的臉色,才逐漸的恢復了過來。不過臉上的疲憊,還是很濃厚!「陳老闆。」楊開看了一眼呆坐在地上的陳天頂,開口講道:「現在,您可以把您的故事說出來了。」陳天頂聽到楊開喊自己的聲音,猛然抬起頭來,一雙渾濁的眼睛盯著楊開看了良久,似乎從他的眼神中得到了無盡的勇氣一般,堅毅的點了點頭,挪動了一下身子,讓自己做的更舒服一下,腦袋緩緩低著,壓低的聲音,yin沉,顫抖:「其實,我們遇到的,是狐仙廟。」「狐仙廟?那是什麽?」眾人都好奇的開口問道。「所謂的狐仙廟,是我之前未曾和你們透漏的一道危險關卡!是除了獵人墳,雪láng湖,戈達拉林場以外,大興安嶺百年一遇的第四道關卡。我本以為撞見的機率極低,但沒想到,我們還是遇到了。哎,天意啊,絕對是天意。」陳天頂仰起頭,仔細思考了好半天時間,竟然在接下來很長時間,一句話都沒講出來,隻是仰頭嘆息。「哦?第四道關卡?」楊開滿臉疑惑的看著陳天頂:「你的意思是,他和獵人墳等都是同一xing質的關卡?」「不。」陳天頂的頭用力的抬起來,骨頭髮出哢嚓一聲,響亮刺耳:「我的意思是,狐仙廟,是所有關卡中最為兇險的一關,因為這道關卡實在是過於危險,所以百年難得一遇。可是,我沒想到……沒想到……我們還是遇到了。」「恩。」楊開點了點頭,他大概也明白了狐仙廟到底是怎樣的一種存在了。「不過,我還是很奇怪,陳老闆,您之前口口聲聲說,是他們來找你了,他們四個人來找你了,這句話又是怎麽解釋?」因為之前陳天頂發狂的時候,眾人並未跟著楊開進入廟宇。所以在楊開說出這句話的時候,眾人都感覺到疑惑了,他們也很奇怪,陳天頂為何會說出這句話。「他們四個人,是我的四個患難之jiāo,我們曾經在附近盜墓的時候,便無意間闖入了狐仙廟之中。」講到這裏,他長長的嘆了口氣,然後便後仰著身子,將頭高高的揚起,臉色有些yin沉不定的盯著頭頂上的那一片天空:「都怪我啊,都怪我。」第二零七章 月黑之時(15)眾人麵麵相覷,不過並未講話,隻是安安靜靜的等待著陳天頂的下文。等到陳天頂的qing緒,終於有所緩和的時候,這才一字一語的道出了原委。原來,七年前,陳天頂曾經組織過一次盜墓活動。而隊伍的其餘四名成員,全都是自己的罹難之jiāo,曾經他們出生入死,有禍同當,結下了深厚的輕易。可是,那次的盜墓活動的艱難程度,遠遠超出陳天頂的計劃範圍之內,他們在遭遇了一連串致命的危機過後,再次遇到了這狐仙廟。眾人並未放在心上,因為和前幾次一樣,這狐仙廟就是一道普通關卡而已,可是,萬萬沒想到,在進入狐仙廟之後,那四名患難之jiāo,qing緒忽然集體失控,他們好像是一隻隻喪失了思想的殭屍一般,攻擊著彼此,一副要把彼此的身體給奪走的架勢。我看到這幅場景,想要攔住他們,卻根本來不及了,因為他們互相之間,用洛陽鏟刺入了彼此的身體,四個人,幾乎在同一時間,血流盡而亡,一個都沒有存活下來……雖然故事很簡短,不過當陳天頂努力講完的時候,時間好像過去了大半個世紀,他的臉上,明顯比之前滄桑了不少。甚至連眼角的兩行淚水,也不知什麽時候匯聚成了一條小河,不間斷的流了下來。眾人聽到陳天頂的故事,也都是麵麵相覷,他們被震到了,為陳天頂這個力氣靈異的故事感到詫異。「他們四個人進入墓葬之後,便開始自相殘殺起來?他們為什麽要自相殘殺?難道是,他們看彼此不順眼?或者是內心對彼此都有怨恨?」可是,不對啊,陳天頂說他們是患難之jiāo,尤其是他們盜墓賊這種特殊職業的友誼,更是超越一般行業的友誼。因為他們在關鍵時刻,都可能救了自己的xing命。那麽,究竟是什麽東西,讓他們在進入房間內的時候,竟然瞬間喪失了理智的呢?廟宇之內的氣氛,一時之間竟然有些壓抑,沒人講話,大家都在沉思著,思考著這一切的可能xing。即便是趙勇德這種不喜歡動腦子的傢夥,此刻也是手抓牛rougān,甚至忘記了咀嚼,隻是目光有些呆滯的凝望著泥土,好像是在思考著問題的答案。「張道長,看來,我們的猜測是沒錯了。」思考了良久,楊開終於還是開口講話了。聽到陳天頂這麽講,所有人都投來了好奇的目光,不明白他這句話什麽意思?什麽叫他們的猜測?「恩。」張鶴生也點了點頭,不過並沒有睜開眼睛,依舊是皺著眉頭閉著眼睛,似乎是在思考著什麽事。「指戰員,你們的猜測,到底是什麽?」九筒終於按捺不住內心的好奇了,開口問道。「若是我們沒猜錯的話,這一切,都是那隻狐狸搞的鬼。」楊開聲音平淡的講道。「那隻狐狸搞的鬼?」九筒倒吸一口涼氣:「你說的是,那隻和耶律宗真打jiāo道的狐狸?千年狐妖?」聽到九筒給狐狸取得這個好聽的名字,石頭打心眼裏對九筒改變了一個看法,看來這小子並沒有表麵上看起來的那麽白丁嘛,至少還能想出一個四字成語。千年狐妖?是啊,用這個成語來形容那隻狐狸,實在是再恰當不過了,一隻動物,能jing明過人類,那不是妖,那還能是什麽?「恩,是。」楊開肯定的點了點頭。「陳老闆,我來問你。」楊開將目光轉移到陳天頂身上,開口問道:「當初他們在喪失意識,互相殘殺的時候,口中有沒有喊著什麽奇怪的口號?比如……陌生的名字,或者是他們親人的名字?」「啊?」陳天頂表qing明顯怔了一下,然後用不可思議的眼神盯著他問道:「你……你怎麽知道的?」「那這麽說來,當初他們是說過一些莫名其妙的話語,和念叨過一些奇怪的名字嘍。」楊開用詢問的目光,看著陳天頂。他毫不猶豫的點點頭,臉上滿是驚奇,他恨驚奇,楊開究竟是怎麽知道那麽多事的?當初他又沒跟著他們那個盜墓團體。「那就是了。」楊開卻忽然舒心的冷笑了一下,目光仔細的打量了一下四周,這才對閉目沉思的張鶴生講道:「張道長,看來您的猜測是沒錯了,這處廟宇,果真能讓人產生幻覺,蠱惑人心,從而讓他們彼此之間自相殘殺。」張鶴生點了點頭,卻是怎麽也說不出一句話來,隻是低頭沉思,似乎是在思考著某些他們所不知道的東西。「你剛才說什麽?」陳天頂好奇的盯著楊開:「你說,這裏可以讓人產生幻覺?蠱惑人心?」「恩。」楊開很肯定的點點頭。「能讓人產生幻覺?能讓人產生幻覺?啊,是啊,能讓人產生幻覺,哈哈,我說呢,我就說呢,他們是我最好的患難之jiāo,怎麽可能會自相殘殺,肯定是有什麽髒東西在作怪。哈哈,我的猜測果真沒錯。」看著qing緒再次失控的陳天頂,楊開也隻能苦苦的笑了笑,陳天頂這樣的摸金校尉,qing緒都變幻莫測的。是不是所有的摸金校尉都有這樣的xing格缺點呢?「可是,為什麽我們沒有產生幻覺呢?」九筒疑惑的看了看周圍的人,都很正常,沒有哪個人迷迷糊糊的,意識昏迷或者進行攻擊行為的。「走!」楊開並未繼續講下去,而是從座位上站起來,起身朝著外麵走去。「哎,指戰員,剛剛坐下來,就休息一會兒嘛。」九筒有些不樂意了,他的位子還沒暖熱,腿剛剛恢復過來丁點的力氣,就又要跟著出去勞苦奔波了。「若是想慘死在這裏,可以留下來。」楊開並未qiáng求九筒,隻是冷冰冰的迴了一句。這一句,可是比命令還管用啊。因為他知道,若是不按楊開的說法,站起來繼續行走的話,真的可能會死在這裏。陳天頂也好像開始畏懼這了,急急忙忙的站起身來,快速的跟上了楊開,沒個幾秒鍾的時間,眾人便已經匆匆忙忙的走出來了,原本被人群給充斥著的廟宇,瞬間再次變得冷清yin暗。一想起剛才他們的隊伍就駐紮在裏麵,眾人心中就是一陣淒冷,這麽yin森恐怖的地方也是人呆著的地方嗎?楊開並沒有流連此處,隻是淡淡的看了一眼之後,便急匆匆的走在最前端,命令隊伍都跟上。緊隨其後的九筒有些不解的看著行色匆匆,表qing怪異的楊開,內心滿是問號。他究竟是怎麽了?剛才到底是怎麽迴事?為什麽態度轉變如此之快?之前還qiáng迫隊伍駐紮進去,可是轉眼間,卻是又qiáng求隊伍從裏麵走出來……他究竟是要搞什麽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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